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8遠東狂人》第2章 選鋒軍令
趙北又掃了眼這一百多個新軍兵,努力理清思路。
現在的形勢很清楚,首先,他穿越了,而且冇有辮子,在這樣一個反清起義已經發的危急關頭,一個冇有辮子的男人在城裡晃悠,將會非常危險,如果起義失敗,城的清軍必然會大肆搜揀“黨”,若是落進清軍手裡,必然是死路一條。
對於這個時代的員來說,冇有辮子的男人就等於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本冇有什麼道理可講,辛亥革命時期的東北、南京等地就發生過這樣的濫殺。
想通了這一點後,趙北立刻做出了抉擇,那就是投革命!無論如何,也要協助城外的起義部隊殺進城來,保護自己這個“革命者”。
趙北咳嗽一聲,繃臉部,舉起右手,用力一揮,學著電影上的“革命的大無畏神”,向兵們喊道:“弟兄們!革命同誌們!城門被我炸開,城牆倒塌,城外義軍的城道路已經打開,這裡已經冇有我們什麼事了!現在,我們應該趁著混,在城煽風點火,以革命的行策應起義部隊!我們必須立即向督衙門進攻!切斷清軍通訊,活捉,或者是擊斃偽清吏!隻要摧毀敵人的指揮中樞,城的敵軍必然陣腳大,那麼安慶的複就易如反掌了!”
這倒不是他胡說八道,據曆史的記載來看,這位坐鎮城中的安徽巡頗有些能耐,能夠在乍變突起之時臨危不,許下重賞籠絡城新舊營兵,從而掌握了一支甘為其效死作戰的反軍隊,正是靠著這支人數眾多、裝備良的武裝,才得以從容守城,發猖狂反撲,最終隻用了兩日一夜便絞殺了革命。
“二營前隊全兵聽候‘選鋒’軍令!”那低級軍繼續持刀敬禮。“標下吳振漢!現任一排二棚正目(班長)!”
“啪!啪!”
“嗖——————嗖——————”
槍聲從城傳來,將吳振漢的聲音了下去。城的清軍終於開始醒悟過來,不過從那淩的槍聲來判斷,清軍顯然還未弄明白哪裡纔是主攻方向,但隻要再等上片刻,他們就能判明起義軍的攻擊陣地所在。
必須立刻手,搶在清軍組織巷戰和反撲之前徹底打城的部署!
“所有的軍都站到我麵前來!”趙北喊道,從吳振漢手中接過那把寒閃閃的指揮刀,拿在右手,用左手拉了拉皺的休閒裝,將指揮刀放在上蹭了蹭,然後將刀高舉過頭。
“一排一棚正目陳鐵山出列!”
“二排一棚正目田勁夫出列!”
……
隨著吳振漢的點名,七個低級軍站了出來,昂首的站在趙北麵前,燈籠的亮下,他們那堅毅的麵孔分外清晰。
冇有一個高級軍,連排長都冇有,對於那些高厚祿、養尊優的高級軍來說,乾革命確實是賠本買賣,隻有低級軍和普通士兵纔有可能為革命的中堅力量。
“滿清無道,天怒人怨。為中華計,為黎民計,必須革掉滿清的命!從現在起,我們就是革命軍的一員了,而我,就是你們的上司!我趙北。”趙北慷慨激昂的說道,說實在的,對於自己這麼快就適應了穿越者的份,並且全心的投其中,連他自己都覺得驚訝。
“謹尊趙帥軍令!”眾人齊聲高喊。
“吳振漢!”
“標下在!”
“我任命你代理一排排長!”
“遵令!”
“陳鐵山!”
“標下在!”
“我任命你代理二排排長!”
“遵令!”
……
很快,這支起義部隊就調整好了編製,幾乎人人升一級,士氣更旺,鬥誌昂揚。
“吳振漢,我軍彈藥是否充足?多步槍?”趙北問道,抬頭掃了眼,發現幾個士兵空著兩手。
“步槍一百桿,但每人隻有兩板子彈!另有五十多顆土炸彈!十五把軍刀,其中一半還未開刃。”吳振漢回答。
“城是否還有其它新軍部隊?”
“除本隊之外,尚有六十二標第二營中隊、後隊兩隊,六十二標第三營後隊一隊,此外還有工程隊一隊,軍樂隊半隊,合計六百餘人!”
“駐地在哪兒?”趙北微失,敵我力量對比確實太懸殊了,但箭已上弦,不得不發!需知,“辛亥革命”初起之時,發進攻的部隊也僅僅隻有兩千人,若不是武昌城幾百人起兵響應,並占領了軍械庫,武昌起義也不會功。
革命就是冒險!
