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天羅》第二十二章 再探洝城

經過上次倒賣皇家古董玉的事後,家酒樓被查封,原本熱鬧非凡的洝城變得按部就班起來,白天依舊『規規矩矩』地熱鬧著,但到了掌燈時分,因宵提前半個時辰,所有客棧、酒樓、茶樓、飯莊都停止了一天的營生,小商小販也撤了攤回家,家家戶戶大門閉。書趣樓()除了陣陣寒風掃著滿地塵灰,街上顯得異常安靜,偶爾會有打更的敲著更鼓走過。

西下,暮漸深,和悅茶樓的楓雅居中,燭火長燃。許子寧微倚著窗邊,默默地看著臨近茶樓的祥熙街上的一片清冷,許魏翔倒上一杯熱茶遞過去,打趣道,「我說二公子,您都在這坐了半個時辰了,可看出什麼名堂來了?」

許子寧接過茶杯,掀起杯蓋撇了撇茶葉沫子淺嘗一口,氤氳的熱氣,熏得雙眼痠脹,微微皺了皺眉,將茶杯不輕不重地放到桌上,「茶葉放多了嗎?怎麼那麼苦?」

許魏翔一怔,將許子寧臉上微妙的表變化盡收眼底,心跳空了一下,無論平日關係再近,但最起碼的尊卑禮數還是要守的,想及此,連忙施禮做請罪狀,「二公子恕罪,是屬下失言。」

氣氛尷尬之時,茶樓掌櫃古宣敲了敲門,許子寧輕聲道,「進。」

古宣快步走進房間,對二人分別行了一禮後,回報道,「二公子,您吩咐的事已經查到了,這些日子,清平王頻繁出輕煙樓,與一個阿什碦的橫疆客商談,每次都談很久才離開。」

「橫疆客商?」許子寧低聲沉著,之前聽大師兄說報裡隻是提及清平王朱落風從輕煙樓帶回一個歌姬,如今怎麼又出來個橫疆客商?

「那個歌姬的份可查清了?」

古宣搖搖頭,麵,「隻知道那歌姬也是來自橫疆,輕煙樓的媽媽口風很嚴,除此之外,再查不出別的什麼。」

許子寧眼深沉幾分,隨即笑道,「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二人聽罷,皆是一愣,許子寧繼續說道,「古叔,麻煩您幫我置辦一套紈絝子弟的服和件。」

古宣一驚,驚詫道,「您要做什麼?」

上次李子楓讓他置辦王公貴族的,伺機潛家酒樓,已經讓他擔心很久,如今眼前的這位二公子又要來這一出,且不說不經上報擅自出煙花之所不合規矩,就連最起碼的安危也問題,如果二公子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了意外,他實在不敢想象要如何向歐澤、李子楓代。想及此,古宣打了個寒,將求救的目投向站一旁沉默不語的許魏翔,而許魏翔則是撇撇,做出『我也沒有辦法的』表,古宣終是無奈地嘆口氣。

此時,許魏翔心裡也是打鼓,如果許子寧出了任何意外,首當其衝的就是自己。

許子寧將二人的小作盡收眼底,但還是若無其事地掏出一錠銀子遞給古宣,「放心,我心裡有底。」

古宣為難地接過銀子,「等明日一早店鋪開張,我去置辦。」

「多謝。」

待古宣退下,許子寧見許魏翔默默地沉思著什麼,起拍了他的肩膀,「想什麼呢?莫不是我剛才嚇到你了?」

許魏翔回過神,鄭重地行了屬下禮,「二公子,要不您還是通報一聲吧,這裡有麟貅鏢局,時刻會將這裡的異上報給門派,輕煙樓畢竟是煙花之地,您不經上報擅自出,且不說掌門會麼樣,就是大公子那也不好待。」

許子寧隻是略微遲疑半晌,還是淡淡地出了讓人放心的笑意,「無妨,急無可厚非,若真怪罪下來,我一人承擔。」

許魏翔聽罷,心裡『咯噔』一下,多有些不痛快,出一不滿的神,「原來在您心中,就是這麼想屬下的?」

「嗯?」許子寧回過味,才意識到自己剛剛說了什麼,略有些尷尬,「你…別往心裡去,我不是這個意思。」見許魏翔依舊沉著臉不說話,訕訕地笑道,「哎…還真生氣了?你上還有多銀子?」

「您什麼意思?」許魏翔眉頭一挑。

「借我一些,回去後我一定還你。」

許魏翔被氣笑,「剛纔不是大方的嘛,怎麼這會兒捉襟見肘了?」

……

衡山派·雲天閣

寒夜如冰,月如水,向大地灑下一片清冷,落在還未融化的積雪上,泛著寒,一個纖細的影,一襲白,長發披肩,悄然夢而來,接著一襲白染上紅,原本俊俏的臉也變得模糊,蒼白的微微張了張又合上。修長潔白的雙手無力地向前,似乎要抓住什麼,卻又什麼都抓不住,最終任由著無形的力量將擄走,撕碎。

「啊!」

一聲,李子楓從噩夢中蘇醒過來,猛地坐起來,額頭上冷汗涔涔。剛才的夢,怎麼會那麼真實,兩行清淚緩緩流下。是娘親嗎?李子楓默默地想著,來找我了?或是想告訴我什麼?七歲生辰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麼,竟然讓娘親這麼迫不及待地拋下自己,選擇死亡?

