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世界上，任何時空裡，都不不存在能夠征服所有人的文藝作品。書趣樓()【ㄨ

貝多芬、莫紮特、卓別林、梅蘭芳、梵高、徐悲鴻、泰戈爾、蘭陵笑笑生……都是大師，但哪怕是他們最負盛名的代表作，不喜歡的人、甚至討厭的人，也多了了。

所以，《送別》再好，不喜歡的人照樣一抓一大把。

尤其是……年輕人。

雖然更多的人還是會很喜歡，也有不人哪怕談不上多喜歡，至也會覺得這首歌水平相當高，但不得不，除了對那些占人群極數的專業人士來之外，這首《送別》，並不是那種會讓人一聽之下就迷不已的作品。

麵對大眾，尤其是大量的年輕人，它需要一定的時間來慢慢發酵。

而相對之下，很顯然，隨著導演組邀請來的那些歌星一個接一個的出場，這臺年歌會才真正開始博得了大量年輕觀眾的歡心，節目的收視率也開始蹭蹭的往上竄。

但是對此，得到時段收視率報表的年歌會總監唐曉，卻是毫都不擔心，因為他知道，這首歌做開場，暫時來雖然並未增，但至沒有惹來年輕觀眾的不耐煩，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相信，這首歌肯定會慢慢得到屬於它的極高評價的，到那時，他這個推廣中的第一把推手，自然會得到該得的評價。

晚上九點左右，年歌會的全國收視率已經達到了！

雖然距離—年年歌會在十點前後最高的還有一定的差距，但時間還有一個時，對此，唐曉也是毫都不擔心。

當時間來到九點半前後，由衛星實時監測的收視訊號開始突然一跳，在剛才穩步上揚的收視曲線的基礎上，突然往上跳了大概有還多！

監控室裡，唐曉扭頭往旁邊調靜音的大電視上掃了一眼，看見螢幕上那五個孩子又唱又跳的畫麵，他不由得笑了笑、微微點頭。

從旁邊抓過一張紙來，他把剛才的實時資料記下來，然後，耐心地看著曲線繼續緩緩上揚，然而，突然，那曲線又是突然的一個上跳！

此時，就在全國的千家萬戶，在年歌會這個特殊的時刻，不知道有多年輕的男孩孩們搶到了家裡的電視遙控，正在度過他們的元旦狂歡。當《姐姐妹妹站起來》這首歌一出現，幾乎是立刻就抓住了絕大部分年輕人的耳朵，並且在隨後，隨著手機的電波往還，一條條評價通過簡訊、電話傳遞了出。

於是，最終反饋回來，形的就是東方星衛視收視監控室大螢幕上那一波一波上揚、一跳一跳躥起來的收視率。

等到五行吾素的第二首歌《失陣線聯盟》開唱，唐曉又在紙上記下一個數字。】

然後，刷的一下，近乎直線般的，收視率突然往上跳了一下，還沒等唐曉回過神來看清剛才跳上的數字是多，那曲線就又是突然的一下上跳。

唐曉的眼睛微微瞇起。

「看來們果然是要紅！」他不由得想。

這當然是好事兒！

事實上，不管是哪家晚會，所謂實力，拚收視率是一個，拚誰能推出當紅歌曲，則是另外一個。一臺晚會，尤其還是一檯麵向全國觀眾的大型晚會，必須備相當強的推新能力纔算合格，也隻有你不斷地推紅新人和新歌，你在觀眾眼裡才會有更高的評價，等到下一年，大家就會下意識覺得那個晚會不錯，會開啟電視等著聽到一首首好聽的新作品。

而截止到目前為止，東方星衛視的年歌會雖然在這方麵一向做的不錯，但距離春節晚會那個巨無霸，卻還是欠了些火候——雙方的時間點離得實在太近了，有好的作品，不管是歌手個人，還是歌手所在的公司，當然還是想儘力爭取上春節晚會的，所以，這麼些年來，元旦年歌會就隻能撿春節晚會吃剩下的、或者吃不下的作品。

不過還好，至年年都能有收穫，比如今年的五行吾素組合！

看看收視曲線圖吧，從們登場後的第一首歌後半段開始，居然呈現出一種直線增長的架勢，幾乎每隔半分鐘就會往上猛地跳一下！

唐曉扭頭看向旁邊的電視螢幕，因為他眼睛的餘已經注意到，們似乎是唱完了，正在退場，於是他果斷拿筆記下了現在實時收視率。

第一個資料，是五行吾素登場之後沒多久，也是收視率第一次起跳之前，是；

第二個資料，是五行吾素的第二首歌剛開唱，這時，已經是；

第三個資料，就是剛才五行吾素下臺的時候，它已經是！

唐曉下意識地握了握拳頭——還不到十點的高峰，這個資料已經超過歷史記錄的了！

毫無疑問，晚會是功的，功勞自然不了他這個總監的！

雖然……那傢夥明年很有可能會繼續做導演？

唐曉嘆了口氣，收拾心，繼續盯著大螢幕上的收視曲線，但很快他就發現，雖然曲線還在穩步地一點點往上升，顯示收視率還並沒有達到最巔峰，但它上升的幅度，卻已經是明顯放慢了不知道多倍——這個時候再回頭往前麵看，才發現，原來剛才那五六分鐘的時間裡，居然真的是無限接近直線的一道曲線。

