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子》第013章生魂鎮

我記得外公曾經跟我說過,人有三魂,一者呆滯,二者難醒,三魂散其人亡也。人有七魄,越越弱,魄者難免弱多病,惡疾纏。這外公一下子了一魂一魄,怎麼看起來還與常人無異呢?

我狐疑地看著外公,問出了心的疑問。

外公看了看亮起的天,拾起船槳,一邊將船往岸邊劃,一邊給我解釋道:“修道者的魂魄較於常人要強大很多,所以一魂一魄從外表是看不出什麼的,但實際對自還是有很大損耗,如修為會隨之降低,壽命會短等。”

“那你們為什麼要將一魂一魄留在橋,這其有什麼說道嗎?”我問道外公。

外公點頭道:“這是修建橋必須要走的一步,道家稱此為‘生魂鎮’。生魂顧名思義,是生人的魂,也隻有活著的人的魂魄纔算得生魂,而生魂的氣是最重的,隻有生魂之才能鎮橋。”

外公越說我越覺得糊塗了,又問道:“那既然用了‘生魂鎮’,為什麼還要犧牲那一百四十個人的命呢?”

今天我的問題實在是有點多,這要擱在以往,外公鐵定早煩我了,可今天外公特別有耐心,他給我解釋道:“橋是通往鬼門關的路,是屬於間的路,不是誰隨便想在間路建一座橋,能建的起來的。”

外公說完,又給我打喻道:“王建現在建的橋你看見了吧?三天兩頭出事,不是有人傷,是樁打不進去,拿臨河平白起的那陣邪風來說,那是間在作祟……”

“可是鬼說,那個城裡來的道士是它殺的,怎麼跟間扯關繫了呢?”聽外公說到這裡,我忍不住打斷他,反駁。

外公搖頭說:“你認為以一個冤死鬼的道行,能在朗朗乾坤下興起那麼大的風浪嗎?它們能做到的,也隻不過是那道士落水後,在水下拉住他的腳而已。”

“可如果是間作祟,為何那個道士一死,一直打不進去的樁忽然打進去了?”我又問。

外公道:“這話你問到了點子,這是我要跟你說的事兒。那個道士一死,樁打了下去,是因為他起到了墊橋扛橋的作用。”

“墊橋?扛橋?”

昨晚一夜未睡,又經歷了一場回,一場生死,我現在的腦子特別的疲憊,聽外公講了那麼多,我覺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呆呆的看著外公。

外公見我一臉懵相,想了想又道:“我這麼跟你說吧,那個道士沒死前樁打不下去,是因為樁打在了橋,後來他一死,樁順利的打了下去,是因為他墊在樁低下,樁打在了他的,由他扛著,擔著,他相當於橋與橋之間的一個間隔,使兩橋忽無應,你明白了吧?”

我點點頭,“好像有那麼一點兒明白了。”

想了想,隨即我又問道:“鬼之前跟我說,它們被橋著不能投胎轉世,不能彈分毫,原因是不是也是因為它們在用魂魄承擔著橋?”

“對。是這個意思。”外公點點頭,接著又道:“那一百四十人起到了墊橋,扛橋的作用,如果沒有他們,那橋一輩子都修不起來。”

“而橋修好後,需要用生魂鎮了。懂這些的人常說,寧殺十個生人,不一縷魂,若從普通人魂取魄,那好走了他們的一縷元神,輕則導致他們渾渾噩噩,弱多病,重則癡癡傻傻,惡疾纏,那樣殺了他們更加殘忍,於是我們想到了用修者的魂魄。”

“那次,張道墟前輩親自出馬,遍訪名山大川,尋找歸的修者,走遍了各地的道教佛寺,尋求肯舍魂魄鎮橋之人,最後召集了二百三十八名修者,犧牲了一百四十位無辜之人的命,歷時四個月,終於將橋修好,製了通往鬼門關的路,重還了臨河鎮一片安寧。”

聽外公說完,我徹底明白‘橋,橋’是怎麼一回事兒了。也終於明白外公這些天為什麼而憂慮了,百般周折建起來的橋如今倒了,橋又出現了,那也是說,用不了多久臨河鎮又會邪祟百生!

