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詭異兇案》21

冰冷的夜,冰冷的雨,冰冷的水潭,還有冰冷的

“看上去,已經死了有一個多小時了,”洪警說,他正跪在旁邊,“是溺死的。”

“現在幾點了,嘉銘?”葉昭問我。

“十一點整。”我有點驚魂未定地說,嗓音也有些抖。

“啊,一個多小時前,”葉昭說,“大概就是九點多到十點左右的時候。”

“看起來我們很容易鎖定確的時間。”洪警說。

“為什麼這麼說?”葉昭問。

“你看這塊手表。”

說著,洪警抬起了死者的左手——那只手,是如此的白皙,不,應該說是慘白,那纖細的手腕上有一道清晰的傷,而上面那塊小巧的士手表則已到了重創,表盤上的玻璃都已經滿是裂紋了。可以想象,冰冷的潭水就是從這些裂中滲進了表中,以至於當這只手被抬起來的時候,還有水滴不斷從裡面流出來。

葉昭走上前,仔細地端詳著那塊不樣子的表盤,而我也湊上前去,現那塊表致的指針停在了九點三十。

“我不相信會帶著一塊壞這樣了的表出來,”洪警說,“看起來是在與兇手的搏鬥中,這塊表被打壞了,所以指針就停在了案的時刻,當然,這與我們推斷的時間也並不矛盾。”

“毫無疑問,”葉昭說,“這裡有一些掙紮的痕跡,不過晨姐應當不是兇手的對手。”

“沒錯,輕而易舉地就被兇手溺死了,就是如此。”

晨姐居然就這樣死去了,”著渾的汪晨的,葉昭搖搖頭,說,“真讓人難以置信。”

“我沒有保護好鄉親們,這是我的責任。”洪警說。

“你覺得兇手是誰?”葉昭問。

“誰?多半是李村東吧。我猜,大概是汪晨現了他的藏……”

“為什麼警察搜山現不了,卻能現?”

“這……那麼你懷疑誰?你無非就是想說,這一次又不是李村東吧?又是那個‘非常狡猾的兇手’幹的?”

“我沒有說過這種話,不過至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還是一個謎。”

“不錯,但是事實如此。不管怎麼說,縣裡的警察趕過來還需要一定的時間,我們現在不得不保護好現場。”

“你覺得兇手會回來嗎?”

“大概不會,不過誰知道呢。”

“哦,”這時,葉昭突然了一聲,“你們看見了嗎?”他指著汪晨的右手。原來,的右手擋住的泥土中,約約顯出一些痕跡來。

洪警輕輕地抬起了那只手,用手遮住的東西便展現在我們面前,那是一個字,一個死前用手指寫在泥土裡的字——就像他哥哥臨死時一樣,不同之在於,這個字不是一個寫的橫平豎直的“李”字,而是一個寫的不太好的“村”!左半邊木字旁的一撇一捺都沒有相在那一豎上,而是偏到了右邊;至於右半邊的“寸”就更不像樣了,那一橫看上去就有些過於長了,而且那一豎(最下面並沒有提)還是幾乎從橫的中央通過的,如果沒有下面的點,簡直就是一個“十”了,至於那個點,也寫了一條與豎相了的很長的斜線,簡而言之,如果不是與木字旁寫在了一起,你本就不會覺得它像是一個“寸”。

“真見鬼,”洪警說,“又是個言,不過這次寫的很,更像是個快死的人寫的,是吧?”

“太奇怪了。”葉昭說。

“奇怪什麼?”洪警問。

“你不覺得嗎?新哥死前寫‘李’就夠奇怪的了,晨姐會寫‘村’豈不是更怪?”

“這一看上去,不就是要寫‘李村東’之類的嗎?”

“怎麼可能!”葉昭大聲說,“我早說過了,真想說明李村東是兇手的話,直接寫‘東’就好了,為什麼第一個死者寫個‘李’,第二個死者寫個‘村’?難道將死之人還要跟我們玩猜謎遊戲嗎?我敢確定,如果不是想通過寫下這個字來暗示我們什麼別的意思,那這寫言毫無疑問是出自兇手的手筆!”

“你是說,兇手寫下了這些字?難道是握著死者的手……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只是為了嫁禍給李村東嗎?”

“肯定不是這麼簡單!”葉昭說,“道理是一樣的,如果單純要嫁禍給李村東,也完全沒必要寫這兩個字,兇手這麼做必然有更重要的理由。”

“理由……”我想到了一些偵探小說中的節,“莫非是那種連續殺人,每殺一個人寫一個字,作為提示,然後會一直殺人直到寫完……”

“可是真的會有這麼無聊的兇手嗎?以戲耍警方為樂?”洪警說。

“那豈不是說,”我說,“應該還會有另外的犧牲者嗎?”

