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慕觀又恢復到之前等人的狀況，隻不過，這次陳遵發現章伯不再像原來那樣，不斷的收拾、清潔打掃燕慕觀，而是整天盤坐在正殿中，除了必要的活，坐在那裡一不，卻不知再想什麼。

就這樣，日子過了一天又一天，接著是一個月又一月，陳遵竟然生出時間漫長的覺，如不是觀中再也看不到尚父的影，他會以為這些不過是一場夢。

或許，哪一天天亮了，自己睜眼，告訴尚父自己做了一個無比真實、無比漫長的夢，而夢不如現實中開心、高興。

“章伯？”

“嗯。”

“我們等了好久了吧？我們等了一、二、三次尚父出去又回來的時間了，不知道那人還會不會來。”陳遵盤著，頭微仰，看著前麵同樣坐著的影，期待著前麵有聲音傳來。

“快了，快了。”還是同樣的回答，但陳遵到很開心，彷彿這是他第一次問這樣的問題得到答案，而不是一百多次同樣問題的答案一般。

殿中再次陷安靜，一老一小，兩人沉默地在殿中坐著，隻不過老者像是木像一樣一不。而另一人卻東倒西歪地調整著子，有時覺得腳得酸，便換個盤法，不多會兒，卻又到不舒服，又換了回來。

“章伯？”

“嗯。”

“我們……不，我……我……我、想尚父了，嗯~。”陳遵說完這句話，拖了很長的鼻音，卻像下了莫大的決心。

良久兩人沉默無語

“尚父從沒離開這麼久過，所以我想他了。”看到章伯沒有回應，陳遵再次補充了一句。

“他，也想你了。”

聽到這句話，陳遵本來低下的頭迅速地抬了起來，聲音中著喜悅的緒，出聲道：“真的麼？！”

“嗯。”聲音雖然平淡，但是堅決。

陳遵聽到回到，眼睛開心地瞇了起來，也不再詢問其他問題。

“總門令！燕慕山、燕慕觀接令！”

久違的聲音再次打破了燕慕山的沉默，陳遵這次已經知道應該如何理，隻不過，阿章的腳近些日子卻有些不便，因此，陳遵便攙扶阿章從正殿走到小院中。

當他們來到小院中，來人已經在院中等候，陳遵注意到依舊上次來的人，隻不過，這一次並不是他一人，他後還跟著另一人。

陳遵並未仔細看清另一人，便被阿章帶著躬行禮。

“上令！允將燕慕山、燕慕觀陳尚庇護子孫——陳遵，事務院學習。調風萬年駐守燕慕山，接任為燕慕觀觀主。餘人自行安排。”

“謹遵上令！”阿章和陳遵的聲音一同想起，隻不過，阿章的聲音聽上去並不再是那樣的平淡，反而有些若有若無。

躬行禮之後，阿章示意陳遵接過來使手中的令牌。同時出聲道：“上使，允卑下理後事。”

來人聽到這句話，眼神在阿章上打量了良久，才開口嘆道：“唉~~去吧。”

“笨小子，扶章伯去山道。

陳遵能夠覺到氣氛有些不對，卻不知為何會這樣，他依舊不能理解後事為何事。不過還是聽從了阿章的吩咐。

燕慕觀並未建在燕慕山的最高，而是倚靠山頂，站在山頂對觀小院一覽無餘，燕慕觀左側卻是懸崖峭壁，正門有臺階一直繞山延到山腳下，右側卻是一條很短的小路延到山頂。

陳遵便是攙扶著阿章從這條小路，慢慢走向山頂。

“笨小子啊，你知道剛剛總門令是啥意思麼？意思就是笨小子以後要去總門事務院學習啦，要離開燕慕山，去更大的地方了。”阿章一改沉默的態度，開始邊問邊答，提出問題，不等陳遵回答便繼續接下話。

“離開燕慕山害怕麼？不要怕，離開是你尚父幫你安排好的，離開呢，就說明你長大了，你不需要尚父和章伯的看護了。”

“章伯老了，你看都走不了，就不能跟著你了、照顧你了，章伯就留在這燕慕山了，你在外麵就一個人了。”陳遵覺到章伯的手越來越攥自己的胳膊。而他不知道該如何回應章伯的這些話，覺得是有什麼東西要離自己而去。

“笨小子，你是個凡人份，觀主本以為隻能把你調總門附近，然後再去找人照應你，而總門看來照拂觀主的功勞，你進事務院後，也能平平安安過一生。”

“前些天，給你的半塊玉，是你尚父留給你的東西，你便留好吧，或許，或許以後會有作用吧。”

“……”

