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偶爾傳來清脆的埃及鸚鵡的聲，樓樓外都還沒有對這邊傳出的槍聲做出反應，警車更是遙遙無期。

近幾年來，中東世界一直很不平靜，所以這一大片廣袤地區的人民都學會了冷靜地明哲保。埃及雖然不屬於中東，但兩地人民的脈卻是自古以來就相連的。

「陳先生，為什麼會有人試圖襲擊我？我自己並沒有做過什麼，隻不過是一個不圖名利也不趨炎附勢的研究人員——」仰起臉來，漆黑的眸子上似乎罩著一層淡淡的哀怨。

那一刻，我心裡像是被突如其來的一尖刺紮到了一樣，一陣銳利到極點的痛楚炸開來，忍不住低低地＊＊了一聲：「哦……薇……」

「什麼？」詫異地揚了揚纖細的眉，地笑著。

我不是，而是記起了一段極為慘痛的往事。四年來，我潛心修鍊功，強迫自己把這一段節忘掉，本來以為自己功做到了，卻在此時此刻被希薇這個弱的眼神重新開啟了塵封的記憶。

「陳先生，你怎麼了？」希薇的驚詫表讓我意識到自己可能失態了，五臟六腑都在火燒火燎地痛，從直到管彷彿瞬間都要噴出火來。

我推開，地咬著，直到渾迅速滲出一層冷汗，那灼熱的心火才緩緩減弱了下去。

「沒什麼，我隻是有一點不舒服。警車很快就要到了，不要怕。」我避開的眼神，努力做到氣沉丹田、抱元守一，把所有泛起來的陳年舊事重新製住。那些事，自己本不想再提，也不會對任何人說起。

「有你在，我就不怕了。教授說過，你是一個無所不能的超人，任何難題到了你手裡，馬上迎刃而解。古來配英雄，隻有冷馨小姐那樣智慧與貌並重的孩子，才真正能配得上你。」

了子，稍稍離開我一點，隻是肩頭立刻暴在長桌的遮掩之下。

就在挪子的剎那，一扇落地窗的玻璃「嘩啦」一聲跌落下來，聽不到槍響，更看不到子彈飛行的軌跡，希薇肩上卻陡然出了一朵燦爛的花，如同隆冬白雪裡的怒梅，斑斑點點地灑滿了我們兩個的全。

我覺到了上的腥味，那是的珠，同時空氣裡立刻瀰漫著一種淡淡的甜腥氣。

「毒彈？」我悚然驚覺，拉住的腕子，重新把擁在懷裡。

果然，肩頭被子彈破的地方，本該是白生生的皮卻呈現出一種古怪的焦黑，而且黑正在緩緩向四周做不規則的擴散，像是剛剛倒進河裡的一瓶墨水。

殺手很有耐心，一直伏在瞄準鏡後麵等待機會，所以，我們沒機會從長桌後離開。畢竟從桌後到門口還有五步距離，開門向外沖的時候還會有兩秒鐘的靜止時間，那時候，我和希薇的在對方狙擊鏡裡將會像雪原上的黑熊一樣龐大而顯眼。

希薇＊＊著，臉頰和同時蒼白一片。

我湊近的傷口觀察，甜腥氣越來越濃，焦黑的皮竟然有開始潰爛的跡象，可見那顆子彈浸過的毒藥相當猛烈。

「陳先生，我覺得自己不過氣來，傷口是不是很嚴重？」希薇吃力地扭過頭來，用眼角餘瞄向自己的肩頭。

「沒事，別怕，我得幫你清理傷口，有一點點痛，不要怕。」事態急，我無法跟多做解釋，立刻取出小刀，在肩頭服上一挑，割掉了掌大的一片服。當務之急，是要將毒吸乾淨，阻止毒素沿脈攻心臟。