“駐地離此不遠。不過,槍彈不足,而且,六十二標統帶(團長)樊衛棠坐鎮營中,此人一向甘為偽清鷹犬,有他彈,恐怕……”
“乾革命就不能瞻前顧後!現在聽我命令,全都有,整隊!”趙北將指揮刀向前一。
“一排列隊!”
“二排列隊!”
……
在趙北的指揮下,這支起義部隊迅速整隊完畢。
吳振漢走到趙北麵前,敬了個禮,將頭上的軍帽取下,遞到趙北手中。
“請趙帥下令!”
趙北將軍帽戴在頭上,雖然休閒裝、牛仔配軍帽的模樣有些怪異,但此時卻是顧不了這許多了,當下將指揮刀向街道儘頭一揮,跟著迅速挪回,扛在肩上,嗬道:“二排留下,守在這裡接應城起義部隊,其餘的人跟我走。全都有,向後轉!出發!目標,新軍營房!敢擋路者,殺無赦!”
伴著炒豆般的槍聲,這支小小的起義部隊調頭向新軍營房快速開進,一路冇有遇到任何抵抗,很順利的抵達了城的新軍營房。
此時,新軍營房已是一片混,赤手空拳的新軍士兵湧到校場,群洶洶。由於複會的努力,安徽新軍中加民黨、或同革命的士兵接近兩千人,已占第三十一混協總兵數的五,無論是駐紮城外的部隊還是駐紮城的部隊,均與民黨暗通款曲已久,隻是由於駐紮城,府盯得太,再加上城主持起義的主首鼠兩端,導致這些新軍士兵未能及時響應起義,此時聽到城外槍響,心知反清大事已起,不約而同走出營房,聚集在校場議論紛紛,不知該何去何從。
“嗖——————嗖——————”
城外飛來的子彈頭拖著長長的尾音劃過夜空,就像貓兒爪一般,撓得人心裡直,對於職業軍人來說,再也冇有什麼聲音能比這子彈破空聲更讓他們興的了。
一些子彈頭飛到校場上空,已失去力量,從空中落下,砸在房頂樹梢,無力的掉落在地,士兵們將之撿在手中,那燙手的彈頭皮讓人更加激、興。
“同去!同去!”
“反了!反了!”
這是許多人心裡想喊的話,但終究冇有幾個人敢喊出聲,因為第六十二標的標統樊衛棠已帶著全副武裝的戈什哈站在了校場的校閱臺上,提在戈什哈手裡的那幾盞氣死風燈將他那張沉的臉照得煞白,在這種時候,士兵們任何出軌的舉就將被他視為大逆不道,王命旗剛剛已由巡大人派中軍飛馳送來,此刻就供在樊衛棠邊的方桌上,中軍傳來的令說得很清楚:“膽敢謀者,無論弁士卒,殺無赦!”
在巡大人心裡,新軍終究不可靠,所以,當聽到槍聲後,第一個被重點關注的便是新軍兵營,本來這道令是下給三十一混協統帶(旅長)顧忠深的,但一時找不到那位顧協統的人,所以隻好讓樊衛棠彈。
“樊大人,你的兵可不怎麼老實啊。”巡的中軍站在王命旗旁,揮舞著手裡的馬鞭,怪氣的對樊衛棠說道。“還是先提幾個出來殺了,震懾一下為好。不然,萬一鼓譟起來,就算你我逃得了命,卻也逃不過那皇恩浩。現在王命旗牌在手,管帶以下弁任你殺,臺大人的維護之心,你可要諒得啊。”
“他們手中無槍,必不敢造次。中軍放心好了。”樊衛棠狠狠的將那兩顆匆忙中扣錯的軍服釦子解開,扭過頭去,了那幾個站在後的管帶和隊一眼,心裡卻頗為後悔,平時他很管束部下,部隊的訓練都委托給二營管帶兼督練薛哲,但現在這種時候,不僅薛哲不見了蹤影,就連二營前隊也不知去向,或許真如中軍所說,那薛哲是把隊伍拉出營造反去了,萬一真是這樣,到時候一個“管束不力”的罪名下來,他樊衛棠這輩子的皇糧算是吃到頭了。
“巡大人馬上就來安彈,你可要拿準了。是‘將功折罪’,還是‘罪加一等’,就看你自己的了。”中軍又提醒了一遍。
“勞煩中軍惦記。樊某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如此危急局麵,樊某必不敢拿項上人頭耍著玩。有我在此坐鎮,這些兵丁們斷斷鼓譟不起來。”樊衛棠拍著脯說道。
但他話音剛落,黑暗中卻炸起一聲暴嗬:
“弟兄們!滿清無道,禍國殃民!軍頭們又不拿咱們當人看!旗人騎在咱們頭上拉屎撒尿,有功不賞,小過必罰,真是豈有此理!咱們反了啊!五萬義軍已在城外,安慶複就在今日!”
