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杉杉沒有說話，只是看著手背上的點滴一點點地流自己的裡。

的心卻像是被線勒著，疼痛滲自己的每一寸骨骼之中……

緩緩地閉上杏眸，眨掉眼底的淚水。

陸湘走回到喬杉杉的邊，關心地說道：“杉杉，你在這裡休息一會兒。你手頭的工作，陸醫生已經安排好了，你不用擔心，專心把自己的病養好。”

陸湘只字不提傅晉司。

傅晉司那樣的態度，要是讓杉杉知道，恐怕對來說更是將的心徹底碎。

待喬杉杉睜開杏眸，凝向陸湘，眼底的水已經全部眨去，用力地點了點頭：“謝謝你，陸湘，我會的。”

的心依舊很疼，但是不想讓陸湘太過擔心自己。

所以，讓自己看上去堅強一些，也勇敢一些……

或許，自己裝一裝，也就會沒那麼難了吧！

陸湘幫喬杉杉蓋上了厚重的棉被，讓可以睡一會兒：“杉杉，那你休息，我不打擾你了。等一會兒，我再來看你……”

“嗯……”喬杉杉輕輕應了一聲。

陸湘見喬杉杉緒好了一些，便離開了。

但是，喬杉杉沒有馬上睡著，而是裹著被子，轉過，眼淚再次無聲地落了下來。

很痛，哪裡都痛……

很想能夠馬上見到傅晉司，但是傅晉司卻不想來看。

知道他不肯來，的心更痛，痛到不能呼吸。

“咳咳咳……”

……

原本照顧顧衡的人應該是喬杉杉，但今天來的人是……陸湘。

顧衡看了看陸湘背後，見是一個人，不由蹙眉問道：“陸湘，杉杉呢？怎麼沒來？”

“顧醫生，杉杉生病了……”因為杉杉生病的關系，陸湘的心也不好，所以說話也煩躁起來：“杉杉的況很不好，我讓等燒全部退了再工作。就算那麼認真工作，不懂珍惜的人還是不懂……”

喬杉杉一路到印克邊境線，為了傅晉司付出多。

可，現在卻換來傅晉司的冷漠。

陸湘即使是旁觀者，也替杉杉覺得寒心。

而，顧衡的重心則是在陸湘說的發燒。

“陸湘，杉杉發燒了？”顧衡想到喬杉杉原先就不太好的臉，心一下子狠狠揪起來：“怎麼樣了？”

“我給掛了點滴……”

陸湘的聲音悶悶的，牙齒咬著。

“生病吃藥打針總會好，但是心裡有傷，這是醫生護士完全沒辦法的事。”

聞言，顧衡沉默下來，一雙細長的眼眸倏地黯沉下來。

心傷……

“顧醫生，我去其他病房了。”

“好。”

待陸湘離開不到一會兒，顧衡則是把手上的點滴針從自己的手背拔了下來。

他掀開上的被子，披上一件厚重的棉則下了床，想去看喬杉杉。

雖然從陸湘那兒知道們已經給杉杉治療了，但還是忍不住想要看看的況，確定是不是安好？他無法做到對喬杉杉的視而不見，心傷，那他的心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顧衡對醫務室的況很清楚，所以很快就找到了喬杉杉。

喬杉杉躺在病床上，厚重的棉被把的小小的子裹得很，更顯得的纖薄和渺小，一張小臉從被子裡了出來。

的臉確實不太好，一看就是在生病……

而，更讓顧衡覺得刺眼的，便是喬杉杉臉上錯未幹的淚痕。

在睡著之前，肯定是哭過了。

是為傅晉司那個男人流下的眼淚吧……

或許，只有他，才會有能力讓喬杉杉流下眼淚。

但是，他卻一次次傷害喬杉杉。

喬杉杉睡得很沉，顧衡在旁邊注視的時候，並沒有醒過來。

而，顧衡的視線則是攫住這張致而又清純的臉龐，十指緩緩地攥。

他原準備放棄……

但是，這樣傷的，如何讓他心甘願地放棄？

想著，顧衡拖著自己有些遲緩的腳步，離開了喬杉杉的邊，扶著牆壁走出醫務室。

他上的傷雖然已經好轉，但是多走幾步還是會有些疼痛。顧衡咬牙，忍住上的疼痛，一步步走向傅晉司的作戰指揮部。

顧衡走到指揮部的時候，恰逢傅晉司邁著長從裡面走出來。

傅晉司一軍大，眉角眼梢盡是冷漠，就如這隆冬嚴寒的冰雪一般。他的軍靴踩著臺階走了出來，邊兩位哨兵向他敬禮，而他則是向這兩位哨兵點頭示意。

傅晉司見到顧衡的出現，狹長的眸眸微微一閃，卻很快恢複常態。

顧衡速度不快地走到傅晉司的邊，目堅定地說道：“傅晉司，我有話要和你說……”

