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真被我給猜著了，田順媳婦徑直走進了廟裡，幾分鐘後再出來，手空空的，飯盒不見了。

田順媳婦順著來路回了村子。

我趴在路旁灌木叢裡心下犯了嘀咕，為啥要來給這老花子送飯呢？莫非這老花子是醫好小六的人？是兇手……難道他不止花子這一重份，這麼多年，他一直深藏不？

這麼一想，我也沒敢靠近那廟，直接腳底抹油躥回了家，跟外公他們匯報去了。

回到家，我將所遇之事跟外公說了一遍。

外公聽後也很吃驚，“莫非真是他？我幾乎懷疑遍了村子裡所有的人，唯獨沒有想到他，他一個從小要飯到大的花子，怎麼可能會道呢？”

吳老道說：“這人不可貌相，他會不會道，咱們去會一會他便知。”

外公點了點頭，道：“迄今距五天之期還有兩天，也隻能這麼做了，他若是兇手最好，咱們一舉將他拿下，他出一眾扛橋鬼，若不是……”

外公說到此頓住。

我想起他之前說過的去間之事，知道萬不得已之時，外公會選擇走那一步。

從外公跟老村長提到‘間’二字時的神 ，我猜想，去間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兒，如果事簡單，外公也不至於等到今日才做此打算。

白天去廟裡找人過於招搖，外公跟吳老道選擇晚行。

之後他們一直在忙，外公準備了一應法，連吳老道這個不著調的老頭，都沐浴更焚香後，一本正經的畫起了符，我看他們一個個嚴肅的樣子，忍不住問外公，“需要準備那麼多東西嗎？那花子有那麼厲害？”

外公不答反問我：“你知道兇手控製的那個龐大的鬼魂，是什麼東西嗎？”

我搖搖頭，想起那個巨人般高大，鬼氣森森，雙目紅的鬼，還忍不住一陣後怕。

外公道：“那是用‘喚鬼’召喚來的群鬼。兇手以一塊鬼牌之力，將幾裡，甚至十幾裡的鬼魂召喚，聚集到一起，驅使它們替己行事。那是一種強大的邪，隻有達到一定道行的人，纔可錘煉鬼牌，召喚眾鬼，而道行越高者，召喚來的鬼數量越多 ，越強大。”

說到這裡，外公還給我舉了一個例子，他說：“多年以前，曾有一個正派老祖，不知自哪兒得到了一本古書。那古書有錘煉鬼牌之法，老祖依照古書記載錘煉出了一塊鬼牌，那塊鬼牌異常強大，可遣方圓兩百裡的鬼為己所用。”

“擁有了鬼牌後的老祖大變，揚言要以天下邪教之人的祭洗鬼牌，要以邪養正，以殺證道！”

“之後，他靠著一塊鬼牌開疆擴土，攻略下一個又一個教派，殺害了無數人的命，他所過之風肆，鬼氣滔天，神佛噤聲，妖魔悲嚎，正氣然無存。”

“當時，他所行之事在正邪兩道掀起了軒然大波，實為兩道不可容，若繼續留他在世，日久必禍患。於是，互不兩立的正邪兩道最終連手，出修者千餘人，大戰三天三夜，才將其除去。”

“那之後，錘煉鬼牌之事便被正邪兩道所不齒，錘煉之法也被道派的大能之輩銷毀，往後即便再有人練，也隻是著石頭過河，頂多能控製十隻八隻的鬼魂便了不得了。可這次的兇手不簡單，他能一次擒獲一百多個扛橋鬼，十有**是用了鬼牌，而能用鬼牌控製那麼多鬼，不是有什麼際遇得到了錘煉鬼牌之法，是悟高，道行深，憑一己之力索出了門道。”

外公說到此，表沉重道：“三五個鬼好對付，十幾二十個鬼需要費一番力氣，假如百十隻鬼聚集在一起，那便是一場戰。所以，我們不得不做好萬全的準備啊！”

聽了外公的話，想想老村長麵對那個巨大鬼魂時，轉跑，毫無還手之力的樣子，我趕去將棗木劍拿了出來，抱在了懷裡。

準備了整整一個下午，吃過晚飯，九點多的時候，我們出發了。

外公沒有拒絕我要跟著的要求，我也想到了這其的緣由，如果兇手真強大到能殺死外公跟吳老道，那我即便不跟著，最終恐怕也難逃一死，倒不如直接帶著我，不死還能長長見識。

那廟距離村子不遠，不多時我們來到了近前。

小廟沒有窗戶，隻有一扇破的關不嚴的門，過門可見裡麵黑漆漆一片，老花子八是睡下了。

“程缺，你退後。”

