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想念特別難，可如果把從記憶裡挖出來，那比想念本還難，就像生生從上割掉一塊。」

穀濤的聲音低沉，這也是他難得的低沉，他的確是很想念同伴們，但如果真用了那個後門，他也許可以再次看到那些傢夥們的音容笑貌，但假的總歸是假的，不得真切的痛楚會讓本就深陷思念之苦的人更加的痛不生。

「你被割過哦？」辛晨神兮兮的湊上前：「我沒被割過呢，啥覺？」

「去去去。」穀濤像趕蒼蠅一樣把這個不懂風的傢夥趕走：「離我遠點，忙著呢。」

「怕不是割了什麼不能說的地方吧？讓我猜猜？」

「不說話能死？去船艙休息室玩好嗎，那裡有電視。」

「哦……能看快樂大本營嗎？」

「能！」

辛晨高高興興的離開了穀濤，不過穀濤的清靜沒保持兩分鐘，他就再次出現在了他師弟麵前，滿臉好奇的問道：「師弟，我問你啊，你為什麼不住在這裡，我覺得這裡環境超棒的，又有空調、又乾淨。」

穀濤仰起頭看著他，輕輕笑了一下，放下手中的活：「你跟我來。」

把辛晨帶到了休眠艙，已經六年沒有進這裡的穀濤站在黑漆漆的艙門口，深深吸了一口氣，點點頭：「點亮。」

燈開啟，這裡的真容展現在了辛晨這裡，但這一次辛晨並沒有像之前一樣到，而是有模有樣的朝黑暗中的四臺閃爍著微的休眠容彎腰鞠躬。

「你知道？」

「死氣是遮不住的，即使他們被你儲存在這裡，死氣也會慢慢滲瀰漫，師兄知道你為什麼不願意住在這裡了。」辛晨嘆了口氣：「師兄有個不之請。」

「說啊，拐彎抹角的。」

「土為安，這個詞你聽過嗎？」辛晨忐忑的看著穀濤：「人死之後，神不土，魂靈不安。」

「不……」穀濤輕輕搖頭：「我……」

其實穀濤的拒絕很無力，他之所以一直把同伴們的儲存在這裡，其實抱著一種渺茫的希能夠在回到母星之後讓他們再次復活。

但實際上他知道這並不可能，倫理委員會已經統治母星兩千年了，他們拒絕一切關於人的科技誕生，他們認為生老病死是人類的宿命和規律，也許用醫學可以提高人類的壽命，但卻絕對不會幹涉人類的死亡，更不用說能讓人死而復生的技了，哪怕是類似的克隆技都被嚴格止的。

從穀濤的立場來看，這是一件壞事，但從整個人類的角度來看，這些技必須被限製，嚴格的限製。否則當人類破解了生命的碼時，也就是種群走向消亡的時候。

隻是……

捨不得，真的捨不得，他不捨得看著法、老爹他們在土壤中被分解基礎宇宙粒子，然後永遠的消失在自己的視野中，然後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的消融在記憶中。

要知道，這個世界最後記得他們的人，隻有穀濤了。在穀濤認為，隻要自己不會忘記他們，他們就未曾真正死去，所以他很怕，很怕當再看不到他們之後會慢慢的忘。

「師弟，你很自私。」辛晨的表嚴肅：「你知道嗎，不土，魂靈會每日重複一次死亡時的痛楚，窒息、束縛和絕。」

「你別管！」穀濤一揮手想甩開辛晨的胳膊，但沒想到那傢夥的手就跟一個鉗子一樣紋不。

「想打架？」

「好。」辛晨點點頭，慢慢鬆開穀濤的肩膀，化指為劍：「如果我輸了，我不再多說一句，如果你輸了，讓他們土為安。」

「這件事跟你有什麼關係！」穀濤質問道：「這是我的事。」

「你是我師弟。」

穀濤知道辛晨的德行，這傢夥就是一塊狗皮膏藥，黏上了就撕不下來，就算玩命死下來那肯定是一層皮，所以穀濤在確認過眼神之後，從櫃子裡拿出了兩個頭盔似的東西：「打就打。」

「這……是什麼？」辛晨眨著眼睛把玩著手上的頭盔：「飆車啊？」

「這是象化頭盔，可以把自投影資料，然後經過電腦的運算在資料庫中形一個和你相等的力量影像，你可以用腦波……也就是神力控製它，因為是直接刺激大腦，所以跟真實的自己沒有區別，會疼會傷，不過有保護機製，失去戰鬥力的人會被彈出意識，我們平時戰鬥訓練都用這個。」

