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言寫意》第20章

5——6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人躺在這棟別墅的二樓客房裡,眼睛依然睜得大大的。

睡不著。

大概是剛才喝了茶的緣故,躺在床上腦子裡將一群又一群的羊數了個遍,也沒有睡意。

一開始研究了一下自己究竟要不要將這間房間的門反鎖,因為明明白白地看到厲擇良的臥室就在隔壁。

轉念想想又作罷,他要真有那個意思正大明進來也行,倒不必的行兇。

然後又研究床的正上方的那個水晶燈究竟又多顆,可惜數來數去數目總是不一樣,於是又無聊地再想點別的。

看了下窗外,這家人好很奇怪,大半夜了還將花園裡的燈開得通亮,晃得更加睡不著。

去拉窗簾,突然靈一現,輕手輕腳地開門下樓去。剛進花園就聞到那香味。

不認識夜來香,卻僅憑著嗅覺在魚池旁邊發現了那東西。

的小花,花又帶了點淡青,開一團一團的,晃眼一看好像小花球。

看起來平平常常還不如含草那麼有趣。有些不甘心地準備蹲下去深深地吸口氣,卻見旁邊有一個幽綠的貓眼出現在那夜來香下面。

探下頭去,看到是那只貓。

它側著腦袋盯住寫意。

“這麼晚了,你還不睡做什麼?”問它。

這貓是厲擇良的小跟班兒。

但是主人都睡了,它還不睡。

上次吃過虧,不會再被它溫順的外表欺騙,而手去

“那你又不睡要做什麼?”

這個聲音突然響起,嚇得寫意一下子蹦起來就想尖,而就在張開嗓子剛出聲音的那一剎那,卻被人從後捂住,將尖的絕大部分遏制在了嚨裡。

“噓——”聲音的主人說,“你想給人家來個午夜驚魂麼?”

寫意這才聽清楚那人是厲擇良。

他放開

“你嚇死我了。”害得的心髒仍在狂跳。如果此刻能轉過來保準要狠狠剜他一眼。

“彼此彼此。”

“睡不著我就出來散散步。”寫意解釋。

“哦,”他調侃說,“那我就是以為家裡進賊了,出來捉賊的。”

老譚聽到花園裡的響,開燈走出來,剛好聽到厲擇良的後面一句。

爺,捉什麼……”那賊字沒出口,便咽下,退進屋去。

見過捉賊的,卻沒見過這麼捉賊。

此刻的厲擇良正從後擁住寫意,的背面帖在厲擇良的上。

這麼一個曖昧不明的姿勢被老人家看見,自然是識趣地退開,哪還提什麼捉賊不捉賊的。

雖說不是天化日可惜也是孤男寡,寫意立刻朝前一步拉開距離,然後迅速轉面對他,為掩飾尷尬幹咳了一下。

“那我回房間了。”

“你不是睡不著麼?”

“我回房看電視。”

“你房間沒有電視。”

“……”

一遇見尷尬的事智商好像就要減半。

他走到魚池旁邊的長椅上坐下,說:“既然睡不著,不如相互解解悶,一起坐坐。”

這句話聽起來應該是個問句,可惜他是用一個陳述語氣說出來,可見並非詢問意見,而是由不得不坐。

若是在平時,能坐在厲擇良的邊不知是多拼得頭破流也要爭得的榮幸。

既然這樣,也索大方地坐在旁邊。

清新的夜風微微拂面,將的發了些,可是拂過皮時又有一種別樣的安逸。

在月影中看見他英俊的側面。他的上薄一些,而下朝下的角度稍稍有一點卷。

當他將之微微一抿的時刻就夠傾國傾城了。

咳——寫意收住心神,當然語不能用,那是形容人的。

“想什麼呢?”他問。

“我在想下輩子你……”

突然頓住發覺自己居然一不小心說,於是再不敢往下講,總不能告訴他,我在想要是你下輩子做人會不會沉魚落雁。

那這男人肯定當場把十八層地獄。

“下輩子怎麼?”他似乎瞧出端倪,追問。

“我在想我下輩子要投胎做個非常優秀的男人。”

“?”