外公低聲說罷，跟吳老道對視了一眼，兩人前‘咣’的一腳，直接把那破門給踹了下來。

門一倒，外公立刻開啟手的手電，往屋子裡照去。

小廟不大，一目瞭然。

屋裡跟破爛回收場似得，間擺了一尊佛像，佛像頭搭了塊油膩膩的抹布，鍋碗瓢盆罐頭瓶兒擺了一地，看不出啥的服一堆，還有一床烏漆墨黑的鋪蓋在東墻，可鋪蓋卻空無一人。

“人不在，莫非他知道我們懷疑到了他，跑了！”吳老道蹙眉頭說道。

外公沒搭腔，一步邁進門去，在屋子裡搜尋了起來。

我也跟了進去 ，屋子裡有一子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有點像了的黴味，又有點臭豆腐或者臭腳丫子的味兒，我捂著鼻子打量了一圈，一眼看到鋪蓋旁邊放著的一個飯盒。

“外公，是那個飯盒，今天晌午田順的媳婦送過來的。”我說道。

外公看了眼飯盒，繼續在屋子翻找了一圈，最後看著吳老道搖頭道：“不像是修道之人。”

我明白外公的意思，但凡修道者，家必常備有香燭，香爐，木劍，神佛之類的東西，可老花子這裡，唯一的一座佛像頭還搭了快破抹布，修道者會對佛像如此大不敬嗎？

吳老道將鋪蓋卷掀了起來，又翻了翻那堆破爛衫，最後他圍著那座佛像打量了半天，道：“這裡所有的東西都落了一層油灰 ，唯獨這佛像麵乾乾凈凈，顯然經常拭啊。”

外公聽後也走過去端詳，端詳半天他倒吸一口涼氣，用手電照著地下道：“看，這地下有挪過的痕跡，說明這佛像時常被推。”說著，外公雙手抱著佛像一使勁兒，竟然將那佛像推離了原地！

佛像一推開，我目瞪口呆，下麵竟出現了一個傾斜的口，口出一縷微。“難道老花子在下麵？”

“下去。”

外公簡短的說了兩個字，首當其沖鉆進了。我跟在外公後，吳老道墊後。

說實話，我並沒有到多麼害怕，不管去哪兒，隻要有外公在，我都覺得心裡特踏實。

挖的不高，我走尚且需要低著頭，外公他們隻能使勁的彎著腰，好在我們走了沒一會前麵便豁然開朗，我們進了一個跟普通房子差不多高的，與此同時，我鼻間嗅到了一香火的氣息。

裡麵點了一蠟燭，卻不見人。

這蠟燭的，我看到的一邊有一張條案，條案有一個佛龕，佛龕供奉著一尊不知名的石像，一爐香在石像前裊裊的燃燒著，條案前還有一個團。

看到這一切，我心瞭然，那老乞丐果然是修者！

這除了這張供桌之外，還有兩排木架，木架麻麻，擺的全是人拳頭大小的泥壇子，每一個壇子都著一張黃符。

在我納悶這一排排的壇子裡頭裝的啥時，外公跟吳老道幾乎異口同聲驚呼道：“藏魂壇！”

我問道外公，“藏魂壇是什麼？”

外公還不待回答我，架子後麵忽然傳出一個冰冷的聲音：“程不悔，沒想到，你竟然找到了這裡！”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我一跳，我一把抓住了外公的裳。外公著聲音傳出的方向，問道：“你到底是誰？”

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後，一個人自架子後麵走了出來，我看清，果然是那個老花子！

“怎麼？沒想到會是我吧？在你們眼，我是一個隻會搖尾乞憐的臭要飯的對不對？”

老花子邊說著話兒，邊打量了我們一圈，我看到他看我們的目充滿了仇恨，最後他惡狠狠的目停在了外公，似一把利劍，著重重殺機。

外公不卑不的回瞪著他，問道：“臨河眾鬼是不是你抓的……”

“是，不僅那些鬼是我抓的，李老頭跟他的重孫子也是我殺的，還有後屯彎的老徐頭，袁木匠家的兩個小娃娃。”

沒等外公問完，老花子自個全認了，他說的漫不經心，那覺跟說吃飯、喝水一樣平常，好像幾條人命在他的心無足輕重。

他那副視人命如草芥的態度讓我火冒三丈，我忍不住質問他：“你為什麼要殺大頭？他哪兒得罪了你，你不僅殺死他，還將他剝皮懸，他還隻是個孩子，你~你太殘忍了！”

“哈哈哈……殘忍？”我憤憤不平的一番話，在老花子聽來如同一個笑話般可笑，他哈哈大笑一通後，忽然怒吼道：“我殘忍？我這隻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罷了，談何殘忍！”

聽老花子這話意裡，似乎與大頭之間有啥瓜葛，我一頭霧水的看了眼外公，外公略一思索問道：“你跟當年臨河之事有何乾係？”

“哼，程不悔，你果然忘了！”老花子冷哼了一聲，惡狠狠道：“也罷，既然今天你們找到了這裡，那咱們之間做個了斷吧！”

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