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老王之咒》1獅人麵像前的劫案

「我覺到,死亡的腳步越來越近了,那是詛咒帶來的世間最恐怖的死亡方式。詛咒?來自法老王的詛咒?我一定要為死亡鏈條上的最後一個,終結詛咒,終結詛咒……」

縱橫淩的字跡足以表明書寫者的緒極不穩定,並且除了以上這段語意晦的中文以外,紙張的空白畫滿了各種各樣的埃及象形文字,層層疊疊地錯遮蓋著。我能認出「詛咒、蛇、黃金」等等辭彙,但卻無法將它們係統的連綴起來。

埃及文字,如同神莫測的大沙漠一樣帶著某種詭譎的魔力,比之更令人著迷的則是永遠流傳於非洲大陸的法老寶藏傳說,代代相傳了數千年之久卻歷久彌新,牢牢地吸引著全世界的探險家們。

冷漢南和冷馨父無疑是華人探險家之中的佼佼者,他們在這一行裡一直相當有名氣,被稱為「東方的印第安納瓊斯」。不過這一次,他們也失手了。在探險界,「失手」就是「死亡」的代名詞,我得到的全部訊息隻包括兩句話——「冷馨失蹤,其餘人員死亡」。

已然從西天落下,深秋的黃昏帶著令人瑟的寒意不大一會兒便籠罩了這片金黃的沙漠。遠遠的,不知什麼地方傳來「丁零丁零」的悠揚駝鈴聲,伴著淡淡的霧氣卷地而來。

「那是幻聽,沙漠裡的魔鬼們弄出來的靜。迷路的人跟著追過去,最終就了魔鬼的晚餐……」

駕車的警自言自語著,油門一踩到底,越野吉普車引擎轟鳴著,在我們後拋下一路揚沙。

我不想理他,頭沉甸甸的,腦子裡不斷閃出冷馨的臉。的長睫忽扇著,黑葡萄一樣的大眼睛彷彿隨時都要漾出迷人的笑意來,耳邊彷彿有銀鈴般的笑聲一直響著——「鷹,到埃及來吧,我帶你去找『黃金之海』。想想吧,用黃金堆砌的大海,金萬道,令人不敢視,那是多麼壯觀的景?」

「黃金之海」是所有埃及寶藏傳說中最迷人的一頁,從古至今,吸引了全球數以萬計的探險家們趨之若鶩,隻不過那個用金子堆的海卻遲遲沒有在人間出現,反而使那些懷揣夢想而來的尋寶者葬沙漠,與風沙同朽。

冷馨不是那種貪婪孩子,和父親冷漢南是應港島某位大亨的懇請,來沙漠裡尋找一位失蹤者的。以冷漢南的家,對於質方麵的需求已經無所謂多寡,目前進行的任何探險工作,都隻是為了「好」二字。

他們父,彷彿是永遠停息不下來的朝聖者,終為「探險」而生。

「喂,陳先生,要不要來煙?」警嘿嘿笑著,一手抓著方向盤,一手從口袋裡出一包駱駝香煙。

我搖搖頭:「不用,謝謝。」

「不要發愁了,反正劫案已經發生,再多想也沒什麼用。之前,我在開羅見過冷小姐,那可是個標準的東方人,讓所有的男人看了都會神魂顛倒,連我們局長都——」叼著煙,仍然堵不住他的,看來開羅的警察都非常健談,即使是在陌生人麵前。

我冷冷地「哼」了一聲,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前麵,已經出現了在暮裡拔地而起的大金字塔影子,隨著線的逐漸黯淡,那座舉世聞名的建築越發顯得孤傲詭,以一種無畏之姿直刺蒼穹。

他斜睨了一眼我手裡皺皺的這張紙,不屑地一笑:「陳先生,那隻是張來自垃圾筒裡廢紙罷了,每一個來到埃及的外國人或多或都會發生幻視、幻聽或者是幻想、夢遊之類心理上的怪病,經常有人打報警電話說聽到了上天的神詛咒……嗬嗬,那些七八糟的想法足可以編纂一百本新的《天方夜譚》了,不過,做為一名優秀的埃及警,我隻相信自己親眼看到的東西,隻相信一切確鑿的證據。」

