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瓦爛牆，屋裡視線昏暗不明，空氣中還能聞到一難聞的腥臊味，越是靠近炕味道便越濃。

半靠在炕上的連大娘五十來歲的年紀，頭髮全都白了，臉蠟黃沒有一點，瘦削的臉頰上，兩個顴骨像兩座小山似的突出在那裡。

蓋在上的被子已分不清是什麼，腥臊難聞的味道就是從這床被子上散發出來的。

炕上一張發黑的矮腳桌，桌上兩個碗，碗裡有些發黑的，散發出嗆鼻的藥味。

屋裡除了牆角的一個馬桶，一一頭綁在牆上，一綁在炕沿用來搭放裳的長繩外別無他，繩子上搭著幾件補丁摞補丁的裳。

「你是紅袖？咳咳，咳咳！」

連大娘瞇起毫無澤的眼睛盯著朝自己走來的葉紅袖，話音剛落就握拳抵在邊，抑著咳嗽了好幾聲。

「大娘，我是紅袖。」

葉紅袖沖笑著點了點頭。

聽咳嗽和氣的聲音，葉紅袖辨出這是慢氣舊疾，窗戶閉，空氣不流通，這樣的環境隻會更加重的病。

「喲！這都長大姑娘了！咳咳，從前纔多小啊！個頭也就比我們家的金寶大那麼一點點，咳咳。」

連大娘邊說邊用瘦如枯枝的手比劃著，布滿褶皺的臉上出了一久違的笑意。

「人都是會長大的！」

走到炕沿的葉紅袖剛要坐下，連大娘卻沖連連擺了擺手。

「你可別坐這，屋裡臟，味道難聞，可別熏著你，俊傑，你帶紅袖們出去坐吧！」

「大娘，我是特地來給你看病的，當大夫的可從不會嫌棄自己的病人。」

葉紅袖說罷直接拉過連大孃的手，給起了脈。

「這？」

連大娘一臉驚訝，沒想到幾年沒見，葉紅袖不但長大了，竟然和爹一樣還會醫。

「紅袖，你能嗎？」

站在旁邊的葉氏一臉擔憂。

雖然昨天把彭蓮香的給紮歪了，可那說不定就是湊巧。

可不敢相信自己閨的醫好到能給人治病看病的程度，且連大孃的病村子裡的大夫常走運都說了，能活幾天全看老天爺賞幾天的臉。

「紅袖，你不懂可別裝懂，這事不能來。」

「噓——」

葉氏還想擔憂的嘮叨兩句，被葉紅袖噓聲製止了。

站在一旁的連俊傑卻是一點都不擔心，孃的病已經這樣了，再差也差不到哪裡去。

而且看葉紅袖把脈的樣子，不像是什麼都不懂的生手，反而一板一眼的讓人覺得是個醫高深的大夫。

「怎麼樣了？」

葉紅袖鬆開連大孃的手後，葉氏急忙湊上前追問，搞得好像生病被把脈的人是一樣。

「連大哥，昨天你們去看的是哪個大夫？他是怎麼說的？」

葉紅袖沒有急著回的話，而是轉頭看向站在一旁的連俊傑。

「縣裡最好的醫館，百草廬的大夫，他說娘已經病膏肓了，要想多活命，隻能找他們開最好的補藥吊著口的那口氣。」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連俊傑才會不顧危險獨闖牛鼻子深山。

「用最好的補藥吊著一口氣！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就知道他的醫和人品都不敢讓人恭維，大孃的病雖然嚴重，卻並未到藥石無醫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