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主》第9章卻是舊時相識(週一求推薦票)

季寥緩緩吐出兩個字,“季寥。”

“哦,這個姓氏倒是見,看你風姿佳妙,行事寬和,當是書香世家出吧。”老者撚鬚道。

季寥一笑,說道:“我祖上卻是草莽起家,不過家父溫文儒雅,我他影響,有了些淺學識,倒是讓府臺大人高看了。”

他心裡卻道,看來知府大人是不諳江湖之事。

有道是鐵打的吏,流水的。四季山莊在本地富貴百年,但跟知府這等一方牧守,並不結過深,僅是逢年過節隨大流送些禮,以示尊敬。他家也不以科舉為業,所以往往有些知府在這裡當了三五年,對四季山莊瞭解也不深。頂多有所耳聞,將其劃爲豪紳一列。

何況衙門真正辦事的都是那些小吏,這些人都跟四季山莊有盤錯節的關係,且世代以此為營生,所以明麵上本地是知府最大,實際上四季山莊纔是本地的無冕之王。

越是如此,本地人才越談起四季山莊。就算金算盤那等江湖豪商,見到季寥咄咄人,亦不會說要把季寥怎麼樣的話,頂多拂袖離去。要是換做彆的人,當日就彆想活著出醉香閣。

雖則如此,四季山莊曆來行事,也是不招惹麵的人,並且打好關係。畢竟江湖人也是要吃飯的,人走得掉,家業卻舍不掉。

老者哈哈一笑道:“你這樣說,我倒是想跟令尊認識一番,能教出你這樣的年輕人,他一定很不凡。”

季寥道:“下月初九是家父大壽,如果府臺大人有興趣,可來作客。四季山莊便是我家,府臺大人隨便問問本地的衙役,就知道路了。不過府臺大人若確定要來,可先發一封帖子,我等好灑掃庭除,迎接尊客。”

“四季山莊吧,我記住了,我若無事,便一定來,哈哈,今天你就先到我府上作客。也彆我府臺大人了,我姓顧,單名一個‘榮’,想必你認出我時,也清楚了。今後你管我顧伯伯如何。”顧榮道。

季寥微笑道:“那便聽伯父的。”

顧榮極是高興,跟季寥一路上談古論今,不知不覺就到了府衙。

車伕停下馬車,告知顧榮時,他都有些驚訝,拉起季寥道:“走走走,我們繼續聊。”

季寥冇想到顧榮竟談興如此濃厚,啞然失笑之餘,也不拒絕,隨他一起進府衙。

府衙大門倒是整潔如新,兩頭石獅子威風凜凜。但了裡麵,還是能看到些許年久失修的地方。

顧榮不知道季寥看不見,還怕他覺得自己買盆栽出手大方,卻捨不得修府衙,乃是沽名釣譽,因此解釋道:“我家乃是江左大族,每年我能從族產裡領數萬兩分紅,不過我喜歡附庸風雅,每年在這方麵的花銷不,所以並無多的私房錢來修府衙。若是用賦稅,那都是民脂民膏,用在我私人上,我於心何忍。隻是府衙大門是朝廷的麵,故而我會用一些賦稅來修整。”

季寥輕輕頷首道:“晚輩自然相信伯父清廉,還有一事忘了稟告伯父,小侄十歲便失明瞭,所以我實是看不見這些。”

他淡淡說來,卻在顧榮心中驚起駭浪,不由道:“此話當真。”

季寥微笑道:“我家在本地還是有些名氣,所以很多人都知道我的事,伯父隨便找個衙役,或者尋個滄州府當地有些頭麵的人,都應該清楚,往後隻消伯父問起,也會有人告訴伯父的。還請伯父不要見怪我先前故意瞞,實是不知如何開口,才拖到現在。”

說完後,他微微欠

顧榮扶起他,歎道:“難怪你知道我份後自稱草民,我還奇怪你這般才識,如何冇有功名在,原來如此。這樣吧,我膝下隻有一,本可蔭一人國子監,卻是用不上了,不若將名額給你,今後見,便不必多那些繁文縟禮。可惜,可惜,可惜。”

他連續說了三個可惜,依舊大為憾。

顧榮剛纔跟季寥談古論今,足見季寥學識深厚,且通變化,無論是舉業,還是為,都大有前途,冇想到卻是失明之人。老天何其不公。

季寥道:“多謝伯父意,隻是我用了這名額,也著實浪費,何況伯父自有子侄,將來親族若生怨謗,又是晚輩的不是了。”

顧榮道:“你不用管這個,我家簪纓累世,子侄輩自有出路。”

他說完之後,又覺得這樣有給季寥嗟來之食的意思,因此連忙補救道:“我意思是他們自能發,絕無看輕賢侄的意思。而且以你的才識,本就強上我那些子侄許多。”

季寥笑了笑,說道:“我若是再拒絕,伯父便要怪我不識好歹了,我應下便是。”

顧榮心頭大蔚,他膝下無子,本是平生憾,今日結識季寥,頗是親近。頗如古人言————白髮如新,傾蓋如故。

何況季寥遭遇著實令他憐惜,故而才肯許下這般承諾。

季寥亦對顧榮好大增,不由暗自想怎麼給顧榮弄些政績,用來回報顧榮的厚

對於彆家來說,給員弄政績確實極難。但在滄州一地,他四季山莊發話,不說讓人搬山填海,隻是弄些政績工程,可謂輕而易舉。

顧榮自不瞭解這些,卻不知季寥有做他貴人的本事。

但兩人君子之,便是清楚這些,也不會在乎。

穿過假山流水,卻是花團錦簇。季寥靠著跟草木的聯絡,其中盎然生機,發現不盆景,都修整的極好,不由慨老者真是熱花草。

顧榮道:“我現在力衰竭,園中的花草都是我兒在打理。你對花草也是極為敏,又有使草木回春的本事,加上你斯文秀氣,見了你一定歡喜。”

隨後顧榮向季寥一一介紹園中那些奇花異草,頗為自得。過了半炷香,才意猶未儘,引著他進了客廳。

吩咐人準備茶水,又說了會話。

這時候,客廳裡款款走進個淡青拖地的妙齡郎,姿婀娜,容貌極,一進來,便有暗香盈盈,隻見端著茶點,到了顧榮近前。一雙目,隻在季寥上烏溜溜打轉。

季寥卻是大為驚訝,隻因妙齡郎便是“立春”。他縱想到會跟郎見麵,也料不到會是此

郎將茶點放在茶幾上,貌似天真道:“爹爹,這位公子是誰呀。”

好似從未見過季寥一般,妙目流出的好奇,不帶毫虛假。

若是季寥能開眼,怕也從眼裡找不出半分破綻。

可惜的是,在原主的記憶裡,郎跟他耳鬢廝磨,纏綿悱惻不知多次,對方上的香氣,早已深骨髓。縱使換了個靈魂,的本能也立時將郎認出來。

季寥暗自苦笑,要是顧榮知道自己睡過他兒,怕不是打死自己的心都有了。不對,那是以前的季寥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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