這張皺了的紙的確來自冷馨房間的垃圾筒,當我如獲至寶地找到它時,在場的幾位埃及警察都在地掩著笑,看來他們本是把考察小組的遭遇當了一件節簡單的普通劫案。

「唔,就在前麵,劫案就發生在獅人麵像旁邊,要不要我再詳細介紹——」米茲的喋喋不休正在變本加厲。

我的耳朵不勝其煩,手在駕駛臺上敲了敲:「米茲警,如果你能從現在開始直到返回開羅城保持沉默的話,我可以送你十條駱駝香煙,外加十條萬寶路。」

按照我一直以來的行事習慣,最恨自己思考時有人在旁邊絮絮叨叨地嘟囔,從港島一路坐飛機過來,思想一直很混,本來要在去劫案現場前努力清理一番思路的,卻給這個做「米茲」的傢夥攪得一團糟。

「真的?」米茲喜出外,方向盤一鬆,險些衝下沙漠公路的狹窄邊裡去。

我及時替他把住方向盤:「當然,中國人向來都是君子一言——」

他居然能用稽的國語接上來:「駟馬……難追,哈,陳先生,說定了說定了,我馬上閉,馬上閉。」

接下來,他果真閉,用狠命吸煙的作來抑製自己說話的衝

公路上空無一人,現在是埃及的旅遊淡季,所有的旅遊團會在上午進沙漠,下午三點前就返回。此刻,茫茫瀚海裡,隻有我們這一輛警用吉普車在呼嘯賓士著。

埃及警方傳真給我的案報告上隻是不足千字的簡述:華裔考古學家冷漢南率領的五人科考小組在沙漠遭遇劫案,冷漢南及三名助手被槍殺,其冷馨失蹤。陳鷹先生速飛開羅,理善後事宜。

冷漢南是我最尊敬的父輩,冷馨是我的友,他們父的社生活非常簡單,隻有我是可以信賴的。所以,連國際考古聯合會的人都有這種默契——「找不到兩位冷教授,找陳鷹也是一樣」。

我並非專業的考古人士,而僅僅是一名自由職業者,有時間的時候會做一些低調的商業投資,大多數時間是把自己關在港島西的山頂別墅裡看書寫字,修。在此之前,我曾有過在軍隊服役的一段歷史,不過已經很向別人提起了,畢竟那些都已為過去。

金字塔和獅人麵像是埃及人的驕傲,也是本國賴以生存的旅遊資源中最不可或缺的部分。米茲是地道的埃及人,當他看到獅人麵像出現在遠方時,忍不住拍打著方向盤,含混不清地哼起了一支埃及民謠。

那麼高大的雕像,比起它背後的金字塔來,仍舊渺小如一隻小貓,乖乖地俯臥在尖塔腳下。這種強烈的對比,也說明瞭法老在埃及人心中的高貴地位,世間萬本無法與之相比,因為每一代法老都在自己的墳墓上清晰刻下「我見證了昨天、我悉明天」這句話。一代又一代長眠在金字塔裡的他們,是這片廣袤沙漠上真正的統治者,無論生死,無論古今,被埃及人永遠虔誠地供奉著。

吉普車一直行駛到獅人麵像前麵的一百米,米茲指著右前方的兩輛燒得隻剩車架的車子:「陳先生,教授他的助手是在逃逸過程中被槍殺的,離開車子約二十米。兇手使用的武是黑市上最常見的國貨,沒有什麼明顯線索可查,之後他們拿走了車上所有的東西,放火燒毀了車子。我們沒能發現冷馨小姐的行蹤,大致可以判斷,被劫匪帶走了。所以,目前警方懸賞十萬金,並且在黑道上撒下大把線人,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

他是警察,所做的隻能是例行公事一樣的警務通報,而真正心急火燎的隻有我自己。

燒毀的車子是無法提供任何線索的,死者的也已經運回警方的冷庫,我之所以固執地要到現場來看,是想看看劫匪們可能行經的撤退路線。

警方的勘察記錄表麵,劫匪是分乘三輛悍馬吉普車退走的。那些改裝過的式吉普更是無法查詢,很多都是在中東戰爭中廢棄的,被黑車販子整修翻新後從非法渠道運埃及的。

我跳下吉普車,大步走向車子的殘骸。

在與警方的通過程中,我始終有所保留——冷馨有相當高深的中國功夫基礎,就算單獨麵對三五個彪形大漢也絕對抱有勝算。所以,眼看父親和同事被殺,絕不會毫不反抗地被帶走,至現場會留下激烈打鬥的痕跡。再有一點,在天南海北的探險生涯裡,邊隨時都會帶著一柄手槍,並且擁有一手漂亮的槍法。

