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溫雅起，步履有些不穩的走向浴室，看到客廳時已經收拾幹淨了，昨晚明明那裡放著許多的酒的，自己喝了多已經不記得了，現在一切都恍然如夢，了無痕跡。

回頭問方語：“我昨晚是不是說了許多話？”

方語已經在擺餐，回頭對：“記不起來了？”

秦溫雅站在那裡，咬著，有些不安，記得自己又哭又笑的，說了很多很多，把這麼多年心裡藏著的話都說了出來。

方語看一眼，從廚房拿出一盤果皮：“看，這就是你那些心事那些話。”

然後一踩牆角垃圾筒的踏板，一腦的倒進去，蓋上，回頭說：“我就是這只垃圾筒，你昨天把你心裡所有的垃圾都倒到了垃圾筒裡了，一會垃圾車就會把它們運走，以後就遠離你了，你不會有怪癖，還要把垃圾筒裡的東西再翻找一下，撿些東西回來吧？”說完兩手一攤，樣子又可又稽。

秦溫雅看著方語，終於笑了：“謝謝你，你是個好聽眾。”

許多時候，我們都不會敢講自己的心裡話給別人聽，因為擔心那些話最後被自己的困擾，因為沒有一個可以相信的人。而方語，卻是個極好的聽眾。

方語也笑了，出一口白牙：“秦溫雅，我沒什麼可勸你的，大家都是年人了，都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以前做過什麼都是以前，好的繼續，壞的就改正，活著不只是為自己，還有邊你的和你的人，等著你站起來去鬥，每個人都是這樣過來的。別人行，你也行！”

這一次，秦溫雅鄭重的點了點頭，轉去洗漱。

著頭發走出浴室，秦溫雅對已經坐在桌邊開吃的方語說：“方語，吃過飯，先帶我去剪個頭發吧，我想剪短發。”

方語看著仿佛下了很多決心的秦溫雅“撲哧”笑出來。

秦溫雅一愣：“笑什麼？這有什麼好笑的？”

方語搖搖手，咽下口中的食道：“你們孩子真有意思，一有個什麼事就先想著把頭發剪了。非說那是三千煩惱！”

秦溫雅坐到餐桌邊，白他一眼：“哪個孩子說的？”

方語笑道：“拜托，我一共就認識你們這幾個孩子，除了我姐和糖糖還有誰？糖糖是最誇張的，考試沒考好剪頭發，失剪頭發，和宇朔哥吵架剪頭發，誇張到中國隊踢球輸了，傷心的去減頭發，真替你們孩子的頭發悲哀，做你們的頭發，何以堪啊！”

秦溫雅略略有些不自然：“我其實喜歡短發，可是你姐姐是長發，顧長崢也喜歡長發，所以我一直留了這麼多年。”

的聲音漸漸低下去：“現在，我想做自己喜歡的事。”

方語收了笑容，認真的說：“好，做自己喜歡的事，也做自己喜歡的人，吃過飯，我給你剪，一定包你滿意，其實我也覺得長發不適合你！”

“你，你還會剪頭發？”秦溫雅大吃一驚。

方語得意起來：“當然，我手藝很好的，我們小區的叔叔伯伯，阿姨的頭發都是我給剪。”

秦溫雅咬著筷子，還是堅持說：“啊，算了，你還是帶我去理發店吧。”

“嘿，不信任我是不？我今天還非得給你剪不可！”方語手中筷子一拍。

秦溫雅本能的抱住頭：“不用了，不用了，謝謝！謝謝！”

兩人不由相視大笑。

方語用這樣的方式轉移秦溫雅的注意力，而秦溫雅從小到大從來沒有跟人這樣輕松的相過。方語聰明幽默，善解人意，的邊從來沒有過這樣的人。

最後秦溫雅還是被方語強行按著剪了頭發，秦溫雅認命的閉著眼睛，猶如上刑一般，心裡想著反正也這樣了，大不了很醜，也省得出門被人認出來吧。

方語承諾如果不滿意就送一頂假發，嘁，誰要戴那勞什子！

秦溫雅心裡不住哀悼著自己的頭發和頭。

方語推推，表示已經剪完了，秦溫雅不肯睜開眼睛。

方語沮喪地說：“完了，完了，真是丟手藝了，以後沒臉見叔伯們了，我得先買假發去了。”

秦溫雅大吃一驚，猛地睜開眼睛。

眼前就是一面鏡子，被方語拿在手裡，方語的眼中閃著驚豔的輝，鏡中是一個短發麗人，頭發很短，耳朵的地方都短得豎起來，上去有些紮手呢，額前的發在眉之上，碎碎的，很俏皮。

這樣的頭發讓秦溫雅瞬間變了一個人，利落、幹練、俏。

秦溫雅一時移不開眼睛。

“怎麼樣？不用我準備假發了吧？”方語的聲音裡滿是調侃。

秦溫雅抿一笑：“謝謝你！”

方語放下鏡子，誇張地拍拍口：“嚇死我了，嚇死我了，總算還能令你滿意。”

