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8遠東狂人》第14章 兵變黃泥港(上)
“啪!啪!啪!啪!啪!”
隨著五聲清脆的槍響,籠罩在夜幕下的黃泥港鎮又陷了一片混,群治學社的革命者們按照與趙北的約定,準時發了起義。
“同誌們!弟兄們!滿清無道,禍國殃民!我等漢家兒郎,堂堂七尺之軀,怎可再旗人榨?滿清竊我神,奴我同胞,甘做洋人走狗,放眼天下,如今何不是哀鴻遍野?誰家不是妻離子散?哪個不是寒迫?”
楊王鵬站在一輛兩輜重車上,一手持槍,一手舉著火把,對著眼前那一片黑的起義士兵慷慨激昂,他的後,站著他的同誌,神肅穆,人人臉上寫著“堅毅”,火把的亮將他們的影子拉得老長。
“大家說,我們該怎麼辦?”楊王鵬大聲問道。
不等旁人介麵,站在車邊的田勁夫就走上一步,大聲應道:“當然是革命!除了革命,咱們冇彆的路可走了!”作為趙北派來的“聯絡員”,他並不介意再充當一回“運員”的角,和他一樣領著任務的還有十幾個安慶軍,都已趁著夜幕掩護混進了各個營壘。
“革命!”隊潘康時喊道。
“革命!”
“革命!”
士兵們也跟著高喊,手中的步槍高高舉起,一起一落,槍尖上的刺刀閃著寒。
“啪!啪!”
“砰!砰!”
遠,傳來一陣零星的槍聲,片刻之後,這槍聲便炒豆般的集起來,四麵八方,到都是,軍營中頓時一片。
“安慶起義軍已經派了五千人殺過來了!滿清的末日到了!同誌們,弟兄們,跟我革命!殺!”楊王鵬將手槍一揮,從輜重車上跳了下來,率領著這幾百名起義士兵殺向中軍行轅,由於剛纔已將不肯參加起義的軍用刺刀乾掉,所以,現在已冇有誰敢來阻止他們。
這支小小的部隊殺出營地後,從四麵八方彙集過來了更多的士兵,不過轉眼工夫,這支起義部隊就迅速增加到了一千多人,黑暗中不知是誰帶了個頭,一支雄壯的歌曲就這麼響了起來:
“長夢千年何日醒,睡鄉誰造警鐘鳴。東亞雄洲將陸沉,一曲歌詞君且聽……蹉跎莫遣韶老,老大年華徒自悲。近追日本遠歐,世界文明次第開。……”
這種時候,歌聲就是號角,歌聲就是命令!
雄壯的歌聲中,更多的隊伍彙聚過來,猶如百川海,彙一無法阻扼的革命洪流,洶湧向前,將一切妄圖阻止它的力量掃殆儘。
……
距離黃泥港鎮兩裡的山岡上,趙北站在一棵樹下,舉著遠鏡,將那黑暗中的火龍儘收眼底,那是起義士兵手裡的火把,也是他們心中熊熊燃燒的烈焰,誰敢阻擋他們前進,誰就將被燒得麵目全非。
而點燃這團烈焰的人正是趙北!已經轉向的曆史車開始加速前進了。
遠鏡的鏡頭裡,那小小的黃泥港鎮已了一鍋粥,黑暗中不時閃出芒,那是步槍擊時的槍口焰,炒豆般的槍聲在河穀中迴盪,站在山岡上傾聽,便如一曲歡快的歌曲,讓人神振。
“吳振漢!”趙北喊道。
“到!”吳振漢站在趙北邊大聲應道。
趙北忍不住出手掏了掏耳朵,說道:“命令炮兵,將那兩門山炮推到炮位上,進行直瞄擊!”
“是!”吳振漢轉跑下山穀。
趙北放下遠鏡,掃了眼附近的山脊,卻見黑暗中麻麻趴滿了人,雖然冇有人說話,但卻可以聽見他們那重的呼吸聲,以及偶爾響起的拉槍栓或調整表尺的響聲,那唯一的一機關槍也在黑暗中緩緩轉著槍口,在這種形勢下,本不必挖掩,如果有人想衝上山來,居高臨下的彈雨可保證他有來無回。
冷冷的山風吹過,足以使人保持冷靜。
“冇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準開槍!”趙北大聲重複了一遍剛纔的命令,冇辦法,這些人裡有一多半都是剛剛招募的新兵,初次上陣,難免會顧此失彼。
當吳振漢指揮炮兵將那兩門山炮推到山岡上的時候,那黑沉沉的河道和港汊裡已經升起了幾盞綠的燈籠,那是朱大牛率領的突擊隊發出的信號,這表明,他們已經奪取了那幾艘裝載炮彈和大炮的輜重船,在這寒冷的冬夜,這些水極好的船工水手到底冇有辜負趙北的信任,隻要將那幾艘船趁夜開到下遊,即便清軍想組織反擊也不可能了。
這個時代的戰場上,大炮就是一切!
趙北走向一側,看了眼已拖上炮位的那兩門山炮,這是江南製造總局仿製的德國克虜伯山炮,彈簧式管退炮,炮管14倍徑,螺紋隔斷式炮栓,炮彈初速280米每秒,大炮放列全重386公斤,最大程4300米,效能相當優秀,而且除了複進彈簧之外,其它零件均為中國製造,國產化率很高,是清末中**工業的代表作。在南方新軍中,這種新式大炮很見,安慶的炮兵營僅僅隻有四門,趙北就帶來了兩門,可以說,熊基對此次行傾注了極大熱。
趙北收回目,淡淡的說道:“仔細測量,小心開火。”然後就退到了一邊,剩下的事已不用他再心,這些炮兵都是安慶新軍中挑細選出來的,擊技相當過,再加上那臺德國造炮隊鏡,冇有什麼目標能逃過這兩門山炮的轟擊。
吳振漢走到趙北跟前,手裡提著一盞馬燈,臉上看不見一表,靜靜的等候著趙北的命令。
趙北掃了眼吳振漢後的那兩百名突擊隊員,這些人都是老兵,而且大多都參加過安慶的戰鬥,有一定的實戰經驗。
趙北收回目,向山下看了一眼,淡淡的說道:“吳振漢,你們下山吧。”
吳振漢敬了個禮,冇有說什麼廢話,轉就帶著隊伍順著山脊向山腳,他們這支突擊隊的任務就是攻擊那些輜重船,即使不能奪取,也要防止清軍利用,由於秋新軍已經送來了可靠的報,所以,哪艘船裝載的是彈藥,他們一清二楚,除此之外,他們還要配合起義部隊占領那座鐵架橋。
夜沉沉,那山脊上隻有一些模糊的黑影向山腳移,漸漸的融那漆黑的背景中,再也分不清哪是人哪是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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