基於以上兩點,冷馨的失蹤了這次劫案裡最大的疑點。

現在,我已經站在殘骸邊,看著先頭那輛車胎熔化掉一半的車子。按照冷馨的習慣,任何時候,都是坐在頭車的副駕駛座上,手裡也永遠都會握著一架來自德國的遠鏡,而另一隻手上,有時是地圖冊,有時則是金屬探測儀。

我試著想像劫案發生時的過程應該是這樣:「考古小組的車子行經此地,被突然閃出來的劫匪團團圍住,然後教授和助手逃走,劫匪開槍。整個過程中,冷馨在做什麼?的武功和手槍呢?難道還沒施展就被對方製住?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以我對的估計,從劫匪出現到對方開槍,有機會打倒或者擊斃對方五人以上。」

冷馨的格中繼承了乃父彪悍、果敢、冷漠、沉靜的特質,越是遇到大事,越能迅速地應變,極其恰當地理突發事件。

去了哪裡呢?」我仰麵看著那隻巨大的石獅,它是如此深沉而肅穆,彷彿俯瞰沙漠蒼生的時候,眼裡永遠都是充滿了譏諷的,令我又一次記起法老們的名言:我見證了昨天、我悉明天。

「法老知道一切,這獅子呢?為什麼一定要在上雕琢出一張人臉,是在向人類世界挑戰嗎?」

我凝視那張臉,朦朧之中,它似乎正在緩緩地站起來,踢開腳下的石臺,然後大踏步地向前走來。它是獅子,渾充滿了勇猛不羈的野,但卻擁有人的超級智慧,這樣的奇妙組合踏足在地球上,將是其它族類的噩夢,當然也包括人類。

雕像前小廣場上的燈突然亮了,雪白的柱剎那間把它的正麵照得通亮,同時把我的重重荒誕不稽的幻覺一切驅散。

我知道,旅人在大沙漠裡是最容易出現幻覺的,如果是在極度缺水、缺氧的狀態下,這種幻覺會強烈到無以復加的程度,直到令人陷癲狂狀態。

米茲無聊地按了兩聲喇叭,發出乾的「嘟、嘟」聲,似乎有些不耐煩了。在他看來,開羅警方勘察現場的資料已經細緻完備,再來這裡本就是多此一舉。

我嘆了口氣,正想轉往回走,一陣駝鈴聲又隨風送了過來,那種似有意、似無意的「丁零」聲彷彿帶著某種說不出的魔力,吸引著我的每一神經。駝鈴聲來自雕像側後方,那邊是浩渺無垠的瀚海,一條簡易公路向大沙漠裡無限延著,直到吞沒在無邊無際的暮中。

「陳先生,我們返回吧?」米茲忍不住起來。

就在此刻,口袋裡的電話響了,發出悠揚的電子音樂聲。

我向米茲揮了揮手,示意他稍等,然後取出電話,目仍然在向駝鈴來逡巡著「陳先生?」是一個孩子低沉悠揚的聲音。我皺了皺眉,腦子裡並沒有關於這個聲音的記憶,非常陌生,隻能簡短地回應:「是我,請問是哪位?」

對方的聲音變得輕快了些,彷彿在電話彼端微笑著:「我是希薇,開羅微生研究協會的一級研究員,想必冷教授向您提過我的名字?」

我立即回答:「是,希薇小姐,他以前的確提過,有什麼指教?」

在冷漢南的很多往來函件封麵和電話記錄上,經常有「希薇」這個名字,冷馨也向我提到過,希薇隸屬於國際生研究協會,目前為駐埃及開羅分會的領導人。按照我的想像,可能像冷漢南、冷馨一樣,是隻對科學研究工作癡迷的工作狂,永遠都是不食人間煙火的高人。

