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上藥

司堯霆在沙發上和容謙一邊喝著咖啡一邊聊天，見墨寒笙從樓下走下來，挑了挑眉尖，放下了咖啡杯看向他。

立刻就有醫療團隊的人上去對墨寒笙進行靜脈。

完以後，他的被裝進了醫療箱裡，迅速的送往化驗中心檢驗。

在被的時候，墨寒笙一直都表現的十分配合。

等大廳裡的醫療人員離開以後，他走過來坐在了沙發上，手給自己倒了一杯冷水，在手心裡慢慢的喝著。

司堯霆饒有趣味的打量著墨寒笙的臉，輕聲笑道：「被小可趕出來了？」

墨寒笙垂著眼，神冷淡，並沒有答話。

司堯霆不聲的打量他，突然朝他出五個手指頭：「寒笙，你能回答我，這是幾嗎？」

「……」墨寒笙抬起頭，用看白癡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滾。」

司堯霆笑瞇瞇的收回了手指，「看來你還是有點常識的。但是你如果真的有常識，怎麼會把人帶到家門口殺了？寒笙，你能跟我說說，你到底在想什麼嗎？」

墨寒笙輕輕地皺起了眉頭，他似乎是有些厭煩，聲音低沉沙啞：「我沒事。」

「現在並不是你說沒事就沒事的時候。」司堯霆打斷了他的話，「你被溫嘉陸注了不知名的藥，這個藥很有可能令你下一秒就自絕亡，如果不想死的話，我勸你最好還好配合我的調查。」

墨寒笙抬起頭，目平靜而冰冷，注視著司堯霆：「我沒有事。」

司堯霆是他的心理醫生，同時也是他的多年好友，這些年來他的每一次躁和瘋狂都是由司堯霆來解決的，他的心理治療對他來說雖然治標不治本，但是卻有鎮定的作用。

他沒有道理去欺騙他。

他確實沒有事。

理智和神智都十分清醒，他也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他今天晚上，隻是做了他一直想做的事罷了。

這並不是一次意外，甚至可以說是蓄謀已久——他希檀七七知道他是怎麼樣一個人，知道他的過去，知道他的平生。

即使，可能並不願意接。

但是那又怎麼樣？

他能接這樣子的，當然得接真實的他。

雖然，在恐懼又抵的眼神裡，他還是有些微的失控了……

但是本來就是他的，現在得到，跟以後得到，並沒有什麼差別。

墨寒笙的眼神理智而殘酷，司堯霆嘆了口氣，對著容謙道：「得，你家主子現在是說不聽了。我看他一時半會兒死不了，要不等我研究所化驗出來了再過來看看？」

容謙了冷汗，雖然在他看來墨寒笙說話方式和語氣確實跟平常無異，但是他的行事作風還是跟平常的他有了微妙的差異，這一點恐怕隻有常年跟在他邊的他才察覺的出來。

「司先生，我……」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墨寒笙打斷了。

「容謙，送客吧。」

司堯霆淡淡的笑了一下，倒是也並不氣惱，他走過來對著墨寒笙微微點了點頭，遞給他一張名片：「如果有需要……可以聯絡我。」他曖昧的朝他眨了眨眼睛。

墨寒笙手接過名片，當著司堯霆的麵丟進了垃圾桶，「你可以滾了。」

司堯霆無辜的聳了聳肩膀：「我隻是說，你如果有任何心理狀況上的問題，都可以來我的工作室找我。你想哪裡去了？」

墨寒笙喝了一口水，瞥了好友玩世不恭的笑臉一眼，淡漠著聲音道：「你如果真的這麼閑，還是管教一下葉想想，別三番五次過來招惹我的人。我看在你的麵子上可以放過一次，但是如果再來第二次，就算是你，我也不會善罷甘休。」

他聲音平靜無波，但是在場的人還是微微打了一個冷，司堯霆了手臂上浮起來的皮疙瘩，同的看了一眼不遠的容謙，俊的臉上還是一貫的笑意：「我知道，我已經有好好教訓了。這一次確實是我管教不周，我保證不會有下一次。」

墨寒笙收回了視線，並沒有再看他，檀七七落水這件事是他的心結，雖然已經不再追究，但是也並不是那麼容易就當做無事發生的。

容謙送司堯霆出門，對著司堯霆道：「司先生，這幾天就麻煩您了。」

司堯霆上了跑車，對著容謙微微一笑：「我跟寒笙這麼多年的，沒有麻煩不麻煩的。」

「墨爺他……」容謙皺起了眉頭，出了一煩惱的神。

「我看神智正常，對話也很有邏輯，就算是神經毒素，應該也不會很嚴重。」說到這裡，他勾起，對著容謙道，「說實話，你與其擔心這個，還不如擔心那個人。對寒笙的影響，可比什麼毒藥都來得重吧？」

