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行錄之風將起》第七百九十五章 歸來且話今後事

天元三十三年十月初七,宜祭祀,赴任,是個頂好的日子。

這日,也正巧是溪風帝國新推舉的儲君蕭哲的冊封大典。

衛鬆山上,那條長長蜿蜒的白玉臺階兩側站了排兵士。

臺階下,一行人列隊而來,儀仗恢弘,為首正是今日的主角,當朝儲君,蕭哲。

這是冊封大典的最後一個環節,祭祖。

山下百姓歡呼,山上眾將士列隊,帝君,帝後相迎。

蕭哲一步步踩上臺階,腦海中浮現著往昔種種,榮辱興衰,悲歡離合,亦如昨日。

他不曾爭過,那個年卻已經給他鋪好了路,將他推上了從不曾想過的這個位置。

那麼如今,那個年還好嗎?

他替那個年擔下了這一切,那個年是不是便可以過上了他心心念唸的採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悠閑日子了,是不是再也不用為了保全他人百般委屈了,是不是也能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不再隻是強歡笑了?

前些天,父王昭告天下時,順便冊封了二弟為鎮宇王,三弟為文博王,四弟也冊封了個辰王的封號,算是一切塵埃落定。

他倒是不必麵對兄弟間的謀算計,隻是孤家寡人的最冷清,想來日後日子無聊得很。

不過,他不怪那個年,這一切也是他自己選的,那個年給過他選擇的機會的。

所以,今生他們還有機會相見嗎?

白玉臺階盡頭是修賢寺,修賢寺便可見祭臺,祭臺前有高香點燃,餘煙裊裊。

主持大典的司儀朗聲高歌頌德,宏大聲音傳遍整個衛鬆山。

蕭哲點燃三支香,恭敬遞上,跪於團之上,麵對這修賢寺,這一片衛鬆山,俯首拜下。

「一叩首!」

「二叩首!」

「禮!」

蕭哲抬起頭,正巧一片白雪落在他鼻尖。

微微清涼讓他愣了愣,隨即抬頭,便見到滿天雪落如絮。

他抬手接住雪花,看到白在自己手心漸漸明,最後不見。

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吧?

瑞雪兆年!

是個好兆頭!

他淺淺勾了勾角,不是開心,而是有些傷心。

那個年,最喜歡雪了。

……

臨近年底,夢峽之中,陸續來了不人,打算聚一聚。

推遲了五年,溪風前些日子到底還是冊封了遠安將軍,想來日後他們再想聚一聚就難了。

最早來夢峽的自然是一直不怎麼願意離開夢峽的李邊跟著已經亭亭玉立的天怡和已經不是孩的於子琪。

火紅的已有灰塵的傢,俏皮看向自家母親,提議打掃打掃,李自然贊同。

天怡便一拍於子琪肩膀,「臭小子,給姐姐搭把手。」

於子琪撅了撅,還是不不願哦了一聲。

之後來到夢峽的陶靜淵,他看了會兒李打掃衛生,便去了秀玉潭,那裡有些老朋友。

再之後,有個傢夥氣焰囂張而來,被他懷裡的姑娘在腰上狠狠扭了一把,頓時就老實了。

這是許天與蕭天月。

兩人還不是夫妻,卻也距離不遠了。

又有兩個人攜手而來,一人脖子上騎著個五六歲的娃娃,這是蕭天清一家三口。

小傢夥長得壯實,眼珠子滴溜轉,顯然不是個安分的主兒,不過被他娘親麵無表一眼瞪過去,立即就老實起來,蕭天清便連忙和稀泥,誰知老婆兒子誰都不領,弄了個兩邊尷尬。

一個形壯碩的大漢虎步而來,手中扛著一柄大刀,退出江湖的開山王王開雲又背上他那把氣勢十足的大刀了,哈哈一笑著我回來了,結果被李一塊抹布丟過去,正好幫忙,這位大個子頓時就蔫了。

