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但並不隻有刑衛和葉統想到這個。因為，在這之前……

第一次見到黎徹的時候我正在被一幫麻煩纏上。

黎徹被下藥，是我把黎徹送了回去。

我和雷諾（葉統英文名）一起調查黎徹被誰下藥、什麼原因，但隨後便遭到追殺。我和雷諾合力擺平了麻煩，但我給了最後一擊……

李定斯想到此，猛然從床上跳下來。現在問題來了，一開始我把一夥麻煩引到了黎徹上；隨後在黎徹被下藥那天我是最後一個見到黎徹的人；我們去調查的時候我是那個滅口的人！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我就是葉統所懷疑的那個叛徒。

掏出蘋果手機看了下時間，2017年7月31日，上午7：20。

就李定斯對葉統的認識，這個人是不可能聽解釋的。但如果要製服葉統，李定斯認為勝算不大。惹不起躲得起，於是李定斯慌忙穿上服往外走，邊走邊給遠在國的朋友托米傳送短訊：「我覺得我攤上了一個子，更重要的是諸多巧合使得我會被為懷疑件，我要解決這些麻煩。如果可以，請幫我調出蔑都的地圖和主要幫派。另，回去的時間不變」

當李定斯發完這條短訊的時候，已經走出了酒店。但是當李定斯踏出酒店的第一步，就意識到這樣走出去無疑是暴了目標。果不其然，此刻已經有至三雙眼睛注意到李定斯了。

擺平他們？李定斯第一念頭的確如此，但轉念一想，自己如果要打倒這三個人最快需要一分鐘，但李定斯還無法確定有多葉統派來的人在附近。

可惜現在天微明，要躲在人群中的確有點困難，因為就沒什麼人群。

恰好這時一群穿著奇怪運裝的男打罵俏邁著青春的步伐從不遠走來——那時候李定斯並不明白為什麼在2017年還有人穿著如此老土的服，在這麼早的時候一團一團地走在街上……是行為藝嗎？（李定斯不知道這是中國校服的運裝，更不明白準高三學生暑假補課的概念）——但可以肯定的是這些人不是沖著自己來的，而且人很多，適合藏。

李定斯匿了人群……

59

「老外溜了，我撲了個空。正在蔑都布控找那混蛋。」葉統傳來的短訊。

「繼續搜尋。我聯絡其他人。」刑衛回復道。

這種時候，刑衛可沒有時間分析黎徹這種奇怪的與那些七八糟的事。聽到葉統彙報李定斯逃跑的訊息後，便匆忙去調遣更多的人手對付李定斯了。傭人將黎徹落在阿帆酒吧的手機還給黎徹（這時候手機裡的擾短訊已經有30多條了），而之後黎徹像是不甘又像是迷茫，獨自在會所裡坐了一個早上，才離開會所坐上蒙迪歐。

一香煙燃盡了。

其實就算得不到刑衛的建議，黎徹自己也想到了最壞的結果，但往往這個壞結果是真正的收場。黎徹雖然沒有記憶，但黎徹心理清楚地明白每個人都是一個獨立的個，從沒有人一定要收留另一個人。況且隻是一個陌生人。

黎徹想到此，隻覺得自己又會走無家可歸的悲涼……又？好吧，其實從記憶清空開始，自己不是本來就沒有家嗎。但如果真的牽強一點，唯一的家算是這輛車。黎徹依稀記得這輛車送去從藍烤漆黑那天，也想起些許一人一車走過歲月。隻是真的要離開，這輛車必然會歸原主。

從儲格中拿出一包新的蔚藍星空，接著藍Zippo火機劃過車的黑暗，又是一煙燃起。

是該有新的打算了……黎徹深吸一口，踩下油門。

忽然間眼前一陣人影掠過，擋在車前！

黎徹趕忙踩住剎車，瞬息間蒙迪歐猶如釘子般牢牢地固定在地上，塵埃散落。一口煙吸進去沒吐出來，咳嗽中口腔裡蔓延著腥和煙草的味道。

雙目布滿的黎徹剛想發怒，卻發現眼前站著的是狼狽不堪的李定斯，雙手按在引擎蓋上，目中蔓延著殺機。

「李定斯！你這個叛徒！你知不知道……」

「聽著！」李定斯一錘引擎蓋，打斷了黎徹的話，盡量簡短地用不流暢的中文對黎徹說道，「我知道，現在，雷諾正在懷疑我。你，不要，說，出去。我，親自，找到（真相）。」

在蔑都，李定斯認識的人中，李飛天已經離開了，而葉統和刑衛都在追查李定斯，所以李定斯在隻能求助黎徹的幫助而李定斯清楚地認識到此時最危險的地方反而安全。的確，刑衛萬萬沒想到李定斯會折回荒地，而刑衛把大多數手下都派出去調查李定斯了，荒地隻留下數保鏢和傭人。而李定斯很幸運地看到了那輛黑的蒙迪歐，和車裡的黎徹。

也許黎徹看起來比較老實，不屬於出賣人的樣子——當然黎徹是絕不承認自己看起來很像老實人的。但事實上，黎徹這次依然憑著直覺相信了李定斯，這種不過大腦的做法說好聽點是耿直沒有心機、說難聽點就是老實。於是黎徹問道：「你覺得我能幫你什麼？」

李定斯想了一會，說出一個名字，是在之前兩個打手供出來的名字：「杜潤。在哪裡可以找到他？」

這個問題的確不好辦，尤其是對於黎徹這種際麵並不廣闊的人來講。但是黎徹彷彿想都沒想，也或許是潛意識地希能和蘇春曉有所通。拿出手機，一條來自黎徹的短訊發到蘇春曉的手機上：「你知道在哪能找到杜潤嗎？」

蘇春曉什麼也沒有問——當一個人準備疏遠另一個人的時候，就沒有那些看起來很多餘的問題了。答案很簡短，而且顯然直接複製於微博這樣的公開訊息：「明晚（8月2日）9：00，淺灘泳裝趴，我是杜潤，等你來鬧。」

黎徹苦笑一聲，杜潤這種人幾年不一次麵的，居然這麼巧給李定斯到了。黎徹把短訊轉發到李定斯的手機上：「在我們中國，有種東西微博。」

「謝謝，你！黎徹，你，不是個好人！」李定斯送給黎徹一個肯定的眼神。

我當然不是個好人！老實人纔是好人，我又不是老實人！雖然這句話黎徹很喜歡聽，但怎麼總覺得有點怪？唉，這時候應該不是想李定斯說話怪不怪的時候吧。

黎徹歪打方向踩下油門。李定斯用激的目送著亞黑的福特蒙迪歐圈一圈塵埃，終於消失在車來車往的街道中。

Ho『V!O0X

「——我在我自己認為正確的路上。」李定斯自言自語道。手攔下了一輛計程車。

「送我到，可以，租到車子，賓士……」李定斯看了看錢包裡剩下的錢，接著說道「有，C63AMG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