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歲的孩，程林菀雖然與普通的孩一樣有些貪玩，倒是配得上大家閨秀之名。書趣樓()

在爺爺的教誨之下，不但讀詩書訓，還懂得德容言功，對於人世故依舊青，但也明白一個道理。

殺人，是要償命的。

「爺爺，徐言殺人了！他和那些賊人是一夥的！」

第一句沒有得到回應，程林菀在車廂中再次喊了起來，車前的老人，眉峰了。

唏律律！

山路不平，馬失前蹄之下，馬車轟然倒地，流過多的馬匹鼓著眼睛，無力地掙紮著，卻起不來了。

被甩到路邊的老人爬起來急忙趕到近前，一個個將車裡的婦人全都拉了出來，看到隻有老妻的臉上被傷，其他人安然無恙，程昱這才長出了一口氣。

「徐言，沒有殺人。」

老人看著自己的孫，說出一句怪異的話語，聽得程林菀一愣。

「我親眼看到的，他殺了趙叔！」

孩擰著秀眉，萬般不解地頂撞著老人，如果是道聽途說不會如此，可剛剛發生的一幕，是親眼所見。

「丫頭，你來看。」

程昱不在解釋，而是指著馬的鋼刀，道「刀一尺，尖，不傷筋，不骨，如此一刀，你認為是無意，還是有意呢？」

爺爺的問題，讓孩更加迷了起來，在這位嚴厲又和藹的長輩麵前，不敢撒謊，隻好搖了搖頭。

「你也去過老墳山吧。」

程昱的這句話，聽的孩兒心頭一跳，程林菀著角，小聲答道「去過，就一次。」

爺爺不許進山，是為了的安全著想，但是年人的好奇，使得孩兒也與一群夥伴去過了老墳山，隻是沒敢去第二次。

「你見過徐言的石頭吧，他打得可準？」程昱又問。

「很準的。」程林菀想起徐言的飛石，暫時忘記了之前的殺人一幕，眨了眨大眼睛說道「有一次我看到樹上有黃鸝，讓徐言打下來，不許傷了鳥兒，他真的給打了下來，而且鳥兒還活蹦跳，我養了好多天呢。」

「爺爺記得那隻黃鸝。」程昱微笑了起來，道「你知道為何鳥兒被打落樹下，還能毫髮無損麼？」

最後的問題，老人沒有等待孩回答，而是緩緩的講解了起來「是因為風，有飛石以極快的速度在黃鸝眼前掠過，形的一陣烈風，將黃鸝雙眼刺痛，鳥兒閉上眼，是無法飛行的，它站立不穩，隻有掉下樹來。」

看著張著小，一臉不可置信的孫，程昱笑道「那隻黃鸝，是被風震落，而非中石摔落，這一刀，你認為是有意，還是無意呢。」

老人不在指向馬匹上的鋼刀，他詢問的好像是刺穿馬的一刀，又好像是刺僕人心口的那一刀。

「有意的……」

彷彿在瞬間明悟了什麼，小小的孩兒捂住了，眼裡有恐懼，也有淚。

「是啊，有意的，他們是在儘力讓老夫一家困啊。」

老人平靜的目閃爍起芒，彷如自語般低聲呢喃「徐道遠的徒弟，又豈能是凡夫俗子……」

「那、那徐言被山匪抓走了，他會不會死？」

程林菀的眼淚都要流下來了，當真正得知事的真相，對於之前自己的冷漠到萬分愧疚，那個笨笨的小道士，原來不是貪生怕死，而是在用盡全力，想要為自己一家拚出一線生機。

他到底做到了，可是，他也深陷匪窟。

老人沒有回答孫的疑問，因為他也看不出徐言的命運，不過那樣一個看似愚蒙，實則聰慧過人的孩子，即便匪寨，也應該能活下去才對。

車轅邊，翻找出一些隨行囊的老婦人，看著那對祖孫的模樣苦笑了起來，知道在這人世間，有些道理，能看得，有些，則看不。

失去了馬車的一家人，不久後登上了矮山，遠，一馬平川。

駕！

轟隆隆！

山側，有鐵蹄狂奔而來，百騎鐵衛，一個個鐵甲鋼盔，下馬掌中槍，威風凜凜。

戰馬的靜令得程家人再次一驚，待到看清來人的裝束，程昱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帶著家人走下矮山，向那隊騎兵迎了過去。

