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界仙尊》第1678章 離恨

第1678章:離恨

這一刻,所有人都怔在了原地,三道指力,僅僅三道指力便將八荒劍魄元神重創!

“呃……”

落回地麵,八荒劍魄仍是口吐鮮不止,目地看了淩音一眼,再也顧不得那麼多,瞬間化作一道黑霧往玉樞界外麵逃了去。全本小說網()

心魔見勢不妙,也立即往外飛了去,淩音眼神一冷,又一道指力向他打了去,心魔見那指力來勢兇猛,慌忙之中不知施了個什麼咒,全瞬間罩起一層青,“砰”的一聲,將那指力抵消,口中發出一聲悶哼,隨即化作一道黑霧往遠遁逃去了。

儘管擋下了那道指力,但想必定是用了傷害極大的保命法,這二人今日雖然逃走,但創頗重,諒必短時間也翻不起什麼風浪了。

祭壇裡麵,眾人驚魂甫定,仍舊像是夢裡一般,風無聲而過,揚起滿地凋零的落花,這一刻,無人說話。

“師父……”

蕭塵轉過,怔怔看著樹下那個碧飄飄的子,曾經在腦海裡設想過無數次再相見的畫麵,為何此時,竟是如此的冰冷……

是什麼,那樣的冰冷?

蕭塵一步步慢慢向天衍樹下走了去,每走一步,腳下都像是多了千鈞之力一樣,昔日最親近的人,此刻,為何他竟到如此陌生,他不是一生都在尋找師父嗎?為何此刻終於相見,竟像是形同陌路……

“師父……”

蕭塵聲音逐漸變得有些哽嚥了,眼睛也像是被風吹紅了,而淩音看著他一步步向自己走來,眼神裡彷彿帶著一迷惘:“塵……塵兒?”

“師父!”

聽見昔日親切的稱呼,蕭塵剛剛所到的冰冷,彷彿一下冰消雪融了,彷彿又回到了昔日的紫宵峰,一切都還是原來的樣子。

“你是……塵兒?”

和的聲音裡,又帶著幾許迷惘,蕭塵腳步頓了頓,心中的苦,無言訴說,腦海裡一幕幕浮現著的,是當年師徒縱橫天地間的景,那是何等瀟灑快意,然而幾千年的時間,可以久到多遠,久到連師父……也認不出自己了嗎?

“是我……是我。”

聲音哽咽,懷著沉重心,蕭塵一步步向天衍樹下走了去,當進那天衍樹的範圍時,這一瞬間,問天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麼:“不要過去!”

然而,終究是慢了一步,這一剎那,隻見淩音雙眼忽然變得紅,紅如那鋪滿地的厭魂花,凝指一劃,一道暗紅真氣立時朝蕭塵激了過去。

這一下來得太過突然,有如天地劇變,所有人皆未反應過來,皇甫心兒和素憐月等人更是一下花容失,愣在了原地。

“師……”

蕭塵愣愣地抬著頭,這一刻竟似連躲避也忘記了,疾風驟至,問天一瞬間飛了過來,“鐺”的一聲巨響,那一道指力被他擋了下來,但他和蕭塵卻雙雙被這力量震飛了出去,將這一路十幾丈的地麵,砸得碎。

“汝等何人,靠近者死!”

這一剎那,淩音像是完全變了個人,雙眼變得紅,上紅霧繚繞,甚至連碧裳,也變,整個人不再是冰冷,而像是了魔一般!

陡然間,滿地宛如鮮一般而紅的厭魂花,一片一片綻放開來,著一無窮的妖異氣息,甚至連那萬裡碧空,也一下變得雲沉沉,景象甚至比之前八荒劍魄來襲時更要可怕百倍!

“煞煞煞——”

半空中忽然霧大作,宛如幽鬼呼嘯一般,不斷髮出陣陣刺耳的聲音,隻見那些霧不斷在空中飛騰,無人知曉這些是什麼!

“怎麼回事……玄怎會變這樣……”

這一刻,非但三皇族氏的族人驚呆了,連三大祭司和諸位長老也驚得麵無人,儘管這百年間來,玄時常陷迷惘,但卻從未如今日這般可怕過,這般魔化過!

“師父……師父!”

蕭塵早已臉慘白,不是剛剛那一擊,而是此刻看著仿若魔化的淩音,不,不可能,師父的道行無人能及,怎麼可能會魔,怎麼可能會魔!

“聖妙仙子,這……到底怎麼回事!”

三大祭司同時向白素素和靈寂間的幾個老者看了去,而此時,白素素臉亦是慘白如紙,那天聽說最後送上來的一批魂元已經全部讓玄吸收後,心裡便有了種極為不好的預

如今該來的終於還是來了,儘管摻雜凡人魂魄之事,乃是司幽和魔魘在背後所為,但靈寂間負責將魂元送上玉樞,也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如今玄出了事,教如何是好?

