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李振南，你先吧。比賽10發2.5秒快速靶，對吧？”

“是的。”

李振南都站到了自己的位置前。

靶心隻有黃豆粒大小，會出現並且移2米左右，2.5秒之後消失。

他們都用的是無依托立姿，原本因為不知道李振南水平深淺而有些張的安瀾，在把槍端起來的那一刻，心就平靜了下來。

李振南那邊首先打了第一槍，林懷恩教練報靶：“八點八環！”

喬初愣了一下，對於業餘選手來說，要在那麼短的時間命中移中的靶子已經很不容易了，更不用說還打中了八點八環。

喬初看向一旁神淡然的顧礪羽，小聲道：“這可不隻是業餘水平啊。”

他也經常去安瀾所在的俱樂部玩，據他所知十米移靶速，能命中八環以上的都冇幾個。

但是顧礪羽隻是坐在椅子上，一隻手裡拿著手機，耳朵裡塞著耳機，另一隻手撐著額角，看著舉槍準備中的安瀾。

那不是無所謂的目，相反，是非常專注的。

安瀾等待著目標，而顧礪羽看著安瀾。

當靶子開始移，安瀾端著槍跟隨，均勻地轉，當他的轉速度與跑靶速度相適應的時候，子彈出膛。

“砰——”

喬初不敢呼吸，那麼小的靶紙，從遠看安瀾和李振南中的環數差不多。

“九點二環。”林懷恩報靶。

李振南嘖了一聲，開了第二槍。

“九點零環。”

整個擊房裡在冇有其他的聲音，世界好像都小到隻有靶紙中心那麼大。

安瀾再次舉槍跟隨跑靶，又是一槍出膛，從他的背影安穩到看不出他任何的緒。

他轉的速度讓人有一種覺，不是他在跟隨靶子，而是那個靶子在為他移。

“砰——”

顧礪羽的眼睛瞇了起來，原本撐在額角的手指就像也跟著扣板機一樣，了一下。

“九點三環。”林懷恩報靶。

李振南頓了一下，他冇有想到安瀾竟然能連續兩發都在九環以上。

接著李振南的第三個靶子出現了，他必須要專注，跟隨靶子轉。

“八點二環。”

聽到報靶，李振南咬了咬牙槽。

有句話說得好，“事不過三”，如果安瀾第三槍還在九環以上，就會給李振南造極大的力。

心態，在擊運中比天賦更重要。

李振南告訴自己調整呼吸迎接下一個靶子，可他就是冇辦法不去關注旁邊的安瀾。

“砰——”安瀾的第三槍比之前更快，總覺太著急了。

李振南在心裡笑了笑，這一槍就算冇靶，績也不會太好。

“十點一環。”

“什麼？”李振南側過臉去，他懷疑自己因為塞著耳朵所以聽錯了。

但是他的下一又要來了。

十點一環？這傢夥怎麼打到十點一環的？一槍比一槍好？這怎麼可能？

他不過就是beta而已！他的反應力、臂力都不可能比他這個alpha更強韌。

一定是因為他的槍是顧礪羽的，那把槍是d國製造，屬於國際賽場上都難得一見的好槍。

李振南打出了第四槍，隻有7.3環。

喬初差一點鼓起掌來，但是考慮到自己太得意搞不好又會刺激到李振南的暴力因子，所以還是安分一點的好。

安瀾也準備打自己的第四槍了，勻速跟隨，利落放槍。

“十環。”林懷恩出一笑容來。

在他看來，安瀾是個很有意思的選手。林懷恩擅長從一個選手的眼睛去探查那個人的心。安瀾的眼睛裡冇有勝負，但是他很專注，屬於那種一旦進狀態就會越來越好，而且冇有什麼能阻止他擊中靶心的選手。

天生適合賽場。

李振南已經有點站不住了，他的肩膀晃了晃，很明顯分了心，而且在靶子快要跑出去的時候纔開槍。

五點二環。

李振南差一點要摔槍。

而旁邊的安瀾保持巍而不，又是一槍，靶子才跑過三分之二就命中了。

“九點八環。”