想想在鬼的記憶,我看到的臨河鎮的樣子,天地不明,戶戶晝伏夜出,人人滿死氣,被邪祟附狀如癡癲者隨可見……難怪老村長說橋一倒,臨河鎮的氣數要盡了……

一番瞎想下來,岸清晰了,遠遠的,我看見佝僂著背的老村長在對著我們揮手,整整一夜,他都等在那裡。

我又看了一眼外公,外公的還在往下滴著水,漉漉的的包裹著他的,愈發顯出他的蒼老與清瘦,他乾布滿老年斑,滿是筋疙瘩的手握著船槳,一下一下的劃著,目卻順水而下,眺著遠方,眼神虛無縹緲,似沒有聚點,又似陷了久遠的回憶。

……

“程缺,你沒事吧?可擔心死我了。”

船剛一靠岸,老村長迫不及待的跑了過來,他拉著我在他跟前轉了個圈圈,發現我沒啥事兒之後,這才問道:“那鬼讓你過去都乾啥了?有沒有為難你?”

我搖搖頭,將事的始末略的跟老村長說了一遍,最後又道:“它臨走時讓我轉告你們,要想化解當年的恩怨,必須做到兩點。”

“哦?那兩點?”老村長一聽有化解的餘地,麵一喜,迫不及待的問我。

“一,救回眾守橋鬼,二 ,一樁一道士。”

我將原話重復了一遍,老村長聽後,收起了笑模樣,轉臉看向外公問道:“老程,它真是這麼說的?”

看到外公點頭後,老村長一拍大道:“臨河寬四百多米,得打多樁,這要一樁下一個道士,那又得死多人……”

長籲短嘆了一通,老村長著外公道:“老程,咱們一退再退,錯也認了,頭磕的跟孫子似得,態度低的都快鉆進臨河底那淤泥裡了,它們還這麼強,我看咱也別跟它們商議讓它們繼續守橋了,它們被了五十載,一朝得獲自由,哪肯再同意被,咱們還是直接把它們抓了,‘困鬼符’一,強行下去得了。”

聽了老村長的話,我頓時為眾鬼到不公起來,指著他跟外公喊道:“哦哦,我知道了,難怪你們對眾鬼的姿態這麼卑微,給人家燒香磕頭,你們還想著利用人家,讓人家繼續扛橋啊!這麼說,你之前的說的幫助它們轉世投胎,修祠築廟啥的,都是唬人家的!”

“你小子咋呼啥呢!小點兒聲。”老村長毫不客氣的在我後腦勺拍了一掌,沒好氣道:“不然你說該咋辦?難不再往河裡丟一百四十個生人?”

我被老村長一句話問的啞口無言,雖然我替那些鬼到悲哀,可讓它們繼續扛橋無異是最好的選擇。

這時,自打了岸很沉默的外公道:“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要來,當年之事畢竟是我們對不住它們,誰平白無故丟了命,又被了五十年也得有口怨氣,現在當務之急是先把被抓的鬼救出來,再跟它們好生商議此事。”

老村長一攤手,無奈道:“這倒也是,不找回被抓走的眾鬼,是想來的都不起來,不過你說那個穿黑鬥篷的人會是誰呢?他為什麼要抓那些鬼?是見臨河忽然多出那麼多鬼,怕它們作惡抓了它們,還是想阻止我們修橋?”

外公搖頭,“這個說不準,咱們先回去吃口飯,吃完飯我去趟後屯彎,找那個徐大義打聽打聽,希能從他口得到點線索,不然這事可真是無從著手了。”

老村長道:“後屯彎我不去了,我得回家歇歇,人到了年紀不服老不行,我這子骨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我看了一眼老村長,這一夜熬下來,他的氣確實很差,終究是快八十歲的人了,這些天忙裡忙外,也夠難為他的。

……

外公跟老村長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很快回了村,之後告別,各自回家。

回家後外公換了一裳,接著去灶間生火,燒水。我則摘了一把青菜,爺倆合作,很快煮了一鍋素麵。

折騰了一晚,給我們都夠嗆,倆人狼吞虎嚥一人吃了兩碗。

吃完,外公一抹,道:“程缺,昨晚累壞了吧,今個兒你在家好好睡一覺,睡醒把碗洗了,外公出去下。”說完去了院子裡,推著他那輛破二八自行車往外走。

我自然知道他要去後屯彎,連忙屁顛屁顛跟了出去,拽著車後座兒,死纏爛打要跟著去。

我這人既湊熱鬧,好心又重,我特別想知道抓走眾鬼的是什麼人。

昨晚那鬼的本事我見識過了,風陣陣,鬼氣滔天的,想來其它的鬼跟起來也不會差,可那個穿黑鬥篷的人,竟能以一己之力抓獲一百多個鬼,那道行一定高的沒邊了,我得跟著去打聽打聽啊。

外公被我纏的不行,最後無奈的答應了我,我一個起跳坐在了自行車後座。

“哎呦!”

落在車座的那一刻,兜裡有個什麼東西硌的我生疼,我痛呼一聲,手從兜裡出了一樣東西。

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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