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爺，是那位姑娘。」

看著楚蘅趕車進菜市，小福子趕提醒九爺。

今晨，九爺早起了一個時辰，此時，正半躺在竹椅上，臉上搭著把扇補瞌睡。

聽聞小福子的話，九爺將臉上的扇移開，坐起來，果然看到一道纖瘦的影坐在牛車上。

「小福子，準備買串。」

小福子覺得九爺略猴急，「九爺，人家攤都還沒擺好呢。」

「那你先去排隊。」回味串的滋味，九爺結滾了一下。

小福子往攤上看了一眼，「九爺，我去排隊，這攤上的，誰賣？」

「爺來賣。」九爺從竹椅上下來，走到小福子邊，手要剃刀。

小福子將剃到遞到九爺手中，從錢櫃裡抓了一把銅錢，腹誹著離開。

「賣了，賣了，今兒爺心好，豬打八折，四十文一斤，快來買，快來瞧。」攤前，九爺手掄剔刀，手起刀落，骨分離，原本是屠夫的活兒，經過九爺的手，卻了頗有看頭的刀法表演。

九爺出馬，大姑娘小媳婦立即湧了過去，將不大的攤圍了個裡三層外三層。

「九爺過的豬，啊！我要三斤。」

「九爺，我死你了。」

「九爺，你今天這打扮迷死人了。」

各種尖聲響起，令原本就嘈雜的菜市場，更加嘈雜了。

楚蘅掏了十個銅板，將老黃牛放到看牛人那裡，折回來與柳氏一起擺攤。

「那位九爺是什麼來頭，怎麼這麼人歡迎。」市那邊實在太過熱鬧，柳氏都忍不住瞟了一眼。

楚蘅蹲著生爐子，聽聞各種尖聲，角牽了幾下，「娘，旁人的閑事，咱們不要管。」

直覺告訴，那位賣的九爺，並非普通屠夫那麼簡單，這樣份複雜的人，不想去招惹。

「娘隻是隨口一說。」聽了楚蘅的話，柳氏遮蔽掉各種尖聲，一門心思的擺攤。

小福子在一旁站了許久，終於見楚蘅將爐子點燃。

柳氏將串好的串放在竹盆裡。

小福子往竹盆裡瞟了幾眼，見被酌料染紅的串十分人，不了角。

「姑娘，我要買串。」

楚蘅將生火用的火筒丟下，站起來，含笑將小福子看著，「請問小哥買生串還是串？要買多？」

「姑娘，我是隔壁攤的。」小福子見楚蘅用看陌生人的目將他看著，便自報了家門。

「我知道。」楚蘅含笑回答。

這回答，聽得小福子一愣。

這丫頭認識他，竟然還用看陌生人的目將他看著，簡直可惡。

「我要三十串的。」

「串十文一串，三十串，合計三百文，看在小哥買的多的份上，給小哥打個九折。」楚蘅眼裡著明，劈裡啪啦將賬算好。

「九折後，是二百七十文。」

小福子一聽，臉有些不好看。

十文一串，怎麼不去搶，這丫頭簡直比九爺還會坑人。

「姑娘，這串是九爺讓我買的。」

言下之意，就是讓楚蘅看在九爺的麵子上，再給一點折扣。

一次穿越，一次重生，掰著指頭算，楚蘅可是活了三世的人，活了三世，小福子打的什麼算盤，如何看不出來。

「小哥若是嫌貴，可以買生串，十文錢可以買三串生串，你買三十串，我同樣給你打九折。」

楚蘅麵帶微笑，油鹽不進，小福子甚是生氣。

「姑娘，你怎麼這麼不講麵，前日，你被趙麻子欺負，九爺才幫你解了圍，難道你忘了嗎？」

「小哥，怕是你忘了吧。」麵對小福子一臉的惱怒之，楚蘅依舊保持著角的笑容，「前日，九爺為我解了圍，當日，我便拿了串去表示謝，至於今日，你非要我將串便宜賣給你，我也答應，但是，九爺難免會落下一個欺人的名聲。」

「……你。」楚蘅幾句辯駁，令小福子啞口無言。

楚蘅斂下角的笑容，用弱的目掃了一眼圍攤的客人，聲並茂的繼續道：「小哥，我也不想賣這麼貴，但是這串的本高，即使每串十文錢，扣去所有本，我也隻能賺兩文，我給你打九折，隻有一文錢可賺。」

這麼一說，倒了小福子強人所難。

「小福哥，這丫頭擺攤賣串，不容易，你若是嫌貴，就買生串吧，生串不貴。」

「是啊，若不是家中困難，人家黃花大閨怎麼可能出來拋頭麵。」

「小姑娘給你打九折，已經顧著九爺相助的麵了。」

……

不斷有人幫著楚蘅說話，一時之間，小福子無話可說，囧紅了一張臉。

市那邊，不過片刻功夫，九爺已經賣空了攤。

「今兒的賣完了，大家都散了吧。」

楚蘅的話語，時不時的傳過來，九爺角勾了勾，眸子裡有笑意浮出來。

倒是個伶牙俐齒的丫頭。

「九爺，這鉤子上不是還掛著三塊裡脊嗎？」九爺揮手趕人，圍著攤的一群鶯鶯燕燕可不樂意了。

「九爺，人家家住鎮西頭，大老遠跑來，就是為了來九爺攤子買。」

九爺瞟了一眼鐵鉤上的三塊裡脊，放下剔刀，懶懶散散回答剛才說話的人，「這三塊裡脊，爺不賣了，留著晚上做糖醋裡脊吃。」

「姐妹們，算了，這九爺自己要吃。」

見九爺乾淨手，又去了那把竹椅上躺著，扇搭回臉上，一群鶯鶯燕燕覺得無趣，這才抱怨著離開。

趙麻子，蔡六往九爺上瞟，心中都充滿了憤恨。

這真是個看臉的世界，就因為這小白臉生得比他們好看，連著生意比他們好。

九爺躺了一會兒，小福子還沒買回串，便有些饞得惱怒。

「小福子，爺讓你辦這麼點事，你都辦不好嗎？」

小福子實在是心疼兜裡的那幾個錢，聽到九爺的咆哮，飛跑回攤，「九爺，串，那丫頭賣十文一串，簡直比您還黑心。」

「你說什麼？」

九爺眼神一冷，小福子才意識到，自己一時快，說錯話了，低聲嘟囔，「九爺，您每天躺那竹椅上，不知賺錢艱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