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禧攻略》第一百一十一章放逐
一隻木托盤遞到魏瓔珞麵前。
裡頭放著三,從左到右,分別是匕首,白綾,鶴頂紅。
「瓔珞姑娘。」手捧托盤的老太監慈眉善目,對說,「這是看在你對皇後一片忠誠的份上,才會擁有的待遇。若換了旁人,一條繩子勒死就罷了,你自己選一樣吧。」
魏瓔珞微微一笑,道不盡的灑。
毫不猶豫地拿起那隻白玉似的藥瓶,角浮現一個如釋重負的笑容,似乎一個疲憊到極點的人,終於尋到了一味能讓自己永眠的葯。
慢慢擰開藥瓶,魏瓔珞閉上眼,將藥瓶遞到邊。
卻不等鶴頂紅沾上的,一隻手忽然從旁邊出,將瓶子劈落。
魏瓔珞睜開眼,見李玉氣籲籲的立在旁,像是一路跑過來似的,額頭佈汗水,他好不容易勻,然後道:「魏瓔珞,皇上赦免了你,你不必死了!」
魏瓔珞卻不領,冷冷道:「為什麼?」
那副模樣,就彷彿赦免並非對的恩典,而是一種活生生的折磨。
似乎早已料到會是這幅模樣,李玉嘆了口氣,將弘曆囑他帶來的那封信遞過去,說:「這是皇後留下的旨。」
魏瓔珞一楞,飛快從他手中奪過信,然後迫不及待的展開,隻見信中寫著。
「皇上,容音一去,便永別,唯有婢瓔珞,忠正剛烈,寧折不彎,不宜留於宮中,請皇上準其出宮,任其自由。希自珍重,富察容音謹拜。」
「娘娘……」魏瓔珞熱淚盈眶,一滴熱淚剛剛落下,便被抬手接住,免得落在紙上,暈染了娘娘最後留給的東西。
「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李玉在旁邊道,「瓔珞姑娘,皇上囑你立刻,就在圓明園長春仙館守著皇後娘孃的供像,終不得再回紫城!」
圓明園。
魏瓔珞一青,手持掃帚,如同一個剛剛進宮的掃灑宮般,著眼前的湖山,亭臺樓榭,對別的宮妃子來說,被發配於此,如進冷宮,但對魏瓔珞來說,卻是個避世的桃花源。
不必再摻和進後宮的爾虞我詐,不必時刻防備周後來的暗箭,雖然吃穿用度都簡陋了些,但卻有一樣別的地方都沒有的好。
「娘娘。」魏瓔珞走進長春仙館,看著眼前的供像。
供桌上燒三檀香,白煙裊裊,飄過供像的麵龐。
能工巧匠,將皇後的麵貌雕刻於玉石上,乍一眼去,栩栩如生,似從高臺上俯視下來,目和,菩薩似地對魏瓔珞笑。
魏瓔珞放下手中掃帚,恭恭敬敬跪在杏黃團上,雙手合十,閉目禱告,然後咚咚咚,三個響頭之後,方重新起,提起掃帚往外走。
與皇宮相比,圓明園纔是的歸宿。
在這裡,可以日日夜夜與皇後娘孃的供像為伴,想象著娘娘還在邊,手把手的教寫字……
嘩——手中無筆墨,魏瓔珞用掃帚在地上一撇一捺寫著字。
「倒有閒逸緻的。」一個戲謔的聲音在後響起。
魏瓔珞回頭一看,驚道:「哥!你怎麼在這兒?」
袁春上竟穿著與一樣樸素的宮人服,手裡提著一隻掃灑用的水桶,笑道:「我被調來圓明園了啊。」
「你已經掌了務庫庫房,又了嫻貴妃賞識。」魏瓔珞喃喃道,「大好前程就在眼前,你……你怎麼……」
彈指在眉間一叩,袁春笑道:「無論金鑾寶殿,還是無間地獄,咱們永遠在一塊兒,你可是親口答應過,全都忘了嗎?」
瓔珞眉心:「原話不是這麼說的吧?」
袁春哦了一聲:「說幾個字,就是有福同,有難同當咯。」
這哪是了幾個字?
魏瓔珞沉默半晌,道:「你是不是瘋了,那麼努力想爬上去,好不容易得到了機會,現在又要生生放棄!」
袁春從桶子裡舀起一勺子水,灑向花叢,極淡定道:「知道就好!記住今天我為你付出的一切,千萬別讓我失,否則,我一定不會饒了你。」
魏瓔珞又又愧疚,看著他被汗水打的脊背,忽然走上前去,奪過他手裡的水桶,道:「我地已經掃完了,幫你灑一會水吧,你去邊上坐著!」
圓明園地方雖大,人手卻不多,春去秋來,兩人你幫我掃一會地,你幫我澆一會花,你餵我一口飯,我餵你一口水,酸甜苦辣一起嘗,路途忐忑一起走,彼此扶持著過著,期間發生了許多事,譬如傅恆率兵出征金川,又譬如……國不可一日無後,故嫻貴妃被冊封為皇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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