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門梟士》第二十章 四紳選才
就在李延慶和羅掌櫃討價還價的同一時刻,四名孝和鄉的鄉紳被姚鼎請到了學堂。
這四名大鄉紳都是孝和鄉的頭麪人,包括李氏族長李文佑,王貴的祖父王萬豪,湯懷的祖父湯廉,還有一個鄉紳做張保鈞,也是一個大族族長。
這四名鄉紳同時也是學堂的出資人,雖然學堂已改屬辦,但有重要事,姚鼎還是要和他們四人商量。
「估計各位也猜到了請大家來是什麼事,我今天上午去了縣裡,學正定下了今年子會的時間,時間定在臘月初九,比去年早了四天。」
宋朝文風極盛,每次科舉從朝廷到地方都極為重視,高中進士不僅是士子個人的極大榮耀,同時也是他家鄉的榮耀,甚至家鄉父母也會得到治學有方的好評,對仕途晉陞極為有利。
所以各地方府都十分重視本縣年輕才俊的選拔,一些有眼的知縣甚至從孩時代便開始抓起,湯知縣劉禎就是這樣的員。
他在四年前上任知縣後便親自製訂了一套年英選拔方案,其中縣轄八所小學堂每年十二月都要舉行一次冬試,做子會,八所小學堂各選四名學子參加,今年已經是第五屆了。
四個名額怎麼選出由各鄉自定,姚鼎想用考試的辦法來選拔,但四個辦學鄉紳卻堅決不同意,他們集去找了知縣,結果劉知縣妥協,答應孝和鄉學子由他們四人推薦,姚鼎提名給學正。
所以每年代表孝和鄉去參加子會的學子都是他們四家的子弟,績也就可想而知,每年排名第八,去年升了一點,排名第七,也是因為湯北鄉學堂出了點意外,半途退賽的緣故。
姚鼎也冷了心,每年隨便他們四人提名,他隻管報上去,但今天他卻有了想法。
王萬豪最爽快,他當即笑道:「那就按照去年的名單吧!反正也沒有什麼變化,大家覺得如何?」
湯廉比較明,以前都是姚師父發張子給他們,讓他自己推薦,從沒有在一起商議,今天卻把大家召集起來,肯定是有變化了。
他笑問道:「姚師父,今年子會有什麼變化嗎?」
姚鼎搖搖頭,「變化倒是沒有,但名額上我想推薦一人,所以和大家商量一下。」
眾人都笑了起來,「姚師父是想推薦令外孫吧!」
去年他們四人都答應過,今年的子會讓一個名額給姚鼎的外孫嶽飛,也算是謝他這幾年的辛苦。
姚鼎沉一下道:「雖然我外孫嶽飛確實不錯,但我想把這個名額讓給另一人,此人李延慶,是一名新學子。」
李文佑一下子愣住了,『慶兒?』
李文佑著實沒有想到慶兒如此姚鼎重視,居然把四名鄉紳請來商量此事,或許慶兒上也有大祖的文才,一定是這樣。
「姚師父,這個李延慶是誰家的孩子?」王萬豪問道。
雖然其他三人並不知道李延慶是李文佑的族孫,但李文佑的臉上卻掛不住了,他乾笑一聲說:「姚師父的心意我明白,但規矩不能破,兩個李家子弟去參加子試,也會讓鄉人非議,姚師父不用讓名額了,我來推薦延慶。」
眾人這才明白,原來這個李延慶是李氏族人,姚鼎卻有點為難道:「可前兩天都保正還給我說,李家今年將推薦李楓。」
都保正就是李文佑之弟李文貴,而李楓則是他的嫡長孫,每年他都要佔一個名額。
李文佑笑了笑,「這是我族中之事,我回去給他說,但李家就推薦延慶。」
李延慶就算是定下來了,佔了李氏的名額,但下麵的問題,就是另外三家要讓出一個名額給姚鼎的外孫。
王萬豪的臉頓時黑了下來,去年他們四家籤決定,王萬豪到了讓簽,本來他想糊弄過去,沒想到姚鼎卻不糊塗,又把這件事提出來了,無奈,他隻得表態道:「好吧!今年子試王家就不參加了。」
姚鼎心中大為欣,他的外孫在學堂學業最優秀,卻沒有機會參加子試,著實讓他深不公平,今天終於讓他如願以償了。
......