有個牽著瘦馬的老人緩緩走來,瘦馬打了個響鼻,那老人就拍了瘦馬一掌,結果瘦馬仰起前蹄,撒狂奔,那老人便在後麵破口大罵,追不捨。

人越來越多,夢峽也漸漸熱火朝天起來。

炊煙自竹林後的竹樓裊裊飄散,飯香味瀰漫了整個竹林。

「小晴,你別炒了,去把那把韭菜擇出來。」

「哦哦哦。」

「哎呀,天月啊,把那個菜不是這麼切出來的啊。」

「啊?」

「別切了,你去把冬瓜削皮。」

「李姨,這個是這麼弄嗎?」

「對,還是霜寒聰明……哎呀,不是放糖嗎,怎麼是鹽?」

「是嗎?我拿錯了。」

「幾個小祖宗,你們還是出去吧,我不忙,不忙。」

「那我?」

「青蘿在這裡吧。」

「謝謝姨。」

「謝什麼,傻丫頭。」

風晴,蕭天月,冷霜寒幾個想打下手的孩子被李送大神似的請出了廚房,在門口麵麵相覷。

「嘖嘖,被趕出來了吧。」許天在走廊上欄桿,笑得很是幸災樂禍。

風晴原本想把劍丟過去的,結果蕭天月一塊磚頭就丟了過去。

許天連忙往一邊一躲,故作心有餘悸,「喂,謀殺親夫啊。」

「你……混蛋!」蕭天月惱怒,提劍便砍了過去。

「喂喂,真格啊。」許天跳起來就跑,「蕭天清,你妹妹發瘋了,管管。」

「呦,現在都不會還手了。」蕭天清坐在桌前照顧著自家老婆兒子,沒空搭理他們。

冷霜寒坐到他對麵,聲音依舊冷淡,「林浩然今日不來?」

「我寄去的訊息跟石沉大海一樣,那混蛋鐵了心想當他那個大富豪,看不上我們了。」蕭天清哼了聲,顯然這段時間對林浩然淡淡怨念不小。

「完事了我去收拾他一頓,看他還記不記得我們這一夥兒老朋友。」風晴手指,便發出一陣哢嚓哢嚓的骨頭聲。

「風晴啊,老大不小了,沒想家?」蕭天清有點無奈道。

「尚未立業,何以家?」風晴仰起下,一臉大義凜然。

「行了,你那晴樓,近日風頭盛極,嚇得喬幫都不敢,還想如何?」諸葛離收拾完一間房間,進門坐下,有些無奈笑笑。

「那是飄緲樓的餘威,與我有什麼關係。」風晴撇撇,「不過,那喬娘也是太討厭了,都吃了一次教訓了還不長記,若是公子在就好了。」

幾個人默契沒有接這個話題,諸葛離溫和道,「陶叔讓你收斂些鋒芒,也是因為這事。如今朝廷局勢穩定,在外免不了要拿人立威,你頂著飄緲樓的一點關係,喬幫風頭正盛,都是極好的立威件……」

「不聽不聽!」風晴很不客氣打斷,「要不你過來幫我,要不就別說。」

諸葛離低頭不語。

「公子既然給你編了個好由頭,便說明他早就不在意了,前輩們也沒說什麼,你何必你跟自己過不去。」蕭天清給自己兒子抹了抹角,頭也沒抬道。

諸葛離笑笑,並未接話。

「對了,雲飛揚說來嗎?」蕭天月揪著許天的耳朵從樓下噔噔噔跑上來,眸子亮亮問。

「這個不應該問你嗎?」風晴笑瞇瞇道。

蕭天月一愣,猛地一拍風晴腦袋,「討厭。」

風晴見這麼勢大力沉的一掌拍過來,連忙一躲,「知道的你是你在撒,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跟我有深仇大恨呢。」

「好了,過來坐。」冷霜寒拉住越來越鬧騰的蕭天月,「等會兒公子的幾個朋友會來,他們若問公子下落,隻說居,其他的都不必再提。」

幾人都有些沉默。

許天看了看幾個人,拔高聲音,「好。」

「你這麼大聲幹什麼,嚇人啊。」蕭天月一掌拍過去。

這個,許天是萬萬不能躲的,隻能生生著,齜牙咧

這時,樓梯口有人咳了一聲,「諸位。」

幾人都愣了一下,蕭天月驚喜道,「雲飛揚!」

雲飛揚笑笑,剛想說話,一個影就撲了過來,「夠意思!」

「你手勁怎麼這麼大了。」雲飛揚趔趄了一下,差點後仰下臺階,被蕭天月一把拉住,順便給他拍拍服,「躁躁,真是的。」

雲飛揚一臉尷尬。

許天在後麵看著,整張臉都黑了。

幾個人看著這三個人,想笑又不能笑,憋的很辛苦。

好在這麼尷尬的時候,天依的聲音傳過來,「娘親讓你們去秀玉潭,把那些老前輩們來吃飯,最晚的那個刷碗。」

「我去。」冷霜寒起道。

「我也去。」風晴連忙道。

「我也去。」幾個人紛紛出聲,風一般跑了出去。

蕭天月眨眨眼,還沒反應過來,然後大著追過去,「哎,我也去啊。」

留下雲飛揚與許天相視一眼,麵麵相覷。

……

前輩們則齊聚秀玉潭的一百零六座墓碑前,既是崇敬,也是懷念。

不知不覺,已是五年了。

以往那些人,那些事,那些算是並肩作戰的回憶,如今想來依舊曆歷在目,午夜夢回也時常怔怔不知

死了的人一了百了,或者的人釋然卻難以釋懷。

所有人都很沉默,心中鬱鬱難言。

「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一聲長嘯在秀玉潭中回,有人飲酒高喝,正是醉春風。

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

「長風萬裡送秋雁,對此可以酣高樓。」

「五載春秋共謀事,肝膽相照幾番酬。」

「今昔舊人白骨枯,獨留我輩空俯首。」

醉春風將手中酒罈砸碎。

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

「人生在世難為人,但盼今昔春草生。」

「他日故人相逢時,可話後世江湖湧。」 「可話後世江湖湧。」陶靜淵低喃,驀地大笑,「說得好,今朝我等且看明日,他日泉下相逢,也教他們羨慕羨慕,我們所見的江湖熱鬧著呢。」

「當浮一大白。」箴言哈哈大笑。

一眾人哈哈大笑。

疾風打了個響鼻。

「此番離去,我打算去地轉轉,可有願意同路的?」醉春風提議道。

「你去地?」張冉挑挑眉,聲音有些促狹。

「怎麼了,瞧不起人啊?」醉春風梗著脖子道。

張冉哈哈一笑。

「我去。」吳苛淡淡道。

張冉一愣,看了眼老夥計,有點看不懂了。

「我也去。」王開雲中氣十足道。

「我也沒事,去瞅瞅。」李奎著脖子道。

張冉四下看看,撓撓胳肢窩,「我還得喂馬,就不去了,你們呢,你們呢。」

他去看其餘幾個老人。

老人們搖搖頭,並不說話。

箴言眨眨眼,「你們別看我們呀,我們一大把年紀了,老胳膊老的,可架不住這頓折騰。」

一夥兒人不由哈哈大笑。

這群幾年前將生死置之度外的老人也貪生怕死起來,因為想看著這個江湖再次熱鬧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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