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夫仗劍大河東去》第九章 安全
一夜無夢。
但醒來的時候,周昂卻覺得有些不對勁。
愣怔了好久他才發現,天居然還是黑著的——可惜沒有鬧鐘,也沒有手機,他無從知道現在是幾點鐘了。
而且,雖然能從窗口看到月亮在什麼位置,但長久的都市生活和準確時間的輕易可得,使他本就無從據月亮的位置來判斷出什麼東西。
他只知道,此刻窗外萬籟俱寂。
仔細聽,有細微的風聲,似乎約還有蟲鳴。
他深吸一口氣,忽然就徹底清醒了過來。
這是他穿越來到這個新世界之后的第一覺,似乎睡的時間并不長,至是外面還看不出一丁點要天亮的意思。
但這一刻,他卻偏偏真的是徹底清醒了。
肚子里是飽的,里還有些腥膻氣,約發臭。
以周家的日子,當然買不起漱口牙的青鹽。
周昂緩緩地嘆了口氣,待眼睛基本適應了房間里的黑暗,他仔細而又謹慎地在房間又認真地掃描了一圈,確認除了自己之外,的確沒有任何人在,這才松了口氣,漸漸放松下來。
這時候他才漸漸明白過來:自己應該是被潛意識里的擔心,給嚇醒的!
他是真的害怕那狐妖會忽然殺個回馬槍!
因為幾乎毫無反抗之力。
閉上眼睛松口氣,然后忽然睜開——房間里依然沒有任何人。
他的終于真正地放松,并漸漸地癱下來,瞪大了眼睛看著房頂完全看不到的黑暗,心里不知怎麼就七八糟地想起了事:
已經夏了,過些天就得想辦法把屋頂走一邊泥,不然一場暴雨落下來,屋子里怕是要雨得沒法住人。
天開始熱了,時時雨的,這幾天得提醒娘多備些柴禾,得太就拉出來攤開曬著,免得連著下幾天雨,家里連鍋水都燒不開。
對了,水缸里還剩個底兒了,明天去提水吧。
或許已經是今天了。
也不知道大哥能不能給打聽到什麼好的活兒。
但是……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該到哪里去找那個中年人,自己完全茫然,沒有毫頭緒!
他忽然掀被子坐起來,覺得心里有些莫名煩躁,就翻下來,索著,趿拉上鞋子,在房間里走了幾步,干脆小心翼翼地打開房門,又打開堂屋的門,走到了院子里——從小就被父母教育,要把事考慮到前面,不要事急臨頭了再著急,所以這麼多年過來,他都是習慣未雨綢繆的去理所有事。
卻唯獨這件事,讓他第一次有些慌了神。
頗有一種無發力的覺。
但那個人,又必須找到!不然就真的可能會死!
他趿拉著鞋子,在院子里來回走了幾圈,進到廚房,找到水瓢,出來掀開缸蓋舀了半瓢水,不管涼熱,漱起口來。
一邊漱口,覺著涼水在自己口舌間撞,他一邊仔細地回想自己在剛剛過去的這一天里做過的事——尤其是在崇坊和壽坊找人的過程。
思路肯定沒錯,過程也算細致,但人就是沒找到。
怎麼辦?
他住聲音,把里的漱口水噴出來,嘆了口氣。
明天再去!
還是崇坊和壽坊!
因為這兩地方人流量最大。前者針對本地人,后者主要是外來的流人口。
如果明天還是找不到……那就再找!
三天,對,至找三天,就盯著這兩個坊!
但如果三天還是找不到,且沒有毫可能的線索,那就不能在這一條道上走到黑了,接下來的目標,就要放到城里的各佛寺和道觀那里。
時下風俗,寺廟和道觀也是接待客人住的,只要你給的錢夠了,不燒香也是香客。甚至于,據說報國寺的客舍多達上百間,房費并不便宜,卻常常一室難求。而事實上,報國寺做的生意多了去了,也不止客棧這一樁。
所以,那里也往往都人流量不小,找人必須得去。
而且……必須要考慮的是,如果到最后,哪里都找遍了,還是找不到自己要找的那個人,該怎麼辦?
還是那句話,佛寺道觀往往比較擅長應對些怪力神的事!
正好一邊找人,一邊打聽著,總會有辦法的!
心思定下,又是一口水噴出去,覺得里的臭味沒了,他起把瓢放回廚房,輕手輕腳地回到臥室躺下,強迫自己閉上了眼睛。
睡,必須睡!
死在狐妖手里沒什麼可怕的,被給嚇死才真丟人!
…………
天剛亮,周昂就起床了。
洗漱罷,他在院子里很認真地打起拳來,一直到打了幾遍太極拳,母親和妹妹才起來,見他竟起得那麼早,都有些訝異。
周昂一副云淡風輕的模樣,笑著說:“不知道是不是生病添神,昨天覺病一下子輕了許多,就覺得自己特別神,今天更神。”
于是母親和妹妹都為他似是而非的胡說八道笑起來。
等一家人吃過早飯,母親和妹妹照例前后腳出去洗服了,周昂就再次出門,準備把昨天找過的地方,再逐一的、細的拉一遍。
然而這一天,他從太初初升起時出門,直到下午大約三四點鐘,估著母親和妹妹也要回來了,才回家,卻一無所得。
崇坊又找了一遍,到打聽,壽坊的客棧、酒樓、茶肆逐一問過去,他甚至連各大貨棧都問過了,卻沒有人見過他描述的那個人。
下意識地想過要不要個尋人啟事什麼的,連稿子都想了個開頭了,卻隨后就被腦海里的記憶給否了——在大唐國,不經過衙門批準用過印的告示,是沒人敢往外的,只要抓住,就是上枷的重罪!
回到家里等飯的功夫,他還要想辦法跟母親解釋自己這兩天沒在家讀書,都是出門干嘛去了——還好他向來老實,從不說瞎話,母親周蔡氏并不會懷疑有它。
一家人吃過“下午飯”,母親和妹妹重又忙活起來,周昂則跑回自己屋里開始練字,幾百個字端端正正地寫出來,才覺得自己多又鎮定了一些。
傍晚時分,伯兄周曄如約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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