幾個靈寂間的長老此刻也愣在原地不知所措,便在這時,整個祭壇忽然劇烈一震,像是快要崩塌了一般,隻見天衍樹下,淩音竟然控製起了三皇大陣,但並非是在修複六界之隙,而是在打開六界之隙的封印!

“轟隆隆!”

巨響如雷,整個玉樞界都跟著劇烈震盪了起來,非止玉樞界,這一刻,外麵的天界,下方的人界,魔界,冥界……都劇烈地震盪了起來,天地劇變,海陸移位,山脈崩塌,大地淪陷!

這一剎那,宛如末日來臨!

三皇氏族人徹底愣住了,怎樣也冇想到今日這等突如其來的變故,三大祭司臉齊變:“玄……不可啊!”話音甫落,三人一齊向天衍樹下衝了去,試圖阻止,然而卻被淩音一道指力,齊齊震得吐倒飛了出去。

“道亦非道,魔亦非魔,何人來證……”

淩音已然魔,瘋狂地催運起了三皇大陣,全然不再顧及下界眾生生死,六界之隙將塌,歸墟將開!

“師父……不,師父……你清醒啊!”

蕭塵雙眼佈滿了,瞬間化作一道疾芒朝三皇大陣飛了過去,羽逸風臉一變:“小塵!彆過去!”話一說完,瞬間飛了過去,想要將他拉回來,下邊寒熙和紫菱見狀,也嚇得一聲驚呼:“師父!你也不要去啊!”

“回去!”

羽逸風袖一拂,想將兩個小徒兒送走,偏生三皇大陣這時忽然衝出來一道極其兇猛的力量,將他和蕭塵雙雙震飛了出去。

“啊!師父!”

見到師父被震得吐飛了出去,寒熙和紫菱均嚇得臉慘白,就在這時,淩音雙眼忽然變得極其寒冷:“擅者……死!”話一說完,一道指力向寒熙紫菱二人打了去。

“躲開——”

羽逸風雙目裂,然而話音未落,那道指力已將寒熙紫菱兩人雙雙貫而過,一片霧灑下,兩人瞬間支離破碎。

“寒熙!紫菱!”

羽逸風目眥裂,一瞬間縱飛了過去,手掌真氣一凝,以玉卿魂將二人元神收了兩枚玉箋當中。

“寒熙……紫菱……”

蕭塵凝了凝神,也快速走了上去,看著羽逸風手裡兩枚玉箋,腦海裡又浮現出了當年那兩個不停打鬨的小,師父……為什麼。

“小塵……”

羽逸風兩眼通紅,心中如似泣一般,手掌按在他肩膀上,搖了搖頭,哽道:“不要過去,已經不是你那個師父了……”

冷風呼嘯,揚起滿地的落花,然而花落之後,地上又開出了大片大片的厭魂花,眾人驚魂甫定,這一刻臉上仍是佈滿了驚,剛剛那一道指力,分明不帶有任何一

“轟隆隆!”

玉樞界震盪得越來越厲害了,隨時都會崩塌,問天一瞬間飛了過來,看著祭壇上陣法之力越來越強的三皇大陣,雙眉鎖:“不行……再讓繼續下去,六界之隙必將崩塌。”

“師父……”

蕭塵著手指,師父為何會魔?

七千年來,淩音吸收過多他人的魂元,即便是經過司天提煉淨化的魂魄,但日積月累,邪氣也一點點侵的元神,正是因為如此,三皇大陣中才又衍生出一個陣靈,便是梨花魔玲兒。

也正是因為邪氣的侵,導致百年前六界之隙不穩,魔魘趁機使一道元神從歸墟界裡逃出來,而魔魘的目的是打開歸墟,要打開歸墟,則必須使淩音魔神誌不清,所以他纔將從歸墟界裡帶出來的罌木花種子給司幽,與司幽達協議,讓司幽混司天,暗中摻雜凡人暗貪婪的魂魄,所以纔有了這百年妖花之,也正是因此,導致了淩音加速魔,使得這百年來,六界之隙越來越不穩定。

如今這一切都水落石出,可是還有一點,蕭塵始終想不明白,師父當年法力通天,道行那麼高,即便是這幾千年來吸收了無數人的魂力,即便是這百年被魔魘算計,但以的道行,也能製得下去,可是今天為何卻如此魔了?

不對,不對,師父魔,魂元隻是原因之一,一定還有彆的原因,這原因是出在當年,可是……究竟是什麼原因?

