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紂臨》第一章 白鴿酒吧
2218年,秋,那不勒斯。
在城市的腹地,有這樣一個偏隅之,它被稱為“白鴿”,是一間沒有多人知道的酒吧。
即便是住在附近的居民,也不清楚這地方究竟開了多年,只知道……每當夜幕降臨,“白鴿”都會準時開始營業。
當然了,知道歸知道,他們可不會來顧。
一百平米都不到的店面、萬年不變的沉悶音樂、已是大嬸兒的招待、一臉嚴肅的酒保……都不算什麼吸引人的要素。
但這里,仍是每天都在營業著,且風雨無阻、從未間斷。
就像今天晚上,八點剛過,穿西裝馬甲、兩鬢灰白的酒保就打開了“白鴿”那扇臨街的、通往地下室的門,并將一塊折疊的廣告牌從店搬出、支起來,擺在了店門口。
擺完廣告牌后,他就轉返回了店里、回到了吧臺的后面;然后,他就這麼默默的、筆地站立著,等待著客人上門。
這里的客人并不多,但確是每天都會有人來。
通常,在午夜之前,店里就會坐上十幾個人,今天也不例外。
這些客人或是獨坐獨飲、或是兩兩談;盡管他們的杯中盛的都是貨真價實的烈酒,但他們每一個都顯得很安靜、很清醒……
當啷啷……
午夜時分,店門上方的小鈴鐺響了,當那扇門被重新關起時,又一名客人順著臺階走進了店里。
那是個著黑西裝的男人,樣貌看起來平凡無奇,就像你每天在街上看見并無視掉的無數西裝男一樣。
但此刻,酒吧里的所有人,都在他進來的那一瞬,將視線投向了他、盯住了他……
驚訝、疑、好奇、興、畏懼……僅僅是因為他的出現,各種緒已在這個并不算大的空間里蔓延開。
角落里,那臺老式唱片機仍在播放著經典的爵士樂,但除了音樂之外,這屋里其他的聲音……似乎都已消失了。
西裝男沒有對這詭異的氣氛做出什麼反應,他若無其事地走到了吧臺邊坐下,從上口袋里掏出了一包煙,并從中出一支叼在了里。
“我以為你已經把煙戒了。”酒保迎了上來,一邊說著,一邊就出了一個打火機,手過去幫對方點煙。
“是戒了。”西裝男吸著了煙,吐了口,說道,“但又重新上了。”
“幾時上的?”酒保幫對方點完了火,便收回了打火機。
“現在。”西裝男平靜地回了這麼兩個字。
“你就不再考慮一下嗎?杰克。”酒保看著他,神嚴肅地接道,“畢竟……能戒掉,也不容易。”
“我知道。”杰克點點頭,著酒保,出一個激的眼神,“謝謝你,查爾斯,但我……已經決定了。”
酒保聞言,靜靜地看了杰克幾秒,隨后再開口道:“好吧。”他從桌下拿出了一瓶酒,并迅速、嫻地在吧臺上擺好了一個杯子和杯墊,“這杯我請。”
他說著,便已給杰克倒上了一杯酒。
“哼……呵呵呵……”就在這時,另一名坐在吧臺邊的年輕客人,忽然笑了起來。
他的位置距離杰克很近,兩人之間只隔著一個座椅;從杰克進門到這一秒為止,這名客人始終都看著杰克,但不知為何,這會兒他莫名地笑出了聲來。
“查爾斯,你沒開玩笑吧?”那客人看向酒保,笑著道,“你該不會是想告訴我……”他說著,又瞥了杰克一眼,“這個男人……就是杰克·安德森?”
“冰指,如果你要閉的話,現在絕對是個好時機。”酒保還沒回話,坐在兩米外一張小桌旁的頭客人,就搶先應了一句。
他口中的“冰指”,指的顯然就是那個正在發笑的家伙。
“我跟你說話了嗎?”冰指一聽這話,就瞬間收起了笑臉,轉頭看向那頭冷冷道,“如果我哪天淪落到需要一個二流貨來教我怎麼做事了,我會第一個通知你的,但現在,你能別他媽的妨礙我聊天嗎?”
頭沒有再去應他的話,只是無奈地搖了搖頭,舉起自己桌上的酒喝了一口。
看到他這反應,冰指好像也滿意的,其眼中閃過一得意之,并再度看向了杰克那邊:“嘿,老兄,你真的是杰克·安德森?那個‘杰克·安德森’?”
他將同一個問題重復了兩遍,第二遍還特意用上了一種類似“我才不信”的語氣。
但杰克沒有理他,只是繼續看著酒保,說道:“你這兒還供應免費的杏仁嗎,查爾斯。”
酒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猶豫了兩秒,然后轉,花了幾秒,拿了一小碟杏仁、放到了杰克前的臺面上。
“謝謝。”杰克隨即就道了聲謝。
“嘿!嘿!我在跟你說話呢,伙計。”冰指提高了聲音,沖杰克喊了一聲,“你聾了嗎?”
杰克自然沒有聾,他等了兩秒,面無表地轉過頭,看著冰指:“你喜歡吃杏仁嗎?孩子。”
“孩子?”冰指一聽這稱呼,便冷笑起來,“呵……想在我面前擺前輩的架子?聽好了,‘老家伙’,我不管你是不是真的杰克·安德森,就算你是,我也不覺得你有什麼了不起的。像你們這些過時的所謂‘傳說’,大部分都是虛有其名,靠著同行之間的互相吹捧……”
“那麼……”杰克沒等他說完,便打斷道,“你靠的是什麼呢?”
“哈?”冰指沒聽明白。
“既然你看不起虛有其名的老家伙們,那麼……你一定有某種讓自己到優越的資本。”杰克抿了口酒,再道,“那是什麼呢?”
“哼……呵。”冰指干笑著,掃視了酒吧的其他客人。
這會兒,那些人無疑也都在往他這邊看著。
“好吧~好吧,我不怪你。”數秒后,冰指聳肩道,“聽說你退休好幾年了,不知道我也有可原……”他微頓半秒,得意道,“聽好了……我可是‘阡冥’歐洲分部……呃……呃……咳……啊咳……啊咳咳咳……”
他這話說到一半,突然就變得臉鐵青,并捂著口從高腳椅上摔了下來。
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
從旁觀者的角度來看,杰克只是坐在那里喝酒吃零食而已,連都沒冰指一下。
但就是在這種況下,冰指莫名地出現了劇烈咳嗽、且難以呼吸的癥狀,咳了幾聲后,他甚至咳出一大口,吐在了地上。
“明天我會再來的,查爾斯。”另一方面,杰克則仍像是來時一樣,平靜的、若無其事的跟酒保打了聲招呼,在喝下杯中的酒后,他便轉離開吧臺,走出了酒吧。
待他的背影消失在了門口,酒保才轉移視線,用冰冷的視線掃了眼還在地上咳的冰指,然后抬眼看向店里的另外一名客人,用很普通的口吻道:“如果你要幫你的朋友救護車,請讓他們停到巷口那兒,別在店門口停。”
直死無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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