傅晉司眉一挑，問道：“私事還是公事？”

他冷漠的時候，上那種氣場足以讓人不過氣來。

“私事——”

“顧醫生，覺得我很有閑空，可以與人聊私事？”傅晉司沉了沉聲：“不是私事，恕我離開。”

話音一落，傅晉司便要邁步離開。

後卻傳來了顧衡的聲音。

“你喬杉杉，為什麼要傷害？”

傅晉司聽到喬杉杉三個字，腳步不自覺地釘在地上。

“我不，傷害不傷害，似乎都和你顧衡毫無關系……”

“是，這些確實都和我沒關系。”顧衡強撐著，重新走到傅晉司的面前，毫不懼怕地迎上他的視線：“你曾經對我說過，他是你的人，所以讓我離遠一些。既然你不想要了，那我來告訴你。我要，我會保護，我會讓喜歡我，讓忘記你！”

這些話……

是傅晉司想聽到的。

不管怎樣，顧衡是個可靠的人，他和喬杉杉同是醫生，或許他比自己更適合與喬杉杉在一起。有他對喬杉杉好，來保護，才是最好的吧！

可是，當他現在真正聽到顧衡說這些話的時候，他的心卻冷得像是凍結了一般。

放棄，兩個字……

他好像並沒有像自己說的那樣，可以堅決到就這樣放棄！

傅晉司的雙抿著，像是形了兩條青線，毫無。

“那是你的事……”傅晉司沉寂很久，緩緩地說道：“與我無關。”

“是！你也與你無關。發燒發到都有些糊塗，你連一眼都沒有去看……”顧衡冷冷地說道：“你本就是一匹冷到骨子裡的狼。”

“真的發燒了？”傅晉司追問道。難道衛毅說的不是假的，而喬杉杉真的發燒了？

“你還覺得是在演戲？”顧衡諷刺地說道：“我想大概自己都沒和你說過不舒服吧？也是，曾近為了不想讓你知道傷，是忍著疼假裝上那條很長很深的傷疤不存在。所以，現在才不過是的發燒這種程度而已，自己絕對不會和你開口……”

傅晉司聽著顧衡的話，心像是被刺到一般。

這些，他都是知道的。

傅晉司握了拳頭，沒有說話，而是選擇轉邁步離開。

的傷，都是因為……他……

如果不是他，杉杉就不會這樣。

顧衡見傅晉司仿佛一點沒有影響，心中的憤怒也跟著湧了出來。

如果傅晉司不能，那就由他來照顧杉杉。

……

傅晉司轉離開，走出去很久，心中那份痛卻沒有隨著時間消散。

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樣？

他該拿喬杉杉……怎麼辦？

他可以背負所有人的不理解，但是他見不得一點的辛苦。

“喬杉杉……”

傅晉司一步步地朝著醫務室走去。

他還是忍不住自己，他本就沒有自己想得定力那麼強大。只要牽涉到喬杉杉，他做的再堅定的決定都會變得搖，毫無作用。

到了醫務室，他一開始沒找到喬杉杉，找了一會兒，才找到。

他站在喬杉杉的邊，看著靜靜的睡。

傅晉司把自己的手掌輕輕放在喬杉杉的額頭上，覺到額頭的溫度有些高，心中更是心疼。他的手掌沒有馬上離開的額頭，而是撥了撥細碎的劉海，把的碎發順地捋到的耳後。

他的作很輕也很，怕是自己稍稍力道一大，就會驚擾到睡的人兒。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

喬杉杉忽然從睡夢中睜開眼，迷迷糊糊地看向眼前。

看到了一臉溫的傅晉司，下意識地抓住他的手，聲音沙啞地說道：“我是不是發燒發得糊塗了？我怎麼會覺得是他來了呢？”

傅晉司看著眼前的喬杉杉傻傻地夢囈，心卻更痛。

“就算燒糊塗也好，至能夠看到他……”喬杉杉微微一笑，不在意地說道：“那還是燒久一點好，他可以在我面前多出現一會。”

喬杉杉抓過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臉頰旁，輕輕挲了幾下。

“哪怕是幻覺，我為什麼會覺得那麼開心……”喬杉杉喃喃地說道：“我是孤兒，以前我生病不也是一個人嗎？為什麼現在的我會那麼差勁兒，發個燒就會那麼難，連心也那麼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