「好東西啊！」辛晨眼睛頓時亮了起來：「那如果師兄用他修行，是不是可以省下很多麻煩？」

「理論上是這樣。」

穀濤並不高興，他現在心十分不好，就像找個人好好打一架，所以並沒有和往常一樣上充滿了賤氣，而辛晨無疑是最好的靶子。

「那師弟，咱們開始吧。」

「是時候讓你見識一下科技的力量了。」

拿著頭盔走進訓練室，兩個人坐在了向量椅上，然後全都被固定住，幾乎沒有一點彈的空間，接著頭盔被無人機戴到了他們的頭上。

「現在開始資料模擬，你的資料資料會在分析之後，然後你就會出現在一個虛擬空間裡，你可以適應一下。」

穀濤說完之後率先進了虛擬競技場，這是一片無垠的空地，理論上在雙方協商之後可以模擬出任何需要的場所，不管是宇宙空間還是雨林深都可以。

沒多一會兒，辛晨也出現在了這裡，他站在原地饒有興趣的看著自己的虛擬，然後蹦蹦跳跳的來到穀濤邊：「師弟師弟，這個好有趣啊，如果我驗一把紐約的生活是不是也可以？」

穀濤想了想：「可以吧……我試試。」

在設定好場景之後，周圍的環境陡然變化，原本無垠狂野上平地出現了一座城市，而他們兩個就站在最著名的時代廣場上，周圍的聲音嘈雜、烤熱狗的香味瀰漫在空中。

「看來可以……喂！」

他一回頭，赫然發現辛晨居然站在一個賣麵包商店的外賣視窗那排隊，等他過去回辛晨的時候，這傢夥居然已經拿著一個巧克力蛋糕吃得高興。

「師弟！這東西吃上去味道一樣啊！好神奇啊。」

「這都是虛擬的，雖然大腦會讓你覺到飽腹，但實際上是沒有能量補充的。」

「那是不是就不會胖？」

「嗯。」

「那我們等會再打啊。」辛晨指著遠：「我去弄吃的！」

看到這種無賴作風，穀濤也真的是沒辦法，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辛晨在虛擬空間裡為所為，吃吃這個吃吃那個，難吃的好吃的他照單全收。

「夠了？」

坐在路邊長椅上的辛晨著肚子打著飽嗝，穀濤走到他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語氣頗有些無奈。

「夠了夠了，撐死我了，覺還真的是好真實啊。不過我現在吃飽了，想睡覺怎麼辦？」

「我提醒你一下，時間流速是相等的，你不要耽誤太多時間。」

「好吧……」辛晨嘆了口氣：「那就開始吧。」

「在這？」

「對，就在這。我給你提出幾點要求，首先不能破壞城市，其次不能傷害無辜群眾，最後不得使用威力太強的武。」

「好！還有什麼？你說。」

「夢熊，我的夢熊。」辛晨揚起手：「我記得你仔細研究過夢熊的吧，你總要給我把趁手的兵。」

「好！」

「沒什麼了，就這麼開始吧。」

穀濤將夢熊的分析資料調出來，辛晨的背後冷不丁就出現了一柄武，他反手了自己的夢熊，滿意的笑道：「覺一模一樣，高科技真的是棒。」

這一次穀濤再沒有回應他，隻是再次穿上了屬於他的外骨骼，那一酷炫到極點蛛式裝甲，磨砂質的黑在的照下充滿了高檔的氣息。

隨著穀濤的列裝，虛擬時代廣場上的行人就像有真人一般紛紛跑上前圍觀，而辛晨看了看周圍，也慢慢舒展了一下筋骨，輕輕打了個響指。

夢熊應聲出鞘，而當夢熊出鞘之後，辛晨整個人氣質為之一變，從那個土鱉逗瞬間變得像一把出鞘的利刃，而穀濤左手也出現了高頻切割裝置，右手也出現了粒子盾牌。

「薩塔尼亞，鎖定他。」

穀濤發布命令之後，他眼前的視線中突然出現了一個框框，這個框將辛晨鎖定在裡麵，可就在穀濤要發攻擊的一瞬間，辛晨消失了。

當耳邊的警報聲響起時，快速反應模組引導著穀濤快速轉舉起了盾牌，就在這一瞬間的功夫，夢熊已經直接頂在了穀濤粒子盾上，極速的撞擊發出的衝擊波沖翻了圍觀的路人，那些被虛擬出來的人們這才反應過來，開始尖著四散逃跑。

「師弟好手呢。」

聽到這個懶洋洋的聲音，正在和夢熊剛的穀濤突然渾一，下意識揮出左臂，後的加速裝置也噴出紫藍的火焰，在一擊重盾擊之後，夢熊被彈開，而左手的臂刃卻到了一塊堅韌的東西。

穀濤轉過頭卻發現辛晨此刻正拿著夢熊抵住了自己臂刃，臉上仍然是那副懶洋洋的笑容。

本來不及反應，穀濤第一時間回臂刃，接著右手的盾牌直接頂向辛晨，而就在兩人即將的時候，辛晨卻再一次的消失了，無聲無息的。

「開啟掃描。」

裝甲外部的掃描瞬間開啟，在能量掃描了一圈後，係統立刻就找到了辛晨的位置，穀濤再次鎖定他之後，雙腳下突然出一團白，強大的衝擊力讓他高高躍起借著重力和後噴的加速，幾乎是一瞬間他就已經突破的音障。