這一下，差距就拉開了。

講白了，隻要安瀾不發揮失常，李振南除非靶靶打到十環以上，不然本冇可能贏。

喬初抿著，心裡撲扇著喜悅的小翅膀，依他對安瀾的瞭解，除非天花板掉下來，冇有什麼能阻止安瀾正常發揮。

第六槍，安瀾持續拉開兩人之間的差距，李振南直到第七槍才勉強調整回狀態，算是為了他alpha的自尊心。

到最後的第十槍，李振南打出了九點五環，而安瀾打出了自己這一比賽的最好績——十點四環。

林懷恩拍著手來到兩人麵前，他是個商很高的人，知道這兩人忽然跑來這裡比賽，恐怕是有什麼矛盾。李振南不好惹，林懷恩也不希事後李振南繼續跟安瀾鬨不愉快，於是出麵圓場。

“李振南，你這一次的比賽還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輸了還被您刮目相看，林教練，您是不是誇錯人了。”李振南很生氣，很明顯安瀾是專業水平的，顧礪羽就是知道他的水平很高，纔會故意提建議比試速。

這下自己輸了，還輸在林懷恩的麵前，以後就是想修理這個安瀾，如果被林懷恩知道了，“無意”給他老爸，肯定會被狠狠削一頓。

“你學速是因為興趣好，但是安瀾畢竟和顧礪羽一樣是參加俱樂部比賽的選手。跟這樣的對手比試，你還能平穩發揮，心態很好。虎父無犬子啊。”林懷恩眼裡的讚賞是那麼的真實。

這也極大地安了李振南的自尊心。

是啊，這個安瀾是要朝著專業比賽發展的，自己學速隻是陶冶一下心的，能比這樣已經很厲害了。

一番自我安之後，李振南的臉也冇有那麼臭了。

安瀾也明白林教練的好意，所以冇有說任何話，隻是抱著槍在一旁安靜地待著，直到他的肚子發出“咕嚕——”一聲，在安靜的擊房裡聽起來十分響亮。

“哎喲，都這個時間了。來，我們一起去吃飯吧？”林教練說。

李振南輕哼了一聲：“不了，我回去了。”

走過喬初邊的時候，李振南低了聲音說：“我迫不及待看你將來後悔的臉。”

喬初無奈地扯了扯角：“放心，我會努力過得比你好。”

李振南走了，林教練還在看著安瀾，等待著他的回覆，到底要不要一起去吃飯。

安瀾笑了笑：“那個，家裡麵給我做了飯菜。我前段時間出了一點事，爸媽要求我一定要回家吃飯。”

“這樣啊，那真是太可惜了。來來來……”林懷恩把手機拿了出來，“加個號，做不了師徒，還能做朋友的嘛！”

安瀾被林懷恩給逗樂了，他那樣子就像是追生被拒絕之後還是死乞白賴非要問對方聯絡方式。

顧礪羽帶著安瀾把槍還了回去，然後去更室換服。

安瀾站在一旁，看著顧礪羽從櫃裡取出他的校服，他的手指著校服的拉鍊，輕輕下，不知道為什麼，安瀾覺得那件校服彷彿是穿在自己的上，被顧礪羽緩緩拉開。

拉鍊的齒格聲音劃過他的耳，心臟也跟著。

當顧礪羽將校服從架上拿下來，遞給他的時候，安瀾下意識向後退了半步。

顧礪羽說：“你怕我什麼？”

“啊？”

“我又不會標記你。”

低沉清冽的聲音在安瀾的耳邊炸開，安瀾乾笑了笑，趕把自己的校服全部接過來。

安瀾把擊服換了下來，他想起喬初說過顧礪羽有潔癖，於是試探著問：“這套服我穿過了，要不然我洗乾淨了再還給你吧？”

“放著吧。”顧礪羽回答。

“哦。”安瀾還是很認真地把擊服摺好了，放在沙發上。

想了想，安瀾冇忍住又問：“你幫我好幾次了。我能問為什麼嗎？”

“哪幾次？”顧礪羽側過臉來，淡淡地反問。

更室的燈很明亮，顧礪羽平靜而優的眼睛裡延出安瀾無法完全琢磨的東西，像無形的繭，悄無聲息地將整個空間包裹起來，某種執念和雜織，那種心臟都被控製的覺又來了。

可每次都在安瀾開始害怕的時候，這種覺就立刻消散。

“和我一起在講臺上聽寫單詞的時候，你幫我改了我寫錯的那個字母。”

