第九章白羅剎

傅老勸我踏踏實實的在清儒待著，至於村裡絕對不能再回，過去的事兒也就過去了，我無需再想，因為這件事比我想象中的要複雜許多，並非我能想的明白的。

傅老跟我繞圈子，我怎麼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因為從小被吃葷菜，看著一桌子的魚，我也隻能是喝了一碗素菜湯，便靠在椅子旁休息，迷迷糊糊的聽著傅老和卓說話。

結果卻因為這幾日太過於疲憊靠在那木椅之上就睡著了，等我再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了一張床之上，而側過卻對上了卓那張俊俏的麵孔。

心中陡然一手一把掀開了蓋上上的被子，還好，自己穿的整整齊齊的，這卓則是被我如此大的反應給吵醒了。

瞇著眼眸迷離的看著我：「胖九，你醒了？」

他打著哈欠，挪了挪枕頭，準備閉上眼繼續睡。

「嗯，我，我，我找傅老去。」我說著挪到了床邊趕忙穿好了鞋子。

卓手一把拽住了我的胳膊，說道：「別找了，他走了，昨晚連夜回鴻儒了。」

「走了？」我轉過頭看向卓，他瞇著眼，含糊不清的說了一句：「再睡一會兒吧，這裡清閑的很，不會有什麼客人的，對了，傅老留了紙條給你，我放桌上了。」

卓慵懶的抬起手指向了對麵白的桌子，我趕忙朝著桌子走去，果然上頭有一個信封，開啟之後，確實看到了一行筆力蒼勁的字。

上頭隻寫著，讓我安分守己，切莫對任何人提起家中和鴻儒的淵源，也不得再追查滅門之事，若能學些本領便是最好，如若不能待我年，也會為我另尋差事。

看著這上頭寫的，我的心裡可謂是涼了大半截，心中想著，這鴻儒的東家估計也隻是因為我家老太爺和鴻儒的關係，想要簡單的給我一口飯吃而已。

而我骨子裡就有著山裡人的樸實和倔強，我不想白吃別人一口飯，至於鴻儒，他們不帶我去，我會通過自己的努力，既然為大朝奉就能去鴻儒，那我就要當這個大朝奉！

這麼想著，便抓起放在一邊的包，這裡頭有我簡單的，和一點點現金。

我在屋裡轉悠了一圈，開啟房裡的玻璃門，找到洗漱間，洗臉漱口，又換了乾淨的服，便走出了房門。

這裡應該是當鋪側邊的院子，昨天來的時候，我就發現，這當鋪極大，左右兩邊都有拱形的院門。

從房間出來，繞過一條走廊，就出了這院子，院子外頭的地板是青石的，踩在上頭髮出噠噠的響聲。

我走到昨天去過的當鋪大廳，卻發現，隻有一個中年男人在桌子。

「叔，早上好。」我在村裡，看到大叔大伯都打招呼，雖然不認識他，還是條件反的著叔。

他先是一愣，接著就說：「你起的早啊，昨天，杜朝奉說了以後你就在廚房幫忙，你從這出去，往右走就是了。」

「叔，你們搞錯了，我是來當學徒的。」我著那大叔，開口說道。

「他說的沒錯，就是從最低的「將軍」做起，你以為你是誰？卓單純，對誰都不錯，但是，你千萬別指因為卓給了你一個笑臉，你就有了靠山。」這個胖男人如鬼魅一般走起路來沒有半點聲響，這麼突然一開口，嚇了我一跳。