“我們遇到的究竟是怎樣的兇手呢?”葉昭並沒有回答我,而是幾乎自言自語般地說著。

不一會兒,接到通知的村裡人在洪警手下的帶領下上山來了,其中有村長、葉昭的姨父趙田和孔玥琳他們,也有在喬家看球的喬志強、楊楓和李村南,當然,跑在最前面的是悲痛絕的汪老伯,他不久前才失去了兒子,現在連兒也沒有了。跟著人群最後的是那個可怕的於老伯,但是令我到意外的是,他的兒子於春山沒有出現。

那位篤信山神的於老伯一到現場,就開始宣揚自己的理論,說是李村東如何到了汪家,然後把汪晨帶到了山神廟,由於他們家所犯下的罪過在山神面前以死謝罪什麼的,這些話顯然刺激了悲傷之中的汪老伯,差點當場打起來。

“別吵了!”喬志強出來說,“現在當務之急難道不應該是趕快抓住兇手,為晨報仇雪恨嗎?”

“不錯,”洪警說,“既然要查明真相,就請大家配合一下,說明一下今晚九點到十點這段時間,自己都在做些什麼吧。”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喬志強說,“難道說你在懷疑我們嗎?晨死在大山裡,兇手難道不明擺著就說那個李村東嗎?”

“但是……”洪警說,“我們之前搜山並沒有現李村東……”

“只不過是你們沒用罷了!”喬志強說,“你們有本事就快點把李村東抓住,而不是在這裡盤問我們浪費時間!”

“志強哥,”葉昭說話了,“那是晨姐的手電筒嗎?”

被突然這麼問,喬志強愣了一下,然後說:“是的,那是我送給的。”

“今晚是雨夜,”葉昭繼續說著,“山上沒有任何燈,可以說是完全漆黑一片,因此再悉路的人上山也是需要照明工的。所以說,正如剛才志強哥所說,晨姐是拿了自己的手電筒出來的。毫無疑問,說有人從村子裡神不知鬼不覺地把綁架到山神廟來這種想法似乎是不大可能的。試想如果是有另一個人跟一起上山,而他沒有自己的照明工,那麼無論他是不是兇手,如果離開的時候不跟晨姐一起走,或者殺死晨姐後拿走的手電筒,他該如何走這漆黑的夜路呢?而事實是,晨姐的手電筒被留在了現場!這就說明如果這個人存在的話,他就有自己的手電筒,可是如果他自己就有照明工晨姐又為什麼會拿上的手電筒呢?如果是像李村東這樣‘神奇’的人劫持了晨姐,那麼既然他可以在黑夜裡下山到村子裡,就自然完全不需要拿上晨姐的手電筒了。”

“你的意思是,”我問,“並沒有另一個人跟一起上山?”

“正是這個意思,”葉昭說,“也就是說,晨姐是自己到山神廟來的。”

為什麼會深更半夜自己跑到這種地方來?”喬志強問。

“我看,多半是來見什麼人的。”葉昭說。

“見人?見誰?”

“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覺得不會來見李村東。”

“你的意思是……”

是約好要來見某個村裡的人。”

“村裡的人,誰?是誰?”喬志強激地問。

“而這個人,”葉昭說,“倘若他不肯承認,那麼他就很可能是殺死晨姐的兇手了!”

“正是如此,”洪警咳了一聲,說道,“所以我現在需要調查大家在案時間在做什麼,以找出汪晨死前見的這個人。無論他是不是兇手,顯然他會是一個重要的證人。”

“那麼我先來說吧,”喬志強說,“我八點四十離開家就直接回自己的家了,除了中間洗了個澡,就是一直在看電視,直到十點鐘左右村南過來找我。”

“這期間你一直是一個人吧?”

“沒錯。”

“既然沒有別人能為你作證,那麼你的不在場證明就不立。”洪警說,“那麼李村南呢?你怎麼樣?”

“我?”李村南說,他是一個很瘦的年輕人,就是李村東的弟弟,之前現了汪新的人,“我也是在家裡嘛,說到證人的話,我也沒有。我是快到十點的時候到志強家去的。”

“嗯,這可難辦了,那麼楊楓你呢?”