夜晚,胡大孃家的西屋,燈明亮和,李延慶正坐在炕上專心致誌地做功課,今晚的功課是默經《千字文》和《百家姓》各三遍,再抄唐詩二十首,《千字文》和《百家姓》是兩年前教過的東西,姚師父怕學子們忘記,便讓他們溫故而知新。
學子們在學堂中大都呆了兩年,小有基礎,現在不要學《論語》,還要背古文唐詩,一些學業長的大齡學子甚至還要嘗試寫詩填詞作對。
姚鼎雖脾氣古怪,卻是個明師,李延慶也靜下心,認認真真地跟隨師父讀書學習。
房間裡十分安靜,大黑正趴在李延慶後全力以赴地對付一大筒子骨,這是李大專門買給它的犒勞品,獎勵它不顧保護小主人。
李大卻坐在大桌前發獃,今天下午他找到了堂弟李大,從他口中知道了事原委,還沒有等他從震驚中恢復過來,族長李文佑便派人送來了五十貫錢,是他四年工錢的返還,另外還有兒子三十貫的潤筆錢,摺合三十兩白銀。
此時在李大眼前除了三錠白花花的銀子外,還有一張地契和十貫錢,十貫錢是他四年抄書的汗錢,被劉承弘搶走,大管家又還給他們了,三畝地契卻是祖父留下的祖田,幾年前被保正李真以極低的價錢強行買走。
李大鼻子一陣陣酸楚,他失去的一切又回來了,要是慶兒娘還在,那該多好。
不知過了多久,李大抹去了眼淚,起來到炕前,他盤坐在兒子對麵,強笑問道:「慶兒,讀書有收穫嗎?」
李延慶一邊寫字一邊回答:「怎麼會沒有收穫呢?今天雖然纔是第二天,但昨天學堂上的功課發下來了,姚師父批評我寫字有隸書的藏鋒,卻無楷書的變化,不楷不隸,不倫不類,建議我先寫一年的隸書,再寫兩年的楷書,最後再寫兩年的行書。」
李大因為以前兒子寫字象鬼畫符,後來突然寫得很漂亮了,所以他一直很興,卻沒有注意兒子寫字中的細節,今天這樣一說,他便仔細看了看兒子的功課,還真是這樣。
「你們師父看得很準,方法也對,你就好好聽師父的教誨。」
「嗯!他如果說得對,我就聽。」
李大心事重重,卻沒有聽齣兒子話中有話,他沉一下道:「慶兒,爹爹和你商量件事。」
「爹爹要說什麼?」
「爹爹今天和羅掌櫃說好了,你最多再寫三本小說。」
「為什麼?」李延慶停住筆,不解地著父親。
「其實你今天說得對,你要讀書,學業很忙,本沒有時間寫小說,要想考上科舉,必須全力以赴,十年寒窗苦讀,絕不能三心二意。」
李延慶心中頓時反起來,怎麼又是科舉,自己去讀書,可不是為了考什麼科舉。
李大見兒子臉不對,連忙改變戰說:「你喜歡寫小說,爹爹不是不同意,隻是你現在還小,你也知道方仲永的故事,等你好好讀了十年書,到十六歲時,然後你再全心寫小說,爹爹絕不會再攔你。」
父親這番話讓李延慶心中稍稍舒服一點,他也知道自己現在寫小說還太早了一點,隻是為了改變家中貧寒,他纔不得不提筆,隻是自己如果不寫小說,將來家中又靠什麼生活?
李大明白兒子的擔憂,連忙道:「今天你四叔告訴我,縣裡準備在明年初和各大鄉紳聯合修鄉誌,族長便推薦我和另外兩人主修孝和鄉誌,每月有五貫錢收,這一修至要好幾年,加三畝祖田我打算租出去,每年也有點糧米收,雖然談不上富裕,但至也食無憂了。」
李延慶想了想便道:「三畝田就給胡大叔種吧!也不要什麼田租,胡大叔幫助我們已經夠多了。」
「依你!依你!」
李大一連聲答應,隻要兒子肯好好讀書,這些小事都不是問題,他心中高興,又笑道:「明天我去買些糧米,再買點傢,等房子修好了,咱們就搬回去開始新生活。」
李延慶嘻嘻一笑,「再給爹爹娶一房娘子。」
仙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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