容謙聞言，微微苦笑了一聲，「你沒看到季小姐的模樣吧？完全就是七七小姐的模子長出來的。——我不是說臉，們臉完全不一樣。我是說，們給人的覺。就算是我，見到也沒辦法把當做一個陌生人。」那種悉，目驚心。

又何況是檀七七得瘋魔了的墨寒笙呢？

司堯霆角微勾，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你難道就沒有去調查一下那個人的過去？」

「怎麼可能沒有？」在墨寒笙指明要季青瓷的時候，他就把季青瓷的祖宗十八代都調查乾淨了。但是，的過去十分乾淨，除了跟前男友有點糾葛之外，本沒有任何不正常的地方。

司堯霆聽了容謙的話，淡淡笑道：「事出反常既有妖，不過寒笙是個聰明人，如果他覺得沒事，那你也可以放心。」

容謙聞言，微微嘆了口氣。

相也不久了，檀七七確實是令人放心的，就是不太讓人省心……

司堯霆對著他微微頷首：「既然寒笙目前沒什麼大礙，我就先走了。他接下來如果有什麼不良反應，再打電話聯絡。」

容謙恭敬的應了一聲，目送司堯霆驅車離開，才轉回去。

大廳裡，墨寒笙已經不在那裡了。

他循著樓上傳來的聲音走去，聽到司堯霆來的那個家庭醫生正在門口跟墨寒笙低低的在說些什麼。

「……有些微的裂傷……不是很嚴重，但是需要藥……一天三次……這幾天就不要再做了……」

他停駐腳步，抬起頭看著墨寒笙。

男人低著頭，接過了那些傷的藥膏，昏沉的影裡，他的側臉看起來有種冰涼的冷肅。

跟在墨寒笙這麼多年了，到如今，他發現自己還是看不清這個男人。

他把自己的過去藏得太深，以至於連他整個人，都被深深的藏了。

他不清楚，墨寒笙今晚為什麼會失控。

但是唯一能約有些察覺的，就是，可能是因為檀七七。

那個已經逝去五年的人，到底給這個男人留下了多麼深刻的影響，以至於這麼多年了，依舊讓墨寒笙沉浮在那段已經消逝的裡，終此一生，都念念不忘。

就連在五年後的如今，都想要在彌補什麼似的，不斷的在重複著過去的。

不管是季青瓷，還是溫嘉陸，在他看來，他們都是同一樣的東西——一個用來追尋和懷念，一個用來報仇和雪恨。

都是為了檀七七罷了。

如果沒有溫嘉陸，墨寒笙可能已經在自殘式的工作裡麵死了；而沒有季青瓷，墨寒笙可能也不會擁有這五年來第一次的放鬆。

那個人的出現，確實帶給這個家一輕鬆。

墨寒笙因為的存在，而多了一人味。

雖然他現在也不太清楚，讓墨寒笙將檀七七的寄托在季青瓷的上，是對還是錯。

可能墨寒笙邊的所有人都跟他一樣，覺得墨寒笙這些年過得太苦了，恨不得立刻能給他找一點甜，一時也沒能立刻反應過來，讓墨寒笙去找一個替代品，是對他的解，還是令他更加深那段已經絕的裡麵不可自拔？

初初的歡喜和安心過後，如今終於有了一恐懼的餘味。

讓墨寒笙如此沉溺過去，難道不是最大的錯誤嗎……

容謙想到這裡，忍不住嘆了口氣。

醫生告別了墨寒笙，由容謙將送下了樓。

容謙對道：「今晚在這裡發生的一切，都不要跟外麵的人說一句。」

雖然也不是什麼大事，但是墨寒笙的份在這裡，被有心人抓住了，可能要被大做文章。

不管是對檀七七，還是對墨寒笙，都不太好。

醫生笑笑：「我明白，我著呢。」

容謙也溫和的點了點頭，表示信任。

司堯霆派過來的人，應該不會有問題。

臥室房間裡，檀七七穿著小弔帶，裹著被子坐在床上，低垂著視線，眼睛紅腫。

墨寒笙站在燈下，低頭看著手上藥膏的使用說明書。

「你去洗一個澡，等下我給你塗藥。」

他話音剛落，就被檀七七用枕頭砸了一下子。

墨寒笙抬起頭，看向床上漲紅的臉和紅腫的眼睛。披頭散髮，像是一隻虛張聲勢的小狐貍，全的髮都張開了，明明沒有多攻擊力，卻還張牙舞爪的想要嚇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