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兵王會算命》第十六章 青寧之死(三)

不知道過了多久,戴青寧才醒過腔來,自己是被人當做小三兒給打了。

想解釋一下,自己不是小三兒,但是,人早就沒了。不僅沒法解釋清楚,就連是誰打了自己都不知道。想跟人訴說,可又不知道跟誰說。

跟圣林說,圣林在大牢里。

跟父母說,父母都是老實八的人,除了增加煩惱,又有什麼用呢。

跟同事們說,看看他們今天的樣子,不僅沒有人會同,反而會惹來更多的懷疑,徒增笑料而已。

尤其是,這個人拍了自己的照片,還說要發到網上去,那時候,自己可就真的坐實了小三兒的份,敗名裂,百口莫辯了。

就連圣林,也不知道還會不會相信自己。就算是圣林相信,自己的一輩子也是毀了,只有永遠活在別人的鄙視、譏諷、嘲笑、謾罵、侮辱之中了。

唯一的辦法,就是離開這個地方,到一個沒有人認識我的地方。

我該走了,是該走了。到一個沒有人的地方去,那樣,一切就可以解了。

這個想法,在被劉靈月詢問時,就有了,只是那時還有些模糊,現在,越來越清晰了,越來越強烈了,就好像聽到了某種召喚。

想跟親人們告別,可又不敢見他們,想留下一些話,可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無意識當中,給母親發了一份短信。之后,竟然給自己的同事秦舒也發了一條短信。

然后,開始化妝,化完妝后,找出最喜歡的服換上,小心地鎖上門,也沒等電梯,就沿著樓梯一步一步走下樓。

出了小區,隨意就走,也不管什麼方向,也不知道什麼方向,只想往前,往前。

天黑時,走到了郊外,下了主干道,上了一條田間小路,開始還算平坦,可是越來越坎坷,越來越狹窄,不過,青寧已經不在乎了。

也不知多久,見到前面有一片白,就毫不猶豫地向白走去,想把自己融其中。

的愿實現了,只是好像不在空中,跟平時在演播室里的形不太一樣。在腳下,每走一步,還發出嘩嘩的響聲,怎麼也有聲音了?

有些奇怪,不對,怎麼會有聲音呢,一定是音樂想起來了,接下來,就該是主持人上場了。

是啊,我是主持人,該我上場了。

青寧走著走著,覺得腳下有什麼絆住了自己,那一定是電線,臺上總是那線這線的。

不管,繼續往前走,可是,一使勁兒,就倒了下去,連服都破了,這樣會走的,播出去,自己豈不是要出丑了。

掙扎幾下,想站起來,整理一下服。可是越上就被纏的越,掙扎了一會兒,上沒了力氣,干脆就躺下不了。

腦海里,浮現出一幅奇怪的畫面:高高的古城墻上,一個古裝的年輕將帥在一面“天下兵馬大元帥林”字大旗下,拔劍自刎。不遠,幾個宮裝麗人正向那自刎的將帥奔去,可是已經晚了,那個年輕將帥已經倒在地上了。

幾個宮裝麗人中,一個是自己,一個是秦舒,另一個有些面,可是一時對不上號,還有一個金發碧眼的異族子,那自刎的將帥很像是圣林。

“真是奇怪,我和秦舒不當主持人,怎麼和圣林一起去拍古裝片兒了?”

這是戴青寧此生的最后一思緒。

老萬魚塘的守夜人三老萬,是魚塘老板二老萬老家的叔伯兄弟。

他之所以到這里來,是因為前任守夜人遇到魚賊,上前制止時被刺傷,至今還躺在醫院里。三老萬就是接替那個人的。

二老萬給三老萬的工錢,雖然比其他魚塘的守夜人高出30%,但并不足以讓三老萬對他充滿激之

作為親戚,你老板有那麼有錢,況且,我這點兒工錢要養活老婆孩子,還得在這時不時地找個小姐泄泄火,怎麼能夠花?

既然你的工錢不能讓我滿意,我又何必拼死拼活地為你賣命?

這天晚上,三老萬看見有人走進魚塘,以為又是魚賊,他就悄悄地溜走了,而且溜得很快,生怕魚賊會追上來。

干到這個月底,他就要回老家了,魚不是自己的,犯不著去跟人拼命。

再說,魚在水里,即便是被了,從外面也發現不了。

等到二老萬把這個池子的魚打干凈,發現魚了的時候,他早就回家了。有什麼證據證明,是我三老萬守夜時丟的。

再說,這麼大一個魚塘,你還能一條一條去數?就算是真的丟了,我不說,又有誰會知道?