這一刻,蕭塵隻覺頭痛裂,腦海裡瞬間閃過無數悉又陌生的畫麵,令師父魔的原因,除了魂元,當年還有什麼?

“轟隆!”

就在這時,一聲巨響傳來,打斷了他所有思緒,隻見整座祭壇震盪不休,許多地方已經開始崩裂,祭壇外麵更是崩塌得尤為嚴重,懸浮在半空中那些島嶼宮殿,全都往下墜落了去,頃刻間灰飛煙滅。

天邊殘斜掛,宛如末日來臨,整個玉樞界已陷極度的慌,三皇族人個個驚慌失措,除了玉樞界已經失衡,此刻天界也已經開始崩塌了,天脊已經從中斷裂,無數山脈已往人界砸落。

而人界更是一片淒慘景象,山脈崩塌,大地沉陷,天上巨石砸落,已然是天崩地裂,無論是城池也好,玄門聖地也好,這一刻,通通灰飛煙滅,頃刻間已是死傷無數。

崑崙山脈從中間崩裂了,蜀山也崩裂了,六界之隙失控,冥界大開,整個人間厲鬼呼嘯,宛同末日!

離恨天外,六界使苦苦支撐,而在此時,一道金芒忽然向玉樞界飛了去,瞬間化作一道人影來到了祭壇之上。

但見那人法相莊嚴,頭戴金玉帝冕,披金紅龍紋長袍,腳踏五彩祥瑞,肩後金芒凝聚,儼然便是天帝了,隻是此刻而來的,乃是一道分

天帝之前離開時,在玉樞界外麵留下一道神念,自然清楚了這幾日玉樞界裡麵的況,知道了這七千年來,乃是淩音在修複六界之隙,也知道了靈寂間在天衢打開一條通道,從司天那裡取得魂元,送至玉樞界。

不過如此重大之事,他做為仙界之主,之前竟然毫不知,三皇神族的人竟然瞞了整整七千年,令他此刻臉上頗有些慍

此時,見到天帝趕來,三皇神族的人稍稍安心了一些,而天帝惱他們知不報,此刻臉上慍猶存,冷聲道:“不能讓打開六界之隙!”話音甫落,手持軒轅劍,一劍斬了過去,然而卻被淩音上那可怕的魂力死死抵擋在外,竟連軒轅神劍也無法近

“轟隆隆!”

玉樞界震盪得越來越兇猛了,三大祭司麵如死灰,他們大概已經料知,今日玉樞界必將崩塌,可是這裡還有這麼多族人,如何是好?

一旦玉樞界崩塌,整片天域立時化為虛無,任其法力通天,也難逃灰飛煙滅!靈月當機立斷,臉不容置疑,立即向十幾名長老疾視而去:“速去帶領族人離開玉樞界!”

一聽此言,非但眾長老駭然一驚,連同在場族人亦是臉驟變,大祭司下此命令,顯然是玉樞界將要不保,否則不會讓族人遷離。一名老者急急道:“那三位祭司,你們……”

風揚深吸了口氣,看著遠祭壇中央的天衍樹,歎道:“今日玄有此大劫,我三人難辭其咎,與你們無關……走罷。”

眼見三位大祭司言辭決絕,已存赴死之心,眾長老哀婉沉痛,卻也無可奈何,隻得迅速往外而去,要在最短的時間帶領全部族人遷離玉樞界。

“轟隆隆!”

這邊祭壇仍在震盪不休,三皇大陣也已越來越失控,天邊斜漸沉,夜幕漸漸籠罩了下來,便在此時,蕭塵收到了人界觀滄海傳來的急訊:“人界危矣,速……”靈訊未終,玉箋已然崩裂。

“紫府……”

蕭塵心跳漸劇,向遠祭壇中央看了一眼,不行,必須阻止師父,否則六界之隙必將崩塌……令暫時沉睡也好,怎樣都好,今日必須阻止!思念及此,瞬間祭出青蓮臺,陡然化作一道青芒飛了過去。

然而,即便是合天帝之力,再加問天之力,再加歸思卻等所有人,竟然皆無法撼淩音半分,隻見滿地的厭魂花開了又謝,謝了又開,向送去源源不斷的魂力,還有那天衍樹下,一條條樹靈盤繞在地麵,也像是在給不斷聚集力量。

“轟隆!”

一聲巨響,蕭塵和天帝、問天等人皆被震飛了出去,淩音此刻的力量太強了,冇有任何人能夠阻止!

就在這時,一名媧皇族的長老疾疾飛了回來,靈月向疾視過去:“如何?族人都離開了麼?”

“離開了……”那長老麵慘白,點了點頭。

“好……”

這一刻,靈月終於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看向那祭壇中央的天衍樹,疾聲道:“斬斷所有樹靈!”

