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誰咬了我》第26章 所謂進化
就算顧礪羽本不在乎其他人的等待, 但是……同學也好,朋友也好,家人也好,存在的意義不就是當對方努力和承力的時候,就算不能並肩作戰,至讓他知道有人關心他的結果嗎?
“我在這兒等他一會兒吧。您去忙。”安瀾笑著說。
“可是……主任讓我陪著你。”小護士猶豫了。
“我能有什麼事兒啊?”安瀾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這都快八點了, 您不換班?還是冇有其他病人需要照顧啊?”
“你這個學生……”
“您要真對我好, 把的技練練?”安瀾湊近了出壞壞的笑容。
“討厭, 我打你哦。”小護士的臉都紅了。
安瀾故意把臉湊過去,“你打,你打, 我給你打。”
小護士無奈地說:“你非要等你的同學,那我去給你找吃的。我那兒還有麪包和牛, 吃嗎?”
“吃啊吃啊!你真的是最的天使!”
安瀾就靠著牆,坐在書包上, 抱著模擬卷子一邊刷題一邊啃麪包。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一層樓□□靜的緣故, 安瀾也比以往要更專注, 一轉眼,老師佈置的三套模擬卷子他都刷完了,大答題都做出來了,然後趕打開微信群, 跟其他同學流答案。
喬初的那個omega群不知道在討論什麼, 未讀資訊都有幾百條了。
安瀾點開來, 從最初開始看起,群裡的訊息讓他完全愣住了。
[你們看到今天下午的大新聞嗎?顧氏集團的前任董事長顧雲禮在醫院裡資訊素暴走,導致整間醫院急疏散!幾十名alpha病人到影響,需要接特殊治療!]
一條新聞鏈接被甩了出來。
[顧雲禮不就是我們校草的老爸嗎?這條新聞裡不是說顧雲禮在十幾年前因為車禍傷,卸任了董事長的職務,去療養了嗎?傳說他是了植人……對不起校草,我不是故意詛咒你老爸……]
[你這看了這新聞還不明白?a值越高就越接近瘋子!極端、控製慾強而且不容反抗!顧雲禮肯定是瘋了,而且早就瘋了!所以療養之名其實是關閉!這也是對校草和校草媽媽的保護,佔有慾過強的alpha連自己的孩子都會視為搶奪配偶注意力的敵人。]
[老天爺……好闊怕。]
[怪不得今天校草請假,肯定是理他老爸的事去了。]
[好想給校草一個的抱抱。]
[搞不好你抱校草一下,就被他的資訊素殺死了。校草的資訊素濃度肯定也很高……]
言下之意,顧礪羽也有發瘋的可能。
安瀾看到這裡,他能理解同學們的擔憂,但是顧礪羽是和他們朝夕相的同學,他對其他同學保持距離的原因搞不好就是不想傷害自己在意的人。為什麼不能對顧礪羽多一點信任和理解呢?
安瀾總是想睡覺:[我相信校草的自控能力。顧雲禮是顧雲禮,校草是校草。從他為我們的同學開始,我從冇有見過他傷害任何人。]
回覆完這一句,安瀾就不打算再看這個群裡的訊息,而是專心致誌寫卷子。
“吱呀”一聲響起,安瀾旁的門打開了,有人走了出來。
安瀾的心頭一,側過臉抬起頭,就看見穿著藍白校服的顧礪羽垂著眼看著他。
“你怎麼還在這裡?”
他的眼底有一瞬的驚訝,聲音很輕,像是怕驚了安瀾他就會消失不見。
“等你啊。你今天又幫了我一次。”安瀾立刻笑了。
顧礪羽的脖子兩側有發紅的痕跡,像是被人狠狠掐過。
整間醫院,會做這樣事的人,除了被alpha管控委員會帶走的顧雲禮,其他人應該都做不到。
那個人是顧礪羽的父親,在他生日這天選擇了傷害他。
安瀾低下頭,當作什麼都不知道,他把卷子拿開,另一隻手正要撐地起來,但是顧礪羽卻彎腰釦住了安瀾的手,輕聲說了句:“醫院的地彆。”
說完,很輕鬆地就把安瀾給拽了起來。
“你不嗎?”顧礪羽一手拎過了安瀾的書包,另一手把他的模擬卷子塞進了包裡。
“了。”安瀾的肚子很配合地發出咕嚕一聲。
“那怎麼不去吃飯?”顧礪羽又問。
“……我想請你吃飯。”
“太晚了,不需要非得今天。”顧礪羽拎著自己的書包,另一手把安瀾的書包掛在肩膀上。
安瀾忍住了冇說,自己的書包被墊在了醫院不怎麼乾淨的地上,你現在把我的書包掛肩膀上,你滿背都是醫院地板上的細菌。
“我就想著你出來的時候肯定會。請人吃飯當然要在對方的時候請啊。”
但是這個時候,已經晚上十一點了。
“還是你想回家?現在很晚了,你媽媽應該會著急。”安瀾問。
其實安瀾隻需要看著顧礪羽平安出來就好,要真說請吃飯什麼的,確實哪天都可以。
“我媽不在。”
“啊?”安瀾愣住了,今天不是顧礪羽的生日嗎,他媽媽竟然不在?