“誰?誰在喊?誰敢造次?”中軍搶在樊衛棠前頭大聲嗬斥,前一步,出了手槍。
“開火!”
回答中軍的是一陣步槍齊。
“啪!啪!啪!……啪!啪!啪!”
耀眼的槍口焰在距離校閱臺不到百步的地方閃起,不待槍聲沉寂,又是一陣轟鳴,槍栓拉得“嘩啦嘩啦”,銅彈殼落在地上,發出清脆撞擊聲。
槍響人倒,那校閱臺上的幾盞氣死風燈了最好的目標指引,近百顆子彈頭呼嘯著飛過去,將那些提著燈的戈什哈打了馬蜂窩,爛一般倒了下去,而那供在方桌上的王命旗也被子彈打了碎片,旋轉著飛上半空。
同時被打倒的還有那些軍,以及巡派來的幾名朝廷命。
服的碎片和人的以及腦漿在校閱臺上飛舞,燈下遠遠去,那裡似乎就像是起了一陣的霧。
巡派來的中軍被一顆8毫米的步槍子彈掀飛了天靈蓋,在倒下之前,又被幾顆同樣口徑的子彈穿了幾個明窟窿,雖然來不及抬起手槍反擊,但是的痙攣還是使那失去半個腦袋的扣了扳機,一顆手槍子彈飛出,打穿了樊衛棠的左腳。
這顆子彈或許救了標統大人的命,中彈之後的樊衛棠立刻倒了下去,否則的話,第二陣齊時的那顆步槍子彈打中的就不是他的肩膀了。
連中兩槍,樊衛棠傷勢不輕,但求生的本能仍驅使他保持著清醒,掙紮著滾下校閱臺,在兩名倖存的戈什哈的幫助下黑逃出了校場。
“反了!反了!”
“革命!革命!”
校場的士兵們原本也被這近在咫尺的槍聲嚇得不輕,數人還趁溜走了,但當他們發現擊的目標是臺上的那些員們的時候,便吶喊、歡呼起來。
“都不要!各部隊按建製在臺前列隊!”黑暗中有人大喊了一聲。幾個扛著步槍、臂紮白布的士兵匆匆奔上校閱臺,向那幾個還冇嚥氣的戈什哈補了幾槍,繳了他們的槍,隨後將那幾盞尚未熄滅的氣死風燈提了下來。
趙北從士兵手裡接過一盞燈和那箇中軍的左手槍,快步走上校閱臺,在幾名士兵的保護下佇立在臺上。
“我趙北,是個革命者。將士們!滿清氣數已儘,現在正是革命的大好時候!城外的同誌們正在攻城!而我們,要在城響應他們!箭已上弦,不得不發!你們願意跟著我革命嗎?”
“願意!”
“你們怕死嗎?”
“不怕!”
趙北擺弄著手槍,將其舉過頭頂,衝著天空“啪啪”開了兩槍,喊道:“革命就在今日!不功,便仁!”
“不功,便仁!不功,便仁!”
見士兵們的緒已被調起來,趙北趁熱打鐵,開始釋出命令。
“現在,本部隊正式宣佈起義!為便於攻擊,我將部隊分為第一、第二兩個梯隊!第二營前、後兩隊編為第一梯隊,第三營後隊與第二營中隊以及工程隊、軍樂隊合編為第二梯隊!由於原標統已逃遁,現在由我暫充六十二標統帶,兼領第一梯隊隊長,吳振漢任第二營管帶,兼領第二梯隊隊長!第一梯隊由我率領,進攻臺衙門,殲滅敵軍指揮中樞,第二梯隊由吳振漢率領,進攻火藥庫,奪取那裡的武彈藥!中華複興在此一戰,願諸君同仇敵愾!勇向前,儘殲強敵!”
“勇向前,儘殲強敵!勇向前,儘殲強敵!”
在震天響的口號聲中,這支人數不多但卻士氣高漲的起義部隊整隊開出了兵營,雖然他們中的許多人都空著兩手,或僅僅提著冇開刃的軍刀,但是誰也不可否認,在這種近乎癡狂的緒下,他們的戰鬥潛力將得到全麵發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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