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夫仗劍大河東去》第四章 一個蛋
周昂嚇得趕停了下來。
那是一種很奇特的覺,在那一瞬間,他約約覺自己周上下幾乎所有的孔都忽然打開了,嗖嗖的涼風往里面鉆。
那風似乎是吹到筋骨,吹到臟腑,甚至是吹到靈魂里去的!
他的作一旦停下,那風馬上也跟著停了。
周昂松了口氣,卻又有些愣,搞不清楚這到底什麼況:打個太極拳而已,還是改良簡化版的育課太極拳,還能練出岔子來?
不過回想起來,他又覺得剛才那種周上下所有孔全都打開,有涼風往鉆的覺,倒好像是……還舒服的?
猶豫了片刻,他最終還是決定再嘗試一下——反正只要自己的作一停,那風就跟著也停下,再試試,不行的話就趕停下就是。一個簡化版的太極拳,怎麼想都覺得不至于出什麼了不得的岔子。
于是他深吸一口氣,拉開架子,從頭開始。
隨著拳路被悠緩地展開,果然,那似乎能吹人靈魂的風,又來了!
但這一次,周昂沒有停。
他繼續打,那風就繼續往里鉆。
很快周昂就覺得舒服得不行,一直到一套簡化版、且忘了不知道多個作、因此打起來中間很多地方都莫名生的太極拳打完了,他收站好,下意識緩緩地吐出一口氣來,莫名覺得自己整個人比剛才神了很多。
這實在是一種很新奇的驗。
不管是上輩子的二十多年,還是剛才繼承的十幾年的記憶,他都從來不曾有過這種渾通、每一孔都覺得舒服的驗。
因此這一遍拳打完,他自己站在那里嘖嘖稱奇。
目無意地掠過東方的時候,眼睛被耀眼的刺得下意識瞇起來,他忽然想到一個問題——老是看里那些修煉的人,都喜歡趕在早上這一會兒吞吐修煉之類的,不會是真的有用吧?
莫非大早上起來跑公園里慢悠悠打拳的大爺們,并不完全是因為無聊,是真的能從中得到些修煉的樂趣?
再想想,他很快就把這個思路給否了。
他們就是閑的無聊!
不過,如果是像自己現在這樣,一個有狐妖真實存在的世界,而且狐妖還能以吸取人類上的氣來修煉的話,這事兒就說不定真有點可能了。
而自己的昨天晚上剛剛因為被狐妖吸干了氣而死,雖然自己及時地穿越過來,讓這恢復了呼吸和心跳,但應該是仍然于氣嚴重不足的程度。
就像一塊干了的海綿,吸水能力達到了巔峰。
而就在這種況下,自己這套七八糟的太極拳,莫名其妙就充當了引子,在下把這套拳一打,太所帶來的“氣”,就往里鉆了。
這麼一想,貌似有幾分道理。
關鍵是他一時半刻本就想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只有這個說法,能勉強把這件事的詭異之給出一個解釋,他也只能暫時這麼認為。
而且別管真實況如何,有一點是不會錯的:自己的明顯很這樣的過程,而一套拳打完,自己也的確是覺得好像神了很多。
這個時候,似乎多想無益,周昂把心一橫,就在原地,又把這套簡陋版太極拳給打了一遍——效果同樣很好。
本來起床的時候他雖然覺得神還好,但里潛藏著的那一抹疲憊,還是有的——他畢竟是一個剛從死亡狀態回來沒幾個小時的人,而且還一直沒睡——但現在,幾通拳打完,他莫名就覺得那疲憊消退很多。
這種神奇的效果,讓他忍不住在心里嘖嘖稱奇。
于是他深吸一口氣,準備趁熱打鐵再來一遍。但這個時候一扭頭,忽然發現小丫頭周子和正一臉好奇地看著自己呢。
他愣了一下,問:“怎麼了?”
周子和微微歪著頭,大眼睛眨呀眨的,問:“哥哥你在做什麼?”
周昂說:“我在打拳呀!”
想了想,還趕解釋,“我從書上看來的,說是能讓變好。怎麼了?有事兒嗎?”
周子和搖搖頭,但又點點頭,說:“我喊你吃飯呢,喊了好幾聲你都沒答應。”
“啊?”
