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李振南的新任朋友, 是一個omega，六班的英語課代表, 路過南燈街的時候看到了許星然和顧礪羽還有安瀾他們在吃炒麪, 直接用手機拍下了證據。

“嘖, 怎麼又是這個李振南？啊……好想用資訊素碾他。”安瀾仰著頭，可惜自己最近的資訊素不大行。

“不是, 隻有我的重點是……他纔剛被拒絕冇多久，就立刻有新歡了？”喬初表示非常不開心。

“不要高估自己的魅力值。現在先想想怎麼把檢討寫了。”

雖然這麼說, 但是他和喬初心裡還是有點好奇，如果頭強真的要許星然和顧礪羽也寫檢討，他們會寫什麼樣子？

許星然肯定會寫的有禮有節又真誠讓人相信, 至於顧礪羽嘛……搞不好又是一篇議論文，向老師論述南燈街夜市對高三學生的危害程度。然後頭強看了之後，一定會說顧礪羽這篇檢討冇有代他自己雲雲。

安瀾想著想著, 就自己樂了起來。

早晨下課了，前排的許星然回過頭來問：“你倆冇事兒吧？檢討要不要來寫？”

“彆了，班長你的字自帶霽月風的buff，頭強看了之後，隻怕要更加惱火了。”

這時候，顧礪羽一手拎著水杯, 另一手著一張紙路過他們，然後將那張紙摁在了安瀾的桌麵上, 就出去教室了。

“這是什麼？”安瀾好奇地將它打開。

喬初的腦袋也湊了過來。

那上麵竟然是是檢討書, 最重要的是字跡和安瀾的超級像, 該扁的地方扁，該連筆的地方連筆，隻是偶爾幾個安瀾寫的難看的字在這封檢討書上變得端正了，也隻有本尊和喬初這種看了好多年的人能分辨出來，像是班主任和普通同學肯定以為是安瀾本人寫的。

“我的天啊——安瀾，你什麼時候揹著我寫的檢討書？”喬初問。

“……”

這個問題應該是，為什麼顧礪羽模仿安瀾的字跡可以寫的這麼像？

“神乎其技啊……”安瀾歎。

“不是，還有這個語氣，這麼誠懇，看得我都快覺得吃了個南燈街小吃就該下十八層地獄了，就差聲淚俱下了……這應該不是校草給你寫的吧？”喬初看著安瀾問。

“要不……你問問校草去？”

“我不敢。”

但是安瀾這一天冇有問顧礪羽的機會了，因為這節課之後，他就向老師請了假，冇有回教室了。

他的績一直名列前茅，講真，哪怕十天半個月的不來上課，也不會影響他的績。

但是顧礪羽這個人，幾乎冇有請過假。

所以他一請假，大家就開始猜測原因。

而各種訊息的彙集之地，就是喬初的那個omega群。

英語老師在上麵分析完形填空，安瀾在下麵打開手機隨時注意群裡的資訊。

[我知道，我知道，今天是顧礪羽的生日！搞不好顧家有什麼慶祝活，他得回去參加！]

[什麼？今天竟然是校草的生日？雖然校草x冷淡，但我們的心卻是火熱的！我們要給校草過生日！]

[怎麼過？正主都不在學校了，我們眾籌買個蛋糕自己吃？]

安瀾愣了一下，原來今天是顧礪羽的生日嗎？

[你們真是太不懂gly了。他是不過生日的。]

[你怎麼知道校草不過生日？]

[我們家和顧家有點，聽說過一件事——校草的老爸a值過高，所以神出現了問題，然後在校草出生那天發生了一點事。什麼事我不方便說，所以校草是不過生日的。]

[到底什麼事啊？]

[ 1到底什麼事？]

[ 2到底什麼事？]

……

[ 10086到底什麼事？]

安瀾的眉頭皺了起來，忍不住在群裡發言。

安瀾總是想睡覺：[那是校草的私事。既然校草從來都冇有說過，我們就給校草一點尊重吧。]

安瀾的話說完，群裡就安靜了下來。

然後喬初跟著回覆說：[對啊，他是我們的校草，所以我們要保護他。保護他最好的方式，就是不去開讓他不開心的事。等有一天校草放下了，我們一起給他過生日。]

[說得好。無論他家裡發生什麼事，他都是我們校草。]

[雖然很想知道校草發生了什麼，但是不想他不開心。]

[希校草開心。]

看到群裡的人不再去討論顧礪羽的私事了，安瀾也撥出一口氣來。

下午的最後兩節課是語文課和育課，安瀾把檢討給了頭強，然後請假說要去一趟醫院。

“去醫院？你該不會是昨天吃南燈街的東西吃出病來了吧？那都是地油，很多冰凍食材不知道放了多久，你看看你……”

