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紂臨》第三章 迎殺

奢侈品之所以是奢侈品,自是有其理由的。

比如眼前的安琪爾士,一個人在床上連蹦帶跳,都喊了一個多小時了,愣是沒顯出什麼疲態。非但如此,的臺詞也是常換常新、十分富,并不是一味地重復幾句常用的套話。

可見,即便撇開材樣貌等條件不談,在力、嗓門兒、臨場應變能力等方面,也無愧于“奢侈品”的稱號。

簡而言之,安琪爾用極強的執行力,完了杰克給予的任務。

然而,卻并沒有什麼異常發生……

這一個多小時里,既沒有人從門或者窗戶沖進來,也沒有人來敲門投訴。

一直鬧到了凌晨三點多,杰克覺得差不多了,方才開口道:“好了,停下吧,安琪爾。”

安琪兒聞言,也是一秒出戲,立即停止了喚,癱坐在床上,長出了一口氣。

“呼——怎麼?完事兒了嗎?”安琪爾問完這個問題,自己也笑了,“呃……你懂的,我不是那個意思。”

杰克本就不接這茬兒,直接說道:“現在,還有一件事要你幫我做。”

“啊?”安琪爾聽了一愣,并瞬間就想歪了,“那……你得等我再去沖個澡先。”

“沒必要。”杰克也真是服了這位三句不離本行的業界良心,他搖了搖頭,又道,“我要你做的事很簡單……首先,請你先發出一聲驚恐的尖。”

安琪爾也很配合,聽到要求后,稍稍猶豫了一兩秒,就扯著嗓子來了一聲。

“然后呢?”完之后,又用平常的嗓音問道。

“然后,請你再稍微等個幾分鐘……”杰克回道,“你可以趁著這段時間,將自己的衫儀容弄得凌一些,弄那種……仿佛是在短時間慌忙穿上的狀態。接著,你就可以拿上你的東西、用最快的速度離開這家酒店,該去哪兒去哪兒……并且,將今夜的事永遠忘記。”

“呵……”安琪爾一邊照他說的、開始弄自己的服和頭發,一邊用略帶疲憊的神態接道,“這種回憶,恐怕是很難忘記的呢……甜心。”

“那至,別去跟人提起。”杰克道。

“如果我提了會怎樣呢?你會來追殺我嗎?”安琪爾問道。

“我若要殺你,你是見不到下一個日出的。”杰克回道,“你該擔心的不是我,而是雇你來的人……”他停頓了幾秒,沉聲道,“若你將今晚的經歷說出去,可能就會有一些你永遠都不該與之扯上關系的人來找上你,他們或許會殺了你,或許會審訊你,他們會對你和你邊的人做許多超出你想象之外的、糟糕的事……”

聽到這話,安琪爾倒也沒顯出幾分害怕。

因為像這樣的人,是很會去考慮將來的事的,甚至連明天會發生什麼都不愿去想。

對從事這個行業的人來說,“未來”永遠都是灰暗的;對未來抱有期寄,就像是在追逐沙漠里的海市蜃樓,不管們以為自己離目的地多近,最終還是會在幻滅中回到原點,并品嘗更加深切的絕和痛苦。

而“過去”呢?一樣是不堪回首;即便是最好的回憶,在們嘗來也是喜憂參半,因為那些回憶,終會以一段充滿悔恨或是悲慘的轉折而告終。

所以,這些人能去擁有的,只有“現在”。

們用紙醉金迷的生活讓自己麻木,在橫流的永夜中沉淪,并最終……走向凋零。

這,就是們注定的命運。

安琪爾……自是已經把這些給看了的。雖然對近在眼前的危險還是會到害怕、在遇到事時也會有保護自己的意識,但你若是跟談什麼“將來”、說什麼“明天”,心那個不那麼專業的“自我”,只會覺得……死又何妨呢?

“呵……是嗎?”一聲苦笑后,安琪爾扭著那嫵段上前兩步,走到杰克的近前,用調般的口吻說道,“那到時候……你會來救我嗎?”

話音未落,一把手槍的槍口,已抵在了的眉心。

“你該走了。”杰克的神看起來還是那般冷酷,就像一臺沒有的機

他似乎是想用行告訴對方——他只會殺人,不會救人。

安琪爾見狀,退后了兩步,朝杰克投去一道帶著幾分怒意的目,然后也沒說什麼,只是拿起包,朝門口走去。

在過道那兒穿好高跟鞋,臨出門前,又轉過,看著杰克道:“所以,你還是不打算告訴我你什麼對嗎?”