阿章在走的這一段小路的過程中，一直在絮絮叨叨，彷彿是在對陳遵進行遠行前的叮囑，又彷彿是在自言自語，而陳遵也罕見的沒有問阿章任何事。

他知道，他要去總門了。

他知道，他要一個人去總門了。

他知道，他要失去些什麼了。

他覺他什麼都知道，但又覺什麼整個人在朦朦朧朧地狀態之中。

“看看，抬頭看看，看看這燕慕山，以後還不知道能不能看到了。”不知何時，兩人已經到達燕慕山山道。

阿章擺陳遵的攙扶，慢慢走向山頂那微微突起的平臺。

“觀主啊，笨小子有安排了，以後也能平平安安地啦，你不用擔心了，至於我，我這老朽殘軀又能去哪兒呢，從沒想過自己會有這樣的生活，不過，我很滿足，很滿足啊。”

“為什麼留在了燕慕山呢？卻是，我從觀主你上，覺到了，更高、高層……次的，牽……”

“章伯！！！”陳遵彷彿這時才反應過來，向在平臺上坐著的阿章跑去。

而在距離阿章一步之遠的距離，彷彿被什麼擋住一般，拚盡全力，卻依然難以靠近，難以控。

陳遵現在是可以看清楚阿章臉上的每一表，他想要再次扯住章伯的服，想要再一次攥章伯的手臂，而那一步的距離是那樣的遙遠。

阿章臉上的表表現的十分安詳，十分滿意，那種滿意如同獲得就的含笑，也如同了卻心願的淡然。

陳遵發現章伯的影開始虛幻，開始閃爍一點又一點的芒，這時彷彿又明白了什麼。

全力氣被耗盡般，骨頭被調般，癱坐在地上，癱坐在阿章的形前麵。

阿章上閃爍的芒越來越亮，一閃一閃的也越來越頻繁，最終，承不住一般，芒開始散開，如公英被風吹拂，散開漫天。

眼中再沒有章伯那悉的影，隻有開始飄散地點點金芒，向著整個燕慕山擴散而去，陳遵到眼前開始模糊，喃喃自語：“為什麼……為什麼……”

“尚父，章伯，你們都走了，都走了，就留下笨小子一個人了啊。”

“以後就剩笨小子一個人了啊。”

“笨小子我想你們啊。”

“以後，以後……”陳遵努力地出手，想要努力抓住那些，開始飄散的點點金芒，“誰，還會我笨小子啊~”

這時，阻擋在陳遵前的阻力也已經消失了，整個人邊傾倒在平臺上。而點點金芒彷彿被清風吹起，飄上升，慢慢地向空中去。

陳遵也注意到那些向遠的金芒，翻躺在平臺上，不再試圖手去抓住、挽留那些金芒。

“啊~~~~~啊~~~~~~啊啊啊~~~~~~”

一聲又一聲的嘶吼聲響徹在燕慕山山頂，就像一頭傷的，不，就是一頭傷的在不斷的嘶吼著。

在陳遵的不斷嘶吼地聲音下，在他的臉頰上，一條條管不時的閃過出來，浮現在麵板表麵，特殊的是，有時候能夠看到金的線在管中穿梭而過。

飄地金點並未因為嘶吼聲而有毫停留，依舊慢慢地、晃悠悠地飄向天空，飄向了整個燕慕山。

不知何時，兩道影遠遠的看著平臺這一幕，又或許，這兩道影一直都在，一直都看著這一幕。

兩人浮空站立，下方便是燕慕觀的小院。

“金？”宣令的來使開口說道，聲音中有些疑。

“這個凡人不簡單啊，上的不一般啊，或者，這個凡人二字也要打個疑問。”另一人說道，“可惜了，不知道上究竟藏著什麼，不過還好，還有這孩子……”

“我勸你不要將主意打到這孩子上，其一，畢竟是總門庇佑的；其二，這凡人越不簡單越大，其人也就越不簡單，你覺得他將這最後顯在我們眼前，就什麼也沒有考慮麼。”

“可惜啊~唉……”另一人如同放棄了什麼，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來使注視著金的點飄向整個燕慕山，說道：“這小小的燕慕山，小小的燕慕觀，三個人而已，已經兩個人表現出不凡，這個小孩子，會是一個簡單的凡人麼？”

也不待另一人回答，便繼續說道：“是龍是虎，總會表現出來的，如是稟告總門便是，這種事不到我一個小小的宣令使心。”

“風兄，再會！”

也不知這宣令使利用什麼手法，裹起躺在平臺上耗盡氣力的陳遵，向遠飛去。

而在他飛向遠的方向，約看到雲層中漂泊著一艘飛舟。

被稱作風兄的，留在原地的人，看著對方遠去的影，喃喃自語，“不知，這樣的選擇，對不對~”

仙凡補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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