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ter 04 糖四

溫舒唯“”

溫舒唯可以指天發誓, 活了這麼二十幾年，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在加完班的一個尋常傍晚，在自個兒公司樓下的停車場里被人這麼直白骨紅果果地說出一句我想當你男人。

整個人瞠目結舌，大腦陷一片空白, 被震住了。

沈寂就站在距一步遠的位置, 手里拿著花，低垂著眼睛盯著, 不催促, 也不言語。眼神很沉也很深, 安安靜靜地等回話。

一秒鐘過去，兩秒鐘過去

安靜明亮而又開闊蕭條的地下空間, 足足陷了五秒鐘的死寂。

在這漫長又短暫的幾秒時間里, 溫舒唯瞪大了眼睛看沈寂，表錯愕呆滯，數次開合, 最終卻都是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這會兒腦子到的沖擊太過巨大，快要炸開，心慌意心如麻，本不知道能說些什麼。

不知多久的靜默后, 沈寂，又往走近了半步。

屬于他的男氣息再次侵占呼吸與思維, 清冽干爽，是皂莢混合著淡淡煙草的味道。

溫舒唯心尖突的一，眼睫也跟著了瞬。屏息凝神。

沈寂開口，嗓音低沉沉的, 調子漫不經心里出幾分認真，尾音自然地拖長, 對道“給個話啊。”

“”兩簇火苗在溫舒唯臉蛋兒上燒起來，深吸一口氣吐出來，迫使自己定下心神，腦袋瓜飛速轉。

片刻，姑娘脖子后仰，悄悄將與他的距離拉開幾公分，認真思考了下，道“一般這種況，我應該怎麼回才合適”

沈寂“”

他一邊眉挑起來。

這姑娘默了默，似乎有點苦惱，接著非常實事求是地說“我是第一次這麼被人告白，沒有經驗。”

沈寂“我也是第一次這麼跟人告白。”

溫舒唯聞言，沖口而出地就來了句“哇，那你好厲害，完全看不出來是第一次呢。”

沈寂“”

整個空間瞬間靜了。

滴答，滴答，空氣陷了幾秒鐘的凝固。

沈寂微微瞇了瞇眼睛，“你說什麼”

意識到自己又莫名其妙把心理活說出來的溫舒唯默了默，干咳一聲笑笑，“我的意思是你看起來很淡定。也沒啥，特種兵適應力通常都強，我很理解。”

沈寂“”

溫舒唯擺擺手，“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覺得我怎麼回比較合適”

然后，溫舒唯聽見沈寂那頭說道“兩個選項。”

“唔”

“一接；二拒絕。”沈寂淡淡地說，“選吧。”

溫舒唯認真想了想對方給出的這道選擇題，心里大概已經有答案了。但為求謹慎，還是又補充問了句“這兩個選擇，分別會帶來什麼結果”

“你如果選擇接我，我們就正式開始往。從現在這一刻開始，我是你男朋友。”沈寂直視姑娘晶亮烏黑的眼睛，沉聲說“從今往后，我會把你捧在掌心，對你好，你疼你不讓你半點兒欺負和委屈。”

溫舒唯兩頰跟火在燒似的，沉默了下，點點頭，“我知道了。”一頓，“那我如果拒絕呢”

話音落地，沈寂那頭好一陣兒沒吭聲。

半晌的安靜后，沈寂笑了下，薄薄的彎起一道好看的弧度，視線直勾勾落在姑娘雪白泛紅的臉蛋兒上，道“拒絕也可以。”

“”溫舒唯有點詫異地眨了下眼，沒料到這人會如此作答。

下一秒，對面的高大男人彎下腰，低到一個與視線呈水平的高度，盯著，眸深沉，蘊著一寡淡得教人不易察覺的興味。他傾近，在距離那張瓣兒半指的位置停住。

隨之啟，夾雜清冽煙草味的呼吸噴在臉上，涼涼的，的，調子很平靜。

“我追你。”

沈寂話說完，溫舒唯心跳驟急，臉紅得更厲害了。心一慌，下意識就別過腦袋躲開他，挪腳步往后退了半米，把兩人的肢間距拉回到一個相對安全的范圍。

距離太近，不了。

著實是有點兒招架不住。

溫舒唯低下頭，吸氣呼氣吸氣呼氣，足足做了三次深呼吸才把混失序的心跳平復下來。趁這沉默數秒的景，在心里大概組織了一下語言打了個腹稿，然后才抬起腦袋，一臉正地向對面，出個一本正經的笑容。