“老師，我去醫院是激素檢查的結果出來了，我得去見一趟醫生。”安瀾趕打住頭強，不然關於南燈街的事就真的冇完冇了了。

“哦，那是得去看醫生。你去吧。”頭強在安瀾的檢討上敲了敲，“隻此一次，下不為例。”

“我記住了，老師放心。”

安瀾離開了學校，騎了自行車去醫院。

今天本來應該是老爸老媽和他一起去接檢測結果的，但是在臨市的小姨做了個手，爸媽開車去看小姨了，今晚估計回不來。

安瀾到了醫院裡，見到了主治醫生。

“醫生，我上次樣本的檢測結果怎麼樣？”

主治醫生推了一下眼鏡，撥出一口氣來。

這讓安瀾張起來：“醫生，結果不好嗎？”

難道他真的要朝著omega分化了？他床頭櫃上那堆關於alpha分化期還有易期的講解還冇看完，這就要換omega的書了？

“首先我來給你科普一下一些常識，一看你這個學生仔每天都在刷題，冇怎麼關注alpha的生理常識。”

“您說，我認真聽著呢。”

“alpha的資訊素裡有一種很特彆的分，這種分的學名我就不跟你說了，反正說了你多半也不記得。而在日常生活中，這種分被稱為aplus。當一個alpha產生標記的時候，直白一點就是這個alpha很中意某個omega的時候，aplus會大量產生，它是alpha資訊素的一部分，也是標記omega的核心分。”

安瀾意識到醫生跟他講解這種特殊分的意圖了。

“我分離了你樣本中不屬於你的alpha激素，發現其中aplus的含量是萬分之零點三。聽起來很小，對吧？”

“正常的含量應該是多？”安瀾問。

“萬分之零點一。”醫生回答。

安瀾愣了一下，“可是這一次的樣本……是事故發生之後很多天了。按道理應該已經代謝了不了啊。”

“這就是問題所在。現在它的含量都能達到萬分之零點三的話，那麼當初他咬你的時候……簡直就是點。不過幸運的是，濃度再高，也會代謝。我初步估計了一下代謝時間，大概還需要三個月，前提是——那個alpha不會再咬你。”醫生托了一下眼鏡，“你確定那個alpha不是你邊的人，對吧？”

“應該……不是吧。”

“也對。這麼強的執念，如果真的是你認識的人，不可能忍住不再出手的。”醫生的筆在病例上停了停，“也有可能對方真的是你不認識的人。你當時服用了高濃度的eve’s apple，很可能出現類似omega信期的癥狀，讓這個優質alpha對你產生了保護，所以導致了他資訊素的aplus濃度過高。”

“但如果他再也不會咬我了，那就各自安好，彼此晴天？”安瀾說。

“我喜歡你的樂觀。”主治醫生也跟著笑了，“但是檢查還是要定期來做。”

就在這個時候，診室外麵的走廊傳來一陣。

保安吹著哨子握著電衝奔跑著，還有醫生在大喊：“快點——快點打電話給alpha管理委員會！”

“所有beta人員全部到西樓維持秩序！”

“他攻擊了自己的兒子！電棒呢！趕的！”

原本安靜有序的醫院忽然有了兵荒馬的覺。

“怎麼了？”安瀾回過頭去看著門口。

主治醫生的眉頭皺了起來，他拍了拍安瀾的肩膀，對他說：“你就在這裡好好待著，我出去看看。”

“好的。”

主治醫生出門之後，就把診室的門給關上了。他對門口導診的小護士說：“我的診室裡有個分化期的學生。你帶他從樓梯離開。”

他以為安瀾聽不見，但是安瀾卻抓住了兩個重要資訊，一個是“分化期”，一個是“從樓梯離開”。

也就是說主治醫生已經知道大概出了什麼事，而且這件事很可能會對安瀾產生影響，再結合剛纔有人呼喊要聯絡alpha管理委員會——很可能是某個因為易期而隔離在這裡的alpha出事了。

等到主治醫生走遠了，小護士打開門笑著對安瀾說：“同學，趙主任有急況要理，我送你離開醫院。”

安瀾點了點頭，小護士推開了安全通道的門，樓上樓下已經有一些病人在撤離了。

“這到底怎麼回事啊？為什麼忽然要我們離開？”

“我纔剛做完手，鎮痛棒還在上啊。”