「我不怕。」的雙手環住我的腰，臉在我的膛上。

我用最輕妙的手法在那塊兩個幣大小的創口上十字叉劃了兩刀，然後練地傷口附近的，青紫的毒立刻向外流著，散發著古怪的腥氣。

用力抱著我，一聲不響。

等到毒不再流出來時，我把自己的湊在傷口上，用力吸了一大口，然後吐在旁邊的地板上。這是目前唯一的解決方法，如果把希押在救護車上，隻怕希薇重則喪命，輕則手臂廢掉，鑄永遠的憾。

連吸了四五口之後，傷口附近的焦黑都消失了。我鬆了口氣：「沒事了，總算——」

仍然紋不，我側看看的臉，原來已經昏迷過去了。一個那麼纖細弱的孩子，幾乎百分之百無法承不打麻藥強行施救的痛苦，昏迷過去更好，至能減弱一點上的折磨。

「薇——」我又在心底裡那個名字。

陳薇，我唯一的妹妹，如果能快樂地生活到今天，也許會有一份前途好的職業、一個疼嗬護的男朋友、還有一個溫暖安寧的小家。不過，卻被四年前的一次意外車禍奪去了生命，花季年華蛻變為一方小小的骨灰盒，永遠長眠於港島公墓裡。

很乖，也很聽話，當我告訴「等我回來保護你」的時候，每一次都靠在我懷裡，用那種傷的小鹿般的眼神仰著我。在眼裡，我是無所不能的大英雄，是令港島二十幾路黑道人馬俯首稱臣的年輕王者。相信我說的每一句話，相信我為描繪的絢麗未來，可惜——

希薇哀怨的眼神像極了，那一刻，我心裡湧起的全部是水一般的溫，恍惚覺得是薇的生命驟然在希薇上復活了。

遠終於響起了警笛聲，警察總是在最不合時宜的時刻出現，最起碼此時我希能更仔細地看清，把曾經想全部給予薇的關懷放在上。

生活遠比戲劇電影更富於變化，我隻是為了探察冷馨失蹤事件而來，卻無意中收穫了生命裡的另外一個驚喜。依舊昏迷著，睫深垂，鼻翼微弱地扇著，眉心裡也打著一個小小的結。不過，那顆毒彈帶來的威脅已經消除，隻需一週的靜養，就會恢復健康。

我凝視著這張蒼白細緻的臉，忍不住俯在鼻尖上輕輕一吻，默默地在心裡了一聲：「好妹妹。」

警察們雜遝的腳步聲充斥了樓道，想必那殺手早就離去了。

我輕輕地抱起希薇，微笑著凝視著的臉，心裡忽然充滿了溫暖的希。當年，薇視我為天下無敵的大英雄，現在，也這麼說，我一定不會讓們失的，一定會揭開一切謎題，直到將所有黑暗中蠢蠢的宵小之徒繩之以法。

殺手們沒有留下任何可供追查的線索，弄得警察們焦頭爛額，無計可施，隻能再三向我盤問，提住種種匪夷所思卻又愚蠢之極的問題。

我撥通了米茲的電話，關鍵時候，他是最好的合作夥伴，馬上開車到警局來接我。

「米茲，我要去找明月，現在就去。」上了他的車，還沒坐穩，我已經微笑著告訴他，同時將幾張疊著的大額鈔票在他的煙盒下麵。

米茲沒有毫猶豫，立即踏下油門，衝出了警局的黑大門。

車子一直向東，從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間穿過，漸漸的，道路變得狹窄起來，兩邊的建築也顯得破舊不堪。

開羅的老城區屬於世界文化產協會保護名單上的重要專案，除非得到總統特許，否則沒有任何地產商敢這邊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不過說實話，老城區實在太陳舊而古老了，隻需抹殺現代化的路燈、汽車、電線桿，馬上就讓人誤以為闖了天方夜譚裡的神話世界。

