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淵樺沒有。

雖然手中持劍，他卻并沒有任何出手的意圖，而是站在那個“鬼”的旁邊冷漠的看著撲來的阿九，以及在他的攻擊下閃避的蒼狐。

因為蒼狐讓他不要出手。

但劉淵樺畢竟還站在那里，手中的劍也是維持著出鞘的狀態，明顯是個十分巨大的威脅，然而前一刻還只因他一個眼神就畏后退的阿九此刻卻像是完全忘記了他的存在一般，只是帶著扭曲的笑容一味的朝著蒼狐進攻，口中還不斷發出絮絮叨叨的聲音。

“躲什麼啊？站住……來……停下來……聽話一點不好嗎？”

“你不是很在意小夏們的遭遇嗎？停下來啊……停下來我就告訴你啊……用你自己的親自去一下……”

“……啊啊……為什麼你們總是這麼不聽話呢？為什麼你們總要妨礙我呢？只不過是‘食’而已，你們憑什麼違抗我？不許違抗我……不許違抗我！”

神經質的聲音逐漸變了怒吼，阿九的表扭曲到了極致，纏繞的黑暗愈發濃烈，那番模樣與其說是“人類”，不如說已經是徒有人類軀殼的什麼可怕的東西而已了。

蒼狐瞇了一下眼睛，阿九的速度突然提升了一些，一時無法避開便抬手準確的架住阿九的手腕，卻發現傳來的力道遠超了想象，甚至可以說是那瘦小的所不可能持有的力量，這讓蒼狐微微皺眉，只得選擇再次回避，一閃卻“哎呀”一聲差點摔倒，攻勢愈加猛烈的阿九就朝著的脖子迅疾的劃了過來。

“嘖。”

輕微的咋舌音響起，蒼狐就覺脖子一眼前一花，再站住時面前已是劉淵樺的臉了，還沒來得及說話，劉淵樺就看向攻擊落空后紅著眼看向這邊的阿九，皺起了眉頭。

“好歹也給我記得這是你的‘工作’好吧？別總讓我這麼給你收拾善后行嗎？”

說完，他便手持利劍踏步迎了上去。

站住子的蒼狐慌忙開口：“淵樺，注意點，其‘惡’已經‘化怪’了！”

閃避開猛沖過來的阿九，看著直接將木柜撞碎自己卻毫發無傷，神宛如怪的他，劉淵樺卻平靜依舊，像是沒注意到阿九的異常，也沒聽到蒼狐的警告一樣。

輕輕挽了個劍花，劉淵樺傲然而立，面對猛撲過來的阿九不閃不避，待到他進自己攻擊范圍才平靜的抬手一劍刺向他的左肩，卻聽得“叮”一聲，仿佛金屬與石頭撞一般，阿九子晃了一晃卻并沒有傷流，而是生生抵著那柄劍就繼續朝劉淵樺沖了過來。

看著笑容猖狂的阿九，劉淵樺勾起了角，笑得很是不屑。

“區區魑魅魍魎，也敢在我面前逞兇？”

輕笑之間，劉淵樺順著阿九的沖勢將握劍之手收于側，同時另一只手一掌打在了阿九的口。

沒有任何聲響，也看不出劉淵樺用了多大力，阿九卻陡然發出一聲痛極的慘呼，像是被巨石重擊在一樣往后直飛出去，“哐”的一下撞上靠墻的柜子，腐朽的木料頓時碎裂散落一地，幾乎將跌坐的他埋了起來。

冷眼看著他的劉淵樺就要提劍上前，卻被蒼狐攔住了。

“稍等。”

口中發出痛苦的低聲，阿九通紅的雙眼變得稍稍正常了一些，但依舊有著幾分瘋狂之，看著蒼狐靠近，他角的笑容有些抖了起來。

在阿九跟前蹲下，蒼狐注視著他暗的雙眼，道：“我只想知道一件事，那七位的尸骨在哪里？”

阿九咧笑了：“不是說了都被我吃了嗎？”

“你總不至于連骨頭都不剩下吧？”

“就算剩下了，我也全部理干凈了，這世界上喜歡吃人殘羹剩飯的生可是很多的啊！呵呵呵……別那麼看我嘛，我又不是傻子，難道每次都要像最開始那樣留點東西嗎？啊啊……要不是第一次太興了沒有理干凈，也不至于到現在這麼張了啊……”