顧礪羽似乎明白安瀾在驚訝什麼,用很平靜的語氣說:“不在也是對我的保護。要是在,會有更大的麻煩。”
“哦。”
“你想請我吃什麼?現在這個點,隻有快餐和南燈街。”顧礪羽回過頭來看著安瀾。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的眼睛裡有一種很溫暖的笑意,讓安瀾下意識去追尋和捕捉,但卻一閃而逝。
“回我家吧。我爸媽不在,我姐姐大學住校,今晚我一個人……有點害怕。”安瀾了鼻子。
其實他不怕,家裡冇人他才嗨,想乾啥乾啥。
“你害怕什麼?”
“我跟小喬看了鬼片,後勁兒有點大。”安瀾乾笑了兩下,“而且我媽白天給我鹵了,正好可以煮麪。一起啊,嚐嚐我媽的手藝?”
“好吧。”
安瀾一聽,高興極了。這覺比月考進步了一個考場還開心。
顧礪羽比安瀾大方很多,當安瀾還在尋覓要在醫院門口掃個單車的時候,顧礪羽直接攔了一輛出租車。
這還是第一次安瀾和顧礪羽坐在同一輛車裡,他和安瀾之間隔著他們兩個人的書包。顧礪羽一直看著窗外,夜風吹進來,他的髮被扯起又落下,校服的領口也跟著起伏,冰冷的路燈燈一片一片掠過,讓他頸間的勒痕變得醒目起來。
安瀾不會去揣測顧礪羽此刻的心境,畢竟他這些年一路經曆過來也許早就習慣了,同之類的對於顧礪羽來說更像是折辱。不是有句話嗎,心若浮沉,淺笑安然。
如果顧礪羽心平靜,那麼安瀾不會去胡打擾他。
“師傅,到了。”顧礪羽的聲音響起。
安瀾這才意識到,他們已經到家了。安瀾本來想要掃碼付款,顧礪羽隻說了一句話:“你最近零花錢變多了嗎?”
“冇有。”
然後,顧礪羽掃碼付款了,拎著安瀾和他自己的書包走出了出租車。
安瀾帶著顧礪羽坐電梯上了樓,一開電梯門,樓道裡的燈就忽明忽暗的閃爍。
安瀾猛地回過頭,對著顧礪羽翻白眼,把舌頭歪到一邊。
“額——”
顧礪羽頓了一下:“你腦了?”
“你一點都不怕嗎?”安瀾失地問。
每一次喬初到他們家玩,在走廊裡安瀾會拍一下他的肩膀,等喬初一轉,他就翻白眼吐舌頭,每次都能把喬初嚇到原地起跳。
“不怕。如果不是你,我會把那個人的舌頭扯出來。”
安瀾:“……”
你們優質a都這麼殘暴的嗎?
打開了門,安瀾給顧礪羽拿了拖鞋,說了聲:“你隨便坐,書包放沙發上就好。我去煮麪!你有什麼忌口的嗎?”
“冇有。”顧礪羽說。
安瀾把水燒開,下了麵,放了鹵和蔬菜,還打了蛋進去。
等到他把麵端出來的時候,就看到顧礪羽很安靜地坐在沙發上刷手機。
如果安瀾冇猜錯,應該是在看跟顧雲禮有關的新聞。
“吃麪啦,快點來,不然麵會坨掉。”
“好。”顧礪羽立刻就放下了手機,不像安瀾的姐姐,每次吃飯要很久,過去一看就會發現刷手機刷得不能自拔。
顧礪羽去洗了手,接過了安瀾遞過來的筷子,夾著麵吹了吹,然後送進裡。
安瀾就坐在他的對麵,麪湯的蒸汽和了顧礪羽的五,就連他垂下的羽睫都綴著潤。
“你怎麼一直看我?”顧礪羽緩慢地抬起眼來。
“看你?那還不是因為好看。”安瀾笑了笑,低下頭來剛要把麵放進裡,顧礪羽的筷子忽然過來,擋住了。
“會燙到舌頭。”顧礪羽說。
“哦,謝謝提醒。”安瀾心跳了一拍。
他隻知道班長許星然是個很細心的人,但其實顧礪羽也是。
“我媽媽的鹵很好吃吧?很,而且很味。”安瀾問。
“嗯,麵也很好。”
顧礪羽把麵端起來,慢慢地喝著麪湯。他這麼給麵子,讓安瀾覺得很開心。
安瀾看了一眼時間,晚上十一點五十五。
“你怎麼一直在看時間?”
“冇有啊。”
“你進門的時候看了一眼,把麵端出來的時候看了一眼,我喝湯的時候也看了一眼。”
安瀾頓了頓,冇想到顧礪羽這麼擅長觀察,還是自己表現的太明顯了?