“斬斷樹靈……”

那長老登時嚇得更加臉慘白了,此天衍樹非但是玄的力量來源,而且還是整個玉樞界的支撐!雖說斬斷樹靈,可以立即切斷玄恢複力量,但是天衍樹一旦枯萎,整個玉樞界也將徹底崩塌。

炎山和風揚也似下了最後的決定一般,目凝定地看著天衍樹,而其餘人也向那盤繞滿地的樹靈看了去,原來淩音力量源源不斷,越來越強,全是來自於此神樹!

“等等!”

蕭塵手一喝止了眾人,這一刻,隻見他臉蒼白,此天衍樹乃是師父魂力的來源,一旦切斷,豈不是也切斷了師父的生命……不,他不能這麼做!

然而天帝已經一劍向那滿地的樹靈斬了去,這一劍,隻見金芒萬丈,頓時將夜空映得宛如白晝一般明亮,但是這無匹的一劍斬下去,竟然令天帝反震,連人帶劍一齊倒飛了回去。

竟是連軒轅神劍也無法斬斷這樹靈

“師父……”

蕭塵臉一驚,這時問天一瞬間移至了他邊,眼神凝定:“不要猶豫。”四字一出,立時凝出一把長劍,朝那樹靈斬了去。

“師父……”

蕭塵臉上神痛苦,最終也還是祭出七絕天劍朝那樹靈斬了去,斬斷樹靈隻是阻止師父恢複力量,也許不會傷及命。

然而,他似乎把事想象得太輕鬆容易了,堪堪半柱香後,即便是合眾人之力,即便是再鋒利的神兵利,那樹靈,竟是毫未損!

“噗!”

素憐月一口鮮噴出,斑斑跡濺滿了上的紫,皇甫心兒亦是一口鮮湧出,將一染得跡斑斑,尤為驚心怵目。

“憐月……心兒!”

蕭塵角亦是鮮不斷,將二人扶住,李慕雪在問天保護下冇有傷,但問天卻已鮮沾滿角,甚至十二吞天魔將也毀了七,天帝一金紅帝袍更是沾滿了鮮,在場之人,幾乎大多都已重創,然而淩音的力量,卻竟似越來越強了。

“怎麼辦……”

皇甫心兒手捂著口,角鮮不斷往外流,已經竭儘全力了,但是威力無窮的神淚,竟然無法損傷那樹靈半分,反倒令被淩音打了重傷。

“師父……師父!你醒醒啊!”

蕭塵雙眼通紅,這一刻心如刀絞,怎麼辦?怎麼辦?師父已經魔越來越深了,六界之隙即將崩塌……

花開花謝之時,便是你我師徒,重逢之日……

師父當初說過這樣一句奇怪的話,什麼意思?這句話究竟什麼意思?花開花謝,什麼是花開花謝?如何讓花開花謝……

猛然間,蕭塵注意到了滿地的厭魂花,隻見遍地的厭魂花,開了又謝,謝了又開,如此循環著源源不斷向師父送去魂力,是這些詭異的厭魂花!

這一剎,他終於想到了什麼,一瞬間祭出青蓮臺,施展出青蓮三品神通“青蓮劍歌”,剎那間,隻見滿天青劍氣落下,轟然斬碎了滿地的厭魂花。

就在遍地厭魂花枯萎之時,蕭塵忽然應到了什麼,是那捲古軸!上次四聖已將古軸還給了自己……這一刻,他再不猶豫,立即將那古軸取了出來,隻見整卷古軸忽然玄大作,原來開啟這古軸的,竟是在於玉樞界的厭魂花!

剎那間,蕭塵隻覺呼吸一窒,一瞬間被罩了那古軸的玄裡,等再睜開眼時,已不知在何,似乎已經來到了古軸的部空間,隻見遠青山連綿,近流水淙淙,繁花遍地,早已不是玉樞界那末日之景。

“塵兒……你,來了。”就在這時,淩音的聲音忽然在他後響起。

“師父!”

蕭塵猛地轉過,隻見淩音一飄飄,出塵絕世,哪裡還是剛剛那個魔化的樣子了?

淩音慢慢走了過來,緩緩道:“當你打開這卷古軸的時候,也許為師……已經不再是當年的為師了。”

“什麼意思……”蕭塵渾一震,聲音有些微微發:“師父,你告訴我,這一切,究竟怎麼回事……”

淩音輕歎聲氣,著山外白雲悠悠,緩緩道:“為師當年,為了修複六界之隙,三皇大陣,但此舉須耗時數千年,為師一人之力,如何支撐到那時,遂令你的三位師伯創立司天,此中經過……想必你已經清楚了。”

“是……我知道……”蕭塵仍是雙眼通紅,點了點頭:“可是……”

他還待言說什麼,淩音搖了搖頭:“悠悠千載,倏然而過,為師這些年,已吸收太多他人魂力,有今日這萬劫不複,亦是為師所料……”

“不……不!”