希薇的聲音重新低沉下來:「我對考古小組的意外遭遇深表憾,記得教授以前說過,任何時候有任何問題的話,可以與您聯絡,您大致可以算是他的全權代表,對嗎?」

的聲音雖然聽,但卻被一次又一次靠近的駝鈴聲攪,讓我有些心神不安。

「對。」我回應著,右手悄然下垂,袋裡,握到了一柄格鬥刀的高強度注塑刀柄。隻有覺到危險臨近時,我纔有這樣的反應。

「那好,教授在一週前送了三件古生化石的樣品過來要我化驗,現在已經有了初步結果,希陳先生——」

希薇的話隻說到這裡,我的注意力一下子全部轉移到了一匹陡然出現的駱駝上。它高昂著頭,大步穿過燈的柱,一直走向小廣場的中央。此刻,它渾黃褐的駝都被線渲染,看起來更是怪異。「丁零、丁零、丁零」,駱駝脖子下懸掛著兩隻碩大的銀鈴一邊熠熠閃,一邊發出悅耳的鈴聲。

駝背上端坐著一個材矮小瘦削的人,渾上下被一襲灰袍遮住,灰的頭巾和麪巾將他的臉部也遮住了大半,隻出一雙閃亮的眼睛和高挑鼻樑的一半。

幸好是在燈通亮的況下看到他,否則真的教人懷疑他和駱駝都是突然從地下冒出來的怪。他的手輕輕按在高聳的駝峰上,帶著一種不可一世的高傲,向我這邊著。

「陳先生,您還在聽嗎?」希薇重複了一句。

我歉意地回答:「是是,我在聽。」

「那麼,請在明天下午到開羅新城的大道來,研究協會的地址非常好找,我把那些報告拿給您?」

我答應著,但目一直定了從沙漠裡突然出現的一人一駝。

希薇道了「明天見」後便掛了電話,自始至終表現得彬彬有禮。

那人輕踢著駱駝的肚子,一直走向我,等到我們相隔二十步時,纔在駝峰上啪的一拍。駱駝立刻停下,然後乖乖地趴下子。

他從駱駝上緩緩下來,目盯在車子殘骸上,雙手合掌默禱了幾秒鐘,然後走向我。

我的手一直握著刀柄,畢竟此地剛剛發生過殺人劫案,任何時候都不能掉以輕心。

「先生,不要難過了。人死在這裡,靈魂必將得到上天的眷顧,這樣的死是升華,而不是沉淪,對不對?」這竟然是個聲音清脆婉轉的孩子,說的是英語,但卻帶著無法抹去的埃及土語口音。

「他和他們的睿智目,能夠一直照拂在死者上,直到亡靈升天國。當然,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帶領你,再看到他們。」拖長了聲音,幽深黑亮的眸子直視著我。

「你是誰?」我冷靜地問,目的灰袍上一掃,確定上並沒有藏著大威力的槍械,手指便慢慢離開刀柄,跟著放鬆下來。

「我,一個法老的僕從,也就是埃及典籍裡不厭其煩描述過的亡靈守護者。先生,我可以提示你,他們正是了法老的忌,才會遭到噩運的詛咒。你應該知道,在這片沙漠裡,從東到西、從南到北、從天到地、從飛鳥到蛇蟲鼠蟻,都在法老的俯瞰之下。誰打擾了沉睡者的安寧,噩運就會化做死神之翼降臨在他的頭頂……」

沒說完,米茲已經踩下油門,吉普車吼著衝過來,在我邊「嘎吱」一聲剎住,捲起一陣飛沙。

「明月,你又在胡說什麼?」米茲氣急敗壞地大著,來不及下車,已然掏出手槍,指向這孩子。

一看米茲如臨大敵的架勢,忽然仰起臉來,嚨裡發出低沉的冷笑:「我胡說?米茲警,做為一個埃及人,你難道不相信法老的詛咒嗎?或者,你做為埃及政府的工作人員,一直都在誤導外國遊客和探險者,把他們口袋裡的金收自己囊中,然後開啟沙漠口,讓一個一個好人變為累累白骨骸……」

「喀啦」一聲,米茲的手槍子彈上膛,空著的那隻手暴怒地拍打著方向盤,喇叭發出一連串「嘟嘟嘟嘟」聲:「明月,如果不是看在開羅黑道十二長老的聯名書上,警局方麵早就抓你獄了。你最好放明白點,以你的劣跡,早就夠就地槍決的了,三年來你從金字塔裡至走了一百四十件文,每一件都記錄在案。現在,限你十秒鐘從我眼前消失,否則我一槍打你……你的駱駝腦袋!」

