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惡臨城》第二十五章 騾子
這個人名羅子棟,人們習慣都他“騾子”。
騾子是個街頭小混混,有次居民報案說最近夜里經常鬧鬼。
但犯罪警察能管,鬧鬼這件事警察可管不了,因為世界上應該就沒有鬼。
當年小余還在派出所工作,老警察都忙忙碌碌,所長便找來小余,去調查下這件虛頭腦的案子。
小余去街道走訪了一圈,發現報案的人都有一個共同點,他們都住在平房里,而且遇到的況也一樣,就是半夜醒來發現有張鬼臉著窗戶朝里面窺。
有時候那張鬼臉嘻嘻笑著,有時候卻長了舌頭翻著白眼,而且據目擊者反應,那張臉尤其得蒼白,里還經常發出嗚嗚的聲音。有幾個的夜里看到這一幕直接嚇得暈了過去。
小余去發生鬧鬼事件的窗臺邊看了看,發現窗臺上的灰塵有被蹭的痕跡,有的窗臺下的地上有明顯的腳印。
“不會是窺狂吧?”小余如此想。
但轉念一想便否決了自己的推測。因為窺狂的活比較規律,例如他們如果能找到一個很好的窺地點,或者選好了一個被窺的對象的話,便總喜歡在同一個地方出沒和蹲點。
但這個人不一樣,這個人是一家挨著一家窺的。小余既然到了他的出沒規律,在街上踩好了點,夜里便蹲守在認為那個人應該會出現的地方。
連著蹲了兩天都沒有發現,就在小余快要放棄的時候,窺鬼出現了。
一個瘦削白凈的小伙子探頭探腦地溜進小余蹲守的院子,他四顧無人,便悄無聲息地來到一家窗戶前頭。
他手里似乎拿著什麼工,三下五除二就把窗戶撬開了一條隙,然后只見他進一鐵,把里面的窗簾輕輕掀開一角。
就在他全神貫注做這些鬼祟勾當的時候,小余已經躡手躡腳溜到了他后,然后一下子把他按到地上,咔嚓一聲帶上手銬。
“不許!警察!”小余高喊著。
窺鬼被帶到了派出所里,他一進門就痛哭流涕,哀嚎連連,一句話都問不出來。
小余索不給他水喝,他連著哭了一個小時,終于嗓子啞了。
“警,有水嗎?”他滿臉鼻涕眼淚地看著小余。
“有啊,水多得是。”小余轉過,拍著自飲水機的水桶說。
“是不是我不招,你們就不給我水喝?”他又眼地問。
“別鬧,我們是人民警察,不會待犯人的。不過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說說吧,你是不是在找什麼東西?”
窺狂愣了一下,他似乎沒有預想到小余能看穿他的目的。
他咽口唾沫,小余把一杯白水遞到他的面前。
“唉,既然警都看穿了,我就直說了吧。我呢,羅子棟,道兒上的人都我騾子……”
騾子是個聰明人,聰明人該爽快的時候就會爽快。他竹筒倒豆子似的把自己為什麼這麼做的原因說了個清楚。
原來騾子在魏是個有名的能鉆營的混混,他無門無派,靠幫人私下跟蹤、打探報為生,他之所以最近每天都在這一片兒挨家挨戶裝鬼掀窗簾窺,是因為接了一個活兒——一個歌舞廳老板的小媳婦兒跟人跑了,最近有人在這條街上的平房區看到過的影。
“所以我就裝個鬼,挨個窗簾,再造出點聲響來。只要屋里有的,們一般都會沖出來看一眼,然后被嚇得使勁喚。辦法雖然笨,但還管用。”
“難道你聽聲音就能辨認出人來?”小余驚訝無比。
“對啊,聲音跟圖像其實是一樣一樣的,每個人的聲音都有好些個特點。說來奇怪,我從小就能聽聲辨人,腦子就跟聲譜分析儀似的。”
騾子因為擾社會治安被拘留十五天,這十五天里小余探過他兩次。
從拘留所出來的那天,小余在門口接上他,問他家在哪兒,拘留所這里地方偏僻,公,可以開車把他送回家。
“我哪有什麼家啊。”騾子苦笑著說,“這樣吧,你把我送到大西洋浴場去吧,我平時經常睡那兒。”
小余于是開車把他送到浴場。騾子下了車,但又跑了回來,敲著小余的車窗。小余搖下車窗,騾子塞進一張名片。
“余警,你們查案時候短不了需要打聽報,有需要幫忙的時候您就打電話找我。”
小余接過名片,沖他笑了一下。
“有償的啊,給您打六折!”騾子嘿嘿笑著說。
余以清之所以想起了騾子,是回憶起杜萬芊曾經找社會上的混混欺負安悅的事兒。
警方當時很快就找到杜萬芊最早雇傭的混混,那幾個混混拿了杜萬芊的錢,本想對安悅進行直接人攻擊,但他們很快就發現,安悅實在太弱了,弱到簡直下不去手。
一個弱不風的孩,一個與世無爭的孩,一個安安靜靜的孩,換做別人也確實下不去手。所以那幾個混混就跟杜萬芊攤牌,這活兒有點兒缺德,欺負這麼一個小姑娘,就連畜生都做不出來,咱不想接了。
但杜萬芊很快找到了一個連畜生都不如的家伙——吳爭賢。
吳爭賢是個毫無人的家伙。他最有名的“事跡”就是推著自己七十多歲的,拿著有祖孫關系證明的戶口本,走街串巷地去收保護費——如果店鋪不給錢的話,他就抬手給自己一個耳。
正因為如此,吳爭賢在街上開始有了名氣,慢慢也有些黑活兒找上了他。
連自己風燭殘年的都打的人,打個小姑娘又算什麼?所以接下安悅的活后,吳爭賢做了兩件事。
一件事是折騰安悅的私人品,比如砸爛的自行車,撕的課本,燒的背包。
另一件事則是折磨安悅自己,比如時不時就跟著安悅,堵著各個廁所門,就是不讓上廁所,比如在去上課的路上兜頭澆上一桶冷水,在食堂里沖過去給飯盆里揚上一把沙子等等。
而且吳爭賢特別勤勉,幾乎每天都要跑來折磨安悅一次。安悅也報過警,也找過學校保安,但吳爭賢在暗,警察和保安也不可能給提供全天候人保護。所以只要瞅個機會,吳爭賢就沖上去折磨安悅,折磨完就立刻跑路。
這樣一來二去的,安悅基本上被他整得完全崩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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