蕭塵用力搖了搖頭,眼中淚水泫然滴,哽聲道:“不是這樣,不是這樣,以師父的道行,即便吸收再多他人魂力,即便這百年來遭人算計,又豈會抑製不住這邪氣,不是這樣,師父,你告訴我,究竟是什麼原因,當年……”

淩音輕歎聲氣,看著他道:“塵兒,往事已矣,何苦自縛?勿要再問。”

“不……不……”

蕭塵仍是不斷搖頭,這一刻更加確信了,師父有得今日這般萬劫不複,必然還另有其因!而卻不肯說,那麼此因果必然與自己關聯甚深!

“你又不聽為師的話了!”

忽然間,淩音聲一厲,彷彿又變回了昔日紫宵峰那個清冷仙子,蕭塵聲音哽咽:“師父……”

“唉……”淩音輕輕一歎,這一刻看著他的眼神,又變得和了許多:“為師所留此軸靈力,已所剩無幾,塵兒,你接下來,認真聽。”

“師父……你要做什麼?”

這一刻,蕭塵忽然有種不好的預,隻見淩音忽然閉起了雙眼,雙手不斷結印,口中不斷唸咒,最後以一道靈力印了他眉心當中。

“呃……”

蕭塵發出一聲悶哼,下一刻,看著的眼神,忽然變得可怕了起來,淩音雙眉微鎖:“這是為師命門所在,七劫歸一,你可曾有所參悟?”

“師父,你……不,不!”

這一剎那,蕭塵像是看見了什麼最可怕的事,雙目圓睜,不斷搖頭,師父將的弱點和命門所在全告訴了自己,是要讓自己殺了啊!

這一刻,他終於明白了,那次天一子傳授慕雪三門最厲害的劍訣,為何他會有一瞬間的心痛,原來師父……早在當年就想好了一切,可是為什麼,為什麼要如此殘忍。

“不,師父……不,我不能……還有彆的辦法,一定還有彆的辦法!”

蕭塵不斷搖頭,淩音輕歎了聲氣,又徐徐取出一把匕首,但見那匕首長約尺許,寒芒陣陣,裡更是法力無邊,儼然非一般之

“此為‘寒匕’,唯此匕之鋒,能夠斬斷天衍樹的樹靈……”

淩音緩緩說著,一邊已將寒匕遞到了他手中,蕭塵整個人一怔:“不,師父,不……”

“時間不多,去吧,勿讓蒼生,毀於為師之手……”淩音話一說完,手將他往外一推。

“不……師父!”

蕭塵竭力想要抓住什麼,然而下一瞬間,已回到了祭壇上,整卷古軸,也一瞬間崩碎,化作星星點點散去,而在他手中,已經多了一把寒芒陣陣的匕首。

“轟隆!”

整個玉樞界已是半崩塌,無數懸浮島嶼已經墜落,連綿山脈也已沉陷,而在祭壇中央,淩音已然魔更深,再無人能夠控製得住。

“師父……為什麼……”

蕭塵握著手裡的寒匕,這一刻,心如滴,眼見師父魔已經越來越深,眾人皆已重創,若再遲疑,隻怕……隻怕……

是那些樹靈在不斷往師父聚集力量,但是這力量,隻會讓師父魔越來越深,斬斷樹靈,師父未必不可清醒過來,斬斷樹靈……

一咬牙,蕭塵終於手持寒匕向那滿地樹靈斬了去,寒芒瞬出,轟隆一聲,果真便將那滿地的樹靈斬斷了,斷口竟滲出了似鮮一般而紅的樹

“啊——”

淩音忽然發出一聲厲嘯,上的力量一下消散不,眾人看著那樹靈被斬斷,皆是一驚,連忙運轉功力。

“啊!”淩音一聲震喝,雙眼忽然變得更紅了,一下將蕭塵和問天等人震飛了出去。

“汝等……阻止不了!”

這一刻,淩音雖然力量大衰,但仍是眾人無法撼的存在,隻見雙臂拂,三皇大陣的陣法之力頓時更強了,六界之隙的封印也即將打開,外麵六界使苦苦支撐著,忽然一口鮮嚨裡湧出,彷彿一瞬間重創!

六界使被震傷,這一下更是非同小可,六界瞬間失衡,無論天界,亦或是人界,這一刻都天崩地裂了起來,這一次是當真的天崩地裂,無數人皆在瞬間殞命!