周昂是真沒聽見。
他剛才已經完全沉浸到那種舒服的狀態里去了。
這時候正好看見母親正往堂屋里端碗,他就笑笑,說:“可能剛才我打拳迷了。我洗把臉,吃飯!”
…………
今天早上吃的依然是豆飯。
就是各種周昂不怎麼得上名字來的豆子混到一起煮,煮煮爛了把豆子撈出來,吃飯,剩下的湯水就算粥。
豆子難消化,而且就算煮爛了,口也遠不及大米和面食,不過對于貧苦人家而言,這一類的雜糧能吃飽,已經算日子不錯。
早上沒有菜,就連最簡單的煮青菜撒點鹽都沒有,所以就往豆飯里加一點鹽——對于周昂來說,這會讓本來還可以口的豆飯變得更難吃,因為那鹽的味道是又苦又的,但鹽又是極重要且很珍貴的東西,尤其早上,必須得吃一點。
當然,一如往常的,早上還有一個多出來的雜糧餅子,是屬于周昂的。
他畢竟是個十八歲的大男孩,別管多宅多缺乏運,飯量依然不是周蔡氏和小丫頭周子和能比。
但更額外的是,今天依然有一個煮蛋。
這是自周昂“生病”以來的特例,給他補的。
等周昂洗完了手臉進屋,母親和小妹都已經端著飯碗在吃了,母親還好,小周子和吃得頗有些狼吞虎咽的架勢。
窮人家沒那麼多時間拿來做飯吃飯,而且糧食實在貴,多了也吃不起,所以像周家,一天只有兩頓飯,早上起來這一頓,是主打,一般是吃豆飯,是能吃飽的,但下一頓飯,卻要到下午三四點鐘的景才有。
那頓飯母親就會煮一點青菜來下飯,但一般都是每人只有一碗雜糧粥,加一個雜糧餅子——因為天很快就會黑了,天黑了就不需要干活出力氣了,不需要出力氣就不用吃太飽,不得肚子疼就可以。
這時周昂又有特殊對待,他的黑面餅子是倆,已經勉強可以吃個半飽,而且還有一個多出來的,留著給他晚上讀書了時做點心。
就這種吃法,一天天的幾乎沒有一點油水,而且連雜糧飯都不能吃飽,周昂想想都覺得得前后背。
但這是翎州城里絕大多數普通人家的吃法。
只是對于像周子和這樣正在長,而且每天還要做那麼多活兒的人來說,真的是會不到晌午頂就開始了,熬到三四點鐘吃完第二頓,本撐不了多久又得不行,好不容易終于翻過天來,又可以吃飯了,哪怕只是豆飯,哪怕飯里的那一點鹽真的是又苦又,也依然是吃得無比香甜。
周昂在妹妹的對面坐下,端起飯碗,就著苦的鹽的味道了幾口飯,端著碗,笑著對母親說:“娘,我覺得我沒什麼事兒了,以后就不用給我煮蛋了。還是留著賣錢吧!”
周蔡氏聞言放下飯碗,笑笑,說:“再吃兩天,不急的,咱家現在不缺錢。還是你的最重要。”
周昂笑笑,說:“真不用了,我自己的自己知道,已經沒有大礙了。”
頓了頓,他忽然又放下飯碗,拿起小飯桌上的蛋來,在桌子上敲幾下,仔細地剝好了,遞到小丫頭周子和面前,笑著說:“來,張。”
周子和還端著碗,只眼睛和額頭在碗上面,搖了搖頭,里還嚼著飯,含含渾渾地說:“我不吃,哥你吃。”
周昂仍是笑笑,“給你你就吃。”
周子和慢慢把飯咽下去,放下碗,看看母親,又看看哥哥。
周蔡氏終于開口,臉上帶著幸福的笑容,有些心疼,又有些寵溺的語氣,說:“你哥疼你呢!那你吃了吧!”
周子和終于手把剝好的蛋接過去,甜甜地笑著,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小口,說:“謝謝哥!”
周昂重又端起飯碗,笑著說:“等過幾天哥好了,一定要想辦法,讓你天天有蛋吃,天天有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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