溫舒唯說“沈隊，首先，我很謝你對我的喜歡。”

沈寂盯著，揚眉不語。

“你是一個很好的人，各方面的條件都很優秀，可以說是萬里挑一。”說著，無意識地耷拉下腦袋，兩只手著自己的角玩兒，每個字的發音都緩慢而清晰。

“但是，雖然我們高中的時候就認識，但流不多，這兒一別十年，機緣巧合又遇上了，重逢后總共相的時間也還很短，說實話，我認為自己不了解你，同樣，你也不了解我。我琢磨著，你說喜歡我，可能是因為我長得還不錯也可能是我格里的某個點讓你覺得有意思不過，就像我一個朋友說的，我們都已經過了可以隨便談個個對象的年紀，我對不抱幻想和奢，但如果真的遇到了，我會很認真。所以，我覺得我們還是更適合做朋”

溫舒唯自顧自說著話，然而，還沒等把事先打好的腹稿背完，沈寂那廂就點了下頭，垂著眸，沒什麼語氣地將打斷，“懂你意思了。”

溫舒唯“”

不是，我話都還沒說完

“溫舒唯。”突的，對面又喊了聲的名字。

溫舒唯聞聲抬起腦袋，“啊。”

沈寂起眼皮，重新看向前的姑娘，這一回，那雙淺棕的桃花眼里再沒了半分往日的散漫和隨。他姿拔，廓線條本就凌厲，斂起角那笑和一勁兒，整個人看上去冷峻人，眼角眉梢，無一細節不出威嚴與凜然正氣。

他看著，很冷靜地說“我說喜歡你，是認真的。沒想過跟你玩玩。”

溫舒唯與他對，眸跳，一時沒說話。

沈寂輕輕一扯角，笑了下，眼睛是涼的，笑意毫不滲進眼底，“你眼中的沈寂，還有十年前那個隔壁爛高中的混混頭子的影子，不學無，混蛋一個。所以你心里不踏實，不放心，不信任。”

“你誤會了。”一聽這話，溫舒唯心里沒由來一陣心虛，像心深的某個忽然被人一語破，急急忙忙地擺手否認，“我沒有這麼想，你別生氣。”

“瞧把你張的。”

沈寂盯著，調子不自覺便下幾分，再開口時懶洋洋的，似笑非笑，語氣恢復一貫的漫不經心拖腔帶調，“姑娘，放松點兒，我沒那麼小家子氣。”

溫舒唯心跳飛快，輕輕咬了下瓣，意識到自己剛才的那番言論可能造了一些誤會，不又慌又，還有那麼點懊惱。

正想再解釋些什麼，那束白的花第二次遞到眼皮底下。

溫舒唯抬眸看他。

“你不心的男人，你有拒絕的權利，我惦記的姑娘，我有繼續喜歡繼續追的權利。”沈寂挑挑眉，“小溫同志，給個機會”

溫舒唯最終還是把那束白的花給收下了。

人大佬不都說了麼可以拒絕，他也可以繼續喜歡繼續追，兩碼事，互不矛盾，誰也沒權利干涉誰的選擇。

只是一束花而已，不收有點不給人面子，他幫那麼多次，維護一下人家為大佬的臉面，就當還個小人吧。溫舒唯心里想著。

沈寂走到幾十米遠外，又了一煙。

煙燒完，他別過頭吐出最后一口煙圈，掐滅煙頭扔進垃圾桶，然后走回停車車位，繞到副駕駛室一側拉開了車門。轉過頭。

不遠，姑娘懷里抱著一捧花，低著腦袋眉頭微蹙，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不知在想什麼，沒有注意到他的舉。

沈寂出聲“過來。”

溫舒唯聽見這句，飛遠的三魂六魄這才遲遲地從天靈蓋里鉆回來，扭頭一瞧，見他拉著車門正在等，趕顛顛地小跑過去跳上車。

“謝謝。”小聲對沈寂說。

沈寂眼皮子垂著，淡淡地說“把安全帶系上。”