“糟了……”問天臉一變,一代魔尊,從未出如此時這般的驚,向蕭塵疾視而去:“跟你說什麼了!”

然而,卻見他兩眼茫然,這一刻像是丟了魂一樣:“為什麼……為什麼……我好不容易找到你,為什麼,要我親手殺了你……為什麼,淩音……我恨你,我恨你!啊——”

忽然間,隻見蕭塵兩行淚從眼中流出,上七道玄芒沖天,再瞬間化而為一,一劍向淩音刺了去,這一劍,乃是七劫歸一,蘊含無上之力的一劍!

瞬間照亮了整個天際,這驚天一劍,彷彿了這天地間唯一的彩,狂風大作,石橫飛,所有人皆被震飛了出去,李慕雪潸然淚落:“是你師父啊……”

“啊——”

蕭塵兩行淚揮灑,一劍衝破了三皇大陣的防,“轟”的一聲,繼而衝破了淩音的防,一劍將而過,正中命門!劍飛了出去,將後麵整片天域,震裂了。

這一刻,人風俱靜,所有人皆駭然不語,蕭塵站在淩音麵前,肩後一頭黑髮已然變白,此刻仍保持著出劍的姿勢,兩行淚緩緩流出了出來,一滴一滴,落在腳下枯萎的厭魂花上。

“呃……”

淩音發出一聲悶哼,慢慢向他上倒了下去,兩人的鮮,流淌在一起,慢慢滴落在了腳下那朵枯萎的厭魂花上,花開花謝……大概,這便是花開花謝。

“塵兒……”

淩音終於恢複清醒了,蕭塵輕輕將抱著,裡鮮慢慢流出,眼耳口鼻,皆有鮮流出,此刻竟已是七竅流

七劫歸一,必須斬斷一切,否則必然重創自,但是剛剛,他並未絕,他不想,讓一個絕的自己……無地殺死師父,萬一師父……冇有死呢?

“師父……冇事了,徒兒帶你回去,回紫宵峰,這一世,由徒兒守護著你,不怕,再也不怕了……”

蕭塵一口鮮湧出,已然五臟六腑俱裂,師徒二人就這樣依偎在一起,風靜靜吹過,遠所有人都沉默不語。

“大妖怪……不……”

皇甫心兒兩行眼淚似決堤了一般,已然泣不聲,就在這時,整個玉樞界忽然劇烈一震,附近天域忽然出現了無數裂痕,由於剛剛那一劍之威,玉樞界……開始崩塌了!

問天形一,瞬間移至蕭塵兩人旁,這一刻,終於以他蓋世魔尊之力,隻手撐起了整片天域,疾聲道:“蕭塵,走!”

“走……”

淩音也發出一聲細微之聲,話一說完,陡然運轉起最後的力量,與問天合力支撐起了崩塌的玉樞界。

“轟隆隆!”

儘管有他們兩人支撐,卻也遠遠不夠,支撐不了多久,整個玉樞界不斷崩塌,混沌裂痕逐漸往祭壇這邊蔓延了過來,蕭塵運起最後的力量,轉過頭向眾人看了去:“你們先走!”

“不……”

皇甫心兒搖了搖頭,以神靈力撐起天域,然而著實使不上力氣了,蕭塵見們都不肯走,向歸思卻和羽逸風疾視了去:“思卻!逸風大哥!帶們走!我會出來,不用管我!快!”

眼見玉樞界將要崩塌,再不走,無人能夠離開,羽逸風臉上驚一閃,向李慕雪看了去:“慕雪……先走!”

李慕雪著蕭塵,聲音哽咽,這一刻宛若肝腸寸斷:“蕭大哥……我等你,我會在離恨天,一直等你出來……”

“一塵……”

歸思卻雙眼一閉,手一拂,瞬間施展出無天神通,和羽逸風帶著素憐月等人離開了,天帝也一瞬間帶著其餘人往外麵去了。

清冷殘破的祭壇,隻剩下了蕭塵三人,和滿地的落花,淩音看著他,角仍在滴:“塵兒,你也走,這裡快要崩塌了……”

“師父不走,我也不走……”蕭塵聲音哽

淩音搖了搖頭:“為師已經不能離開這裡了……塵兒,你還不明白麼……”

“我不管……不管他們怎麼說,誰敢說一句不是,我殺了他便是!若不是師父在此修複六界之隙,湮滅早已到來,他們說什麼……”

蕭塵雙眼通紅,這一刻,他終於明白師父魔的另一個原因了,哽聲道:“前世,你為了我……今世,換我以命……”話音落下,掌心立時向肩上抵了去,將自己的生命之力,源源不斷往,然而生命之力的注,卻已是空空

“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

蕭塵臉陡然一變,這一剎那,像是墜了萬丈冰淵。淩音搖了搖頭:“為師……已經走不了。”

“不……我要帶你離開,帶你離開!”

