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穎兒咬了咬。

還是有點擔心他臉上的淤腫，關心地問道：“衡，你臉上的傷……不要吧？”

“沒關系，我先去工作了。”

顧衡雙手在口袋裡，漠然地看了一眼喬穎兒，轉離開。

喬穎兒向顧衡的眼裡閃過一迷惘。

顧衡給人的覺，清冽，冷靜，沉穩，猶如春風一般給人一種溫的覺，但是愈是和顧衡接，喬穎兒卻覺得他似乎並不如自己所想象的那般。

他待人溫，但是那種溫更像是一種與人疏離的手段。

看似與他接近，可喬穎兒有時候並不知道顧衡的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

喬杉杉在休息室休息，傅晉司因為還有公務纏，叮囑好喬杉杉乖乖養病，不許來之後，才離開了休息室。

一個人躺在休息室，迷迷糊糊地睡著。

自從到了印克邊境線之後，喬杉杉的作息就變得很。

不僅有時候日夜顛倒，甚至因為不斷有急病人送來，往往一天只睡個三四個小時。所以，現在養病的時間，倒讓徹徹底底地睡了一個舒服的好覺。

喬杉杉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

“咚咚——”休息室的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進來吧！”

推門進來的人是陸湘。

陸湘拿了一些清淡的小菜還有一碗熱氣騰騰的白粥，走到喬杉杉的面前。

一直這樣睡著，醒來之後的，聞到白粥的香味，喬杉杉覺得自己肚子確實有點了。

“陸湘，謝謝你……”喬杉杉接過白粥，拿小勺挖了一勺，放在裡。

白粥香甜，很很糯。

“不用謝我啊！”陸湘對著喬杉杉眨了眨眼：“我就是送飯的。這可是你老公……傅晉司讓炊事班給你特地熬的。”

喬杉杉看了一眼小碗裡的白粥，角不莞爾。

能想到……

如果不是傅晉司現在任務繁重，恐怕細心如他，傅晉司指不定還要親手為熬粥。

他看上去霸道如狼，但傅晉司的心思縝如，照顧也是細致微。

有這樣的老公，覺真的很不賴！

“杉杉，你這是在撒狗糧……”

“陸湘，你也可以和衛校把狗糧撒回來啊！”

“杉杉，和你說，你忘記了？我申明啊，我和衛毅那木頭不是男朋友……”

“那你的，怎麼有點腫？被蚊子叮出來的嗎？”喬杉杉無辜地看了陸湘一眼，小輕啟：“現在，似乎已經是冬天了吧！不該有蚊子了吧！”

“……”

喬杉杉看了一眼大傲陸湘，心道：這名義是不是男朋友有什麼重要的。

反正，不是男朋友，衛毅不也對陸湘予取予求。

“喬杉杉，你現在和傅晉司在一起不得了……”陸湘小聲嘀咕地說道：“怎麼眼睛那麼利，這麼毒！”

“嫁隨，嫁狗隨狗嘍！”

陸湘看著喬杉杉把小碗裡的白粥和一些小菜全部吃完，準備想把小碗拿走。

忽的，陸湘像是想到了什麼。

“杉杉，我今早看顧醫生不太對勁，他的臉好像有點腫……”陸湘總覺得不該說，但想想，喬杉杉要看也能看到：“在這兒，敢對顧醫生手的，恐怕只有你老公了……”

怎麼會？

傅晉司為什麼要打顧衡？

“陸湘，你不要疑神疑鬼了。”

“嗯。”陸湘點了點頭：“可能是我多想了。那你好好休息。”

“陸湘——”

喬杉杉一下子拉住陸湘的角。

“嗯？”

“病區裡阿玥的況，你幫我多照看一下——”

“他嗎？”

“對。”喬杉杉一想到阿玥，秀眉又凝了起來：“我給他開的藥方都是對的，但是他的病有反複。我休息的時候，雖然有別的醫生會接手，但是你幫我多照看一下。等我病好了，我自己會去找出他病反複的原因。”

陸湘知道喬杉杉是擔心病人況。

笑了笑：“我親的小喬醫生，你放心，你吩咐的我一定做到，你還是安心養病比較重要。”

“謝謝——”

喬杉杉點了點頭，躺下來繼續休息。

晚上，顧衡來看喬杉杉恢複的況。

顧衡給量溫，用聽診聽的心髒，喬杉杉自然而然地就看到了顧衡右臉上的淤腫，腦海裡一下子想到了之前陸湘的話。

他臉上的傷……確實是像被人打過的一般。

顧衡把喬杉杉口中的溫計拿了出來，淡漠地說道：“熱度退下去了，炎癥的況也好很多，再休息一天就能康複了。”

