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寥沉了一會，還是答應了店家的請求。

老者對季寥如何救治係腐爛的盆景亦是好奇，便留下了下來。同時季寥剛纔的舉止，讓老者對他的品大為讚揚。

他見過許多年輕人，出類拔萃的不，但如季寥這般不浮躁，有涵養的卻是未見過。接下來季寥讓店家打來一盆清水，又要來花剪。

盆景的泥土略帶，但也不，可季寥的纖細修長的手指如同鐵鍬一樣，輕輕鬆鬆將泥土翻開。而且他手指靈活，翻土極細緻，不一會，整株青鬆的係都出來，大部分都呈現紫黑。之後季寥拿起剪刀，乾脆利落的將腐爛的部剪掉。他的手法是如此準，幾乎保證了每一被剪去的鬚都是病腐無用的，將那些還保留功用的鬚留下。做完這一切後，季寥又開始修剪青鬆盆景的枝乾，直接將如同堆雲的枝葉裁剪去大半。

做完這一切，清理好散落在泥土的腐爛的後，季寥又將青鬆在栽回土裡，將泥土平整。

最後季寥將手進盛滿清水的盆子裡，仔細的將藏在指甲裡以及手上的汙泥洗淨。店家又打來了一盆清水，如此反覆洗了幾次，最後用巾手之後。季寥便道：“它已經能活下來。”

卓青在一旁驚訝道：“就這樣簡單？”說實話他到很大沖擊，因為剛纔季寥練的修建鬚和枝葉，哪裡像是看不見的樣子。如果不是知道這是事實，他怎麼都無法相信。

而且修剪和枝葉就能救活這株盆景，確實也太簡單了點。

倒是店家有些理解，他道：“我聽過一些老花匠說過類似的辦法，隻是如果不對草木的習極為悉，直到瞭如指掌，確定所有病腐的部位，依舊很難起到回春之效。”他知道這種辦法，但隻要留下一點病腐的，對於生機脆弱的盆景都將是危險的火苗，過不了多久，腐病將會再生，而且他還看出季寥修剪枝葉的用意，無非是減輕剩下那寥寥可數完好鬚的負擔，使其汲取的泥土養分，能夠維持盆景的正常生長。

其中分寸的掌握將是最關鍵的一點，若有差錯，依舊不能將其救活。

但看了季寥行雲水流的裁剪技法，對盆景的瞭解就像宰了十幾年牛的屠夫那樣，對任何細節部位都心中有數。由不得店家不信，季寥確實大有可能將這株盆景救活。

實際上他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不清楚，那就是季寥從周圍借了一點草木氣，渡盆景中。如果現在將泥土重新翻看，會看到一些新生的。

這些因素加在一起，季寥才能篤定盆景被救活了。

接著季寥又如法炮製，將店家端來的另一盆盆景救活，也就是一盆做“金風玉”的紫荊花。這是個異種，葉子金黃，花卻極豔水，如含玉。當季寥修剪它時，竟還有些怯的緒傳出來。

季寥不心裡稍稍驚訝，這盆盆景竟有了些許靈，隻是跟他過去比較，還是有天壤之彆，不可相提並論。

季寥見此，有些憐惜它，便多渡了些草木氣給它。如果它運氣好，千百年後，興許也有機會，甚至跟他一樣托生人。

做完這一切後，老者見到這盆金風玉也極為喜歡。何況季寥表現出的技法，讓人不由信任他，所以老者決定將這盆盆景買回去。

他道：“店家，這盆金風玉我買下了。”

店家猶豫道：“雖然看況它是能活了，可要是老先生買回去，萬一不活，你可不能找我麻煩。”

老者哼了聲，道：“不活了，我直接找這小子，行了吧。”他弄起有些泛白的鬍鬚，頗有些威勢地朝著季寥看了眼。因為剛纔季寥那技法，要說對盆景是毫無興趣，他是不信的。這後生顯然是同道中人，起初竟然還瞞他，老人家當然有些小小的不開心。

店家賠笑道：“那一千兩我賣給你，老先生你是行家，應該清楚隻要這金風玉活下來，價錢可不比那九重天低。”

老者不悅道：“好，就一千兩。”

他雖然不開心季寥用一百兩就買到九重天，遠比他一千兩買金風玉要，但是季寥不出手，這兩盆栽是一百文都賣不出去，所以季寥哪怕是給十兩銀子，店家怕是也要同意的，因此老者還是想得通。

店家出笑容，原本兩盆要病死的盆景如今能賣出一千一百兩，他算是冇虧本。這已經是大幸了。而且雖然看起來，兩盆盆景大有可能能活下來，但萬一還是病死，他就真的本無歸。

店家能賣出盆景，自然頗為積極，很快老者和季寥便結了賬，在銀票的力下，店家將一切東西都準備妥當。

倒是卓青看得咂舌，冇想到這老者如此有錢，扔一千兩出去，跟不眨眼一樣。

最後季寥嫌棄現在帶著盆景走麻煩，決定等回四季山莊時，再來取。

老者倒是熱心，建議季寥將盆景帶到他府上，等他回家時，再來取便是。

季寥並不推卻，便應了下來。他看得出，老者怕是想請他回家作客。季寥當然樂意，這樣晚飯也有著落了。

老者見季寥答應，笑了笑，向遠招手，很快就有個仆從駕著馬車一亮鎏金的馬車駛來。店家看到後，不由得呼吸一促，再向老者時，言又止，帶著恐懼。

老者見他神，隻是輕輕哼了聲，便道：“老夫犯不著跟你置氣。”

店家想起素日裡老者的名聲，見他說了這話，才放下心。不由暗罵自己真是冇眼力，早該認出來的。他誠惶誠恐的將老人和季寥送出店，還殷勤的將盆景搬上車廂，旁邊的卓青便是傻子也能猜到老者的份不尋常。

而季寥淡然如故，似乎冇有什麼驚訝。

馬車的車廂很大，放下兩盆盆景後，還能坐下老者和季寥，至於卓青自然是跟著車伕一起坐在外麵。老者笑道：“小子現在知道老夫是誰了麼？”

他改口將小兄弟變小子，已經比剛纔親近了許多。

季寥微笑道：“原來是府臺大人，草民剛纔若有失禮，還請府臺大人不要見怪。”

老者道：“你這小子真是聰明，說說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