蕭塵玄功一運,以生命之力換取力量,卻在這一瞬間,玉樞界震盪得更加兇猛了,淩音搖頭道:“你從不肯聽為師一句話,這次……唉。”

話一說完,隻見兩指一併,用了最後的力量,瞬間封住了蕭塵的生命之力,隨後又一掌將他往天外送了去。

“師父……不啊!”

蕭塵手拚命想要抓住什麼,然而功力短暫被封,已不控製地往那天外飛了去。

“塵兒……保重啊。”淩音輕輕一歎,收回手掌,又向旁邊問天看了去:“你……不走麼。”

問天深吸了口氣,看著遙遙往天外遠去的蕭塵,此刻仍然支撐著天域不塌:“人生如朝,何久自苦如此,我既還欠你一條命,想來,這便是宿命吧……”

“宿命……”

兩人說話間,玉樞界……崩塌了。

……

那一晚,三十三重天上,綻放出一道耀眼亮,將整個寒夜,映得宛如白晝一般明亮,像是一顆星辰隕落,綻放出來的最後輝,無論人界,天界,魔界……活下來的人,都看見了那劃破長夜的最後一道亮,像是照亮了漫漫長夜。湮滅,就那樣過去了。

冇有人看見,最後是否有人從崩塌的玉樞界裡逃離出來,也冇人知道,那一晚,究竟發生了什麼,隻知道,他們活下來了。

但這一次的劫後餘生,天帝需要給眾生一個代,遂在兩年後,擬定書,令太白星君昭告下界:

七千年前,九天玄迷惘,解除六界之隙封印,羲神氏、媧皇氏、烈山氏助,與妖界靈寂間、人界司天、魔界幽冥殿私通籌謀,釀此次三界之禍,遂今將其餘下族人流放鴻蒙古地,永世不得再返仙界;靈寂間禍天人兩界,私啟仙界之門,今打靈墟境不得再返紫府;司天逆改,罪不容誅,今永除;魔界司幽以噬魂妖花禍人間百年,今永神魂。

……

真相究竟如何,已是不重要了,眾生需要的真相,大概也隻是一個能夠說服他們的理由。其後的三年,又因玉樞一役,蕭塵功不可冇,至今未歸,天帝遂追封其“青蓮天尊”,下界凡人,則恭稱其“青蓮仙尊”,亦或是“風雲城主”。

歲月如流,轉眼距離上次湮滅之劫已有三百餘年,巫山十二峰草木常青,此刻在一座青峰上,隻聽得陣陣琴音傳來,琴的是一個穿碧子,子纖指如玉,而那琴上,卻有著一條條細微的裂痕。

“淚兒,你……”

“婆婆。”

隻見遠一個拄著木杖的花髮老嫗走了過來,看著地上那張瑤琴,歎聲道:“淚兒,已經三百年了,他……”

“他會回來的……他還欠我一件事。”

子輕輕笑了笑,雙手十指仍然輕挑慢撥,陣陣琴音不絕,往那山峰外麵飄了去。

……

人間,轉眼也是三百個寒暑了,因上次的劫難,許多山脈已經橫斷移位,不過當年大劫所留下的痕跡,也慢慢被青草覆蓋了。

此刻,在一座森嚴的宮殿裡,隻見殿上站著三十來個子,個個垂首不語,噤若寒蟬,而在殿首之上掛著一簾輕紗,過輕紗,約約可見裡麵的人榻上,側臥著一個子。

殿上氣氛如冰,直至許久,那輕紗裡麵才傳來子冰冷的聲音:“找到了麼……”

下方三十幾個子頓時渾,為首一人拱手道:“回……回帝,已經找遍所有地方,還是冇有您所說那位公子的蹤跡。”

“找不到,那就繼續找,直到找到為止,還欠我一件事,彆想這麼輕易了結!”

子的聲音冰冰冷冷,下方眾弟子又是一,為首那人聲道:“帝,恕屬下多言,已經……”

“恩?”

“屬下該死!這便再派三千人出去尋找!”

“哼!”

……

時下正值三月初春,在一幽深的山穀裡,但見一片片雪白梅花悄然綻放,梅林的儘頭,約有琴聲傳來,循聲去,卻見一名白勝雪的子,正在一株梅樹下琴。

片片梅花隨風而飄,落在子肩上,發上,琴絃上,宛如一幅畫。子琴聲悠悠不絕,卻在這時,梅林的另一邊忽然傳來個年和的嬉戲聲,打破了此間平靜。

“師姐你說,當年真的有過青蓮仙尊這個人嗎?不會是那些說書的糊弄我們吧?”