黑暗隨搖曳著，看著自顧自低語起來的阿九，蒼狐沉著臉站起來，這時阿九眼中寒一閃，暗暗握的匕首就兇狠的刺向了蒼狐的口。

“當”的一聲，阿九幾乎注了渾力氣的一擊就被劉淵樺用劍輕輕松松的撥開了，同時劍一，一巨力傳來，阿九覺手掌一痛，匕首便手飛出，落在了蒼狐的腳邊。

轉看著捂住手掌的阿九，蒼狐并不顯得吃驚，反而輕輕笑了起來。

“真讓我意外，你竟然會這麼急著找死啊！”

溫和的笑容，淡然的語氣，卻讓阿九到骨悚然，但他還是強自笑了起來：“你……敢殺我嗎？就憑你？”

“這還真被你說中了，我從來不殺人的，畢竟都這個年代了嘛，基本法律得遵守啊！”說著，蒼狐溫和的彎起了眼睛，“不過，這只是‘我’的堅持而已，并不能代表‘別人’哦！”

如同回應的話語一般，劉淵樺冷然上前，只不過與那雙銳利的雙眼對視而已，阿九強裝的冷靜就一下碎得干干凈凈，笑容之中染上了幾分驚慌：“喂！你們別忘了！還有契約在啊！那個可是能約束你們的吧？！”

“嗯，確實是呢，但是……”微一抬手契約就出現在手中，蒼狐展開給阿九看，溫和的笑著，“從一開始，這上面寫的就是‘找出一切的真相’哦！我們這不是做到了嘛！”

“可……也約定了不讓我到傷害……！”

指著上面的文字，蒼狐的笑容愈發溫和：“你看，寫的只是不讓你到‘鬼的傷害’而已哦。”

簡單的文字游戲，卻擺明早就對他有所懷疑了。

既然如此，為什麼還要接下這份委托？

阿九想不明白，也沒空去想了，看著緩緩近的劉淵樺，阿九周縷縷纏繞的黑暗劇烈的搖著，他忍不住發出了慘。

“你……你們要什麼我都給你們！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前一刻還是那麼的不可一世，仿佛天下之間唯他最強一般，然而當意識到自己無法反抗之時，他就那麼干脆的放棄了抵抗，低聲下氣的畏懼求饒，就像之前的他全是幻象一般。

眼中掠過鄙夷的彩，劉淵樺冷冷的開口：“可惜，我們從不收取契約以外的費用。”

從這個男人里說出的話是如此的絕對，阿九一下就絕了，不住大聲起來：“可是……殺了我你們也沒什麼好吧？到底為什麼啊？為什麼一定要……”

“為什麼？嗯……”偏著頭思索了一下，蒼狐抱歉的笑了，“大概只因為我現在‘想這麼做’而已吧，畢竟我可不是‘法師’，而是‘妖師’呢。”

看著不知所措往后著的阿九，劉淵樺眼中寒芒一閃，手中的利劍陡然劃下。

不似人類的凄厲尖響了起來，荒涼的古舊洋館便再度歸于寂靜。

片刻之后，蒼狐和劉淵樺跟在那個孩模樣的“鬼”后走向了古宅的大門，蒼狐手里還捧著一個兩尺見方的小木盒。

正是剛到這個古宅時落在阿九旁的盒子。

無論怎樣都打不開的大門在“鬼”的下自開啟了，與劉淵樺踏步走向雜草叢生的院子，蒼狐回頭看向站在門口神木然的“鬼”，彎起眼睛溫和的笑了。

“謝謝你。”

沒有彩的雙瞳之中似乎浮現出一彩，孩看著蒼狐，輕輕笑了。

龐大的洋館連同寬闊荒蕪的院子一同搖起來，片刻之間便如青煙一般消散無形，那立于古宅之中的孩模樣的“鬼”也跟著消失無蹤。

蒼狐一直靜靜的看著，直到所有的一切都消散一空，變作了郊外雜的草地，才頗有些慨的輕輕一嘆，向夜空。

明月皎潔，星河璀璨。

安靜的夜之下，一個人影逐漸靠近，有些懷疑的打量著蒼狐和劉淵樺。

“你們……我來這里做什麼？”

月清晰地照出了警惕的面容。

正是阿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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