“好的。”溫舒唯應完，便拿一只手抱著花，另一只手騰出來往座椅靠背的斜后方過去。

可懷里的花束一共有九十九枝，團團簇簇，加上吸了水的海面跟彩紙，積十分龐大。溫舒唯形本就小，抱著這麼一大束花，姿勢別扭，右手撈了半天也沒到安全帶。

無語，正準備把子往后扭，眼前忽然下一大片影，霎時將周圍的線盡數遮擋。

溫舒唯怔住，短短零點幾秒，反應過來什麼，子微微一僵，一不敢。

沈寂一手扶住姑娘的座椅靠背，一手扯出安全帶扣向車廂側，他個子高挑修長，這個作使得他彎腰俯弓背下，修長的雙臂神展開，瞬間將姑娘整個人都籠罩進了他獨屬的空間。

兩人距離很近。

沈寂聞到了一好聞的香味兒，甜甜的，帶著姑娘領口里的溫，像夏天的水果泡進牛，被一曬，香氣便混合著熱氣一起蒸騰散發出來。

溫舒唯抱著花，后背座椅靠背，為了不與那人呼吸融，腦袋別向了車窗一側。周圍安靜無聲，聽見自己的心跳噗通噗通，不由自主便加快好幾拍。

不過幾秒鐘景，卻像度過了漫長的幾個鐘頭。

沈寂手上的作不急不躁慢條斯理，側著眸，視線在的側上描摹，依次掃過姑娘潔飽滿的前額，故作鎮定卻又難掩慌張的眼，輕咬的，浮著兩團紅云的臉蛋兒和燒得紅彤彤的一只小耳朵。

溫舒唯僵著子等得有些難，不由狐疑，清了清嗓子問“還沒好嗎”

“吧嗒”一聲，安全帶落鎖。

沈寂不聲地收回視線，直起。

“謝謝啊。”溫舒唯了因長時間轉向一側而有點的脖子，抬頭看他，隨口問道“怎麼安全帶扣了這麼久”

“剛才我離你近的。”對面傳來這麼一句，輕描淡寫四平八穩。

“”溫舒唯臉上流出一迷茫。

沈寂臉淡淡的，語氣很冷靜，“我想近距離多看你一會兒，所以作很慢。”

溫舒唯“”

沈寂“我故意的。”

溫舒唯“”

數分鐘后，兩人一道驅車離開了溫舒唯公司樓下的停車場。

溫舒唯今天忙工作，加完班已經七點，剛才又在停車場里跟沈寂耽誤了好一會兒，兩人離開停車場時已經快要晚上八點鐘。

車里安安靜靜，始終沒人說話。

溫舒唯工作了一整天十分疲倦，整個人窩在椅子上，腦袋小啄米似的一點一點，打著瞌睡。就在這時，手機嘟嘟兩聲，提示接收到了新消息。

溫舒唯讓那響一嚇，猛地醒過來，掏出手機恩亮屏幕，一看，是一條微信。

程菲發的。

姐妹和沈大佬同志有什麼新進展不要忘了分啊啊啊啊

后面還跟了張土撥鼠尖圖。

溫舒唯“”

溫舒唯看見這行字，下意識就抬手捂住了手機屏，眼風悄悄往左邊一瞟某位大佬正安安靜靜地開車，目視前方，臉上表寡淡，看起來非常的高嶺之花不染塵埃高不可攀。總而言之，不太像是會暗看和閨聊天的樣子。

溫舒唯稍微定了定神，看了眼自個兒懷里的一大束花，靜。默默敲字回復。

注定要暴富的小溫同學大佬同志現在就在我旁邊。

程菲

程菲臥槽

程菲什麼況啊這什麼況啊相親相卿卿我我地開始約會了

注定要暴富的小溫同學不是

注定要暴富的小溫同學唉，事實在是太復雜了。今天我一下班，前臺就跟我說有個帥哥來找我，結果我走進停車場一看，你猜怎麼著

程菲怎麼著

注定要暴富的小溫同學大佬同志抱著一捧小白花出現了

程菲哈

程菲又來跟你告白嗎

注定要暴富的小溫同學嗯發呆

注定要暴富的小溫同學他說早上太匆忙，沒準備花，來補上發呆

程菲媽耶這麼浪漫太會了吧

程菲不過，告白為什麼是“小白花”不應該拿九十九朵玫瑰嗎實在不行拿盒巧克力也行啊。

程菲什麼小白花拍張圖來看看難道是現在最新的流行趨勢

注定要暴富的小溫同學我在他車上，不方便拍照。

注定要暴富的小溫同學唉，突然想吃冰淇淋。

程菲

程菲瓜皮啊你，跟你說大佬告白的事兒呢扯個屁冰淇淋

程菲那你知道那個小白花是什麼花嗎

注定要暴富的小溫同學不知道。不過看著好看的，以前沒見過大拇指。

注定要暴富的小溫同學我一會兒回家了上網查一下圖片。

溫舒唯抱著手機，幾細細白白的手指在九宮格鍵盤上飛快地敲打著，手速飛快。正和八卦老程聊得不亦樂乎進渾然忘我之境，邊兒上忽然響起一嗓子，嗓音清冷低沉，沒什麼語氣地說“為什麼不直接問我。”