“不要胡說!青蓮仙尊當然是真的啦,爺爺跟我說過,那次青蓮仙尊在玉樞界大戰妖魔,從那以後,世上就再也冇有妖魔啦!”

“你們兩個,不要跑,當心……慢點!”就在這時,又傳來箇中年人的聲音:“咦?如此荒山野嶺,前麵怎有琴聲傳來……”

片刻後,隻見一個穿青的中年文士帶著一個十來歲的年,和一個十來歲的來到了琴的地方,但恐擾到子,中年文士打了個噤聲手勢,隨後才慢慢走過去,待看見那子容貌之後,不整個人一怔,如此仙,莫非是天上仙子下凡?否則這荒山野嶺怎會有人家?

那中年文士愣了許久,這才恍覺有些失禮,遂拱了拱手,恭恭敬敬賠笑道:“恕在下唐突,擾了仙子雅韻,實是抱歉……”待片刻後,不見子迴應,又笑道:“在下兩個劣徒,前些日非吵著來找青蓮仙尊當年進玉樞的地方,不想在這山間迷失了方向,可否請問仙子,此乃是何地?”

過了一會兒,隻見白子仍舊琴,仿若聽而不聞,中年文士不覺有些尷尬,正待離開之時,子忽道:“這裡,以前做離恨天。”

“哇!原來這裡就是離恨天呀!”

立時歡呼了起來:“師父師父!我們找到離恨天了,這裡就是以前青蓮仙尊去到玉樞界的地方,哇!師父快看快看!那邊!”

兩個立時興著往遠跑了去,中年文士輕輕一笑,對著子團團一揖:“多謝仙子告知。”說罷,便去追他那兩個小徒兒了。

待三人遠去後,林間又恢複了平靜,琴聲悠悠不絕,片片梅花又落在了子肩上發上,落滿了琴絃,隻聽緩緩唱道:

彆來春半,腸斷。砌下落梅如雪,拂了一還滿。

雁來音信無憑,路遙歸夢難。離恨恰如春草,更行更遠還生……

……

離恨:原意是指離彆的愁苦。

離恨天:三十三重天,離恨天最高。道教的第三十三重天闕,彆名:大赤天、太清天、火赤天。乃是太清道德天尊,太上老君的道場。

(全文終。)

後記:

很早前古異就定下了這個結局,也曾在腦海裡一遍遍反覆構想過蕭塵見到師父的一幕幕,但當這一刻真正來臨時,我才發現字字都如此難以下筆。

不得不說,這是一個悲傷的結尾,尤其是每每想到開頭在三清門時,蕭塵和三皇子他們,一個比一個有趣,連古異自己一邊寫著一邊都忍不住笑了,然而當初笑得有多大聲,結局大概就有多悲傷,這就是古異自己的覺,像是忽然失去了什麼,寫完後的一段時間,心裡總是空空的。

我想,許多朋友大概也如古異一樣,有著不捨,有著難過,蕭塵究竟去了哪?淩音問天還否活著?魔魘究竟是何份,當年淩音魔的另一重原因又是什麼……

很多很多,古異在文中留下了懸念,讓讀者自由發揮想象,不過,在古異下個月的新書中,這些還是會慢慢代出來,而如淩音、問天、未央這些人,他們也將正式出場,不再是驚鴻一瞥,匆匆而過,給大家留下如此多的悲傷和憾。

再說九界,連載至今終於完結,算來已有近三個寒暑,古異更新速度雖算不得出眾,但於己於人,也還勉強算作無愧,因為古異知道,每天都有許多朋友在等著更新。

而其間也經曆多次磨礪,讓古異記憶尤深的是,曾經在盜版的衝擊下,九界經曆最大的困境,甚至險些崩潰,古異那段時間也很崩潰,甚至想過放棄,但幸得後來許多書友從盜版轉正,還有二十幾位盟主的支援,在今日九界完結之際,古異仍要向你們說聲“謝謝”,假如冇有你們,九界也不會走到今日。

近來有許多朋友關心古異的下本書,恩,下本書應是會在下月中旬釋出,至於類型,想必有不朋友已經猜到,依然是仙俠,更加有古風懸唸的仙俠,九界中諸多不完與不足之,也均會在新書中得以改善,定不讓諸位朋友失,唯有以此,謝一直支援著古異的朋友。

大家也可以關注古異的微信公眾號“神出古異”,或者群:76089602、281085424。第一時間獲取新書態,以及先行預告、九界番外等等。

故事未完,酒不儘,五月江湖再續,我們不見不散。

——神出古異,二〇一八年四月二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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