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這句話一出，底下眾人臉各異，但卻誰都沒有作。書趣樓()

張衍是不清楚這道真假底細，不敢貿然相信；而林遠等人則是心存疑慮，不知道三位上師除了派遣這個道前來之外，是否還有其他安排？一時間倒不敢強行手。

道見下方久久毫無靜，立刻將手中的拂塵高舉，喊道：「上師信在此，張衍何在？還不速速上前？」

拂塵一出，眾人神齊齊為之一變。

林遠臉更是難看，他一眼看出，那是上師石守靜隨的「耋壽拂塵」，此一出，如若他們仍有異，一個不尊師長的罪名是跑不掉的。

不僅如此，這把拂塵還是一件心煉製過的法，如若真的打下來，在場沒有一個人能擋住。

道也是一臉張，事先石守靜雖然傳了他馭之法，但以他淺薄的氣卻不知道能駕馭幾次，這法實是威懾多過於實用。

終於，林遠思想來去，還是不敢挑戰上師威嚴，向左右使了個眼，陳瀾也知道今日是拿張衍沒有辦法了，雖然心有不甘，卻又無可奈何，悻悻揮了揮手，讓眾人退開讓到開了出路。

僵持的場麵得以一緩。

張衍見圍在四周的人漸漸散開，他表麵若無其事，心頭卻不敢放鬆，一直暗中戒備。

走到道麵前，抱拳道：「張衍在此。」

「你就是張衍？」

道鬆了一口氣，這裡抑氣氛令他幾乎不過氣來，他也不敢在這裡多做停留了，語速飛快地說道：「張衍，快快隨我觀。」

眼睜睜看著張衍隨道離去，林遠心中也未免也有些後悔。

原先他想用言語先拿住張衍，如張衍不敢反抗，則是任由他們斷，如若張衍反抗，那麼正如他們所願，趁勢將他打死當場，這樣一來則不至於落下話柄。

沒想到隻是這一稍稍耽擱，反而讓那名道及時出現救下了張衍，早知道剛才就應該直接將他打殺了事！

這時，不遠傳來一聲悶哼，眾人回頭一看，原來張衍一走，胡勝餘也未免有所放鬆，被艾仲趁機從他手中走，待他遠遠走開之後，又回頭冷笑一聲，道：「艾某今日記下幾位師兄深厚恩了！」

林遠等三人互看了一眼，陳瀾想開口說什麼，林遠卻手擺了擺，阻住了他的話頭，道：「形勢不明，此事容後再議，且看上師如何安排。」

陳瀾了，「嘿」了一聲，終是什麼也沒能說出來。

而胡勝餘站在一邊，始終一臉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善淵觀位於蒼梧山主峰浩覺峰上，張衍雖是善淵觀名下弟子，但還是他第一次來到此。

隻是進山門後，他卻無暇觀察兩側景緻，心中在揣測此次喚他前來的用意。

此次他一人阻退廣源派，可以說名揚諸派也毫不為過，上院收他做門弟子應該是順理章。

但是他也知道，在各方利益牽扯下，就算有這樣一個結果，他未來之路也未必一帆風順。

隻是修行之路，怎麼可能毫無波折？今日他能在此，已足以說明大道之路唯有披荊斬棘，力前行，瞻前顧後則毫無出路可言。

一路穿過三大殿，道將他引後觀，道：「師兄請在此等候，我自去回稟。」

張衍略一點頭，道閃，沒過多久，這名道又走出來，道：「師兄，三位上師喚你。」

張衍整理了一下道袍，將頭上髮髻正了正，目不斜視地走大殿。

這座名大殿名為渡真殿，在浩覺峰上地勢最高，大殿部由四仙鶴銅柱支撐，下石雕玄。

大殿正中擺著一隻紫銅香爐，頭上高梁鬥拱繪有玄門掌故，神仙佚事，仔細看時，似有雲霧薄籠，之氣象玄妙。

前方高起的三層臺座上，三名老道端坐在團上，正中一個白髮老道正是善淵觀執掌石守靜，左右側則分為德修觀執掌賀守玄和泰安觀執掌甄守中。

張衍一大殿，石守靜上一淵沉如海的氣息立刻引起了他的注意，這種氣息他在周子尚上似乎也曾過，那時候還不甚明顯，隻是自他解讀星碑之後到現在，對氣機的似乎就一直保持在一個敏銳狀態中。

