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長安遊（上）

漢時的長安城與唐代不同，雖然城池規模同樣很大，可真正的長安城大部分的麵積都是宮殿。

單單是著名的未央宮與長樂宮就占據了城近一半的麵積。此外還有桂宮，北宮，明宮等大型宮殿群。

城外還有一座規模龐大的建章宮，以及麵積更大，據說橫數縣，長達三百裡的上林苑。

與其說漢時長安城是一座城池，不如說更像是一座龐大的皇宮與府機構聚集地。

長安城的勳貴大臣，一般都是居住在包括戚裡在的一些高檔聚集點。而城的普通百姓們，則是大都居住在城東北隅宣平門附近。

文獻記載，長安有八街（縱街）九陌（橫街）如棋盤一樣將全城分割為若乾住宅區。

而這些住宅區又被分為包括戚裡在的一百六十個閭裡，被稱為閭裡一百六十‘室居櫛比，門巷修直。’

城的百姓大都是手工業者，以及各衙的雇員。許多人都是在府與武庫工作。

很明顯，這個時代的長安城並不備完整的城市功能。而且城也冇辦法住下數十萬的人口。

真正的況是，西漢時期有一種千年曆史上獨一無二的製度，陵邑製度。

陵是陵墓，邑是城市。結合起來的意思就是，依托陵墓的城市。

‘不見五陵豪傑墓，無花無酒鋤做田。’

‘五陵年今市東，銀鞍白馬度春風。’

這些詩詞之中所說的五陵，指的就是西漢時代位於長安城外，渭河對岸的五座陵邑。

漢高祖劉邦和呂雉的長陵。

漢惠帝劉盈和張焉的安陵。

漢景帝劉啟的陵。

威名赫赫，規模最大，被稱為華夏金字塔，還有衛青與霍去病陪葬的，屬於漢武帝劉徹的茂陵。

最後一個是漢昭帝劉弗陵的平陵。

當然，蘇辰來到的這個時候，茂陵還在建造之中，而平陵更是冇有影子的事。長安城外最重要的城市群就是長陵邑，安陵邑以及陵邑。

當初劉亭長奪取天下，定都長安城之後。天下並不太平，尤其是關東地區更是此起彼伏的有叛髮生。

像是十幾個人聚眾喝酒，喝高了之後就敢跳桌子上扯旗子高呼‘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的叛，那真是數都數不過來。

至於原因那是非常簡單，這個時代的華夏人還冇有被維護統治的儒家yan割。

燕趙之地多慷慨悲歌之士，著名的魏武卒與趙騎士就來源於此。

齊魯大地雖然是儒家大本營，可這個時候他們並不是主流，齊魯之地的技擊之士天下聞名。

至於南邊楚國，楚漢爭霸纔過去幾年，那邊對劉亭長的忠心真的是包裹在一個大大的問號之中。

整個關東都不讓人放心，所以劉亭長就采納了劉敬的建議，將關東地區的豪強人家，連人帶家眷以及整個家族全都遷徙到了關中，侍奉自己的陵墓長陵。並且在長陵周邊修建了城邑，讓這些人居住在城邑之中。

之後幾代帝王紛紛效仿，每隔幾十年就來這麼一次割韭菜，將關東的豪強之家全族都給遷移到了關中，形以陵邑為中心的衛星城市。

至於這麼做的原因，那是因為普通的泥子們叛無所謂，鄉下的亭長就能擺平他們。

可這些豪強大族卻不同，他們家人親戚眾多，還有著大量的仆役佃戶，一旦作拉起千上萬的人馬並非難事。

而且泥子們作，大都是拿一些刀槍箭，上撐死了能有幾件皮甲。麵對全副武裝的正規軍，基本上是冇有什麼抵抗之力。

可豪強大族卻不同，他們有財力準備真正意義上的鐵甲，並且配備強弩與馬匹。那戰鬥力就完全不同了。

在冷兵時代，鐵質鎧甲的作用非常大。像是餵馬的努爾哈赤，就是憑藉十三副鐵甲發家。

所以冷兵時代裡，府並不止民間持有刀槍劍戟，甚至弓箭都能有。但是誰要是膽敢私藏鐵甲，那就是謀逆大罪，是要殺全家的。

那麼現在問題來了，長安城真正的繁華之地實際上是在城外的幾座衛星城市裡。那從位於未央宮前，椒房殿與府之間的戚裡出來的蘇辰和秦玥曦，想要逛街的話要去什麼地方？

是出城過渭水，去衛星城市。還是去出門就能看到的規模宏大，讓人而生畏的未央宮？

蘇辰給出的答案是，去位於西北隅的橫門大街兩側，這裡有包括東西二市在的九做市坊，是整個長安城最為繁華熱鬨的地方。

走在又寬又直的大街上，揹負雙手的蘇辰打量著秦玥曦的腳下，好奇詢問“你的腳疼不疼？”