顧礪羽冇有說話，還是保持著那個姿勢。

“我撞到老師的保溫杯，也是你幫我擋住冇讓熱水潑到我。”

顧礪羽緩慢地轉過來。

“還有今天，我被籃球砸到了鼻子，也是你幫我清理的。到李振南找茬，也是你提議比賽速，不然他一直找茬我也不住啊。”

“你不記得了？”顧礪羽出了自己的左手。

安瀾低下頭來，這是顧礪羽托著槍的手，手心裡一道白線，像是被什麼割傷過留下的疤痕。

“你傷到過手心？”安瀾有些驚訝，像是顧礪羽這樣嚴謹的人，應該會很小心地保護自己的手，無論是扣板機的食指，還是托著槍的左手。

“嗯。”顧礪羽點了點頭。

安瀾很想去一下那道疤，但那是顧礪羽的手，他不敢。

“想不起來就算了。”顧礪羽看向門口的位置，意思是安瀾可以離開了。

不知道為什麼，顧礪羽的神看起來有些落寞。

安瀾隻能很認真地再次謝對方：“今天，真的謝謝你……我請你吃飯？”

“你家裡人不是你回家吃飯嗎？”顧礪羽反問。

“是的。”安瀾抓了抓腦袋，“下週晚自習，我請你吃晚飯？”

“嗯。”顧礪羽輕輕應了一聲。

他把自己的書包甩上了肩膀，另一隻手端著安瀾換下來的擊服，從安瀾的邊走了出去。

空氣被他帶，更室裡原本點了某種檀香，雖然好聞卻有一種莊重森嚴不自由的覺，可就在顧礪羽走過的時候，安瀾嗅到了一蔚藍深海的氣息，他下意識閉上了眼睛，大腦深的每一個細胞都在追隨著那一點點味道。

直到它完全消失不見，毫無蹤跡可循。

贏了李振南，讓安瀾和喬初都輕鬆了不。

安瀾用自行車載著喬初回家，後車座上的傢夥雙一一的，不知道多開心。

“安瀾，可惜你不是omega，不然我都腦補出一千個你和顧礪羽的段子了。”

安瀾笑了起來：“是誰說被顧礪羽擁抱一下就會被凍死的？現在怎麼還腦補上段子了？”

“嘖，這你就不懂吧？你們這完全可以腦補出一個cp來。你冇看到顧礪羽把你換下來的那套擊服帶回去了嗎？”

“也許他是要送去清理。畢竟alpha的嗅覺也很敏銳……”

“纔不是呢。他既然穿不下那套擊服，也就無所謂洗不洗了。而且就顧礪羽來說，他肯定不稀罕那麼一件擊服。我猜，他會把你的擊服放在臥室裡。”喬初勾著角，壞笑著說。

“放臥室裡乾什麼？”安瀾覺得奇了怪了。

“不隻是放在臥室裡，還會放在枕邊……”

安瀾歎了一口氣，這個喬初，好了傷疤忘了疼吧，才逃過了李振南，就開始歪歪其他的alpha了。

“請停止你腦海中的黃表演，謝謝。”

“畫麵太，我停不下來。你想象一下，顧礪羽坐在床邊，將你穿過的擊服蓋在自己的臉上，用力地嗅著你的味道，然後握住自己的……”

“停下！”安瀾單腳踮地，回過頭來驚訝地看著喬初，“小喬，你都在胡思想什麼啊！顧礪羽x冷淡的人設呢？”

喬初聳了聳肩膀：“x冷淡的人設是大家給的，至於他到底冷淡不冷淡，你會不清楚？”

“我不清楚。”

“你臉紅了。”

安瀾反問：“廢話，要是我歪歪你跟班長，你臉紅不臉紅？”

喬初不要臉地笑了：“我會說，謝謝。”

“靠！”安瀾認命地轉過頭去，吭哧吭哧騎著自行車，把喬初給送回了家。

等到安瀾回家的時候，已經快晚上八點了。

作者有話要說： 顧礪羽：我又不會標記你。

胖瓜：男人的騙人的鬼！

好像這周比較冷清？週末一過寶寶們就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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