在一路緩緩爬坡的曲線圖上，這一段曲線，是那麼的顯眼，那麼的目驚心！

毫無疑問，任何東西，都比不上資料的服力！

們紅定了！

唐曉放下紙和筆，長出了一口氣，緩緩地笑了起來。

…… ……

夜已深。

周嫫一直保持一個姿勢半排沙發裡，久久不。

哪怕外麵悄然風起，且越來越大，也仍是獃獃枯坐，毫不關心。

哢嚓一聲，似乎有樹枝被大風吹折。

終於眨了眨眼睛，眼神空地往外麵瞥了一眼，這才深吸一口氣，整個人逐漸活泛起來——看看天，知道，又到了該睡覺的時間了。

但是，實在不困。

想了想，又回沙發裡。

不經意間，眼睛瞥過憧憧影中的茶幾，瞥見了那個大紙箱。

口氣，突然想起鄒文槐臨走時的那些話，反正百無聊賴，也就過遙控，開啟了電視——電視平常都是吳媽邊幹活邊看，所以聲音很大！

一開啟，聲音暮然襲來，在這寂靜的深夜裡，其實是有點嚇人的，但周嫫隻是微微皺了一下眉頭，然後直接按了靜音。

換了幾個臺，慢慢地找到東方星衛視，就這麼在沙發裡，無聲地看著元旦歌會。

下一個，又上來一個，反正都是人，他們開闔，他們滿臉笑容，他們揮手致意，他們甚至邊唱邊跳……周嫫麵容平靜，冷漠地看著他們安靜的表演。

然後，又換上來……這次是五個人，都是漂亮的年輕孩。

這次比前麵跳得更厲害。

似乎還是特意編的舞蹈作，看清純中不失。

這大概就是老鄒口中那個天才力捧的某個組合？

作為一個從業十年多的歌手，隻看們的舞蹈幅度和開闔的速度，周嫫就知道們唱的肯定是快歌……國這些年不是沒人出快歌，相反，有的是，舞曲也有的是，但是紅起來的有哪個？

突然覺得自己真無聊，居然老鄒稍一勾引、給了點資訊，自己居然就乖乖地、下意識地開啟了電視……難道真像他的，自己對唱歌有癮？

他馬的唱歌！

他馬的唱歌有癮！

一抬手關了電源，重新把自己埋進了黑暗中。

隻是這窗外的風，似乎越發了些。

…… ……

能看得出來，李爸今晚的確是很高興，一瓶杏花村老酒，李謙和李媽各自喝了都不到一兩，李爸自己卻喝了能有半斤！

這酒度數不算高，口也很綿醇和，但越是這樣的酒，後勁兒越是不！

可見雖然上著李媽不讓，但其實，對於對門王靖的爸媽主提著東西來串門和示好，而且還是因為兒子的緣故，李爸心裡還是很高興的。

半斤老酒下肚，李爸臉膛紅撲撲的，雖略有幾分憨態，看著倒還好，並沒出醉倒的模樣，於是，吃過餃子之後，李媽沏了一壺儼儼的茶，一家人就坐到沙發上一邊開著電視等著看晚會，一邊閑聊。

當事走到眼下這一步，李謙隻用了半年的時間就寫出了那麼多的作品、還掙了那麼多的錢，像李媽的，比他們兩口子這輩子掙的錢也不差了，肯定是已經可以確定在經濟上有自立的能力了，而經濟的獨立，則往往意味著整個人的獨立。

儘管現在李爸話裡話外還是希李謙能好好讀書、爭取考上個好大學，但其實也隻是罷了，對於李謙，他已經並不準備強求什麼了。

所以，這個時候父子倆坐在一起閑話家常，某種程度上倒是很有些兒子年後之後的覺了，平等的、無拘束的流——不得不，這種姿態，反而更讓李爸覺舒服。

後來晚會開始，一家三口就分別窩在沙發裡看電視——看了也就能有個二三十分，李爸就已經是一副醉眼迷殤的模樣，李媽和李謙對視一眼，都笑笑，也不管他，於是很快，李爸就靠在沙發上緩緩地打起鼾來。

窗外漸漸颳起大風來，呼號淒厲。

李謙特意走到窗前往外看了一眼，回來聲跟李媽「估計今晚真的要下雪！」

話才完，還沒等李媽回應，他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李爸「嗯」一聲，眨了眨眼睛，醒過來了——李謙笑笑，給李媽遞了個歉意的眼神兒，然後掏出手機。

