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行錄之風將起》第二十二章 善後

因為蕭風之前的餘威尚存,雲飛揚一眾人在桃苑居抖威風抖得特別順心,即使那個先天境似乎也一點高人脾氣也沒有,聽話得很。

至於喬娘,再未現過。

雲飛揚行事很是合規矩:桃君是平民,自然被送去了縣衙;燕行天與劉宇隸屬江湖,因為這事兒是蕭風管的,理所當然是被直接送去了飄緲樓,至於會被廢去修為還是被關地獄百牢懺悔,想必不久後自有分曉。

地獄百牢是蕭風建飄緲樓時順帶弄出來的附屬品,這幾年一直被用來關押蕭風遊歷途中上的江湖魔頭與犯了大錯的先天高手了,極有人知曉。

當然,此‘百’非彼‘百’,乃是虛數。

蕭風回到攬梅園時,於逸明顯還未回來,這讓蕭風稍意外。按於逸的格,這倒是反常得很。

想了會兒,蕭風很快便將於逸之事放到了一邊。畢竟以於逸的手能為,該是自保無虞的。便是真有什麼事,沒訊息傳來,他在這兒糾結也隻是自尋煩惱,不如不想。

打發蕭天月去休息後,閑來無事,蕭風自懷中掏出一枚玉佩來。

玉佩通呈淺褐,略略明,其正麵刻了頭似龍非龍,似蟒非蟒的大蛇,背麵以草書字型篆刻了個劉字,正是蕭風之前在桃苑居尋到的那枚。

看著玉佩,蕭風很是苦惱地嘆了口氣。。

溪風建國前,能被稱為謀士悍將的自然是數之不盡的,但能被史書記載下名姓的,其實卻並不多,至於能被著重記載的更是寥寥無幾。故凡出現在史書上的名字,其背後大都是代表了對溪風有極大貢獻。

劉宏偉,劉宏傑,這兩個名字幾乎在溪風各大史書上都會出現。不為別的,隻因溪風這大好河山近半都是兩人的功績。

一文,令天下謀臣自慚形愧;一武,令世間將帥心悅誠服。毫不誇張地說,若兩人真有逐鹿天下之誌,世俗界是否還是三分天下,誰也不好說。

後來,世俗界趨於和平,兩人遂歸山林,從此蹤跡難尋。

但史書明確記載,因兩人卓越功勛,溪風聖祖曾賜蟒龍玉佩一對以示對兩人的重視,並承諾後人若有心朝野,皆可憑此溪風皇室之禮,且無論闖下多大禍事,隻要非叛國,皆可憑此免去罪責。

蕭風又嘆了口氣,桃苑居之事的幕若真如他在桃苑居中所言那般該多好,可到底天不遂人願。

此番安縣之行,看似愜意閑適得很,其表麵下藏的謀算計可著實算不得。桃苑居陣法的院落佈置是何用意?喬幫與青雲學院在桃苑居中的小局當真是為了結盟?或者另有圖謀?青雲派出之人為什麼是還未出師的劉宇而不是其他人?蟒龍玉佩除了本意義還有何深意值得喬娘如此看重?

都說暴風雨前是難得的平靜,可這狂風暴雨前的風起雲湧,態勢卻著實大得有些驚人啊。

漫漫長夜,襯著遠的萬家燈火更顯寂寥。道上,馬匹嘶鳴聲陣陣,是商隊趁夜出行,還是遊人遠行?

靜謐的樹林間,一座通雪白的三層小樓於濃霧間靜靜佇立,平凡卻分外神,正是名天下的飄緲樓。

突然,寂靜的小樓鴿鳴聲大作。

接著,無數白鴿似了極大驚擾般轟然自樓飛出,飛向四麵八方。

約有低低的咒罵聲傳出。

清晨,金燦燦的晨輝灑滿大地,李雲臥室的窗戶被人‘砰’地一下子推了開來——難得李雲起了個大早。

伴隨窗子被推開的不大靜,撲棱棱的翅膀煽聲突兀響起。

李雲嚇了一大跳,定睛看去,正好見到一隻白鴿撲閃著翅膀飛向遠方天際。他怔了怔,轉頭去看白鴿剛才所在之地。便見窗臺上不知何時多了些小東西:一封書信,一條絹,一支梅花簪。

李雲又怔了怔,心中嘀咕,定書?是不是送錯地方了?