“然後一定要娶一個像我這麼可的老婆。”的黑眼珠子一轉,好歹把這句話給說圓了。

他聞言微微一笑。

“你以前一直都是這麼有意思。”

他說著,抬手抹平額頭上被夜風吹起冒出頭的發梢,輾轉又移的下上。

手輕輕一抬,他便使得寫意仰起頭來。接著,寫意看到他那副剛才才被仔細打量過的落了下來。

兩人不是第一次接吻。但是這和上回那屈辱、強迫的吻全然不同。

他吻得極淺,好像生怕一用力就碎了這虛幻的夢一般。此刻的他就像在淺淺地品嘗著某件人間珍品。

寫意的手依舊有些抗拒地抵在他前,隔開兩人的接想要推開他。

但是上次的意外遭遇讓不敢再使蠻勁兒對付他。

猶豫之際他慢慢探的齒間,緩緩用力。

如此的雙開始找不到自己呼吸的節奏,急迫地想要從他的纏綿中擺出來。

可是,他卻是那麼的貪

他帶著某種忘我的貪在索吻齒相依,流連忘返。

風中含著夜來香和夏草的香味,不過再沒有多餘的力和神智去辨認。

他騰出手將那只想要推開他的拳頭移開,然後攬住的腰,讓更加地近他。

可惜他們原本是並坐,角度無法統一。

男人似乎對此不太滿意,微微一俯,就將在椅子上,隨即地將這副擁在懷中。

他繼續將的舌糾纏下去,輾轉吸吮,奪走了僅存的神智。

就在以為自己要融化在其中,幾乎失去氧氣的時候,他才依依不舍地離開,然後又一次使勁兒地將深攬懷,蹙著眉閉上雙眼,用一種近似魔咒一般的低沉嗓音喃喃地、一遍又一遍地緩緩念叨,“寫意,寫意,寫意……”

寫意不知為何,似乎被他的這種染了一般,聽話地沒有再推開他,而是乖乖答道:“我在這裡。”

“寫意。”他又輕輕喚了一聲,那是一種能讓人沉醉魔的溫嗓音。

寫意心中就像被什麼東西填地滿滿的,手緩緩環住他的腰,重複說:“我在這裡。”

“不,你不在。”他說。

6—1

傑一大早在自己的辦公室裡就在猶豫一件事,他究竟要不要給尹笑眉打電話。

他昨天追問了洪卿許久,洪卿都以為病人保為由拒絕了他。

可是越是這樣說,楊傑越覺得寫意的病有些蹊蹺。

“為什麼你一定要知道?”洪卿問。

“我想知道。”

“這不是個必要的理由,等你找到一個能充分說服我的辦法再說吧,小楊。”

“卿姐。”楊傑有些哀求。

“不行,這是職業道德問題。”

被上升到了這個高度,楊傑只好作罷,“那……就算了。”

“小楊,你不對勁兒啊?”洪卿說。

“沒有。”

“你和寫意關系不一般?”

“怎麼可能。”楊傑無奈地笑笑。

聽見他語氣酸,洪卿也算明白了。

“你喜歡人家沈小姐?”

“過去,大概有點。”楊傑含糊地掩蓋過去。

“那你就真讓他過去吧,小楊,”洪卿說,“寫意是個不錯的姑娘,可惜不適合你。”

說的認真的樣子,楊傑反倒笑了,“卿姐,你的職業病啊。”專開導人。

他這麼一說,更使洪卿真是覺得沈寫意在楊傑心中地位非同一般。

這個小兄弟以前倒很孩兒有過什麼糾葛,生活中難得有什麼戲。

所以害得一幫大哥大姐替他著急的。

只是聽說他最近和尹家的大小姐走得很近,倒不知道他和那個病人沈寫意有什麼瓜葛。

如今看來不告訴他,他也心意難平。思忖稍許掂量了下,下了個決心。

就索做一回不負責任的醫生。

“其實也不是什麼病,說嚴重也嚴重,說不嚴重也不嚴重。”說。

“呃?”楊傑聽得糊塗。

有失憶癥。”

“失憶癥?”

“心因失憶癥。”洪卿補充。

“不可能。”楊傑睜大眼睛,“我不懂什麼失憶癥的種類,但是寫意不可能有失憶癥,平常和正常人一樣,看不出來有很健忘的個。”

“心因失憶也有很多種,有的人會忘記一切包括自己在,有人會記得某些人而忘了另一些人,有的人會記得前面忘記後面,有的人記得其他卻恰恰會忘記最總要的事。你真的肯定所有都記得?”

洪卿沒有明確說,倒是反問了他一句。

猜測楊傑肯定是心中原本就有疑才會一直追問,不信他就沒看出端倪。

“為什麼會這樣?”

是兩年前轉到我這裡的,病曆上據說是車禍後才出現的癥狀的。但是也不一定,也許是家族傳病,也許是巨大的打擊後心理上產生的一種本我的自我保護,也許就是因為車禍對頭部的劇烈撞所致。要知道人類最神的地方就是大腦,很多心理現象至今仍在探索階段,沒有定論。”

“可是……”

洪卿打斷他,“小楊,這是我能說的極限,足足能夠滿足你的好奇心,但是我不會再回答你的任何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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