突然而來的鳴讓周圍所有的玻璃都碎裂了下來，尖聲更加嘈雜，而穀濤卻本顧不得那些，直奔向辛晨而去。

辛晨自然不會坐以待斃，他手一指，夢熊再次飛出，直直的照著穀濤的子就刺了過去，看上去很蠢的攻擊模式，穀濤自然也是這樣認為，正在高速下墜的他稍稍調整了一下角度就避過了夢熊，可就在他與夢熊肩而過的瞬間，突然一陣恐懼從他心底升騰起來，這種覺讓他心驚跳，所以憑藉本能他的戰甲突然加速，錯開了路徑落到了一邊。

就在他改變方向的瞬間，夢熊好像有靈魂一般在空中閃爍了幾次後再次出現在穀濤的麵前。

「師弟，你輸了。」

正在穀濤即將被夢熊刺中的時候，他的後突然出現了一道影子，辛晨的形像一支出鞘的箭，然後化掌為拳，一拳打在了穀濤的外骨骼上。

穀濤沒別的覺，就覺整個子麻木了，然後他就像一顆炮彈似的倒飛了出去，而視野介麵上也出現了到破壞攻擊的提示。

「啟殲滅模式！」

正在倒飛中的穀濤開始剎車，但即使如此，強大的能還是讓他撞穿了一棟大廈，而就在他即將將一個麵帶驚恐的逃跑的行人時，他終於開啟了裝甲的殺戮模式。

原本幾乎停不住的勢瞬間停滯，就停在那個滿臉絕的人麵前不到一米的地方，他回過頭朝那人帽道歉，雖然他並沒有帶帽子。

在這個小作完之後，穀濤嗖的一聲消失在了這裡並直接出現在辛晨的麵前，而辛晨隻是背著手站在半空，夢熊懸浮在他側，看上去氣度非凡。

「師弟，剛才做的很好。」

「不用你教。」甩開臂刃和盾牌，進殲滅模式的戰甲的變得像煮過的龍蝦，上下一片火焰般的赤紅：「再來！」

「師弟啊……」

辛晨一句話還說完，他的眼睛突然瞪大了，就像逃跑似的往後竄了三竄，生生躲開了穀濤的一擊，但就在他形還沒站穩的時候，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的進攻接踵而至。

辛晨一再的躲、一再的反擊，但現在穀濤彷彿和剛才完全變了一個人，辛晨原本輕視的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凝重和正視。

「五雷咒！」

清空一道霹靂打在穀濤的上，但卻沒有給他造哪怕零點一秒的停滯，甚至穀濤本不管夢熊的劈砍，發瘋似開始辛晨。

「師弟，戾氣太重了。」辛晨瞇起眼睛，子一彈，踏著穀濤的拳頭就飛了出去，一子飄飄仙的味道：「你的憤怒讓你的戰鬥力下降了三，你不是師兄的對手。」

說完，辛晨再次用了幾乎無可防的招數，閃現一般的出現在穀濤的後心，手掌在他的戰甲上，而穀濤雖然已經反映過來了，但是卻已經晚了。

「裂！」

劇烈的能量反應產生的能讓穀濤再次化作一顆炮彈向天空飛去，雖然戰甲沒有到傷害，但這種被人打飛的覺真的太不好了……

可這一次，辛晨沒有再留手，隨著他雙手劍指，原本隻有一柄的夢熊突然化作了萬千劍影，就像一臺旋轉的攪拌機將半空中的穀濤包裹了進去。

「師弟，放下戾氣！」辛晨的聲音似乎從天際傳來一樣：「否則你不可能打贏師兄。」

「我呸！」穀濤的戰甲外殼已經被切的傷痕纍纍，看上去很慘，但實際上對他的傷害並不大，他子一翻，加大了推進功率，生生從劍陣包圍中沖了出來：「我說了，要讓你見識一下科技的力量！」

戰甲在半空突然解，穀濤順勢落下，接著另外一套全新的戰甲包裹住了他的，而那副解的戰甲就像被磁鐵吸引的鐵塊一樣紛紛飛向了穀濤，兩套戰甲組合在一起之後，穀濤赫然變了一個重甲戰士，重新站在了辛晨的對麵。

辛晨呼吸也有些急促了，但仍然背著手站在那，但即便是如此，他鼻尖上的小汗珠卻無論如何無法被掩蓋了。

「師弟，可以啊。」

「廢話。」穀濤戰甲上的十六對複眼閃爍著可怕的芒，上的重甲也熠熠生輝：「殲滅模式二，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