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這個新的秦檜雖說擔心自己的小命，但是還有一個問題是他需要去擔心的，那就是之后自己似乎會被虜去金國，至于之后如何回來，還不甚清楚。

就在他自尋煩惱的時候，他看到有一個人徑直走進了秦府，并且大馬金刀的坐在了他的邊，似乎一點都沒有把自己當外人。

“秦大人，最近可好？”

“原來是馬大人，有失遠迎，下還秦大人恕罪才是。”秦檜看到這個人之后，馬上站起來，對著他一拜說道。

你道這秦檜為何會對這個人如此的恭敬，因為這個人就是他的主監察史馬，既然見到了自己的主，當然要行禮了

“秦大人無須多禮，這里是你的府邸，你是主，我是客，你不怪罪我私闖就不錯了。”馬笑了起來。

“我才剛剛從金營回到府中，馬大人就來訪，想必是知道什麼，又有所圖謀，所以才前來商議的吧！”

說起來這個馬還了秦檜一定的好，之前他因為言論激進，所以得罪了京中權貴被發配外地，史載“靖康初，孫傅以卓行薦召，史中丞秦檜迎辟之，擢監察史”。他能夠從地方的位置上，重新回到京城之中，并且為監察史這樣的高，秦檜也是出了不力的。

不過這馬確實是一個剛直不阿的員，作為監察史還真的是適合的，這從他早年間求學的事，就已經可以略見一二了。

崇寧初年，范致虛攻擊說程頤的學問為邪說，下令河南府盡逐程頤的學徒。程頤諸位大人應該并不陌生，《蓮說》是課本之中要求全篇背誦的文章，是多人扣分的源泉。

馬當時乃是西京法曹，想要在程頤的門下求學，因為其他門人的遭遇，所以為了馬好，程頤并沒有答應他的請求。

見到這麼好的老師不收自己為徒，就是因為怕牽連到自己，這也就使得馬更加堅定了到程頤這里學習的決心，于是馬辭而來。頤曰：“時論方異，恐貽子累，子能棄，則不必棄也。”曰：“使得聞道，死何憾，況未必死乎？”頤嘆其有志，進之。說白了這個人有些軸，同時也有著自己的堅持和底線。

當秦檜看到他第一眼，并且把他認出來的時候，就知道這個人前來找自己，絕對是有什麼事需要和自己商議的，只是現在恐怕隔墻有耳，所以秦檜對此也不敢太過于放肆。

“秦大人有顧慮？”馬問道。

“馬大人，恐隔墻有耳矣。”秦檜小聲說道。

“原來是這樣，輕語實事，高談其他可好？”馬小聲回答道。

秦檜馬上領會了馬的意思，于是馬上大聲說道：“馬大人來訪，我秦府陣勢蓬蓽生輝呀！”

“哪里，哪里，老夫也是聽聞秦大人回來了，所以專程前來拜訪的。（秦大人，這次我是專門為了一件事前來拜見的。）”

“那真是勞煩馬大人了。（有什麼事請馬大人明說，只要能夠做到的，下定然竭盡全力。）”

“不麻煩，不麻煩，反到了勞煩秦大人了。（秦大人，你可知這金人準備廢帝，而立異姓為主。）”

“馬大人還是這麼朗呀！（什麼，金人竟然要廢帝，之前不是說議和納貢就可以了嗎，難道金國準備立張邦昌？）”

在之前那個秦檜的記憶之中，金國對于宋朝的要求僅僅只是大筆的金銀財寶，以及人和工匠的要求，真沒想到現在竟然要直接廢帝，這實在是有些出人意料。

“誰說不是呢！越是這樣的時候，越是要努力活著。（大人已經知道了呀，是的經過準備立張邦昌為帝，所以我聯絡了孫博、司馬樸等幾位大人，準備以共進議狀，保存趙氏之江山，所以過來想要看看，秦大人是否愿意共襄盛舉。）”

“大人說的不錯。（我本倒是沒有問題，只是進了議狀又能如何呢？大人不怕被金人屠戮嗎？）”

“所以我也過來看看大人是否有恙。（君臣死社稷，這本就是我輩應該做的事，就算是老夫死了，也是死得其所。）”

“在下倒是安好，只不過回來還沒有能夠換套服（馬大人，現在我們要做的事應該是盡量保存實力，而不是做無謂的犧牲，您理解我的意思嗎？）。”

“那倒是真的有些打擾了。（你是不想參與了是嗎？）”

“并沒有。（在下并不是這個意思，在下愿意參與進議狀之舉，只是這樣做對你，對我，對諸位大人皆沒有好。）”

“（秦大人這是在金國人的大營關了一段時間之后，開始貪生怕死了是嗎？）”

“（大人難道還不知道我的為人嗎？如果我貪生怕死，就不會說愿意參加進議狀的事了，我只是說此事我們應該從長計議。）”

“秦大人，我這里倒是有一些新得到的消息。（怎麼個從長計議？）”

“什麼消息？（這個最好能夠諸位大人一起商議之后，再做定奪如何？）”

“據說朝中被關押的大臣們都被放出來了。（既然這樣，之后我會派人前來的。）”

“那是好事。（如此，我便等著大人的消息便是。）”

“實際上我前來就是為了告訴你這個消息的，不知道之后會不會回復秩序，既然該說的我都說了，我也就先告辭了，不打擾秦大人休息了。”馬站起來，就準備告辭離開。

“勞馬大人掛念了，在下激不盡，也請大人代為向您的家人問好。”

“知道了，我省得。”說完馬就離開了。

他真的是想不到，自己剛剛還在糾結自己立場的事，馬上這個馬就找上門來了，似乎還準備以死來表明自己對于大宋的忠誠，只不過這樣不就白白犧牲了嗎？說實話，現在的他并不懂這些讀書人的氣節，甚至覺得他們有些迂腐，不懂得韜養晦。

只不過自己應該怎麼做呢？最后還是落腳到了這個問題上，愁，實在是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