看清螢幕的那一剎那，他臉上微微有點驚訝，卻又很快笑起來，接通電話，他離開沙發那一塊兒，笑著「廖遼姐你好啊，怎麼這時候給我電話了？」

電話那頭廖遼「我不知道你住哪裡啊，到了機場之後就直接先坐機場大出來，結果機場大把我撂到一家酒店門口了……你過來接我一下呀？」

李謙愣了一下，「你到濟南了？」

廖遼「對呀！」

眼睛眨了眨，李謙「那好，你告訴我那個酒店的名字，我過接你！」

停了一下，廖遼出一個酒店的名字，李謙有點陌生，就扭頭問李媽，結果還不等李媽，李爸就著眼睛坐起來，跟李謙了那酒店在那裡，又問「怎麼了？」

李謙就廖遼來了，讓我接一下。

李爸就「那你開車，我聽外頭風不！」

李謙笑著搖搖頭，一邊跟廖遼幾句讓等著一邊拿了自己的羽絨服然後往門口走，結束通話電話，他才「我也喝了點酒，不開車了！我打車打車回！呃……你們就不要等我了，早點睡，我晚上還是回那邊吧！」

完了，他穿好服拿好鑰匙，推門下樓。

外麵風果然很大，一路走出區的功夫，天空中已經時不時的有雪花飄下來。

晶瑩剔的雪花被狂嘯的大風吹得漫天飛舞，但奇怪的是，當李謙走出區，這風竟漸漸地消歇下來，等他在路邊等了一會兒攔下一輛計程車，雪就開始慢慢大起來。

司機很練地開著車拐過幾個路口，大約十幾二十分鐘的功夫，就在廖遼電話裡的那家酒店的大門外停了下來。

本已是夜裡十點多了，剛才又是風大，這時候街道上已經幾乎沒有什麼人，隻有些深夜的霓虹燈還在兀自閃著——酒店的大堂外，孤零零地站著一個長發披肩的孩子，在腳邊不遠，是一個行李箱。

看上儘管也穿得厚，但還是凍得不斷跺腳手。

李謙給了錢，叮囑對方稍等片刻，然後開門下。

這個時候，廖遼已經轉過頭來看見了李謙，但出乎李謙意料的是，看見李謙的那一刻，笑了笑，竟是轉突然沖著李謙展開了雙臂。

半年不見，上多了一抹不出的人氣質，自信、沉靜，以及那種功者上獨有的坦然和寵辱不驚。

臃腫的羽絨服並不能遮掩高挑的材，依然是又黑又直的長發，依然是那漂亮而大氣的笑容，但現在的，看上卻已經很有些頂級巨星的風采了。

李謙笑著走過，等走到麵前時，兩人相對端詳片刻，李謙也不話，手就要拎腳邊的皮箱，但這時，廖遼居然還是那個姿勢展開雙臂，同時眼睛安靜地看著他。

李謙愣了一下，旋即笑笑，也展開雙臂。

兩人緩緩地抱在一起。

朋友之間見麵擁抱一下，更何況還是大冬天的，彼此都穿得跟狗熊差不多，當然不必非得有什麼別的歧義。

而事實上，最近這半年以來，雖然兩人之間隻在當初買歌時接了那麼幾麵之緣，但隨著彼此的電話往還，一聲朋友，那是絕對不過分的。

所以李謙抱過時，還特意在後背上輕輕地拍了兩下，笑著問「怎麼不到酒店裡頭等著，外邊多冷啊，剛才那麼大的風！」

但出乎李謙意料的是，廖遼竟是抱得非常用力。

李謙愣了一下，練呼吸都瞬間放輕了幾分。

然而李謙並不知道，這個時候，不但是手臂在用力，就連眼睛，也已經悄悄閉上。

街旁的路燈的昏黃的、酒店大堂裡照出來的輕亮的，頭頂飄落的晶瑩的雪花對映出來周邊一切的，混一種很奇異的線籠罩在兩人上。

不時有緩緩飄舞的雪花飛過來，輕而緩慢地落在兩人的頭頂、肩上、上。

計程車裡，司機點上一煙，瞇著眼睛看著抱在一起的這對年輕男。

在這一刻，時間似乎都已經靜止了。

周圍安靜之極，彼此呼吸可聞。

片刻之後，廖遼睜開眼睛，張嗬出一條長長的熱氣，在李謙耳邊「跟你這一抱，我突然就覺得心裡踏實了。」

李謙聞言笑了笑，又手在後背上輕輕地拍了兩下，卻不經意間正好落在長長的披垂而下的秀髮上，笑著「你做什麼虧心事了？那麼心虛？」

「嗬！」廖遼笑了下，地深吸一口氣，終於放開了他，「雖然晚了點兒，但我畢竟來了哦，你將來可不要跟外人我目無師長哈！」

頓了頓，又「我是來朝拜您老人家來了！」

李謙聞言搖搖頭，無聲而笑，下意識裡幫廖遼拂落飄到肩頭的幾片雪花，笑道「來之前沒跟齊老師一聲？」

廖遼搖搖頭，又點點頭，「早聽了，你們不是住對門麼？拜完了你，我就家裡蹭吃蹭喝蹭床！」

這個時候，計程車司機深深地了一口煙，搖開車窗把煙扔掉，然後把半邊膀子探出車窗，喊道「我，回家抱行不行？」

李謙笑笑，拎起的行李箱，「走吧！」

廖遼緩緩地點點頭。

這個時候，鵝般的雪花飄飄灑灑，這場雪，已經是越下越大了。

第四天，九千字！加一起，本月前四天已經更了超過四萬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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