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城，人來人往，熙熙攘攘，似乎並沒有被寒冷的天氣所影響。書趣樓()

輕煙樓裝潢奢華，人流不斷，吆喝之聲此起彼伏，門前拉客之人皆是楊柳細腰、濃妝艷抹的年輕子。們眉目傳，笑靨如花，希路過的青年才俊被其吸引。

廳堂輕煙裊裊，歌舞昇平，前方的平臺上，有曼妙的子，如空穀幽蘭般出現。雙眸似水，長拖地，於天地之間翩翩起舞，墨染般的秀髮隨之飄，姿輕盈優、飄忽若仙，令人癡醉。

一曲終了，臺下沉寂了短短一刻，隨即發出熱烈的喝彩之聲。

二樓雅座，一名男子穩穩而坐，著冰藍長袍，腰繫玉帶，綴著一枚潔白無瑕的玉佩，披著一件白大麾，一塵不染，目如水般深邃，臉上掛著讓人捉不的淺笑，似乎樓下的彩的表演和耳的喝彩聲，都與他無關。

「看來清平王對此不滿意？」

邊坐著的是一名中年男子，份是來自西域的商人，名阿什碦，與清平王朱落風素有來往，阿什碦麵沉靜，頭頂貂皮六角帽，著一件墨青祥雲花紋勁裝，腰間係著犀角帶，點綴泛著暗的古銅腰釦，外穿無袖寬袍。

朱落風手執的象牙摺扇輕輕敲打著手心，角的笑意漸深，「不過區區歌姬罷了，司空見慣。實在提不起什麼興趣。」

「哦？」阿什碦閃閃眉眼，「不知接下來的這位姑娘呢？」

話音落地，一聲聲胡琴聲再次響起，彷彿邊關的號角聲，胡琴聲愈發急促，快得讓人應接不暇，甚至無法呼吸。急促的琴聲中，一名異族子翩翩起舞，麵遮藍紗，雙眼徹，帶著一冰涼，湖藍的胡服隨著舞姿，如水墨般暈開，婀娜的腰隨著快節奏的樂聲越旋越快，於此同時，腳尖輕點，從一跳往另一，胳膊手指不停地變幻著各種姿勢，方寸大的舞臺，似乎遍佈著湖藍胡服，遮著藍紗的翩翩起舞的子，每一個漂亮的舞姿都攝人心魂，無法讓人錯開眼珠。

看朱落風如癡如醉的樣子，阿什碦不著痕跡地一笑，修長的手指拎起茶壺，往朱落風麵前的茶碗中斟了茶水，熱氣氤氳，猶如升起一團輕霧，熏得雙眼有些朦朧，「王爺，喝口茶，提提神吧！」

「嗯？」朱落風猛然回過神，彷彿從極的仙境回到平淡無奇的人間，尷尬地笑笑，以掩飾險些被攝走的心魂，不懊惱道，「本王失態了。」

阿什碦笑瞇瞇，「無妨，人之常嘛，無論是高高在上的君王，還是底層老百姓，終究是……」話說一半，覺得有些不妥，隨即換了個話題，「此子是我從街邊買回來的，名喚阿伊娜，若王爺喜歡，我這便差人喚來那子，與王爺獨談？」

朱落風似笑非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我托你辦事，還得收你好，這恐怕有些不妥吧？」

「哪裡？」阿什碦依舊笑得隨和，「我們是互相幫忙，禮尚往來，不是嗎？」

朱落風不置可否，也不再推。阿什碦會意，揮手招來隨從耳語幾句，那名隨從領命而去。

不過半盞茶的功夫，剛剛跳舞的那名異族子隨著隨從緩緩而來，朱落風這才仔細地瞧著那名阿伊娜的子，一湖藍衫，眼神深邃如海水般水潤，著冰涼，半的藍麵紗難掩絕的姿。

阿什碦站起做告退狀，「如此，我就不打擾王爺雅興了。王爺所託之事，在下必當竭盡全力。」

朱落風微微頷首回禮，「有勞。」

阿什碦走到阿伊娜邊吩咐道，「好生伺候王爺。」

一幽靜的雅間，所有影紛紛退離，阿伊娜大方地走到桌前，斟滿兩杯茶，舉起茶杯輕聲道，「難得王爺賞識，小以茶代酒，敬王爺一杯。」

朱落風並沒有接過茶，也沒有做出任何作，隻是仔細地將他上下打量一番，阿伊娜的腰間有一件微微反，朱落風眉頭頓時一，麵上浮現淺淺的笑意，「不錯，規矩倒是學得很快，來這多久了？」