杰克冷冷看著,不予回應。

“哼!”安琪爾嗔一聲,順手從旁邊的花籃里拿走了一支玫瑰,“那我就你‘玫瑰先生’咯。”說罷,就摔門走了。

盡管安琪爾走時顯得有些生氣,但還是按照杰克說的做了;既沒有報警、也沒有尋求任何人的幫助,只是用最快的速度跑到了附近的停車場,坐上自己的車,駛了黎明前的黑暗之中。

與此同時,酒店房間

杰克仍在等待著,他還是站在那個遠離所有門窗的角落里,一

在此前那一個多小時里,他一直在用自己那卓絕的聽力,頂著安琪爾那聲并茂的喊,監聽著周圍的風吹草

據他所聞,與其房間相鄰的幾個客房里,除了樓下那間沒人住以外,另外幾間的房客們,剛才無一例外都把耳朵在了墻上或地上、聽著安琪爾的,甚至有個家伙僅僅是聽著聲兒就用掉了半盒紙巾。

從這些人的呼吸、心跳,以及他們聽得津津有味、完全沒有投訴意愿的反應推斷,他們無疑都只是普通的住客而已。

因此,杰克基本可以確定,今夜要來對付他的人,并不在離他房間很近的地方進行監視,而是選擇在更遠的地方靜觀其變。

這也是可以理解的,畢竟……他是杰克·安德森。

十年前,有那麼一回,杰克被一名有聯邦方背景的雇主雇傭,去刺殺對方的政敵。事搞定后,對方又想殺了杰克以除后患,故而利用自己的職權,出賣了杰克的行蹤,派了一隊聯邦特警想把杰克干掉。

結果,當那隊人馬在杰克樓上的房間用軍用級的監控設備監聽著杰克的向、并準備炸開天花板殺下來時……杰克用一把改裝過的手槍,靠著自的聽力,隔著天花板就把對方的十二個人給全滅了。

這件事,全程都是有監控視頻作為證據的、而且有方記錄;雖然這些信息并不對民眾公開,但殺手圈也是個手眼通天的地方,沒過太久,杰克的同行們就都聽說了這件事。

自那以后,殺手圈里就多了一條傳言——“別去聽杰克·安德森的墻兒,否則你的腦袋可能會被穿墻而來的子彈打。”

…………

時間悄然流逝,不知不覺,又過了一個小時。

終于,杰克的等待,有了結果——有人來了。

“走廊里兩個,窗外一個……”杰克在心中默數著,“一米九零、八十五公斤,一米八五、八十六公斤……”盡管對方已經盡可能地保持安靜、而且走廊中鋪的是地毯,但杰克還是從細微的腳步聲中推測出了對方的高和重,“窗外的那個是高手,縱然掛在吊索上,他的心跳也很穩定,且幾乎沒有發出什麼常人可以捕捉到的聲響……門口的兩個雖然也專業,但只是餌……”

那些不速之客還沒現,杰克就已將對方的信息和戰分析了七八,并已從神上做好了應對各種狀況的準備。

砰——

兩秒后,房間的大門被踹開了,先行的高個兒徑直沖向了起居室,比他略矮些的那個則是快速地檢查了過道旁的柜,隨即也跟了上來。

他們的手里拿著的都是專門改造過的消音槍,而不是那種加裝了消音的普通槍械,所以不存在什麼準度和威力降低的病。

以這二人的手和槍法,用這樣的武,在短距離的火中哪怕是對上手持沖鋒槍或霰彈槍的對手也完全不虛。

然,高個兒的那名殺手,卻是在踏起居室的一瞬之間,就被一發子彈了頭。

要知道……這位在踹門之時,便已平舉著槍,把手指扣在了扳機上;他是隨時都準備著擊進自己視線的任何人形的,哪怕是,他都會毫不猶豫地先補幾槍再說。

但饒是如此,他還是連一槍都沒開出來就領了便當。

跟在高個兒后那位反應也是很快,當前面那人的腦漿子散著糊向其臉時,他本能地低了子,躲到了同伴的軀干后,架住同伴的當作人盾牌來使用;這的確是個好辦法,因為他們的夾克和羊衫底下都是襯著防彈的,就算是死人也能用來暫時抵擋一陣。

可惜,接下來迎接他的,并不是什麼隔著幾米的遠擊對決,而是更兇險的殺機。

呼——

一秒后,隨著一聲破風疾響耳,一道閃電般的人影已從起居室的角落襲來。

由于彎腰躲避,這名殺手的視線勢必阻,他只能通過地上的影子和腳步聲判斷杰克沖過來了,但當他準備瞄準迎擊時,只聽得,又一記槍響傳出,同一秒,房間里的燈……滅了。

杰克的影,也在驟然變黑的房間中消失了。

但,那名殺手的所站之,卻仍是亮的,因為他后的走廊里還有照進來。

這名殺手也不笨,他立刻將同伴的尸往前一推,自己則用一個彎腰轉的翻滾作撲向了走廊,想要撤回外面去。

不料,就在他轉的剎那,他的腳踝已被一只手給攫住了。

本來不及對這變故做出任何有效的反應,就步了同伴的后塵……

在他失去控制的那半秒之,一發子彈準地命中了他的后腦,賞了他一個腦漿四濺。

砰!乓啷啷——

同一時刻,房間的窗戶被人用槍打破了,隨其后就是一陣撞碎玻璃的靜。

不用回頭看,杰克也知道是窗外的那位進來了。

而他也的確在沒有回頭的況下、在的姿態本沒有調整好的況下……僅靠著聽聲辯位,就開始了擊。

只見杰克右手持槍,槍口從他的左腋下穿過,對著他的后方連發了四彈……

在開第一槍時,杰克還是背對著窗戶、半蹲的狀態,但開到第四槍時,他已完了轉直手臂、面朝敵人的姿勢轉換。

這四槍罷,從窗外侵的那位“高手兄”也基本殘了……

其軀干中了兩彈、手臂和大也各中一彈;落地時,他已是流如注,只能翻滾著挪到床邊,靠著床的掩護來躲避杰克的追槍。

高手兄之所以沒死,有三個原因:

其一,因為他是從外部通過索接近的,所以杰克很難通過聽覺準確地判斷出他的高和型,這樣一來,在進行盲時,杰克自然會選擇靠近“中心”的那個范圍來擊,于是就有兩槍打在了防彈上。

其二,他的手也的確是不錯,在聽到第一聲槍響時,就本能地改變了墜落的姿勢,讓自己偏向了床的方向,滾向了這個最近的“掩”。

其三,杰克這四槍……本就沒有下死手。

“該死!這怎麼可能?”中槍倒地后的高手兄,心中滿是驚疑;他本以為自己占盡優勢,可以打杰克一個措手不及,沒想到現在反倒是自己被人打了個立足未穩。

他完全不明白……事為什麼會變這樣?

種種跡象都表明,目標和他們送上門的那個“高檔貨”干了,且已在過程中毒發亡。

當然了,作為職業殺手,他們并不會因為這種表象而放松警惕。

他們來的時候,就已做出了“目標很可能并未死于‘螳螂’、而且正在房間里蟄伏待機著”這樣一種假設;他們的這波圍攻,也是建立在這個假設的基礎上的。

站在這些殺手們的角度去思考的話——

即使目標察覺了走廊里有人靠近,想要搞定從門口殺進來的那兩人,也絕非易事吧?

就算目標能應付從門口沖進來的兩人,也總不可能想得到會有人破窗而吧?

就算目標連這都想到了,但從時間上來說,窗外的人是在聽到同伴踹門后的第五秒開始行的……銜接如此湊的、來自兩個方向的突襲,目標能來得及反應和應對嗎?

然而,站在杰克的角度上來看,實際況就是——

對,搞定你們很容易。

我早就知道窗外有人,你沖進來的時機我也猜到了。

我當然來得及反應,我甚至都懶得對你們發“能力”。

“等等!”兩秒后,高手兄在經過了一番短暫的心斗爭后,急忙開口喝道,“我投降!”

在“立刻就死”和“事后被組織追究責任”之間做出選擇,也并不是那麼難的。

此刻,撇開軀干傳來的疼痛不提,高手兄的慣用持槍手和他的大都中彈了,而且上的傷口流不止……這種傷勢,已足夠讓他下決心放棄抵抗。

“誰派你們來的?”杰克也沒有半句廢話,聽到“投降”二字后,直接就拋回去這麼一句。

“我們只是奉命行事,但并不知道命令是誰下達的。”高手兄回道。

“這個回答不足以讓你活著離開這個房間。”杰克說這話時,正站在門口的過道兒上,悠然地換著彈匣。

高手兄又思考了幾秒,再道:“阡冥……我們是阡冥的人。”他頓了頓,語氣微變道,“如果你真是‘杰克·安德森’,你應該知道……我沒有說謊。”

“這個世界上只有一種人不會說謊……”杰克應道,“而你不是那種人。”

此言一出,本來還在撕床單包扎自己大的高手兄,連手上的作都停了……因為他覺得自己這就要完。

“不過,眼下你這幾句,我姑且信了。”直到五秒后,杰克的后半句話才出口。

他這一口大氣,可是把高手兄嚇得走馬燈都看完了。

“我會幫你救護車的,所以……”杰克說著,緩緩退到了走廊里,“……之后,請代我向你的同袍們問好。”

說到這兒,他已轉過,準備離去。

“嘿!干什麼那麼大靜啊?”就在此時,住在隔壁房間的、之前用掉了半盒紙巾的那位男房客打開了房門,探了半個子到走廊里,用抱怨的語氣朝著杰克吼道,“大半夜的吵死人了,還讓不讓人睡……”

砰——

他的話說到一半時,杰克便從其面前路過了,并且……在看都沒看他一眼的況下,隨手朝他的下甩了一槍。

由于這一切發生的太快,這位對“噪音”抱有雙重標準的男士愣是在那兒呆滯了兩秒,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傷口后,這才反應過來……

“啊——”

兩秒后,他發出了一段持續許久的、聲嘶力竭、哭天搶地的慘嚎。

轉眼間,鮮已從他部的傷口蔓延出來,淌了一地,而臨近幾個房間的房客也紛紛被他的慘聲吸引了出來,開門觀

引起了這樣的后,救護車自是已經在路上了……

而杰克,則是不不慢地乘著電梯抵達了酒店一樓。

他趁著酒店的人員因突發事件忙作一團時,拐到尚未開門的自助餐廳那兒順走了幾片剛烤好的吐司和一盒牛,一邊吃著,一邊走出了酒店大堂。

當警笛聲從遠的街上響起時,杰克的影,已步了那片清晨的薄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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