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龐培軍團的大車哦。」

男孩把已經壞掉的樂高積木舉過頭頂，像是在炫耀什麼寶一樣給海德沃德看。

他看著地上散落一地的零件，卻又失落地低下了腦袋。

「可惜摔壞了。」

「球隊沒有大車，我想搭一輛世界上最棒的車子送給你們。」

海德沃德覺得自己被中了心最的一塊，男孩年紀很小，看起來四歲左右。

樂高玩裡一般有大顆粒和小顆粒兩種零件，像男孩這麼大，比較適合搭用大顆粒組的事。小孩子手部因為沒有完全發育，用起樂高裡那種小零件會特別吃力。

這輛結構並不是特別複雜的車，在大人眼裡按照圖紙，一個半小時可以完個七七八八。可是對於一個隻有四歲的小朋友，他需要付出很大的毅力。

沃德邊沒有帶筆，跑了好遠才問護士臺借了支水筆，從沒有簽過名的他很鄭重地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小朋友你什麼？」

「麥克維」他蹦了一下，高聲呼喊道。

「好。」

沃德在簽名的下方寫到：祝麥克維早日康復。

「麥克維，你為什麼在醫院裡？」

所有的小孩都不會認為自己小，他們覺得那些被家長抱在懷裡的纔是小朋友，自己就是個大人，所以他用一種人的對話方式來流。

兩個人一起收拾著地上的零件，「爸爸說我的腦袋裡有個球，別人都沒有哦。」

沃德手上的作一頓，球？他有了點不好的猜測。

腦子裡有球？是腦瘤嗎？

小孩一點也不在意，「嘻嘻，手都做完了，再有一個禮拜我就能去學校了。」

「踢唐卡斯特的時候，叔叔你帶我去更室玩好嗎？」

海德沃德鬆了口氣，不自覺地笑了起來。

了他的頭說道：「好啊，到時候你來給他們佈置戰。」

一大一小沒有陌生人的生疏，熱絡地很快，就像認識了很長很長時間。

小傢夥瞪大了眼睛，好像在問，這是真的嗎？這是真的嗎？目裡流出來的都是驚喜。

麥克維吐字不怎麼清楚，很多音節發的莫名其妙，需要來回聽他重複很多遍。可是「樸茨茅斯」；「唐卡斯特」；「伊普斯維奇」；「恩斯利」……這種拗口到變態的辭彙他一句也沒讀錯過。

「我們把你的戰車復原，到時候誰踢得好就把車子送給他，怎麼樣？」

「好！」男孩一蹦三尺高。

海德沃德去借了塊毯子，就鋪在大廳的瓷磚上，把散的樂高全部堆在上麵。

沒有圖紙，掏出手機費了好大勁從網下載了一份。

…………

「不對！2×4的板子要放在底座這。」沃德異常稚地在搶小孩的玩，一把奪過了麥克維正在安裝的窗戶。

「不對，圓軸肯定是子這的，苯。」

指揮來指揮去，他玩嗨了，兩個人完全不顧來來往往護士，醫生，病人的目。從門到窗戶到頂棚，每一步都親自手。

海德沃德已經不記得自己是來幹啥的，皮爾斯做完檢查圍著醫院繞了三圈，纔在大廳發現了他。

這幅模樣，完全沒有主教練形象，用孩子王來形容更加合適一點。

教練員有穆裡尼奧那樣的，把球員當兄弟；有溫格那樣的，把球員當學生。

也有像安切那樣的，自己了保姆；更有弗爵爺那樣的，為了球隊的家長……

皮爾斯的映像裡，他應該是又嚴厲又很狡猾的教頭。

球員們總是有個自己的小圈子，大家都抱怨訓練苦訓練累，主教練總是變著花樣折磨大家。

有時候會罵上兩句，能罵出來說明一切正常，害怕的是沒有反應，憤怒總是在沉默裡累積，不知道哪一天像個炸藥桶一樣就了。

皮爾斯想起了昨天的電話。

比賽結束後，他跟隊長聊天時，哈伊姆說，隊裡最小的馬格裡尿了，海德沃德那麼冷靜的一個人也被嚇壞了，隊長說他還從沒見過主教練這麼慌張的樣子。

長期從事足球的運員或多或都知道，尿隻是過量育運後，機大量出汗，流向，腎量減從而造的正常生理反應。

適當的休息，嚴重點吃點葯，也就好了，隻是尿的樣子有些恐怖，是個正常人都能被嚇一跳。

沃德讓全隊坐大回樸茨茅斯，賽後的新聞發布會還是助教去，他陪著馬格裡去醫院檢查，一直折騰到半夜才放人家回去。

除了嚴格外，對球員也很不錯。

皮爾斯托著一條傷，走上前定睛一看，這不是樂高嗎？他的兒子也有這麼一套，年紀也跟坐在地上的小朋友相仿。

一個人對另一個人不會無緣無故產生善意，但家長的話更容易產生共鳴。誰對他家小孩好，他就喜歡誰，做父母的都是如此。

麥克維跟他兒子差不多大，海德沃德對這個小朋友不錯，那就是對我兒子也會不錯，我喜歡這個教練。

皮爾斯的腦子就是這麼簡單暴，有點強盜邏輯的覺。

…………

良久。

「完！」兩個人一陣歡呼，一輛嶄新的大車出現在眼前。

藍的車，又寬又大的肚子，車燈像人的一雙眼睛，子是四肢，胖胖地惹人憐。

麥克維隨還帶了紙，樸茨茅斯隊徽的圖案。他小心翼翼地了起來，就像母親嗬護自己的小孩。

「我送你回病房吧」

兩個人現在的關係，就是網路裡所說的老鐵，沃德很樂意在跑這一趟。

小傢夥腦袋搖的像撥浪鼓，「不回，不回」，還耍起了小脾氣。

「病房裡太無聊了，叔叔你帶我去俱樂部玩吧，我想見見皮爾斯。」

「皮爾斯？為什麼？」

麥克維一臉崇拜，笑得都快了一朵花，「他是我的偶像啊！」

小朋友這話，讓站在他們後的老皮暗爽不已。他按耐不住心的激，像變魔一樣出現在了小傢夥邊。

今天絕對是麥克維的幸運日，盡沐浴在生命裡，灑在花季一樣的年裡。

他不敢置信地捂上了，表是懵懵的，阿拉丁神燈也沒這麼靈的吧？

「皮爾斯！」麥克維像燕投懷一樣撞進了他懷抱裡。

「我穿著你的號碼呢。」

他的眉在笑，眼睛在笑，在笑，鼻子在笑，的每個都在笑。

海德沃德眼神有些不懷好意，皮爾斯從裡麵讀出了裡麵的嫉妒。

麥克維有要當叛徒的潛質，誰在陪他玩，陪他鬧，一個轉就忘了個乾乾淨淨。

沃德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時間還早，口袋裡還躺著陳醫生的牌還要還給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