他上前幾步，施禮道：「記名弟子張衍，見過三位上師。」

石守靜緩緩開口，道：「張衍，你上山三年有餘了吧？」

張衍回道：「是。」

石守靜「唔」了一聲，又道：「你在蝕一道見解頗深，我問你，你是從何學來？」

張衍回答：「半是天授，半是人為。」

石守靜一怔，笑道：「好一個『半是天授，半是人為』，卻是天在人先，而後人活，然人若不為，天授何用？你倒是知之甚深。」

右側端坐的是德修觀執掌甄守中，自張衍進來後他一直閉目不，此刻突然睜開雙眼，出言道：「張衍，你可退下了。」

這一舉極為突兀，更為奇怪的是石守靜也默不作聲。

張衍恭恭敬敬一施禮，臉平靜地退了下去。

換了其他人來還沒未說上兩句便被叱令退下，縱然不麵惶，也是忐忑不已，可張衍自始自終卻鎮定如常。

石守靜不由暗暗點頭。

「石師兄，收張衍門牆，是否合適？」張衍退出後，甄守中一開口就對他存有置疑，言語中似乎還有一責問石守靜的意味在。

石守靜卻淡淡一笑，道：「甄師弟，你也看到，張衍在蝕一道上天賦異稟，盪雲峰下一人之力鬥退廣源，也算是有膽有識，且此次法會之後，他定是名聲大漲，如不收錄，未免遭他派詬病，說我善淵觀苛阻後進求道之心，且我忝為下院執掌，當為門派思慮收羅良木，不致野有才。」

甄守中又說：「我觀張衍，心固然上佳，隻是資質平平，恐怕未來就有限，為此人得罪一眾門人弟子，恐得不償失。」

「無妨，」石守靜笑著搖了搖頭，「甄師弟，我將那口鎮濁鼎送於張衍，你看如何？」

甄守中一聽，眼中一陣芒閃，須道：「如此，甚好。」、

張衍才步出大殿，剛才那個引路的道過來一個稽首，道：「師兄，請隨我來。」

張衍心中一，隨著道來到位於渡真殿旁側的一座偏殿。

道離去後，他打量了一下環境，這裡雖然打掃的乾乾淨淨，但是淒冷寂靜，一看就是很久無人居住。

不過他並不在意，自顧自尋了一個團上坐下，靜打坐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等他從靜中退出時，抬眼一看，不知什麼時候石守靜已經坐在了他麵前的團上，張衍一驚，立刻站起行禮，恭敬道：「不知上師到來，弟子失禮了。」

石守靜倒是和悅，與先前的態度截然相反，溫言道：「不必拘禮，坐。」

等張衍重新坐定，石守靜拂塵一擺，道：「張衍，你可明白我喚你來何事？」

「弟子日思夜想，皆是為一門弟子，是以在弟子想來，應是此事。」

石守靜嗬嗬一笑，道：「你倒是坦然。」

張衍覺得到了這裡，自己心中的想法石守靜應該清清楚楚，既然如此，又何必遮遮掩掩？所以他並不諱言。

石守靜又說：「你且坐近一些。」

張衍又上前幾步，在石守靜三尺之外坐下。

石守靜仔細看了他兩眼，道：「你資質不高，修道一途恐難登大乘，隻是在蝕一道上卻頗有見地，也算得上是有緣人了。」

他從袖中拿出一本道冊，遞給張衍，道：「拿去。」

張衍不問是什麼，隻是起恭恭敬敬地接過。

石守靜叮囑道：「此本道冊，乃是一本開脈上乘法訣，然歧路頗多，稍有不慎便毀斷基，隻是我觀其法，確是一等一仙門典籍，上古正宗，不忍棄之，故如今予你手，是否修鍊，你可自作決斷。」

說罷他拂塵一卷，閉目道：「話已說盡，你可走了。」

張衍忙起告退，等他走出門來，門口那道躬道：「恭喜師兄了。」

張衍一怔，道：「喜從何來？」

道笑嘻嘻說道：「師兄莫非不知，適才上師關前已傳下法旨，師兄已是我善淵觀第十三位門弟子。」

「門弟子麼……」

張衍長舒一口氣，自己為門費盡心機，但到這一刻真正聽到了這個訊息之後，他心中卻波瀾不起。

他點了點，對拱手道道：「多謝師弟了。」又自懷中取出一枚正源丹放道手心。

道眼前一亮，他認得這是好東西，看了看左右，便小心收好。

他又湊近了一點，低聲說：「還有一些上師關照過的雜說要予師兄，我自多差人手送至師兄府，師兄勿慮。」

張衍暗自一笑，聽這道語氣，這些「雜」想必搬不易，如果不是這枚丹藥，怕是要自己親自手了。

「如此，有勞師弟了。」

道眉開眼笑，道：「哪裡哪裡，師兄好走，好走！」

張衍從善淵觀山下來後，並不急著折返府，而是先在山路上轉了兩圈，待天夜，確認周圍無有他人窺探跟蹤後，這纔回到了府。

推門，他一眼看去，卻發現府中正端端正正地擺著一隻青銅大鼎！

……

……

ps：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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