阿伊娜放下茶杯，「來此一年多了，小子家境貧寒，因父母喪，無錢安葬，便被賣至此。」

朱落風若無其事地喝了口茶，又輕輕放下茶杯，「生活所迫無可厚非，但也要斂了子鄉隨俗，否則便是傷人不利己，你說是吧？！」說罷，迅速閃，出了阿伊娜藏在腰間的匕首，匕首鞘是黃金所製，鑲著紅寶石，甚是耀眼，但轉眼間，就被一雙龍花紋所吸引住，皺了皺眉頭，拔出匕首，刀鋒閃著寒。

阿伊娜站在一旁，依舊雲淡風輕，眼神中著些許倔強和不屈。朱落風揮手喝退了圍上來的侍衛，房門再次闔上，屋隻剩二人，一站一坐。

朱落風不但沒有被激怒，反而出寬和的笑意，「你孤來到中原，就是為了濫殺無辜？」

「無辜？」剛剛還無比溫和的阿伊娜，目像噴了火似的凝視著朱落風，「像你們這種大戶人家，達顯貴，有幾個是無辜？！你就敢保證你上沒背負著冤魂？！」

朱落風話題一轉，「剛剛那個阿什碦，跟你到底什麼關係？」

「沒有關係，我隻是被他買來的。」

「好。隻要你乖乖的聽話，你的海深仇，都包在我上。」

阿伊娜一怔，清楚地記得，他什麼都沒跟眼前這位王爺過，但他好像什麼都知道似的。朱落風顯然明白心的疑，淡然笑道，「你不會真的認為，我堂堂一個王爺會不做任何調查，便敢隻來此嗎？」

阿伊娜略皺眉頭，目放著寒氣，朱落風繼續說道，「阿伊娜，西域某國公主，國家因戰被滅，你僥倖逃過一劫，孤前往中原，委輕煙樓，伺機刺殺達顯貴，以報亡國之仇。我說的可對？」

「你好像什麼都知道。」阿伊娜收了賣藝時溫的聲音，用略顯啞的語氣說道，「不過，你憑什麼認為我會答應你？就憑你是個王爺，可以隻手遮天嗎？」

朱落風把玩著象牙摺扇，「本王沒興趣把隻手遮天的權利用到一個手無縛之力的子上，那樣太過無趣。我收你，隻是因為你別無選擇。」

阿伊娜思索半晌，道，「好，我答應你，不過，我們隻是合作關係，再無其他。」

朱落風哈哈笑道，「放心，我王府的人，不差你一個。」說著，召來侍衛吩咐道，「帶下去好好收拾，送回王府。」

朱落風的心腹侍衛常寧心下一驚，「王爺，這……」

「照辦就是。」

「是。」

衡山派·尚清苑

兩封來自雁城麟貅鏢局的報放在書案上。麟貅鏢局幾乎遍佈中原各地，明中就像普通的鏢局押鏢護鏢，實則是衡山派在各地的武裝勢力分部，平日裡按兵不，做著正常營生，如遇到重大行才會出，隻有老主人歐天和掌門歐澤纔可調，或者直接接皇帝朱邢湛指派，是朝廷與衡山派暗中聯絡的樞紐，因此麟貅鏢局可探查各種報，包括朝廷可能出現的謀逆。

此時，其中一份報中，晦地陳述了半年後，西域某國使者會運送一批寶，獻給當朝皇帝朱邢湛，而另一份報，運用了化名陳述了最近發生在雁城及周邊的所有可疑向，自然也包括某位王爺從輕煙樓帶回王府的一個歌姬。

歐澤眉頭上揚，對著坐在一旁的李子楓詢問道，「此事你怎麼看？」

此時，依舊無法開口說話的李子楓提筆在潔白的紙上沙沙地寫著什麼，不一會兒，便起雙手呈給歐澤，上麵寫著『西域寶運來，淩夜宮必有作，考慮之前藏書閣遇襲之事，或可從鴻苑山莊查起，至於歌姬一事，因牽扯皇家。弟子不好下結論。』歐澤看過，會心一笑，「你倒是跟為師想到一起去了。」

李子楓笑笑，想到鴻苑山莊，心中莫名地沉重起來，借著自己不能說話的『優勢』，他一直沒跟歐澤提起自己所想到的一切。可逃避並不能解決問題，牽扯鴻苑山莊的陳年舊事，遲早是要徹查的。

歐澤看李子楓神地想著什麼，瞬間明白了他的心思，也不再迴避，「你是想藉機暗中徹查鴻苑山莊？」

李子楓點點頭，歐澤拿出掌門令牌遞給李子楓，「藏書閣室靠左的第三層暗櫃裡，是所有關於門派與鴻苑山莊關聯的舊檔，你儘管去查，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

李子楓抱拳，向歐澤鄭重地行了一禮。隨即又想起什麼，正提筆書寫，歐澤卻搶先一步，笑道，「為師明白你的意思，子寧長大了，也該挑起一部分擔子了，索西域獻寶是在半年以後，也不算太急，過兩天，為師就派子寧帶人去雁城探查。」

師徒倆相視，會心一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