他雖然有槍在手,人也比對方高大健壯,但氣勢上卻差了好多,鼓了鼓勁,也隻敢說打死駱駝,而不是直接殺人。

「你敢?」昂起頭,冷笑聲一下子抬高。

「我為什麼不敢——」米茲隻回答了半句,明月霍的一閃,一陣淡淡的香風捲我鼻子裡,那是一種極其名貴的古埃及香料,名字應該做「薔薇魔鬼」。

隨著米茲一聲尖,手槍已經到了明月手裡,隨後稀裡嘩啦地變一堆零件,跌在吉普車前。

「法老亡靈棲息之地,任何人不得大聲喧嘩,難道你就不害怕『死神之翼』的力量?」明月的聲音低沉而威嚴,右手小指在米茲額頭上緩慢地劃過。

令我到驚訝的是,剛剛出手奪槍時,竟然同時使用了三種高明的東方功夫,分別是「瞬息千裡」的輕功、「小金纏腕手」的擒拿和「禪宗金剛吼」的攝魂。在我記憶中,這三種功夫都屬於中國南蹤的「莆田顧家」這一門派,門下弟子非常稀,在亞洲各國都很見,更不要說是在非洲了。

米茲額頭上出現了一個的小小十字,他的臉已然變得蠟黃,角不停地哆嗦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你,米茲,靈魂、**、過去、未來都已經被法老的深邃目籠罩著,從今往後,哪怕心靈深有一對他的不敬,都會死於『亡靈十字』,無論何時,無論何地。」明月的聲音彷彿是從嚨裡出來的,沙啞而晦

這是在浩瀚空曠的沙漠黃昏,我不想得罪別人,特別是從未謀麵的明月。

從米茲名字的那一刻,我腦子裡便浮現出了關於的一切資料。份相當奇怪,既是令埃及政府深惡痛絕的盜墓者,又是世世代代被法老欽點為「亡靈守護者」的戈蘭家族的這一代掌權人。簡單來說,就是一個絕妙的監守自盜者。

剛剛米茲提到過的「十二長老」則是埃及黑道上各負盛名的頂尖人,有他們聯名作保,隻怕埃及總統也不敢明月一頭髮。

金字塔、法老王、寶藏等等辭彙通常是與「詛咒」相連的,我一直在想:「明月提及的『詛咒』會不會與冷馨寫下的那段話有關?」

為一個考古學家,冷漢南父都是絕對的唯主義者,所以纔有膽量突破任何神地帶的符籙止,揭示一切謎題的真相。這一次,難道冷馨也對自己的「無神論」產生了懷疑,才會寫下那些話?

明月收回手指,米茲地癱倒在駕駛座上,應該是已經昏迷過去。

「好了,沒有別人打攪,我們可以談談正事了?」走向我,出右手。那隻手上,戴著纖薄的灰手套,手背上用紅線綉著一個詭異的蜘蛛圖案。

其實我可以拒絕握手以求明哲保,但在淡淡的嘲弄目之下,我毫不猶豫地出手去,穩穩地握住的縴手。「小金纏腕手」雖然妙,的武功卻沒練到最高明的地步,我完全沒必要擔心。

「我是明月。」凝視著我,眼底有兩朵小小的火苗跳躍著。此刻,的背景是那隻被燈照亮的雕像,整個人給我的覺是詭譎而異樣的。

「久仰大名,如雷貫耳,我是香港來的陳鷹。」我淡淡地微笑著。

因為備東方武功,我猜想本人一定與中國的江湖人有關,所以才用了江湖上常用的客套話。

「陳先生,我很想邀請你去一個地方,是否可以賞?」的手指靈活有力,我覺自己彷彿握著的是五條靈的小蛇,隨時都會掙遊走。

「去哪裡?」我冷靜地應答。

「去一個很有趣的地方,也能解開你心底裡的謎團,怎麼樣?」狡黠地笑著。

我搖搖頭:「謝謝好意,我並不認為,你能解開謎團。況且,我對大漠裡的盜墓、鑽探工作並不興趣,請另外擇取人選吧。」

「哈哈,陳先生,你以為自己還有其它選擇嗎?」陡然後躍,縱聲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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