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的路，隻有兩米寬。

兩旁是懸崖峭壁。

上山一條路。

周作人夫子、周燦、夢冰雲三人坐在路旁的大青石上麵，吹著山風。

周作人任由山風吹青的儒衫，此時臉鐵青，眸子裡帶著憤怒的芒，向了劉洪洲。

夢冰雲穿著寬鬆的白衫坐在那裡，如玉的右手的手掌心中，有著一個紙人發著烏。

周燦卻是站了起來，向了三人。

一個瘦小卻壯的秀才，是邀月私塾的夫子甄建仁。

這甄建仁也是一位秀才，在九真縣中，頗有才名，可惜命途多舛，時運不濟。

而說話的，便是朝私塾的棄徒劉洪洲，他的後，跟著一個格健壯的僕人，這僕人的太高高隆起，顯然也是個練家子。

此時，留著小鬍子的夫子甄建仁，穩穩的站在一旁，眸戲謔的看著周作人，並沒有製止劉洪洲的行為。

「是不是聾了，沒有聽到我說的話嗎，好狗不擋道，快給我師讓路。」

劉洪洲材較高，俯視周燦，眸子裡帶著恨意。

周作人見周燦年，沒有經歷過世麵，遇到了這樣的事，不會理，便要說話，把事攬在上。

而且他也明白，這一次劉洪洲敢如此的放肆，除了是因為他對朝私塾有恩怨之外，他現在的夫子甄建仁和自己也是不對付。

「先生，俗話說，有事，弟子服其勞，如今有惡犬吠，讓弟子理把這狗攆走便是，何須師父與這惡犬一般見識。」

周作人聽了，便想看一看周燦如何理此事，但也低聲叮囑，給他一些信心，「你不用怕，這是青山春遊，九真縣縣令、州府學政大人都在，他們不敢來，真不行，夫子我會出頭。」

周燦點了點頭，和劉洪洲麵對麵站了起來。

劉洪洲冷喝，「還不讓路，你這個癡傻兒！」

周燦眸平靜如水，「你個朝私塾的棄徒。」

劉洪洲臉鐵青。

「小子，這裡不是你應該來的地方，會背幾本書，有個屁用。」

周燦麵依舊，語氣如常，「比這個朝私塾的棄徒強。」

劉洪洲氣急，「朝私塾算什麼玩意，邀月私塾纔是好地方，隻有垃圾才呆在朝私塾。」

周燦臉上掛著淡笑，依舊口吻平靜，「嗯，你是朝私塾的棄徒。」

劉洪洲抓狂，「除了這一句，你難道就不會說別的了嗎？」

周燦點頭，「你是朝私塾的棄徒，也是朝私塾丟出去不要的垃圾。」

旁邊的甄建仁聽了，臉也是非常的不好，周燦翻來覆去，就這麼兩句，可是這兩句每一句都是如刀劍刺。

朝私塾的棄徒，扔出去不要的垃圾，卻被邀月私塾當了寶貝。

兩個私塾的差距，有這麼大嗎？

於是，看了抓狂的劉洪洲一樣，甄建仁忍不住直接出手，「一個頑劣子而已，仗著記好點，纔有了參加青山春遊的資格。」

「這樣的人，來這裡隻是個陪襯紅花的綠葉而已，洪州，你是天之驕子，將要為秀才，不要和這樣的人一般見識。」

周燦平靜的看了一眼甄建仁，道，「他隻是朝私塾的棄徒而已。」

他隻是朝私塾的棄徒而已。

這句話，像是個魔咒，不斷的在劉洪洲的耳畔響起，讓他心緒起伏，如同湧，難以平靜下來。

整個人，都被怒火填滿。

雙拳握，青筋暴跳，怒火幾乎要矇蔽他的理智。

周燦挑釁一笑，朝著劉洪洲勾了勾手指，「來啊，來啊，你來啊，朝私塾的棄徒，你有種的話，就來打我啊。」

劉洪洲啊的一聲，雙眼通紅，著周燦，步子一踏，就要和周燦幹上一架。

現在的周燦，那笑容，那手指，那言語，都他麼的太氣人了。

「打就打，老子還會怕了你這個小屁孩，今天就讓你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劉洪洲旁邊的僕人，也是踏前一步，要為他爺出頭，子往前一站，如鐵塔一樣，卻是分外嚇人。

一旁原本靜寂不的夢冰雲，此時卻也是走了過來，站在了劉洪洲的僕人的對麵，手掌攤開，一個紙人綻放烏，飛了起來，立在空中。

不過，隨即紙人子一晃，倒在地上。

這個地方的文氣激，浩然而神聖，紙人屬於邪，卻是無法承照和文氣覆蓋，剛剛飛出，失去了威能。

夢冰雲臉微變。

沒有了紙人相助，便是一個普通的子，本無法阻擋劉洪洲的僕人。

周作人氣急敗壞，卻是沒有作聲，而是冷冷的看著劉洪洲，看著甄建仁二人，他明白，架肯定是打不起來的。

果然。

原本出言諷刺周燦，且準備看戲的甄建仁，一見劉洪洲被氣昏了頭，真的踏步上前，想要和周燦乾架。

當即臉巨變。

瘦小而壯的，此時發出來驚人的潛力。

速度極快，幾步到了劉洪洲的旁。

力量極大，一把抓住了暴怒的劉洪洲。

「住手，你要毀了你自己嗎？」一聲暴喝，聲音響亮。

劉洪洲一愣，眸子裡的紅才漸漸散去。

恢復了一些神智。

可是心中的戾氣不減。

轉過頭，看向了甄建仁。

「先生，這個小子太可惡了，我非要揍他一頓不可，先生為什麼要攔我？」

甄建仁眸子一瞪，毫不留的嗬斥，「胡鬧，這是什麼地方，是可以打架的地方，你是不是不打算今年參加鄉試了？」

「和一個有著癡傻之名的孩子打架，你還要不要讀書人的名聲？」

讀書人失去了名聲，就斷絕了仕途之路。

甄建仁的兩句話，如同一盆冷水澆在了劉洪洲的頭上，原本憤怒的劉洪洲，當即清醒了過去了，且被嚇出來一冷汗。

差一點，自己的名聲就完了。

差一點，自己的仕途就斷送了。

他再次看向周燦，心中浮現一縷寒意。

「小畜生，你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設好了圈套讓我鑽，想要毀了我是不是？」

周燦眸子中厲一閃，步子一踏，直接靠近了劉洪洲，二話不說，一拳砸在了劉洪洲的鼻子上麵。

「畜生罵誰呢？」

劉洪洲一捂鼻子，鮮流出，心中怒氣再次上湧，盯著周燦，喝道，「畜生罵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