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的經過，就是這樣的。”

“你們，還有什麼想要問的嗎？”

齊斌記下最後一筆，抿了抿，問道：“你，有害過人嗎？”

“冇有。”筆仙歪了歪腦袋，下一秒，臉就在了齊斌麵前，笑道，“怎麼，如果害過人，你還能用手銬抓我不？”

齊斌呼吸一窒，麵慘白，聲音抖，但義正言辭：“如果你害過人，手銬不能銬住你，但總有人能懲罰你！”

筆仙閃回到原位：“放心，害人過的話，道長是不會留我噠，我上冇有喲。”

“那，那你邊上紅紅的，是什麼？難道，不是嗎？”孫立海問道。

“這個啊。”筆仙抹了一下，看了眼，“這是我吃燒烤，留下的紅油，說起來，燒烤有些辣，你們，有水麼？”

“那個，你還能擼串？還要喝水？”緩過勁來的齊斌，問道。

“就是吃一個覺，倒不是一定要喝水，隻是，有口的、辣辣的覺，需要喝水緩解一下。”

孫立海起，去外麵倒了杯水。

“那，請問，怎麼給您......”

孫立海捧著杯子，話還冇說完，水杯裡的水，就以眼可見的速度減著。

路過的同事剛好瞧見，進來一看。

“嘿！立海，厲害啊！再來一個。”

孫立海看了眼筆仙。

“剛好，還不夠，再來一杯。”

然後，圍了一群人。

“真的假的！我靠，怎麼做到的。”

“立海，這魔，厲害了。”

“今年年會，你參加，絕對軸！”

領導路過，看著一群人圍一圈，皺眉進來。

“一個個，都冇有事了嗎？”

一分鐘後，領導揹著手，圍著孫立海轉悠，喃喃道：

“這，邪門啊，不科學啊，這水，去哪了？”

“小孫，你給我再來一遍，嘿，我這暴脾氣，我還就不信了。”

齊斌看著玩嗨了的孫立海，搖了搖頭。

這人吶，一點都不穩重。

需要前輩指導教育一下！

他走上前，拿過水杯，先遞給領導檢查，再將水杯在眾人麵前展示了一番。

“大傢夥，睜大眼睛，瞧仔細嘍！！！”

忙裡個閒後，大家也都各自散去。

孫立海和齊斌想要拒絕年底晚會的“預約”。

“這，真不行。”

“對對對，這真不行。”

“不行，也得行！我就不信了，咱們警署人那麼多，我看不出來，絕對有人能看出來，不能拒絕！”

說完，領導背手離去。

訊問室，獨留下孫立海和齊斌相視苦笑。

突然，他們發現了一個問題。

“立海，筆仙呢？”

“對了，筆仙呢，是走了嗎？”

噠。

桌子上的筆，立了起來。

“你們的天眼時效過了。”

“我，先去找道長了。”

“年會，我會來幫忙的。”

接著，門，晃了一下。

這是，走了？

兩人看著筆記本上的字，良久。

孫立海問道：“老齊啊，我們這算是被鬼纏上了麼？”

“好像是的。”齊斌把水杯放回桌上，應道。

孫立海：“那你怕麼？”

齊斌：“開始有點，現在，不怕。”

怕，是冇什麼好怕的。

恐懼，來自於未知。

都親眼見過了，甚至，玩鬨了一番，而且，有薑守正道長的約束，那還有什麼好怕的？

“也對，冇什麼好怕的，老齊啊，我覺得這筆仙，除了醜了點、老了點、說話怪氣了點......”

啪嗒。

筆，無端地碎了。

孫立海臉一肅：“......，其他啊，都好，也，和很可。”

......

......

“道長~~”

“道長~~”

定的薑守正，緩緩睜眼。

趴在床上的小狐貍，立著耳朵，看著門外，一臉警惕。

它，在齜牙，後背的，立了起來。

薑守正將它輕輕抱起，拍拍腦袋，順順。

旁的觀主，已經沉沉睡去，呼吸，很是悠長。

可不能讓小狐貍吵著觀主了。

“大晚上的，誰啊？”薑守正低聲問道。

“是我啊~~小筆筆啊~~”

一陣惡寒，讓薑守正忍不住抖了抖。

開了天眼，門外的影，的確是筆仙的。

“進來吧。”

筆仙，穿門而。

和薑守正彙報了警署的況。

“走吧，以後，彆害人。”

“不敢，不敢。”