百人鐵騎，為首之人在距離老者十丈開外一勒韁繩，高大的戰馬唏律律人力而起，他後的百騎更是作如一，前一刻還是戰馬賓士，下一刻竟完全定在了原地。

「爹！」

著重甲的男子蹬蹬蹬來到程昱近前，一把攙住老人，上下檢視。

「怎麼提前離開臨山鎮了，馬車呢，為何步行？娘！」看到老婦人臉上的傷，男子驚呼了一聲「您傷了，難道是遇到了歹人！」

「我兒別急，娘和你爹爹無事。」老婦人看到自己的三兒子，笑得合不攏。

「三叔！」程林菀敲了敲來人的鐵甲，顯得新奇不已，這是頭回看到三叔著甲的模樣，很威風。

來人名為程羽，是程昱的第三子，也是程林菀的親三叔。

「遇到些匪人，已經無礙了。」程昱看了眼兒子，就將目向遠仍舊立馬而待的百騎，眼中難得的出現一讚許。

那是大普邊軍中的銳，如果普國所有的軍隊都有如此氣魄與實力，那就好了。

老人如此想著，他的兒子可不幹了，程羽濃眉一擰，怒道「何人膽敢劫我程家，爹，對方什麼來頭，孩兒替您出這口惡氣！」

常年鎮守邊關的程羽，帶著一兵氣息，平常他可不敢在老人麵前如此語氣，此時聽到家人遇到山匪草寇，頓時怒不可赦。

「元山寨。」

程昱皺了皺眉，道「邊關為重，如有將軍手令方可調邊軍，程羽，要以大局為重。」

老人的言下之意，是告誡程羽不要擅自發兵，因為他這個三兒子隻是鎮西軍的副將，如果沒有主帥命令擅邊軍，形同謀反，此時程羽帶著百騎來迎接，已經是逾越兵權了。

「爹您放心，有機會的話我會討來令符，孩兒會親手屠了那元山寨。」程羽冷冰冰的說道。

程昱點了點頭，忽然想起了什麼，神一正，道「你記住，如果在元山寨裡看到一個徐言的小道士，萬萬莫要傷他，我們能逃出昇天，全是那小道士的功勞，他是你爹的救命恩人。」

「徐言？」程羽愣了愣，道「孩兒記得了，元山寨不足為慮，如今還是父親進京為重，孩兒有軍令在無法遠離祁淵峽，這百騎會護衛父親進京。」

「邊關鐵騎，非戰事不離駐地，這是鐵律。」程昱的臉沉了下來，語氣沉重「帶他們回去，給我留下幾匹馬就行，永寧鎮不算太遠，到了驛站自然會有人護送我進京。」

「車馬驛站那群飯桶有什麼用！」程羽一聽頓時急了「越是靠近京城，太清教的勢力越大，國師那個老匹……」

「閉！」程昱臉一沉，喝斥道「你不是言，休要妄論重臣，守好你的邊關就是了。」

一擺袍袖，老人帶著家眷當先前行，遠的百騎已經有人騰出了數匹戰馬。

麵對倔強的老爹，程羽也是無可奈何，略一沉，他眼珠一轉，對著部下喝道「喂，你們誰還有探親假的，都用了吧，」

將軍發話，部下立刻心領神會，百騎中有一多半的軍士紛紛下馬卸甲，大著自己的探親假還沒用呢，這就告假回家，在大普，軍人每年都有固定的半月探親假，如果逾時不歸，是要挨軍的。

半月時間，差不多能護送程昱抵達京城了，不過回來之後，這四五十軍漢全都得被打上一頓。

鎮西軍的銳，沒有怕捱揍的，一群軍漢隻帶著隨的刀劍，嘻嘻哈哈地來到老人麵前，有人道「老爺子，您進京啊，巧了，我們也進京探親，您在前邊走，我們在後邊跟著，順路，嘿嘿順路。」

程昱瞪了自己的兒子一眼，哼了一聲，這次倒是沒說別的。

他並不是迂腐不化之人，三兒子看似魯莽，然而這一手借題發揮倒是深得場之人的髓。

著遠去的老人與揮手向自己告別的侄，程羽狠狠地咬了咬牙，低語道「連我程羽的老子都敢劫，元山寨，哼！等到這次兩軍戰結束，看我不將你們踏飛灰！」

「順路？」深山中的匪寨之，捂著肚子的徐言萬般無奈地對著旁的山匪說道「我去茅廁啊施主，這你都順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