就這樣,三老萬心安理得地跑到三里外的建筑工地,在那里的麗麗發廊消費了200元,包了麗麗一宿。

早晨5點,三老萬趕回了魚塘,之所以這麼早,一是因為二老萬過一會兒就要來抓魚,他發現自己崗,又要扣工錢了。

二是工地上夜班工人就要下班了,麗麗還要接待那些農民工,昨天,工地上剛剛發薪,麗麗可不愿意錯過這個掙錢的黃金時機,就把三老萬給攆出來了。

三老萬走到魚塘邊,就發現似乎有一件人的服在魚塘里飄著。

他心想,這年頭真是瘋了,就連人都下魚塘里魚了。他想把服撈上來,下次送給麗麗,再去時,即使不免費,至也會優惠一些吧。

他拿出一個帶鉤子的竹竿,鉤住服,往岸邊拽,正嘀咕著怎麼這麼沉,突然發現一個人飄了上來。

他媽呀一聲,一屁跌坐在地,早將竹竿撒了手,連滾帶爬跑回鐵皮房,收拾東西就準備要回老家。

當他背起背包往外走時,被門檻一絆,摔倒了。

這一跟頭總算是把他摔醒過來,他打電話報了警,并通知他的老板二老萬。

舒播報完晚間新聞,回到自己辦公室。照例拿出手機查看一番。

母親連續打了連個電話,怕有什麼急事,就打了回去,原來是母親都教授想要確定,下周他父親生日時,能不能趕回去。

告訴母親一定會去,并在網上訂了機票。

接下來,是戴青寧發來的信息。

和戴青寧的關系,很有些微妙。雖然同為臺里的當家花旦,但兩人的集并不多。尤其是,作為圣林的暗者,也不會主靠近戴青寧這個正宗友,那樣的話,無異于自己往槍口上撞。

圣林被抓后,心急如焚,甚至有些生戴青寧的氣。因為戴青寧似乎并沒有表現出痛苦絕的樣子來。

雖然仍然本能地相信,圣林是清白的,但是,此次圣林被放而復抓,讓有了一種不祥之

有一種預:圣林此次恐怕很難全而退。

不僅是因為圣林得罪了許多人,還因為,此時全市上上下下都需要一個犧牲品,來為那種混局面買單。

與戴青寧出于小康市民家庭不同,秦舒出宦世家,從小就見慣了外那些明規則,潛規則,勾心斗角的各種手段。

的政治頭腦和眼,是一萬個戴青寧也遠遠不及的。

盡管一人來到這座千里之外的城市,在這里也沒有什麼富的人脈,也沒有投靠什麼靠山,可仍然在電視臺混的風生水起,進退自如。

當然,作為這個城市里姿、品味俱佳的人,不乏有些員和商人打的注意。每當這時,也毫不猶豫地亮出自己的家世,讓那些人知難而退。

許多時候,也對自己千里迢迢來到這個城市并且不可救藥地上圣林到奇怪,似乎就是為了和圣林發生一場才特意來到這里。

比誰都想幫助圣林,心的焦慮簡直無法言說。可是怎麼幫助圣林?既師出無名,又無從下手。只能暗地里關注圣林案子的進展。

戴青寧的信息不長,只有寥寥十幾個字。

舒,我走了,我對不起圣林。你救救他,告訴他,為我報仇。”

不祥預陡然升起,秦舒知道今天戴青寧被警察帶去,這件事早已在電視臺傳遍了,知道現在,還有許多人議論紛紛。

撥打戴青寧的電話,可是無人接聽。不敢怠慢,立刻給周總監打電話,告訴了況。

舒到的時候,工會主席,新聞部主任趙士印等人已經在等了。

眾人看了戴青寧留下的信息,都焦急萬分。跟戴青寧家里聯系,家里說從早晨上班后,就再也沒有什麼聯系。

工會主席說,是不是又警察給找去了,周總監聯系了警察局,對方回答很肯定,已經送回去了,再也沒有找過戴青寧。

聯系敏毓,也說沒有見過。

從留言的口氣看,很有些決絕的意思。眾人都看破了這一點,可是誰也不敢說破。

到了宿舍區,保安告訴他們,戴青寧下午回來了,晚上6點多鐘又出去了。

舒看了一下手機,再次確認,戴青寧的信息正是晚上6:15分發出的。

到了青寧宿舍,敲門許久,也沒有回應。

工會主席推門推了幾次,門自然是鎖著的。找來業開了門,哪里還有青寧的聲影?