安瀾冇有加他們的討論，隻知道自己的況不適合接太過強悍的資訊素。

他快步下行，走了兩層樓之後，某種氣味在空氣裡蔓延開來，鋪天蓋地像是層層疊疊讓人無可逃的網。

整個空間化作了封閉的蒸籠，冰雪消融，海水被蒸騰倒吸向天空，天地之間的距離被無限。

安瀾的膝蓋發，雙手握住樓梯的扶手。

“同學？同學你怎麼了？”小護士扶著安瀾。

但是安瀾卻越來越力，承不住直接跪在了樓梯上。

大腦彷彿充滿了悶熱的蒸汽，那是沸騰海洋的氤氳，恐懼從心底蔓延向四肢百骸，頭皮都在發麻，背上都是冷汗。

安瀾用力想要站起來，他想要離開這力量的鎮和掌控，但是它太強大了，原本遼闊的天空都要被這力量拖拽下來，它的存在就是為了讓萬臣服。

終於，安瀾跪了下去，雙手撐著地麵，站都站不起來。

好難……真的好難。

他是不是要死在這裡？

“同學？同學你趕起來！”小護士的聲音在耳邊一遍一遍地迴響，但是安瀾就像是被沸騰的海水淹冇了一般，失去意識，失去呼吸……

安瀾無限墜落進了那片黑暗裡。

不知不覺，有一冰冷的氣息在安瀾的腦海中蔓延，一點一點冷卻蒸騰中的海水，天地逐漸變得清晰起來，悶熱的蒸汽轉化作了清新的雨水，從半空中回落。

那片海恢複了它的遼遠曠達。

“安瀾，安瀾你怎麼在這裡？”

清冽的聲音在安瀾的耳邊響起。他用力睜開眼睛，看到了顧礪羽就半蹲在自己的邊，一手撐在他的耳邊，另一手就托著他的後腦。

“顧……顧礪羽……”

安瀾撐著上想要坐起來，但是雙臂發，差一點倒回去，顧礪羽的胳膊繞過了他的脖子，直接把他抱了起來。

“我怎麼了了？”安瀾暈乎乎的。

“你被超強的alpha用資訊素碾了，他的資訊素影響了你的呼吸係統，讓你缺氧。還好他的目標不是你。”

顧礪羽一邊走，他們的邊有無數穿著黑西裝的人經過，然後在走廊的儘頭，一個男人被好幾個穿著黑西裝的人控製著，他的手上戴著某種特質的手銬，脖子上好像也被戴上了抑製資訊素揮發的頸環。

冰冷到偏執的聲音響起，和顧礪羽的聲線很像，隻是更加沉厚，也更加恐怖。

“你很快就會理解我……然後你就不會再覺得我偏執，覺得我是神經病了。因為我們是一樣的……終有一天你會變我。”

那個男人笑了起來，他的笑聲冷到彷彿冇有，卻有一種魔的吸引力，天生主宰一切。

那句“終有一天你會變我”讓顧礪羽的肩膀很輕微地了一下。

安瀾側過臉過去，顧礪羽卻把安瀾往上一顛，將他的臉靠自己的懷裡。

“安瀾，彆去看他，也彆聽他說了什麼。”

顧礪羽低著頭，那雙眼睛裡的微就像起伏的海麵反的日。

“好。”

顧礪羽把他抱進了一間很特彆的房間，冇有窗，四麵牆壁都被海棉封死了，他將安瀾放在了床上，而床的兩側還有束縛帶。安瀾張了起來，這明顯不是普通的病房。

但是顧礪羽卻輕輕了一下安瀾的額頭：“彆怕。這些都不是為了綁住你。但是隻有這樣的房間能隔絕其他的資訊素。你在這裡睡一會兒，等到外麵的資訊素都被清理了，你就能回家了。”

安瀾閉上眼睛，覺到顧礪羽掌心的溫熱以及指腹的，他的神經放鬆了下來，就像一隻犯困的貓。

“嗯。”

安瀾躺了下去，顧礪羽把被子給他拉上，然後就轉關上了房門，走了出去。

安瀾這一覺睡了兩個多小時，他是因為肚子太了，才醒了過來。

當他打開這間病房的門，才發現這裡是醫院西側的頂樓，他回頭看了一眼門牌，上麵寫著“封閉-3”，他心頭一，這種房間就是傳說中隔離那些進易期的alpha的“小黑屋”。

之前照顧安瀾的小護士拎著礦泉水跑了過來：“你醒了？我才走開一下你就起來了？現在冇事了吧？有冇有哪裡不舒服？”

“冇有。我想問一下，把我送過來的同學……他顧礪羽，你知道他去哪裡了嗎？”

小護士愣了愣，指了指走廊儘頭的一間封閉室。

安瀾愣住了，心裡一陣張。

“他……為什麼要到那裡麵去？”

“他承了非常強的資訊素碾，因為應激的關係，他目前的資訊素很有攻擊，需要到封閉室裡隔離。等到平靜下來了，就能出來了。”小護士回答。

“是誰用資訊素碾了他？”安瀾問。

顧礪羽是優質a，這是全校皆知的。竟然還有人能碾他？

“這是他的**，你得問他。我冇有權利告訴你。”小護士抱歉地回答。

“哦，冇事，我理解。他大概要多久出來？”

“快的話，一個小時，慢的話，也許三四個小時。要不你先回家吧？”小護士說。

安瀾雖然很，但是他的直覺告訴自己，他不能走。

顧礪羽在他倒下的時候趕來他的邊，自己又怎麼能在顧礪羽隔離的時候就這麼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