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砰砰砰。”

大晚上的，誰來觀裡？

薑守正剛從井裡挑了一桶水。

聽見有人敲門，隻好放下木桶，甩了甩手，把捲起的道袍袖子放下。

“誰啊？”

“臨江市鹿安區警署刑偵大隊，齊斌，開開門。”

拉開門栓。

門外站著一名男警。

牌上寫著“齊斌”。

咦？

有窺視。

開天眼。

哦，這名警後，還吊著一隻鬼。

隻不過，遠遠落在後頭。

道觀可是有道祖護佑，一般的魑魅魍魎，可不敢靠近。

仔細一看，這鬼，有些眼......

“呀，邱明先生，你死了？”薑守正看向齊斌警後，問道。

夜風起，驚了烏。

本是來例行問詢的齊斌警，後背發涼，驚起了一冷汗。

“小道長，哦，不，道長，您，您能看見邱明？！”

“諾，不就是在你後頭麼？”

蛤？

......

......

“觀簡陋，還請齊斌警見諒。”

齊斌接過水。

嚇得真，悶得深。

“咳咳......”

“警先生，您慢點喝，不急。”

等齊斌緩過勁來，他緩緩倒出此次來的緣由。

今早，十時許。

邱明的鄰居倒垃圾時，樓道裡有大灘漬，是邱明家流出的。

嚇得趕報警。

破門一看，人死在了客廳。

法醫鑒定死亡時間在早上六點到七點之間。

薑守正冇有作案機和時間。

但其作為死者生前最後接的幾人之一，例行是要被談話問詢的。

“道長，請問，邱明生前有什麼異常麼？”

回憶了一番，薑守正搖了搖頭。

“那邱明有說過什麼特殊的話，或者說要見什麼人麼？”

好像也冇有，他再度搖頭。

連問了幾個問題，薑守正都冇辦法提供有效的線索。

齊斌警合上筆記本，起：“耽誤您時間了，抱歉，再次謝您的配合。”

“冇給您提供幫助，真的抱歉。”

送齊斌警到門口。

邱明的亡魂還在道觀外飄。

“對了！”薑守正輕拍額頭。

“您這是想起什麼了？”齊斌警忙掏出筆記本。

“不是，不是，邱明本人不就在這麼，問問他就好了。”

順著薑守正的手指去，齊斌隻看見了漆黑的路，和月投下，如同鬼爪一般的樹影。

門口，有個鬼哦。

下一秒，齊斌渾一僵。

門口有個鬼哦？！

薑守正上前，對著邱明談了一番。

“齊斌警，鬼的魂魄不似人，意識大都不太清楚。”

“邱明的魂魄，隻是單純重複，‘皮皮，快跑’、‘皮皮，快跑’！”

“哦，對了，我已經剛剛唸了《太上救苦經》，把他超度了。”

啊？

那我現在要怎麼記錄？

難道在筆記本上寫下：“薑守正，提供了邱明亡魂的口供：皮皮，快跑？”

看著齊斌警一臉深思，薑守正問還需要提供什麼幫助麼？

“冇事了，今天打攪道長了。”

薑守正點了點頭，回觀，把門關上，拴好。

奇怪……邱明怎麼隻提了那隻狗？

他老婆呢？

算了，不多想了，今晚還有很多事要做......

打水、洗地、做題、練功、......

已經耽誤了一些時間，不能再耽誤了。

門，傳來了齊斌警的聲音：

“小孫啊，你能不能進來接我一下。”

“話，我是已經問完了，但是這地方偏，我往回走不方便。”

“對對對，隻有一條路，往前走就行了。”

薑守正搖了搖頭。

哪來往回走不方便的？

都走過來了。

還能走不回去？

那麼，應該是害怕。

都說了，外麵的邱明已經超度了。

現在，乾淨得很。

有什麼好怕的？

難道，怕黑？

聽了一會，來人了。

“老齊，多大的人了，你還能還怕黑不？”

哦，果然是怕黑呀。

“冇，冇有的事，算了，回去和你說。”

這是，好麵。

接著，人走了。

觀又恢複了往日的清淨。

將老君像仔細拭一番後，薑守正回到藏經閣。

藏經閣，書很多。

就比如，老觀主現在正捧著《鎮魂街》，津津有味地看著。

“守正啊，打掃衛生的時候彆黑弄，傷眼，開個燈不會耗多電的。”

“觀主，冇事的，我開天眼通也是一樣的，不耗什麼法力，電費，能省則省吧。”

閣，一陣沉默後，觀主問道：

“剛剛，可是有居士上門？”

“回觀主，是一名警。”

老觀主聞言，眉頭一皺：“何事？”

薑守正簡單概要地陳述了一番。

老觀主合上書，麵稍顯嚴肅。

“你為何不問邱明居士的死因？”

“回觀主，道士，一不問壽，二不問俗世，三不問家常籍貫，弟子認為此事為俗世，所以未問。”

“糊塗！”

老觀主輕輕嗬斥，薑守正低下了頭。

“邱明居士在你走後不久，就亡，亡魂飄盪到了我們道觀外，這就是緣法。你怎知不是你染上的因果！不問俗世？不問俗世！那是指不多管閒事！該管的，還是得管！我們道士，尋長生，有，不是泥塑的像。記得了嗎？”

“弟子謹記。”

“那現在應當如何？”

“弟子前去，了斷這段因果。”

“不錯不錯。”

老觀主滿意地捋了捋鬍鬚，繼續捧起《鎮魂街》，對著薑守正擺了擺手：

“去吧。”

薑守正剛推開門。

“且慢。”

“觀主還有什麼要叮囑弟子的麼？”

“臨走前，把湯給我熱一下，我待會兒要喝。”

“好。”

合門。

電飯煲功能調到保溫後，薑守正翻牆離去。

省得觀主待會還得關門。

老觀主著門，聽見薑守正落地的靜。

掏出手機。

“嘿！道爺我又可以熬夜追番了。”

“這孩子，明明是我教大的，怎麼這麼中正？”

“也不知道像誰。”

......

......

了卻因果，就要有了卻因果的態度。

走到大道，忍痛了輛網約車，直奔邱明居士家而去。

現場，已經被封了，拉起了隔離線。

沒關係。

我就開個天眼看看。

薑守正拉下車窗，看向邱明家的方向。

那一，殘留著淡薄的紫氣。

較深的地方，應該是客廳。

“鬼氣，是黑的。”

“氣，是灰的。”

“紫的，難道是妖？”

薑守正冇見過妖，但這並不妨礙他做此猜測。

藏經閣裡書那麼多，作為一名學習的、資質平平的、冇見過大世麵的小道士。

冇見過豬，還能冇見過豬跑不？

“先是鬼，後是妖，難道真是我了什麼麼？”

開車師傅喊了幾聲：“下車麼？還是要去彆的地方？”

薑守正收回目，未來得及關天眼。

視線，穿過椅背、服......

“咦？的......？”

非禮勿視！

薑守正連忙關了天眼。

這大叔，真是......

好。

“去鹿安區警署。”

“那你先更改一下目的地。”

“好~”

窗外的風，吹起他的長髮，了他的思緒。

“我應該，不會長針眼吧？”

到地方，付錢。

“您好，我找齊斌警。”

“請問，您是有什麼事麼？”

“關於邱明居士的死，我可能知道兇手是什麼東西。”

“東西？邱明居士？邱明！您坐下稍等，我這就聯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