米茲取出電話，慢吞吞地撥了一個號碼。

對方接電話的時候聲音暴躁、盛氣淩人：「找誰？」

米茲報了自己的名字，顯然並沒有起到什麼效果，當他說明自己的來意時，對方大聲冷笑：「我們跟警察向來沒什麼，要調查案件的話另外找別人好了。」那個男人的英文發音非常古怪，生而蹩腳。

這一次，米茲很沉得住氣，胖臉上一直掛著笑容：「請轉告明月小姐，有位陳先生想見，他們之間有過約定的。」

對方愣了愣：「陳先生？是華人嗎？」

米茲嗬嗬笑著：「是，當然是。」他舉手搔著自己的頭髮，趁我不注意的時候，迅速把那幾張鈔票起來放進口袋裡。

「那好，你等著。」對方的口氣漸漸和緩下來。

米茲轉頭看著我：「陳先生，對方報告去了，得稍等一下。有句話我得先提醒你，明月在亡靈守護者部族裡地位非常特殊，假如不是孩子的話，一定會長為這支隊伍的絕對領袖。所以，怎樣跟通，請多斟酌著些——」他苦著臉指向右前方的一大片低矮建築，「過去那邊，就是他們的老巢，一片開羅城裡最大的墓地，通常本地人把那裡做『死人之城』。」

我點點頭：「辛苦你了。」

他始終沒有問起我找明月的原因，也絕口不提司空摘星、蔡小佛那邊的事，更不問發生在研究協會的槍擊案，這讓我開始對他有了一定的好。金錢的力量真的是無比巨大，能改變他多多舌、喋喋不休的習慣，也能讓一個高階警兢兢業業地替我工作，保持相當高度的敬業神。

兩個蒙著彩頭巾的老婦人相互攙扶著迎麵走過來，手裡各提著一個沉甸甸的黑帆布袋子。左邊的巷子裡，幾個懶洋洋的本地年輕人晃晃盪地出了一家小酒吧的門口，雙手都在袋裡，一路東張西地向這邊走。

後視鏡裡，一輛慢慢騰騰的吉普車也靠了上來，車上坐著兩個乾瘦的中年人，穿著埃及人的民族服裝，頭上卻不倫不類地扣著牛仔棒球帽。兩個人的前都鼓鼓囊囊的，應該是藏著某種不願示人的武。

米茲的手從方向盤上落下來，向手槍。

我及時阻止他：「別，對方人數太多了，有危險。」這一大群看似普通平民的人，結了一個緩慢籠罩起來的大網，把我和米茲堵在這條狹窄的小街上。左、前、右三方向的屋頂上，都有人影晃著，至有兩柄狙擊步槍地瞄準了我，不過狙擊手過於有恃無恐了，狙擊鏡頭上一直在毫無顧忌地反著日。

米茲嘟囔著：「這群傢夥，太不把警察放在眼裡了。」

他很順從地放棄了拔槍的作，畢竟在超過二十個槍手的環伺之下，一柄警用手槍的威力實在太微不足道了。

「喂，我們是來見明月小姐的，大家不要誤會。我是高階警米茲，是十二大長老的朋友，是明月小姐的朋友……」米茲開啟車門，準備跳下車去，不過迎麵走來的老婦人已經各出一把加了消聲的手槍，一左一右對準了我們的臉。

我冷靜地坐著，目遙著遠的塔尖。

藍天高遠晴朗，這是港島人永遠都看不到的，因為他們每日看到的隻能是被城市汙染薰得麵目全非的灰暗天空。如果沒有考察小組遇難的事迫著，這種天氣裡做一次開羅老城區之遊，倒是非常愜意的一件事。