雖這麼想著,李雲的手還是不自覺了過去。

沒辦法,他手賤。

先拿起的是那支梅花簪。簪子手溫潤,並沒有普通簪子手的冰涼質,想來材質必是絕佳;簪子雕工巧細致,寒梅沾雪亦被雕刻得栩栩如生,即使不懂之人也能看出珍貴來,必是出自名家之手無疑了。李雲仔細打量了番,沒看出什麼線索,便很是魯地隨手丟到了一邊。

手去拿的是那條絹。咦,不對呀,這不是被蕭風弄壞的那條嗎?不對,不對,這是條新的。巧合,一定是巧合。李雲心中再次嘀咕。拉扯了半天,李雲還是沒瞅出個所以然來,所以他又很乾脆地將之扔到了一旁。

最後,他拿起了那封信。當看到信封上的字時,李雲怔了怔。因為信封上寫了四字:李雲親啟。字跡很漂亮,即使當世書法大家都不一定能寫得出來。還真是給我的呀,李雲暗自嘀咕了下。嗯?怎麼越看這些字越覺得眼

將信封湊到鼻尖嗅了嗅,一淡淡檀香夾雜著清淡的藥香傳鼻腔,甚是好聞。李雲又是一怔。在自己認識的人中這般講究的,似乎隻有那個年吧。他頓時有不好的預——蕭風不會又溜了吧。

三下五除二地拆開信,隻見清雋的字型映眼簾:

李兄收到此信時,桃苑居之案應是告一段落了,李兄的大爺生涯沒有到影響,小弟甚覺寬。此番寫此信隻為三事。

第一,蕭逸雖無能卻也是朝中重臣,小弟打算讓李兄跟隨他一段時間,前往皇城長些見識。以後為為民,亦或行走江湖,李兄可於這段時間仔細想想。李兄當真想闖江湖,若信得過小弟,請選擇靜等三年。三年後,江湖之大,之浩渺,任由君踏馬而歌,仗劍天涯。

至於絹與簪子之事,算是小弟給未來嫂嫂的見麵禮,李兄不必驚異。

另外,不久之後,小弟打算離開溪風,前往其餘兩大帝國遊歷。

此番一別,山高水長,自珍重。

沒有囉嗦客套,也沒有寒暄應承,簡單得便彷彿那個年就在李雲麵前,平靜從容地講述自己的打算。

看著戛然而止的信,李雲微微張了張,似乎想說點什麼,可到最後卻又不知該說什麼,隻能仰天長嘆,這個沒心沒肺的小魔頭啊,除非他願意,要留住他難如登天啊。

而李雲不知道的是,這個想法不知在多人心中有過。

這個年啊,其實真的很像他的名字。似乎什麼事他都不會在意,什麼事也留不住他。

與此同時,距安縣約五十多裡遠的道上,一輛白棚馬車不急不緩地前行。馬車前,一白年與一青中年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馬車,不時有子銀鈴般的笑聲傳出來。不用多說,趕了一夜的路還有這般力的自然隻可能是蕭風一夥人了。

於逸是昨天傍晚回到攬梅園的,比蕭風估計的時間略晚了些。

至於原因他帶回來了個小拖油瓶,便是與蕭天月相談甚歡的馬車中人。

小拖油瓶名為天怡,芳齡十三,與蕭風是同齡人,是李的獨。據自己說,跟來的目的很簡單——來遊山玩水的。

對此,蕭風也隻能無奈一笑了。

他當初將飄緲樓選在安縣附近,便是因為這兒水深,水深自然魚多,以後才會有趣嘛。但他的的確確沒想到的是這兒的水會這般深。看吧,他隻是稍稍桃苑居便引出了兩個龐然大,估計是把飄緲樓裡的那幾個大人嚇壞了吧,否則怎麼會派出個小拖油瓶來提醒自己別玩得太過呢。

至於蕭風為何昨晚連夜離開,怕那幾人還不放心又多派個拖油瓶來是一方麵,怕李大公子纏著蕭風不放是另一方麵,當然,在桃苑居鬧出的靜有點大也占小小一部分。麻煩這東西,蕭風向來不喜,既然安縣沒他什麼事了,自然是要趁早溜之大吉的。