“是不是因為太晚了你想睡覺?我幫你把碗洗了就走,你可以先睡。”顧礪羽說。
“不是的。因為今天是你的生日,但是我聽說你是不過生日的,所以也冇給你訂蛋糕。過生日的話,不是要吃長壽麪嗎?雖然我煮的也隻是普通的掛麪,但還是希你今天之吃完了麵,以後長命百歲。”
安瀾一口氣說完了,反正自己又冇有壞心思,不怕被顧礪羽知道。
“怪不得。”顧礪羽低下頭去繼續喝麪湯。
“啊?怪不得什麼?”
我知道你話,但可不可以不要每次都隻說一半?
“怪不得特彆好吃。”
安瀾的心裡一下子就暖了起來,自己的好意被對方接和尊重的覺真的太好了。
誰下次再說顧礪羽x冷淡,他就跟誰急。
這個人有著冷淡疏離的外表,但他的心是暖的,是徹的。
“我去給你找睡,一會兒我來收拾碗,你先去洗漱?”安瀾起問。
顧礪羽卻仰起頭來,目沉了下來:“安瀾,你應該有最基本的防範意識。”
“防範?防範什麼?”
我又不是omega,就算有那麼一點朝著omega分化的苗頭,我也確實不是omega啊。
而且顧礪羽,是需要被防範的人嗎?
“我剛從閉室裡出來,雖然資訊素暫時穩定了,但說不定會暴走。如果我用資訊素碾你呢?”顧礪羽仰著臉,用很平靜的語氣說。
他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那你為什麼要暴走?這裡冇有其他alpha威脅你啊。”
“你冇有看新聞嗎?”顧礪羽淡淡地問。
“想看,但還冇搜到你就出來了。”安瀾很誠實地說。
“顧雲禮是我的父親,他曾經是全省a值最高的alpha,聰明果斷是最有名的青年才俊。然後十八年前,我母親分娩的時候,他瘋了。一直瘋到現在。”
“他不是……不是被管理委員會的人轉移了嗎?”安瀾小心翼翼地問。
他冇有想到顧礪羽會主提起自己的父親,一時之間安瀾都不知道怎麼反應。
“我的意思是,我擁有他的基因。我終有一天也會失控。”
顧礪羽站了起來,看向安瀾。
那不是富有迫的目,而是他自己也在迷茫,也在尋找答案。
“如果有一天,說不定就是今晚,我變了顧雲禮那樣的瘋子,你跑都來不及。”
“你爸……以前是不是不說話?”安瀾問。
“不知道,我媽說他從前幽默風趣。”顧礪羽回答。
“那就是話多咯。那他朋友多嗎?”安瀾出了輕鬆的表。
“他朋友應該多,現在還會照顧我們家。”顧礪羽機械地回答。
“他籃球打得好嗎?”安瀾問。
“他不打籃球,高爾夫玩得比較多。”
“哦,那你看,你們格、人際關係、興趣好都不同。”安瀾攤了攤手,“你爸瘋了釋放資訊素碾彆人來找存在,你的話……要真有一天瘋了,估計也是個安靜的瘋子。彆人抄你作業你都冇反應,大家都不知道你瘋了。”
顧礪羽低下頭來,很淺的笑了一下,“你在安我。”
安瀾低下頭來想了想,很認真地看向對方:“我冇有安你,我隻是……隻是覺得你那麼聰明為什麼想不明白呢?”
“想不明白什麼?”
“所謂的進化,就是我們一代一代不斷地修複和完善父母的基因來適應這個世界。優質a是人類進化過程中的一個環節。你的父親展示了這個基因優勢的一部分,他聰明、有常人冇有的判斷力、我相信他的學習能力也超級強,而劣勢的那部分就是緒的失控。這大概就是所謂天才和瘋子一線之隔的原因。”
“你是說,我會修複我父親劣勢的部分嗎?”顧礪羽問。
“當然,這難道不就是我們存在的意義?不僅僅是脈的傳承,而且還有進化。你看看我,你覺得我怎麼樣?”安瀾問。
“你……”顧礪羽垂下眼。
“打住打住,我知道你在想我的優點,不用想了,我的優點冇有你的多。”安瀾輕輕了他一下,“我的意思是,我爸媽都是beta,他們的能冇有alpha強,他們兩個都隻是普通大學畢業,學習能力屬於一般人吧。但是我姐姐安源考上的可是重點大學,這算不算是智商上的進化。而我,竟然朝著alpha的方向分化了,我的學習能力比高二的時候強了好多,我的能也變得更充沛了,還有我的五,以前我聽不到看不清的細節現在都清晰的很。”
顧礪羽抬起眼來看向安瀾。
“我們跟自己的父母是不同的,顧礪羽。你一定會比你的父親更完。”
安瀾歪著腦袋,他不知道怎麼樣去解釋清楚自己的想法,他就怕顧礪羽去鑽牛角尖,但是在安瀾看來,顧礪羽真的很好很好,他不知道怎樣讓這個人明白這一點。
餐桌前的氣氛,安靜得讓安瀾覺得有那麼點尷尬,畢竟自己的湯貌似不怎麼功。
良久,顧礪羽開口了:“安瀾,我剛纔不是找你的優點,而是你的優點很多,我不知道先說哪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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