米茲重新關好車門，長嘆著向後一仰：「陳先生，咱們隻能等著了。」

我微笑著拍拍他的肩：「米茲，我那兩位朋友怎麼樣了？是不是在你的嚴保護之下？」

「鑽石殺手」的功力非同一般，我隻是想再次提醒米茲，千萬別讓司空摘星和蔡小佛出了意外。

米茲微笑著低聲回答：「嘿嘿，放心，我調了三個分局的十五個人去酒店，裡外三層保護。陳先生待的事，敢不盡心？」

有錢鋪路好辦事，看來我可以暫時放下心來了。

其實，司空摘星並非太貪財的人，他每一次出手盜隻是為了揚名和「好玩」，以保持住自己「神之王」的稱號。至於蔡小佛，銀行賬號裡的錢多得連自己都懶得數，況且一個連微公司重金邀請都不屑一顧的人，對金錢的，已經降到最低，普普通通的數字早就沒法打他。

這兩個人同時對「黃金之海」產生興趣，在我看來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

時間彷彿停滯了一般，我和米茲於槍手們的虎視眈眈之下，靜靜地等待了有二十分鐘之久。

米茲焦躁地盯著駕駛臺上的晶屏電子鐘，嘆氣的頻率越來越集：「陳先生，要不咱們退回去？」

他從後視鏡裡瞄著我們背後的況，除了那輛吉普車之外，另外還有幾輛托車也在五十米外的幾條小巷裡出頭來，目標自然也是對準了我們。

「這群亡靈守護者在老城區的號召力很大，其它黑道勢力從來都不敢他們，就更不要說是警察了。據說伊拉克戰事結束後，那邊被打散了的散兵遊勇大部分跑到這裡來避風頭，帶來了很多重武。唉，現在的事實在是難辦極了，黑道人馬的武比警方槍械更銳，一旦手，吃虧的反而是我們——」

米茲的手無意中到喇叭按鈕，車子立刻發出「滴」的一聲長鳴，把他自己嚇了一跳，從座位上猛的彈了起來。

「米茲，別張，我們到這裡來毫無惡意，是他們的朋友。」我淡淡地笑著安他。

明月曾邀請過我，現在隻不過是赴約罷了。按照我以往的生活經歷，即使是最兇殘的黑道組織，也會遵循一定的規則，隻要大家是在同一規則下往，自然可以平安無事。

陡然間，四外都有此起彼伏的口哨聲響起來，舒緩悠揚，如同歌。

我舒了口氣：「沒事了。」

果然，高的槍手緩緩散去，後麵的吉普車也調頭開走，指著我們的兩柄槍也收了起來。

一個臉稍顯蠟黃的中年人從側麵的一家酒館裡踱出來，揚著手臂向我打招呼：「陳先生？」

他的頭上也包著灰的頭巾，但全服乾乾淨淨的，腳下的皮鞋更是得錚亮，一看便知道是有一定地位的人，區別於一般的槍手。

「那是古罕，亡靈守護者裡的外人員，小心他的左手假臂，那是一支衝鋒槍。還有，他大聲笑的時候就會開槍殺人……」米茲急匆匆地說了幾句話，古罕已經大踏步地走到我們車前，抬手幫我拉開車門。