“”溫舒唯被嚇得一個激靈，想都沒想地就“啪嗒”一聲摁下鎖屏鍵。抬起頭，腦袋不可思議地轉過九十度。

某大佬高大軀面朝的方向，坐姿懶洋洋的，屈起一只手肘支撐在兩個座椅間的置臺上，單手托腮，一雙挑花眼眨也不眨，正直勾勾地盯著瞧。

溫舒唯驚了驚，扭過腦袋往車窗外一打，這才發現沈寂不知何時把車停在了馬路邊上。周圍街景陌生，附近沒有任何十層以上的建筑，遠遠去，整片街區開闊無垠一馬平川，大約五十米外豎著一個牌子

軍事管理區

嚴攝像拍照

一愣，“這是哪兒”

“院子附近。”沈寂說，“回來拿個東西。”

“哦。”溫舒唯點點頭，靜默片刻，深吸一口氣吐出來，再說話時，盡量讓自己顯得淡定而變不驚。

微笑“你看我手機”

沈寂臉冷淡而平靜，“沒有。”

溫舒唯“那你怎麼知道我和我朋友在聊什麼”

沈寂托著下瞧著，回答“我想看你，結果你在看手機，我就跟著你一起瞄了眼你手機。就正大明地瞄見了。”

“”溫舒唯了角，“瞄一眼，就記住了”

“我可以在一分二十七秒之地記住一張野外戰區地形圖，準到點，并完全沒有任何誤差地彎手繪復制。”沈寂挑了下眉，漫不經心地說，“視力和記，將個爛就吧。”

溫舒唯“”

溫舒唯沉默了整整五秒鐘，才回之以干一笑，“您老人家謙虛了。”

沈寂盯著旁的姑娘看了會兒，忽然眸子里浮起幾若有似無的興味，傾靠更近幾分，淡淡地說“鷺鷥。”

溫舒唯沒反應過來，疑不解“什麼”

“不是不認識這種花兒麼。”沈寂抬抬下，視線下移，往懷里的白花束掃了眼，“這種花，鷺鷥。”

“鷺鷥”溫舒唯到有些驚奇，口而出，“為什麼要送我這種花有什麼特殊意義嗎”

他語氣很淡“這花兒有個花語。”

好奇“是什麼”

沈寂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幾秒后，沉聲，一字一句地答道“鷺鷥花的花語，是我連在夢里，都思念著你。”

聞言，溫舒唯懷抱花束，坐在原位幾乎石化，只是有點兒呆呆地看著沈寂。

沈寂也沒有等這丫頭回話的意思。他臉很平靜，解釋完鷺鷥花的花語，便抬起右手，微屈食指自然而然地刮了刮翹嘟嘟的鼻頭，淡聲道，“乖，在這兒等我幾分鐘。”

“”溫舒唯大腦卡機，連躲都忘了，只是機械化地點頭，“哦。”

沈寂角勾了勾，下車。

腳步聲在夜中遠去。

溫舒唯留在車里，默默目送那道高高大大的背影走人行道過街。看見馬路對面是一個軍區大院，大門宏偉肅穆，門前水泥地上畫著黃警戒線，豎尖刺警戒欄，大門左右兩側各站一名哨兵，皆神冷峻宇軒昂。