見我眉頭蹙，他又笑了笑說道：「你要是不了，就走好了，我們這多你一個不多，你一個不，想呆在這，就給我老老實實的從「夥頭將軍」做起。」

「好。」我咬牙說著。

「嘖嘖嘖，答個話，也答的沒有規矩，你要說，知道了，杜朝奉！」杜朝奉盯著我，示意我說一遍。

我深吸了一口氣，強出一的笑容：「我知道了，杜朝奉。」

他不再看我，擺了擺手示意我去廚房幫忙幹活兒，這讓我到無比低落，剛剛鼓起的勇氣和鬥的決心一下子熄滅了大半。

當鋪的廚房，就在當鋪側邊的的木門後頭，這裡的東西擺放的很整齊，用的還是農村的那種大灶臺，看著很親切。

「新來的幫廚是吧？還愣著幹啥，把碗先洗了吧，那邊還有菜。」一個六十歲左右的，大爺從大大的灶臺後頭探出頭來，隻是撇了我一眼，很自然的吩咐我做事兒。

「大爺，我不是幫廚，我？」我的話還沒有說完，那老大爺就不耐煩的說道：「管你是什麼，既然來了廚房，就得聽我的，快去洗碗。」

我抿了抿，順從的走到了洗碗池邊上，一池子都是碗筷，而且都是瓷碗，我掄起袖子開始挨個仔細的洗了起來。

這碗很，那老大爺過來了一些洗滌劑，我就連抓都快抓不穩了。

「沒幹過活兒麼？碗都抓不穩？洗好這些，這盆裡的菜還有那邊的全部都要洗好切好，現在已經九點半了，十點之前做好。」老大爺說完，又坐回到了灶臺邊上添火。

而我在家裡是從未做過這些，老大爺說隻有三十分鐘，我頓時著急了，結果手中的瓷碗一摔倒地上，碎片飛濺。

「我？對不起。」我說著俯去撿，老大爺立刻喝止我：「門後有掃把，用掃的。」

「哦，好。」我慌的拿了掃把將地上的瓷碗碎片燒乾凈。

那大爺又催促著我快一些，這是我出生至今最為忙的一個早晨，三十分鐘之，把一切都做的七八糟，那老大爺看了連連嘆息。

最後，不得不親自手，示意我把粥端到隔壁的飯堂裡，這裝粥的碗是白瓷的，並不隔熱，老大爺居然讓我就這麼徒手把二十多碗滾燙的粥端到飯堂去。

這老大爺是在故意為難我麼？看著對方那滿是壑的麵孔，我的心中不生出了這個想法。

「快去啊！」他一邊把滾燙的粥從鍋裡盛到瓷碗裡，一邊催促我。

我深吸了一口氣，想著無論如何自己都得在這待下去，於是擰開水龍頭，把手沖了一些，就一手端起一碗粥朝著隔壁飯堂極快的走著。

但是，那種滾燙的覺卻是越來越強烈，最後變了小跑，恨不得直接把手中的瓷碗給丟到地上去。

二十幾碗全部端到飯堂之後，我的手指頭上留下了紅的印記，麻痹過後疼的厲害。

當鋪裡的人也開始陸陸續續的過來吃飯了，我把菜都上整齊，正準備回廚房就聽到有人在我。

「那個幫廚，今天這粥怎麼都沒有打滿啊？」幾個和我年齡相仿的男孩兒把粥端起，看了看，也不喝，直接示意我端回廚房，添滿了再端回來。

「你們先喝著，喝完了我再？」我本想讓他們先把麵前的粥喝了再新增。

「這幫廚是聽不懂人話麼？我讓你現在去！」那些個男孩兒嚷嚷著，將麵前的瓷碗一推，都盯著我。

坐在正中位置上的杜朝奉，則是一臉橫的笑著，看他這笑容，我就知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了。

這些人，都是因為杜朝奉不喜歡我，所以開始故意的刁難我。

「你們別太過分了。」我握著拳頭，雖不是慣著長大的，但是這種欺負還是沒有過的。

「哎呦喂，這小子該不會是要哭了吧？不高興留在這，可以走啊，上頭也真是的，什麼阿貓阿狗的都朝著咱們這塞。」這些男孩兒看著杜朝奉的臉，說起話來更是難聽。

我死死的咬著牙，腦子裡浮現的都是爺爺和父親死時的場景，深吸了一口氣我朝著飯桌走去，端起兩碗粥之後正準備轉離開，卻也不知道是誰踩住了我的腳，讓我毫無防備的摔了一跤。

這一下正麵重重摔落到地上，鼻子直接就磕破，一子順著鼻孔就流了出來，地上的粥碗打翻碎了好幾塊。

後傳來了鬨堂大笑，我則是氣的渾都在哆嗦，眼睛酸的不得了，但依舊死咬著牙不讓自己哭，在心中默默告訴自己，要是哭了就正中他們的下懷會讓他們看不起。

於是，若無其事的站起來，準備去廚房拿掃把來打掃這滿地狼藉。

結果，才走了兩步迎麵就撞上了從外頭進來的人。

「對不？」我抬起頭，想要道歉，卻是被對方的樣子給驚著了。

我撞上的居然是一個滿頭銀白頭髮，眉宇之間寫滿冷側的男人，他劍眉微揚，眼眸深邃，鼻峰高，可從鼻峰以下的位置，就被一抹黑所遮蓋，這黑如同口罩的東西，一直覆蓋到他脖頸的位置，他那黑的外套之中。

他的眼裡出一抹淡淡的殺氣，讓我不由的朝著旁邊退了半步，不過下一秒我就發現，他的目並不是在看著我，而是直視飯桌旁的那些人。

飯堂裡的笑聲突然停下了，杜朝奉的臉上居然出了一的張，那些男孩兒更是通通低下頭去。

白髮男人朝著飯桌走去，杜朝奉猛的站起來，不知道是不是太過於張，居然踉蹌了一下，一屁坐到了地上。

「嘭咚！」的一聲巨響，一張十幾米長的實木長桌，直接被踹翻，桌上的飯菜都灑了一地。

我驚的是目瞪口呆，在場的所有人，好似呼吸都不敢，完全是摒著氣，看著眼前的男人。

後來我才知道，此人名蕭冷冽，外號白羅剎，份背景迷，但是手了得，跟我一樣也是鴻儒東家安置在這的人，不同的是，無論是在這，還是在這行當裡沒人敢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