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子是個好姑娘，你可別辜負了。」

辛晨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握著穀濤的手，哭得跟個孫子似的，而他翻來覆去就是這麼一句話，就像是一個兒即將出嫁的老父親在叮囑婿一般。

「他酒品這麼差的嗎？」

穀濤甩開辛晨的胳膊，頗為詫異的看著六子小師妹，而師妹則聳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我給他喝了混酒，他酒量本來就不好還裝瘋，喝醉了活該。」

這大概就是報復他小時候騙自己牛屎的仇吧，畢竟哪怕是劍仙，喝醉了也吐，睡醒了頭也疼。

好在辛晨的酒瘋沒有發多久就出溜到桌子底下睡著了，而穀濤則端著一碗飯一邊吃一邊對六子說：「我認為你其實不是同，隻是因為這傢夥乾擾你的認知渠道，讓你的自我認知出現了偏差。」

「我不清楚……」六子抿了抿：「不過也沒什麼了，都過去了，師兄也確實是為我好。」

「我是不管你們師兄妹的事。」穀濤倒是一點都不在意：「你就是癖都行。」

「那就有點噁心了。」六子搖搖頭：「我們現把他送回家吧。」

穀濤看著辛晨的死樣子，啐了一口之後，費勁拉的把這傢夥扛在了肩膀上：「你先去結賬。」

六子應了一聲，拿著錢包就出去了，而剛一走，辛晨突然坐了起來，甩開穀濤的手，拿過他剩下的大半碗飯拌上菜湯子稀裡嘩啦的全給吃了個乾淨。

「哦草，你沒喝醉啊？」

「我？」辛晨扶了一下眼鏡：「我就是泡在酒缸裡都不會醉，你剛說什麼？六子是同？」

「我警告你啊，你要敢來，我真揍你啊。」穀濤皺著眉頭說道：「人家一輩子都被你給毀了。」

「其實後來我也後悔了，可是……都定型了，沒辦法啊。我師娘也對這脾氣沒辦法，下午你得去我師娘那一趟，拜託你了啊。」

「憑什麼啊！這事跟我有什麼關係？」

辛晨正要反駁，外頭的腳步聲響起，他一聽，腦袋一歪胳膊很自然的耷拉在穀濤的肩膀上，而穀濤也保持著跟剛才一樣的樣子，畢竟這個時候如果讓六子知道辛晨裝醉，那很可能會導致場麵變得尷尬。

「剛才我媽打電話給我了，說師兄喝醉了，不能讓他一個人回家，讓咱們把他送我家去。」六子有些無奈，看了一眼穀濤：「麻煩你了。」

「麻煩……」穀濤嘆了口氣，掂了掂手上的辛晨：「你不是麻煩，這個孫子纔是個麻煩。」

扛著辛晨坐上計程車，六子坐在了副駕駛，而在給司機指路的時候，辛晨突然悄咪咪的出了手機，不聲的在上頭打字道：「想辦法把六子掰回來，不然我對不起老頭子。」

「誰汙染誰治理。」穀濤接過手機也打了一行字。

「師弟，你也看見了，有些事師兄真的沒辦法啊，我就跟家長一樣，我越說，就越叛逆。」

道理是這個道理，六子的年紀也就是二十齣頭，再加上格很有特，如果讓如兄如父的辛晨來矯正，如果好還好，如果一旦出現了偏差，那可是會適得其反的。

而辛晨……穀濤並不覺得他能幹好這件事，這種人讓他打打殺殺沒什麼問題，可要是讓他做些細的戲怕是會越搞越糟糕喲。

車停在了一個小區門口，穀濤秉持著做戲做全套的原則，扶著辛晨跟著六子來到了一棟帶著小院的小複式門口，辛晨按了指紋開啟了門，然後裡頭很快迎出了一個四十多歲的婦人，看到辛晨的樣子之後，頗為焦急的埋怨起六子：「你怎麼回事，老是折騰你晨晨幹什麼呢，你這孩子也太不懂事了。」