他的眼睛微微瞇著，目如一柄鐳電筒一般，在我周上下掃描著。

「陳先生，小姐有請，不過單請你一個人，米茲警可以返回了。」他的左手上戴著黑的皮手套，肘部僵，果然是隻假臂。

米茲「哦」了一聲：「古罕先生，陳先生是我們局長的朋友，希大家能和平相，不要到劍拔弩張的好不好？還有，我既然帶他到這裡，就一定要保證他的安全，這一點你明白嗎？」

古罕惻惻地笑起來：「陳先生是小姐的朋友，我們明白該怎麼做。」

我跳下車，向米茲揮揮手：「別擔心，我會再給你電話。」

中國人喜歡說「不虎焉得虎子」，況且這裡並非虎，我也無意從明月手裡奪走什麼。

古罕在前麵帶路，開小酒館門口掛著的灰氈毯，一劣酒的辛辣氣味撲麵而來。我大步走進去，後的米茲鳴了兩聲喇叭，緩緩地離去。

小酒館裡的一切彷彿都是灰的，包括牆麵和天花板乃至架子上的酒瓶、桌上的碗筷。一列高高的櫃檯後麵，幾個神木然的侍應生僵直地站著，眼珠隨著我的腳步移，須臾不離。

狹隘的店堂裡，零星坐著十幾個喝酒的客人，每個人都把雙手在袋裡，百分之百是扣在槍柄上。

「陳先生，請跟我來。」古罕搶在前麵，再次開一張氈毯，前麵出現的是一道狹長的石階，一直向下延著。

「明月小姐在哪裡？」我單刀直地問。

「在聖殿。」他簡潔地回答，按了側麵的一個開關，一排日燈亮起來，看上去森森的石階變得一片通明。

「走吧陳先生？」他催促著，「難道是怕我們亡靈守護者會圖財害命？」

我淡淡地笑著搖頭，再次舉步向前走。

穿過這條長約二百步的地下道之後，我重新呼吸到了深秋的新鮮空氣，隻不過我們已經站在一大片高高低低的墓碑中間。沿著一條青石鋪砌的小路又前進了一百多步，古罕向前一指：「陳先生，小姐就在那邊。」

前麵有一排低矮的平房，屋頂無瓦無磚，是用整張的鐵皮覆蓋起來的，看起來破舊而寒傖。如果這就是古罕所說的「聖殿」，那也實在是太兒戲了。

我們走近鐵皮房，黑黝黝的門霍的開啟，一個披著灰袍的人敏捷地閃了出來，低聲了一句，古罕也低聲回了一句。稍江湖知識的人都明白，那是一種辨識自己人的「口令」，但我奇怪的是他們說的竟然是含混不清的國語。

假如我沒聽錯的話，灰袍人的是「反清」二字，而古罕回的卻是「復明」二字，合起來是「反清復明」這句口號。

那是歷史上一段特定時期裡的句子，大明初亡、大清方興，所有國誌士在明朝朱家脈率領下，前赴後繼地展開反清行，但隨著越來越多的老百姓意識到清朝皇帝治國有方，太平盛世一步步呈現端倪之後，所謂的「反清復明」也就了名存實亡的字眼。

江山代換，王朝興亡，與普通百姓無關，無論誰坐了江山，隻要能讓老百姓安居樂業的就是好朝廷、好國家。歷史的車不可逆轉，那些仁人誌士的到頭來隻是染紅了某些別有用心者的頂子。

我一直保持著不聲的微笑，即使明知道與中國大陸遙隔萬裡的非洲小國人民是不可能說出「反清復明」四個字的。

「十哥，小姐方便嗎？請的陳先生到了。」古罕的聲音得更低。

「小姐正在等客人呢！請先生進去吧。」十哥向我點點頭。他的站立姿勢相當古怪，雙腳同時以腳尖著地，腳步虛浮飄忽，彷彿隨時都會拔飛奔一樣。由此可見，這人的輕功一定非常厲害。

我進門去，連下了四層臺階，站在一個燈明亮的寬敞房間裡。

外麵看毫不起眼的平房，裡麵卻裝飾得乾乾淨淨、整潔雅緻。天花板、牆麵、木地板都是白的，左側牆上砌著一個寬大的白壁爐，爐火熊熊，熱力四。右側門上，懸著一張金銀線鑲嵌富貴牡丹圖案的門簾，直垂到地。

房間裡飄著淡淡的熏香氣息，帶著沁人心脾的甜意。

口袋裡的電話突然響起來，我很自然地手去拿電話，跟在我後的十哥迅速上沖，十指隔著袋扭住了我的左手，低聲笑著：「陳先生別，得罪了。」他的十指發力極強，如同一隻貨真價實的鋼銬，直扣進我的皮裡去。

古罕則是用一柄無聲手槍地頂在我後背上，作敏捷，毫不拖泥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