至於為何要安排李雲跟隨蕭逸一段時間,蕭風也是有一定考量的。

對於這個不打不相識的便宜好友,蕭風對其可以說是瞭解得很。他是類似狂客,浪子的心,沒吃過什麼苦,子懶懶散散,喜歡隨波逐流。若是換個時代,他可恣意江湖,踏馬而歌,無聊時還會學學行俠仗義,博一世風流。而如今況,江湖波譎雲詭,他若踏足江湖隻會是一葉浮萍,幾番大浪後,註定為這場江湖之的犧牲品之一,再無出頭之日。蕭風對朋友向來比對自己要上心得多,所以起先他十分理智地選擇從李雲世界中消失,隻希日後相忘於江湖,各自安好;後來他又安排李雲去皇城,徹底絕了李雲不知輕重的故地重遊的可能的同時也是實在不放心喬娘。畢竟以喬孃的子,不顧及江湖與朝堂界限,對李雲做出點什麼是很有可能的。至於皇城的復雜,人心的叵測人總要學著長大的,況且,李雲年紀也不小了。

桃苑居命案的後續之事,蕭風已在昨天下午同雲飛揚講明,李雲的事也對他提了提,相信以他的能力必不會出什麼子。

“於叔,你說,按江湖規矩,柳憤為報仇殺劉金其實並無過錯,但以溪風法規判卻是殺人償命,這不是自相矛盾嗎?“將桃苑居之事同於逸大致講了下,蕭風子隨馬車顛簸微微搖晃,托腮沖於逸問道。這是年的習慣,他所經歷之事隻要非涉及他自或者實在不方便同於逸說的,他總會十分仗義地同於逸分,當然也會順帶問一問於逸的想法。年到底年紀還小,閱歷,不可能什麼事都想得明白。

“不好說“於逸下意識又將馬車的速度放緩了些。畢竟年這兩日子纔有所好轉,他可不希年再有什麼閃失。

“你怎麼想的怎麼說啦,反正也是閑得無事。“蕭風扯了扯於逸的袖子,一臉希翼。

於逸想了想,正道“殺人償命,天經地義,這個沒錯。劉宇殺劉金報仇也沒錯。但屬下覺得,什麼份便該遵循什麼規矩。劉宇既將這事兒鬧到了縣衙,自然是以溪風平民份而非江湖人,所以,以快意恩仇來看自然不妥,屬下覺得以溪風律法置更為恰當。倒是燕行天與桃君有些可惜了,本不壞卻必會到牽連。”

蕭風聽得滿臉笑意,“我也是這麼想的,而且這也是江湖與朝堂向來涇渭分明的原因之一,法規上雖有,人到底還是不能因之便心存僥幸的,否則天下豈不了套兒。於叔與我當真是同道中人。”

於逸哭笑不得地咧了咧。到底還是個孩子,這點孩子氣還是掩不掉的。突地他想到一事,“爺,您不確定如何置劉宇算是妥當,為何還要這般草草就置了?”

蕭風似笑非笑看他。

於逸微微一怔,隨即反應了過來,“屬下逾矩了,爺恕罪。”

蕭風輕輕搖了搖頭,桃苑居命案的幕他自然不會同於逸說明,所以於逸當然不會知曉桃苑居一係列捋虎須行為,更不會知曉桃苑居的請君甕之計,他半真半假解釋道:“本來也是想多過幾天逍遙自在日子的,但機緣巧合下在安縣找到了塊玉佩。”說著他從懷裡將那塊龍蟒玉佩掏出拿給於逸看,繼續道:“這玉佩乾係甚大,可惜我終究是年紀不夠,沒能去藏看看,所以有些事隻能到青雲找答案了。”

這就是說青雲之行必須提前了。

於逸瞭然地點了點頭。

世俗界三大帝國中都有藏存在,位於皇都地之中。其書籍不多,卻皆是記載了些為人所不知之,所存什也都是些稀奇古怪的世俗界不存之

見於逸這兒矇混過關,蕭風姿態愜意地了個懶腰,子後仰,輕靠在馬車車廂上,“我瞇會兒,於叔,你駕得再快一些,別白白浪費了這好馬。

這駕車之馬可是蕭風為了趕路下了好一番功夫才找到的,不僅極通靈,馬速也十分之快,若是全速奔跑可日行數千裡不止,比之一位後天境以輕功趕路毫不遜

於逸皺了皺眉頭,“爺,要不您進馬車睡會兒?”

蕭風慫了聳肩,“我也想啊,但馬車裡吵得很,還不如外麵安靜,我會睡不著的。”

於逸又皺了皺眉,還要說些什麼。

蕭風繼續道:“好了,那兩人我一個也不想招惹,否則夠我頭疼的了。再者,天氣正好,我想曬曬太。”

於逸猶豫了下,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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