從戚裡出來已經走了一段不短的距離，蘇辰自己是無所謂，可一般況下人走了這麼長的路就會唉聲歎氣的抱怨為什麼冇有寶馬雲雲。

可秦玥曦一路上卻是興致，拿著手機到拍照，一點都冇有累的樣子。

秦玥曦挑眉一笑，對著蘇辰抬起了自己的腳。

蘇辰這纔看到，在幾乎拖到地上的長下，並非是穿著想象之中的高跟鞋，而是一雙鹿皮的靴子。

“真讓人難以置信。”麵帶紅暈的秦玥曦手指著路邊林木茂盛，蔽日蔭的槐，榆，鬆，柏等參天大樹“這可是兩千年前，這裡的道路和綠化比起我們那邊一點都不差。而且這些樹也比那些落的法國梧桐好看多了。”

蘇辰看著地上乾淨整潔的青石板路，再看看道路兩側排的大樹“的確是很出。你知不知道在西邊的羅馬城，雖然此時和長安城並列為當世最大的國際城市。可這個時候的羅馬城除了部分的神殿等之外，城其他地方都是非常骯臟的。本冇法和長安城相比。”

秦玥曦連連點頭“你說的對。”

蘇辰咧“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嗎？”

因為做到了難以置信的超時空旅行，秦玥曦整個人都在一種莫名的興狀態。本想隨意應付一下自己聽不懂都會話題，不過卻是被蘇辰給點了出來。

尷尬了一小下，秦玥曦環顧四周開始轉移話題“為什麼你穿這個樣子，四周的人都像是冇看見一樣。我明明穿了漢服，為什麼都在看我？”

蘇辰穿的是一休閒裝，在這個時代裡自然是非常顯眼。

原本蘇辰想要告訴秦玥曦，說自從張騫開通了西域之後，隨著綢之路而來的西域各國商人和使者絡繹不絕。

長安城的百姓就連那些金髮碧眼的都看習慣了，自己這個黑髮黑眼，隻不過穿的有些古怪的又算得了什麼。

蘇辰微微一笑，手捋起秦玥曦耳畔一縷青“他們看你，那是因為你漂亮啊。”

冇有哪個人不喜歡被男人誇獎，如果本對這個男人有覺的話，那就更喜歡了。

麵頰飛紅的秦玥曦笑如花，漂亮的大眼睛都笑了新月。上前攬住蘇辰的手臂“快點去商業街，我要買紀念品。”

長安城有冇有商業街？當然是有的。

長安城的商業區，就是所謂的市。就連從事商業的人，戶籍都被稱之為市籍。

在長安城做生意，是有指定地點的。在指定地點之外做生意，那就是犯罪。不但要冇收所有財，還要被罰款。

所以長安城的所有商人和手工作坊，都是集中府指定的九個市。

九個市都位於城西北部，這裡出門過中渭橋就是五陵，通便利，商業繁盛。

其中三個在東邊，被稱為東市。六個在西邊，被稱為西市。

上學時候背過的木蘭詩裡‘東市買駿馬，西市買鞍韉。’所指的東市與西市就是這個意思。

長安城的九市西六東三，西市看上去數量多，但其實影響力一點都不高，平時的客流量也不多。

像是西市之中的柳市，大都是販賣柳條編織，以及一些其他小型手工產品，是手工編織業的聚集地。

還有搞金融業集中的槐市，都是一些高利貸與典當行的聚集地。

這些地方去了也冇什麼可看的，也冇什麼好買的。所以蘇辰帶著秦玥曦去的是東市。

東市繁華，大部分有價值的手工業以及商業活都集中在東市。

蘇辰和秦玥曦最先走進的是直市，這裡實際上就是菜市場，賣魚的，賣的，賣蔬菜的都集中於此。

長安城的人口很多，資料記載的居民就超過二十萬之眾。

若是將皇族勳貴，家仆奴隸，軍士等等都計算在，至也是在五十萬以上。此外還有很多來自西域的商人使者，數量同樣不。

這麼多人每天都要吃飯吃菜，可想而知這座直市的規模有多大。

目所見，街道兩旁排排的堆滿了各式各樣的攤點。

鋪上擺著牛羊豬狗，販們大聲呼和，招攬客人。

米鋪裡出售粟米麥子，進出的客人最多。畢竟對於貧苦之家來說，一年吃不上沒關係，可一天吃不上飯就不行。

而蔬菜攤點上擺放著的蔬菜就多了。自從張騫從西域帶回來了大量農作的種子，漢朝人的餐桌就盛起來。

像是黃瓜，大蒜，香菜，白菜，芥菜，大蔥，韭菜等等。還有販賣石榴，葡萄，桃子，李子，大棗，梨等等。

蘇辰站在一家販賣大棗的攤位前，看著眼前堆積起來的大棗，腦海之中想著的卻是三國演義之中，出頭之前的關羽據說就是依靠打棗為生。

就在蘇辰準備詢問秦玥曦要不要買點棗子嚐嚐味道的時候，卻是看到一群持刀佩劍，滿臉都是男人都懂的笑容的壯漢，向著秦玥曦圍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