李沐?李子楓想起這個僅僅給了自己生命的男人,眼神瞬間冰冷而淩厲

這時,一個影如鬼魅般飄然而,是影衛沉雨,李子楓一個深邃的眼神掃過去,「說。」

「稟大公子,據暗報,最近有著黑鬥篷的神人幾番潛鴻苑山莊與李沐談,聽口氣,此人背景強大,權利衝天,完全碾鴻苑山莊的勢力。毫不把李沐放在眼裡。但彼此又是合作關係,好像誰也離不開誰。」

「怎麼又是黑鬥篷?」李子楓疑著,記得那年,導致自己摔下懸崖的罪魁禍首也是著黑鬥篷的神人,他還曾過五年前替李沐的麻煩事,聯想起十五年前的慘禍後,朝廷下的一道旨…李子楓目瞬間深沉幾分,這兩者究竟是不是同一個人?若不是同一個人,這兩者又有什麼關聯呢?

「大公子?」沉雨試探著輕聲喚道。

李子楓回過神,「哦,沒事了,你先退下吧!」

「是。」

待沉雨離開,腦子裡閃過這麼多片段,又想起剛剛那個噩夢,李子楓再也無法安然睡,乾脆起倒了杯已經冷的白水一飲而盡,冰水,不打了個寒

如墨,冷風習習,吹起鬢邊的碎發……

李子楓在梅花樁上站了將近三個時辰了,眼見天空出魚肚白,形依然穩固,時辰尚早,沒到晨練時間,這裡自是沒有人的,看著空的練武場,腦子裡卻一直回憶各種片段,還有師祖歐天說過的話,自小上山,歐天不喜自己已是公開的,但像那日這般敲打還是頭回,莫不是因為回憶起從前而表現出的反應,已經對自己的世起疑?還有鴻苑山莊的種種,到底該不該繼續往下查呢?如果徹查,世必然瞞不住了,若繼續放縱,鴻苑山莊必將是江湖中的一個患。究竟有沒有兩全其的辦法呢?

「站樁走神可是大忌。」

李子楓回過神,見是歐澤,連忙輕點腳尖一躍而下,行禮道,「師父。」

澤給李子楓披上外,嗔怪道,「子剛好就出來吹冷風,仗著年輕就這般糟蹋,以後可怎麼辦?」

「師父,這些日子除了吃就是睡的,即便翻閱資料也足不出戶的,實在煩悶,子都木了。若弟子荒廢了,豈不是給您丟臉?」

「貧。」歐澤笑罵。

李子楓眼神忽然黯淡下來,「師父,如果門派裡有弟子欺騙您,您會怎樣?」

「為師平日裡最恨的就是欺瞞,欺瞞掌門,可按叛門論,輕則發配北峰苦寒之地,重則廢了武功逐出門牆或就地決。」

李子楓心裡一,渾止不住地抖了一下,額頭滲出冷汗。歐澤回過神,詫異道,「好好的問這些做什麼?」

李子楓略顯蒼白的臉上勉強扯出一個笑容,心無限傷,「弟子是怕,假如有一天弟子犯下大錯,您會把弟子逐出師門,或是就地決。」

澤一愣,不明就裡,「那你明知道是大錯,為何還要犯呢?」

「弟子怕不由己。」

澤微微皺眉,想想李子楓剛才說的話也不奇怪。不輕嘆了口氣,心疼地看著自家徒弟,明明隻有十七八歲,卻一臉老,肩上擔著超出這個年齡的責任,地位越高,責任就越大,終究是這個首席弟子的份束縛了他。

回過神,歐澤拍了拍李子楓的肩膀,拉著他一直往回走,「行了,別想這麼多了,子寧那邊什麼況了?」

「昨日子寧來了書信,說一切順利。」

「那便好。鴻苑山莊那邊呢?最近可有異?」

據影衛來報,鴻苑山莊最近和一個著黑鬥篷的人來往切,而且此人來頭不小。所以弟子想趁著鴻苑山莊跟咱們撕破臉之前,親自走一趟。」

澤遲疑一會兒,最終輕嘆口氣,「好,此事你全權負責。注意安全。」

「是。」

「哦,對了,為師讓人煲了銀耳紅棗羹送到你那一直溫著了,回去記得吃。」

「啊?」一聽到銀耳羹,李子楓的頭都大了,這些日子,天天湯、魚湯、參湯、銀耳羹的補,導致後來每次喝這些比完任務還要艱難,隨即麵,乞求道,「師父,弟子可不可以不吃?」

「不可以!」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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