喬杉杉點了點頭，說道：“顧醫生，謝謝你……”

不管怎麼說……

自己幾次三番，都是顧衡救的。

他雖然不想做傅晉司的累贅，卻似乎麻煩了顧衡不。

剛才陸湘說的話，讓喬杉杉下意識地向顧衡的右臉頰，卻發現他的臉頰上有些淤腫，確實如陸湘說的那般，像是被人打過一般。

“顧醫生，你的臉……”喬杉杉指了指顧衡的臉頰，小聲地問道：“要不要？”

顧衡想到傅晉司抓住他的領，給自己的那一拳。

在這之前，他說，他喜歡喬杉杉。

他沒想過況居然會變得那麼……諷刺！

他喜歡上的人，居然早已是傅晉司的妻子。

“你在意嗎？”顧衡的目淡淡地落在喬杉杉的小臉上，開口道。

“我沒別的意思，我……我只是想單純地問一下而已……”

“喬杉杉，至於我臉上的傷，我自己會理。”

“哦。”

顧衡這麼說，喬杉杉一時之間也想不出什麼話來。

“喬杉杉，你還是自己照顧好自己吧……”顧衡的眼裡閃過一溫：“想著別人，卻總是忽略自己，這不是什麼好習慣。而且，你這樣，往往會讓別人更加擔心你……”

“嗯，我知道了。”

顧衡見喬杉杉乖巧的答應，角揚起一好看的上揚。

看著的微笑，他就覺得心變得很暖。

他的大手輕輕地放在喬杉杉的發頂之上，輕輕地挲了幾下，然後微微弄了的頭發。

“好好休息，別讓我擔心……”

“哦！”

說完這句話，顧衡便移開自己的手掌，轉離開了休息室。

喬杉杉扯著上的被子，向他離開的背影，總覺得和顧衡之間，氣氛總有點微妙。他似乎有些話，沒有對說，而也猜不到他對自己想說什麼……

說真的，弄不懂眼前的男人！

——

又是睡了結結實實的十二個小時。

喬杉杉總算是休息夠了，傷口一點兒都不疼了，也沒有一點兒不舒服了。

回宿舍洗了個澡，換上幹淨的服，套上白大褂，就在病區裡繼續工作。

喬杉杉回來第一件事，就是去看阿玥。

走到阿玥的邊，小手輕放在年的額上，覺到他溫度並沒有退下去，依舊在不斷地燒著。

按理說……

他不應該會這樣啊！

“阿玥，你怎麼樣？”喬杉杉俯問道：“你有吃過什麼，或者做過什麼？”

阿玥虛弱地睜開雙眼，輕聲說道：“沒有……醫生姐姐……”

“我知道了！”

喬杉杉加重藥劑分，又給阿玥的靜脈推了一針，給他吊了一瓶特效藥。

“阿玥，你好好休息……”

“嗯。”

喬杉杉對阿玥揮了揮手，佯裝去看別的病人，其實躲在簾幕之後，地觀察著阿玥。不相信，藥的劑量下了那麼多，他的病還會如此反複。

果然，沒過多久。

只見，阿玥用他的手拔掉手背上的輸管，讓那輸瓶裡的藥水一滴滴地落到地上。

他……竟然不接治療。

喬杉杉的杏眸閃過一訝然，的小手幾乎是栗著把手邊的簾子拉開，疾步走了進去。

“阿玥——”喬杉杉秀眉蹙，抓過一邊不斷滲水的輸管，問道：“我給你開的藥，你為什麼要拔掉管子，選擇放棄治療？”

阿玥沒想到喬杉杉會看到他拔掉管子的那一幕。

十二歲的年，就這樣漲紅了臉，一雙明眸大眼睜著，卻不敢去看喬杉杉。

“醫生姐姐，對不起……”

“對不起？你對不起的是你自己，你這樣放棄治療，你的會越來越差。”

喬杉杉看著羸弱的阿玥，心裡多也有點於心不忍。

“醫生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那你告訴我，為什麼？”喬杉杉關心地問道：“為什麼要拔掉管子，為什麼不讓自己的病快點好起來？”

“醫生姐姐，我不想離開這裡……”阿玥的眼眸澄澈地向喬杉杉，一字字地說道：“在這裡，我已經沒有親人了。離開這裡，我不知道，我自己一個人還能去哪裡？”

聞言，喬杉杉的子重重地一怔。

沒想過，阿玥這麼做，竟然是有這樣的原因……

“醫生姐姐，我就是想著，如果我的病一直不好，就可以一直在這裡。”阿玥輕聲說道：“對不起，醫生姐姐那麼關心我，我卻還這麼做……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