秦溫雅輕笑出聲。

方語認真打量：“你留短發是比長發好看許多的，短發更適合你，因為你的眉宇中有一英氣，這可是我姐姐沒有的，溫雅，以後就做自己吧！”

秦溫雅含淚笑著點頭。

秦溫雅摘下左手中指上的鑽戒：“幫我把它賣了，然後捐給孤兒院吧。”

方語一愣，繼而忍俊不：“那個，這是史文送的訂婚戒指吧？你，不是應該把它毫不在意的扔到草坪上或者海裡嗎？以示你們這些姑娘視金錢如糞土？”

秦溫雅也笑了，拿著戒指對著：“那樣做有什麼意義嗎？賣了換點錢說不定還能給孤兒院的孩子們買幾件新呢，何樂而不為？”

溫的照在秦溫雅的上，短發的，與之前判若兩人，邊的淺笑令整個人都亮了起來。

這樣多好！方語心中贊歎。

方語和秦溫雅來到醫院，小白看著秦溫雅大吃一驚：“小，小姐，你，你這樣好漂亮啊！”

秦溫雅故意板了臉：“你是說我以前不漂亮？”

小白嚇得慌忙搖頭：“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你現在這樣更漂亮，更漂亮！”

秦溫雅笑了：“小白姐，謝謝你！”說完給小白鞠了一躬。

小白嚇了一跳，躲到一邊去，驚慌地說：“小姐，你，你這是幹什麼？”

秦溫雅不好意思，生平從未跟人道過歉的秦溫雅吶吶不言。

方語見狀，給解圍：“小白姐，溫雅是想謝謝你這些天照顧珍姨，還有就是以前對你態度不好，跟你道個歉，以後不會了！”

秦溫雅激地看一眼方語，他說了心裡想說卻說不出口的話。

小白拍拍口，表示對自己脆弱小心髒的安，大聲說：“一家人客氣什麼，照顧夫人是我應該做的。”

秦溫雅拉過小白的手，誠懇地說：“小白姐，以後你就我溫雅吧，我媽珍姨，以後沒有夫人小姐了。”

小白愣了愣，看看方語，方語微笑點頭。

小白有點寵若驚，淚花閃閃：“好，好，溫雅，溫雅。”

秦溫雅的眼睛也潤起來，覺得這樣真好，真好，腳踏實地的覺，真好！明天回去要好好的謝謝劉叔和蘭姨，也請他們原諒的過去。

發現，其實真心誠意的道謝很幸福，真心誠意的道歉求得別人的原諒也很幸福。

心裡滿滿的暖暖的。

李素珍現在的況只是虛弱些，神還好。

劉惠蘭和小白把的病如實在告訴了。人就是這樣，也許以前會大打擊，而現在聽了以後，卻很平靜，只是沉默了須臾。

拉著劉惠蘭的手，平靜地說：“惠蘭，你放心，我會好好配合治療的，溫雅從小沒吃過苦，這一次了很大的打擊，我一定不能倒下，我要好好看著兒，幫走過最難的日子！”

劉惠蘭很欣，原本還準備了很多說辭，想著如果素珍想不開，自己得好好勸，看在孩子的份上一定要積極配合治療，現在，倒讓放下心來。

人啊，做了母親就會無堅強。像，像李素珍，都是為了兒，豁出命都無所謂了。

李素珍一直擔心著溫雅，這孩子從小心高氣傲，不如方晴和方語懂事。接下來的日子不知道又要有怎樣的心結，以前一有不如意，溫雅就會大發脾氣，摔東西罵人的，唉，這孩子，是和老秦把慣壞了，真後悔當初沒有狠心的嚴格教養。

正在呆呆的出神，突然一個漂亮的短發姑娘出現在眼前時，竟然有片刻的晃神。

“溫，溫雅？！”定睛一看，不由驚訝的張大了，手拉住兒的手。

秦溫雅淚盈於睫：“媽媽！是我。”

李素珍看著眼前像換了一個人一樣的兒，眼眶也了：“溫雅，這樣子，好漂亮！”

秦溫雅大眼睛一眨，淚滴下來，帶著淚笑道：“媽媽，你也這樣說，好像我以前很醜。”

李素珍輕輕搖搖頭：“我的兒一直都漂亮，只是現在更漂亮，媽媽看你現在的樣子很開心，怎麼突然想到的剪短發？你不是一直喜歡長發嗎？”

秦溫雅伏在媽媽上，哽咽道：“媽媽，這麼多年，我一直沒有做過我自己，無論是長頭發還是男朋友，其實都不是我真正喜歡的，我一直在按著別人希我為的樣子活著。”

秦溫雅的眼淚落下來，淚眼看著媽媽：“媽媽，現在，家沒了，爸爸進了監獄，就剩下我們倆相依為命了，我都想通了，以前是我錯，我做了許多壞事和錯事，以後不會了，我會好好做自己，媽媽，你放心養病，這次蘭姨一家幫了我們很多，你放心，我會努力的，我會賺錢養你，我們一起重建一個溫暖的家，好好等爸回來，也會好好報答蘭姨一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