「是是是，反正都是我不懂事，我反正就這樣了，行了吧。」六子頗為不耐煩和委屈頂道：「反正我從小到大就沒懂事過。」

「你怎麼說話呢！」

看到這一見麵就開始頂的母，穀濤的境相當尷尬，畢竟他怎麼說都是外人，一個外人在這種境下，除了站在一邊擰辛晨的大之外，基本上也沒什麼好乾的。

吵了一會兒，這婦人一指六子：「去買點醒酒的東西過來！」

「到底我是你兒還是他是你兒子啊？」六子這次咬著委屈的樣子不像裝的，哪怕穀濤這樣才認識沒多久的陌生人都充滿了一種我見猶憐的緒。

「都是！快去！」

帶著不滿，六子氣哼哼的騎著自行車跑了出去，而一走，辛晨瞬間復活，他走上前攬住師孃的肩膀：「娘啊……咱們計劃可能有變。」

「啊？幾個意思？」

「六子可能是個同。」

話音剛落，穀濤一捂臉，他都能想到等會六子會用怎樣的惡意揣自己這個把賣了的東西，估計應該是恨吧……

「那……那怎麼辦啊？」師娘也急了：「晨晨你有辦法沒？」

「有啊。」辛晨一指穀濤：「前兩天跟你說的，小師弟。」

師娘一回頭，這才發現了一直站在那尷尬到不行的穀濤，那一瞬間彷彿抓住了一救命稻草似的走到穀濤麵前，上上下下打量起了他。

在打量穀濤的同時，穀濤也在打量著，這個中年子嘛，看上去也就四十一二歲，剛才六子說已經二十三了，那麼就是十**歲懷上的六子，而那時候老頭子……

馬勒戈壁的，這老牛吃的草可夠的啊。而且從的眉眼間可以看出來，年輕的時候一定也是個芳華絕代的大人，這麼一個大人怎麼就瞎了眼看上了一個糟老頭？這絕對顛覆穀濤的三觀啊，而且從的氣質來看，絕對是過良好的教育而且家境不差的那種，這種況穀濤簡直難以想象。

「這孩子好，眼神兒清靈的，長得也清秀，看上去也機靈，好孩子好孩子！很好。」

這種丈母孃評論婿的語氣讓穀濤有些不習慣，而且真要算年紀，穀濤今年一百二十四，怎麼都跟孩子不沾邊了。

「來來來，別站在外頭，進屋進屋。」

師娘握著辛晨的手，帶著穀濤就走了進去。穀濤從後麵仔細觀察著，發現辛晨和師孃的關係還真的像親母子的樣子，就連算計人時候那副賊溜溜的眼神都是如出一轍。

隻不過……他們算計的是那個辛六子的孩，是兒也是妹妹的那個孩。

這一刻，穀濤無端的心疼起六子來，在這樣一種家庭長大是何等的不幸。

「你穀濤吧？」

「昂。」穀濤點點頭，接過師娘遞來的茶水：「謝謝。」

「你覺得六六怎麼樣？」

你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在想什麼，還問六六怎麼樣，虛偽！不過要真說起來，六子的格是真的是讓人覺舒服，雖然脾氣剛烈了點，但這太正常了，畢竟在這種奇怪的家庭裡長大，太溫恐怕骨頭渣都不剩下了。

「還行。」

「還行就好，還行就好。」師娘長出一口氣：「你說，我把六六嫁給你怎麼樣？」

「我沒房子。」

「我有，你們結婚之後這套房子就歸你們了。」

「我沒工作。」

「沒事，晨晨養著你。」

「我沒上進心。」

「那更好辦了啊，到時候你就跟晨晨一起窩在家裡沒出息就好了。」

「我不想結婚。」

「你們都還年輕，等兩年也行，要不你們先生個孩子出來。」

掀桌！

穀濤強忍著掀桌的衝低著頭不說話，他調查瞭如此多的人類、如此多的家庭，不管是好的是壞的都見過，但第一次見識到如此執著於要把兒嫁出去的中年子，而且就跟倒一樣，本不在乎兒的想法，更不在乎穀濤這樣陌生人的想法。

「六子回來了！」

在視窗風的辛晨突然躥了回來，然後把穀濤趕到了另外一張沙發上，他則一頭倒在了上頭呼呼大睡起來，而穀濤看他的心跳和呼吸，這傢夥居然在三秒鐘的時間就進了深度睡眠……

行家啊……

六子氣鼓鼓的推開門，把解酒藥扔到茶幾上，不帶好氣的說：「我去休息了。」

「等會等會。」師娘按住了六子：「下午我有活不在家，晨晨在這睡覺，濤濤一個人在這也不合適啊，要不你陪濤濤到玩玩吧，錢夠不夠？」

「我？」六子愣了一下：「陪他玩？媽，你沒搞錯吧？」

「這是一萬，不花不許回來。」師娘很大氣的摔出了一疊錢：「今天晚上你倆就在外頭開個房吧。」

「不是……」穀濤咳嗽一聲：「這不像一個當媽的應該說的。」

這句話雖然有些大不敬，而且也著實造了氣氛的尷尬，但穀濤分明看到六子悄悄的朝他豎起了大拇指……

「這……」師娘想了想，也覺得不太合適，所以稍微退了一步：「那你們該去哪去哪，晚上回來不回來，反正你們倆年輕人出去就行了。」

「那我就看在錢麵上了。」六六撇撇，拿下了桌上的錢，朝穀濤帥帥的一招手：「師弟，咱們玩去！」

「你怎麼也我師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