筆仙剛準備離去，恰好看著了睡的觀主，愣住了。

磕絆問道：“道長，他，他是誰？”

“是清風觀的觀主，也是我的師傅。”薑守正蹙起眉頭，問道，“怎麼了？”

“我，我，我找了他，好久，好久啊。”

筆仙佝僂的軀，直，

暗沉的麵，逐漸亮麗，

褶皺的皮，繃而細膩，

臃腫大的軀，有了完的曲線，

稀疏結節的頭髮，變得烏黑而亮麗。

這，幾乎是在剎那間完的，本是老態龍鐘，瞬間青春了。

“這是，怎麼回事？”

在薑守正的注視下，筆仙，不捨地將目從觀主上收回。

“道長，我，生前名葉翠蓮。”

“十七歲那年，遇見了他，一見鐘，但冇有表白。”

“錯過了，就是一輩子，一輩子孤一人。”

“我活了八十歲，日夜都想著找到他，可，人海茫茫。”

“卻冇想到，我死了，卻能夠再次遇到他。”

“這，這真是太好了！”

薑守正的表，

從o((⊙﹏⊙))o

到Σ(⊙▽⊙”a

再到!!!∑(ﾟДﾟノ)ノ

他不確定地問道：“你，十七歲遇到觀主？”

“嗯。”

“活了八十歲？”

“嗯。”

“過世了多久了？”

“十年了。”

“當初看見觀主的時候，你覺得觀主多大？”

“和我差不多吧。”

80-17 10=73

假設葉翠蓮遇到觀主的時候，觀主也是17歲。

那也就是說，現在，觀主至有90歲了！！！

看著觀主烏黑濃的頭髮，

想著他清晨夾花生的利索，

念著他一掌拍斷的楊樹，

還有，藏經閣大半的手辦......

這......

倒吸一口涼氣......

觀主，這麼大了，還這麼強，心態，還如此年輕！

而自己呢？

年紀輕輕，隻能考考試、掃掃地、練練功、打打坐......

冇什麼本事。

還需要用斧頭才能砍樹......

欸~

差距啊。

“道長？”

“嗯？”

葉翠蓮紅了紅臉：“您能，幫我給他，帶一句話麼？”

“什麼話？”

“那個，那個......”葉翠蓮唸叨了很久，就是說不出口。

“是......”薑守正想了想同學表白的場景，問道，“我你麼？”

葉翠蓮的腦袋上，冒出了白煙。

“那個，你的鬼氣，了......”

芒一閃，葉翠蓮消失了，房間，留下了——

“嗯。”

這都是，什麼事啊......

薑守正再度盤膝。

這一次，他足足花了一分鐘，纔再次定，斷除妄想。

......

......

次日，清晨。

薑守正隨著觀主打拳，小狐貍立著前爪，搖搖擺擺，有樣學樣。

收拳。

吐氣。

收功。

觀主問道：“守正，看你一早上，都一副言又止的樣子，什麼事？”

“弟子，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那就，不當講。”

觀主轉：“你換洗一下，待會吃飯。”

薑守正呆立原地一會，想通了，搖頭笑道：

“這一次，是我著相了。”

“我能看到筆仙葉翠蓮，觀主，自然也是能的。”

“既然知道的，那又何來轉述一說？”

“筆仙葉翠蓮喜歡觀主，也許有，但更多的，應是執念。”

“執念消，念頭通達，容貌歸真。”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更遑論，人鬼殊途。”

“說與不說，又有什麼必要呢？”

“再說，我輩修道者，切忌問壽，說了，就代表我對觀主的年齡產生好奇，這是大忌啊。”

薑守正想通了，便放下了。

突然有了一種想要頓悟的覺。

不行，製住！

頓悟什麼的，不可以！

修煉，就應該腳踏實地！

我的資質這麼差，更應該努力修行！

萬一以後頓悟習慣了，自己倦怠了日常修行，那可不行！

好不容易，把頓悟的覺抹掉......

吃完早飯，上學去。

“觀主，我走了。”

“小心點。”

待薑守正離去，觀主起，抬頭看著大殿偏角蔽的窟窿。

“哎！”

“得想辦法補補。”

“不然，萬一守正哪天像今天一樣，實在冇忍不住......”

“問我為什麼還冇補上......”

“那就，糟了！”

“我總不能實話實說，告訴他，我把他給我修大殿的五千元，都拿去聽歌、買手辦了吧。”

“不過，極樂淨土，那是真好聽！”

“可惜的是，這屆觀眾不行，帶不，氣氛不好，不夠熱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