周群已經有些慌神兒了,好在工會主席還算老練,開始安排:我去青寧家里,趙主任去圣林家,總監和秦舒回臺里,發全臺員工,打聽戴青寧的消息。最后到周總監那里匯總。

圣林雖然在臺里有些另類,但戴青寧在臺里一直就人緣兒很好。

其原因也很簡單。青寧人品好,不與人爭名奪利,不搬弄是非,沒有緋聞,且好助人。經常讓圣林給臺里人算命,擇日,自己則經常免費幫臺里人或其親友主持婚禮、壽宴、開業典禮等儀式。

即使那些平時有些嫉妒他們的人,見如此珠聯璧合的一對,一個進了大牢,一個又失蹤不見,好像一種好的東西被無打碎,揪了他們的心,引起他們無限嘆惋,同

那個出言譏諷青寧的過氣主持人,也為自己的行為深深疚,覺自己做的有些過分了。

每個人都在打聽尋找戴青寧的下落。許多人預到那個可怕的結局,可誰也不想真的證實這個猜測,正視這個事實。

他們強迫自己相信:青寧只是心不好,出去轉一轉,明天再晨,那個嫵單純的小姑娘,就會款款地從通勤車上下來,經過一番梳妝打扮之后,鮮亮麗地出現在屏幕上。

因為是市電視臺總監親自報警,平時比較牛的派出所所長也不敢怠慢。

他說:目前才失蹤幾個小時,不一定發生什麼嚴重后果。戴青寧說自己走了,并不一定就代表一定自殺。到外地去,到國外去,也可以說是走了。

不過,雖然還不到立案標準,但我們可以先行尋找一下。

所長倒是沒有食言,立即安排警力尋找,并向分局作了匯報。

因為戴青寧也算是興的名人,分局也不敢怠慢,一邊加派忍尋找,一邊向市局作了匯報。

這已經是今天夜里第三撥警察來圣家了。

敏毓就像堅信自己有10個手指一樣,堅信自己的兒子圣林是被冤枉的。雖然相信這是圣林的命運,可仍然改變不了對警察的負面印象。

如今見警察三更半夜還在為尋找青寧奔波,也有些心,告訴保姆陳嫂沏茶相待。

青寧的父母早就來了,房子足夠大,敏毓堅決地把他們留了下來。

戴青寧的母親每天傍晚,都要去跳廣場舞,跳舞時音樂聲音很高,也聽不到手機的提醒音。

等到電視臺的人找到后,才想起來看手機,一看,立刻就到好像有千百只大手在揪的心抓的肝。和老伴兒就急急忙忙往圣家趕。

自從圣林被抓后,戴青寧就總是呆在圣家,陪伴圣家人。他們希,能在圣家見到自己的兒。

可是圣家人一樣不明就里。待青寧母親給圣家人看青寧的短信時,雙方都意識到,這可能就是青寧的言。

短信的容是:一定要把借圣家的100萬還給圣家。當青寧母親說準備把房子賣了還錢時,敏毓立刻嚴厲起來。

“親家這是說的什麼話,圣家早就把青寧當兒媳了,我也非常喜歡青寧這孩子,當自己姑娘一樣。這錢,就當是圣家給兒媳的彩禮,以后再也休要提到還錢的事兒。真那樣的話,就太生分了,讓我們圣家的臉往哪兒擱!”

警察們例行地問了一下,無非就是何時失聯,有何異常,說過什麼特別的話,哪里有什麼親戚朋友之類,又安了幾句,就走了。

圣岳讓各人各自去休息,獨自坐在椅子上。

就像他知道圣林的命運一樣,戴青寧的結局,他也是知道的。

得知青寧失蹤時,他就用大六壬起了一課,得出戴青寧已死在西郊一個魚塘的結果。

只是他不愿意說破。他知道,再有幾個小時,戴青寧的尸就會被發現。

就讓人們多抱一會兒希,讓痛苦來得晚一些吧。

電視臺的通勤車進院了,戴青寧并沒有從車上款款而來。

車上的人還沒有下完,兩輛警車疾駛而,幾個警察匆匆進了辦公樓,不一會兒,周群、工會主席、趙士印、秦舒等人隨著警察匆忙而出,個個表凝重,上車隨警車駛離大院。

剛下通勤車的電視臺員工們沒有散去,圍在車子周圍,面面相覷,似乎都意識到了那個可怕的猜測真了。

但是,沒有一個人敢于或者說忍心說出來。

通勤車司機張師傅開車技頂級,但脾氣又倔又暴。

要是在平時,他早就按喇叭并啟車子驅趕人群了,可今天,他卻耐心地等待著。

他不敢按喇叭,他害怕喇叭一響,人們就會把他揪下來撕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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