“我?”楊楓朝前走了一步,“我上山了一趟。”

“啊?”大家吃驚地著他。

“說說吧,”洪警說,“這麼晚了,你上山做什麼。”

“我今天早上曾上山寫生,”他說,並看了一眼後的孔玥琳,“因為畫得忘了時間,琳琳就上山來我回去吃飯,當時徐嘉銘也在的。”

洪警回過頭看著我,於是我對他點了點頭。

“可能是走的時候比較匆忙吧,”楊楓繼續說,“我當時丟了支筆,晚上突然想起這件事,就想上山來找。你們搜山回來的時候,我也問過幾個警察,不過他們說並沒有現什麼筆。所以我就自己上山來找了。”

“你找到了?”

“嗯,”說著,楊楓從口袋中掏出一支小巧的畫筆,筆桿已經褪的很嚴重了,可以看出,這支筆已經用得有些年頭了,“我在一條狹窄的石頭裡找到了它,也難怪你們沒有注意到它,那小石中顯然藏不下李村東。”

“你既然上了山,卻沒有遇見汪晨嗎?”

“沒有,”楊楓搖搖頭,“應該是在山神廟吧,我沒有過去那邊,當然也就沒看見,不過我倒是看到了另一個人。”

“另一個人?是誰?”

“我無法看出他的份,但我看到了他的提燈,而且他走得很快。我在上面畫畫的地方能看到他,那盞燈就沿著這條路一直朝山神廟的方向移的。”

“你是說‘提燈’?”洪警問,“而不是手電筒?”

“當然,這我還是分辨得出的。”

“然後你沒有追過去看看?”

“我幹嘛要追過去?”楊楓笑著說,“深更半夜,荒山野嶺,誰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再說,當時時間也不早了,我還得趕到志強家看比賽。”

“當時是幾點?你看表了沒有?”

“我記得是九點二十五左右吧,然後我就要往回趕了。大家都知道,我的腳不那麼好,從山上走到村子,再走到位於村南的志強家,要用很久的。我最後趕慢趕,還是晚了三分鐘。不過,比賽也沒有十點整就開始,所以我還是趕上了。”

“也就是說,你一共用了38分鐘。”

“已經很快啦,”村長說,“別說阿楓了,就算腳利索的像志強他們那樣的,也得半個來小時吧!”

“這樣說來,”洪警點點頭,“楊楓沒有撒謊的話,他目擊到的拿提燈的家夥就應該是兇手了!”

“無論是不是兇手,”葉昭說,“至很可能就是晨姐要約見的人。”

“說到會約見晨的人,”楊楓說,“難道不是志強嗎?”

“當然不是我!”喬志強說,“是我朋友,如果我要跟在一起,就明正大的,犯得著冒著雨跑到這種荒郊野外的地方來嗎?要說到地對晨垂涎三尺的家夥,那當其沖的應該是於春山吧!”

“得了吧!”於老伯說道,還瞪著汪老伯,“我家春山才不稀罕這種人呢!把大山出賣給城裡來的妖孽的老東西,你的閨本就不配嫁給我兒子!”

聽了這話,汪老伯被激怒了,沖上去就要揍於老伯,好不容易才被拉開,最後在葉昭姨父和一名警察的護送下先下山回家去了。

“於春山人在哪裡?”洪警問。

“春山在家,”於老伯說,“這人的死跟我兒子一點關系都沒有,他才不來看呢!”

“那你為什麼來的?”

“我來看他家遭的報應啊,哼。”

“於春山晚上有沒有出去過?”

“出去?有啊,他說上山砍柴。”

“砍柴?什麼時候?”洪警瞪大了眼睛。

“大概九點來鐘吧。”

於老伯說得輕描淡寫,可是在場的其他人都明白,九點從村北出門,到山神廟的時間不恰恰就是九點半左右嗎?這麼說,那個提燈的人,那個與汪晨相約在山神廟的人,乃至那個兇手,難道就是那個老實的於春山嗎?

“是他!”喬志強激地說,“就是他!是他殺了晨!”

“他還在家嗎?”洪警冷靜地問。

“在啊。”於老伯說。

“我覺得,”洪警說,“我應該見見他,老人家,麻煩領我到你們家去一趟吧。”

“我們也該回去了,”我對葉昭說,“勘察現場的工作還是給警察吧。”

然而,當我回過頭時,卻現葉昭不見了。

“我看見他剛進山神廟了。”孔玥琳走過來對我說。

“啊?他去那裡做什麼?”我問。

“誰知道,去看看吧。”說。

我們進山神廟,只看到葉昭正對著供桌上的水果點心呆。

“怎麼,你了?”孔玥琳說,“回村子吃點夜宵吧。”

“太新鮮了。”葉昭說。

“啥?”

“我說這供品太新鮮了。”

“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估計放在這裡絕對不過三個小時,我們回村吧,同學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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