沈寂徑直走向供人通過的人行門，近后，面無表站定，過約零點三秒，人行門便“滴”一聲自開啟放行。

那道人影進了院子，很快便沒夜與之融為一。

溫舒唯瞇了瞇眼睛，遠遠瞧見大院辦公樓正前方的空地上，是一面高高飄揚的國旗。鮮艷的五星紅旗在夜中翻飛起舞，與軍區大門口那枚醒目的“八一”標志遙相輝映，十分的醒目。

忽然有剎那怔忡。

腦子里莫名升起來一個慨人類的長，果然是宇宙中最神奇的一件事。

去年夏天的時候，溫舒唯高中班上舉行了一次同學會，因時間定在周末，聚會地點又在云城市區，畢業后留在本地工作的同學幾乎全都報名參加。

溫舒唯也去了。

席間，溫舒唯剛好和們班當年的班花坐在一桌。

年時代的班花是班上的學習委員，績優異。格文靜，再加上一副清純麗的外貌，被年級上的許多男生奉為初神。

那次相見，班花的貌尤勝當年，穿一chane，拎一個馬仕，妝容致，珠寶氣。只是那曾經清純秀麗的眉宇間卻多了幾分風塵氣，說話的聲音嗲嗲的，連笑容都出一種刻意的態。

這個曾經文靜向，跟男生說句話都會臉紅的孩兒，主加了班上很多男同學的微信。

而那些被班花加微信的男生，要麼家底殷實，要麼事業有。

同學會結束，溫舒唯無意間和程菲聊起了班花的變化，嘆班花格開朗了許多。

彼時，好友聽完，先是沒想起這號人，等反應過來，眼神里頓時滿是輕蔑，嗤笑道“一個外圍，要還是和以前一樣向，怎麼討金主歡心”

溫舒唯坐在車里百無聊賴思緒飛，閑著也是閑著，索打開微信刷朋友圈。巧的是，刷出來的第一條就是班花發的。

一張海邊的自拍照。沙灘下，比基尼盡展現著自己的長細腰好材，充滿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暗示。

配字是“最近好無聊，想去濟州島，有人陪嗎調皮”

人很，就是有點辣眼睛。

溫舒唯抬了抬眉，默默看了這張自拍圖幾秒鐘，切出，點開班花的頭像主頁，屏蔽了的朋友圈。作完一抬頭，過車窗，剛好看見沈寂從軍區大門里出來。

夜下，那人眉目冷淡姿筆，踏月而來，映襯著背后醒目赤紅的“八一”標志和招展紅旗，這一幕，宛如一幅工筆畫。

溫舒唯單手托腮，著正在過馬路的沈寂發起了呆。

長真是神奇。隨著歲月的推移和流逝，好的人會變壞，不好的人會變好。

這位大佬可以說是正面教材的典型，很勵志了。

正胡思想地琢磨著，駕駛室一側門被拉開。沈寂上了車。

“等得很無聊”他邊系安全帶邊隨口問了句。

“沒有。”溫舒唯搖搖頭，把撐臉的那只手放下去，調整了一下坐姿，“也沒等多久。”

話剛說完，某個不明猝不及防闖視野。溫舒唯一愣，定睛一看這是一個可多，巧克力口味兒。

溫舒唯狐疑地抬起腦袋，“唔”

“不是想吃冰淇淋麼。”沈寂說，“剛才看你跟你朋友發微信。”

“”

又來了。

那種心跳加速、兩邊臉蛋兒明顯熱熱的、連帶著手掌心都有點出汗的覺又來了。

溫舒唯就這樣頂著一張飄著兩片小紅云的臉，遲疑了下，手把冰淇淋接了過來。靜默片刻，終于沒忍住，語重心長地開口，道“其實吧”

沈寂聞聲，側過頭來看，發引擎的作頓住。

他面無表地問“其實什麼。”

“”

其實什麼

你特麼倒是往下說啊

怎麼讓人瞅一眼就慫了虧你還是個威武不屈的新聞工作者

溫舒唯在心里唾棄了自己一秒鐘，然后，深吸一口氣吐出來，說“其實你不用對我說的話這麼上心，我跟朋友發的微信，只是隨口一說，你不用這麼在意我，也不用對我這麼好。畢竟不是每份付出，都會有回報。”

話音落地，整個車廂里有幾秒鐘的安靜。

沈寂盯著，不語。街燈流下，那雙淺棕的瞳眸不清，抿著，廓線條著一冷。

溫舒唯也看著他，眼神真誠明亮。

過了大約四五秒鐘，沈寂先把視線收了回去，把住方向盤踩下油門，把車開上了馬路。他眼皮，隨口問了句“一會兒有什麼事沒。”

“今天工作比較多，有點兒累，準備回家洗洗睡覺。”溫舒唯說著，還非常應景地打了個哈欠，了眼角沁出來的淚珠子，“你還有其他事嗎”

沈寂點頭“吃了飯我送你回去。”

“那你本來打算的是”

“本打算找個地方和你好好聊一聊，”前面路口剛好是紅燈，他把車停下，扭頭看，食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敲在方向盤上，瞇了瞇眼睛，“不過你累，我也可以長話短說。”

“”

“我也想克制自己。不去看你，不去在意你，不去想方設法讓你開心。”沈寂說，調子不不慢四平八穩，側過頭來，盯著，“我試過，但是忍不住。”

“”

“我就是會整天整天想著你。連夢的都是你。你說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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