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就被計緣琢磨出一條歪理來，不過首先得還是得順著陸山君說話，就算對老師尊敬有佳的學生也是喜歡聽老師誇獎的。

「舉一而反三，聞言而止殺，說明山君悟極佳又兼可貴的執行力，不過山君畢竟由猛虎修鍊而得靈智，即便從倀鬼習得人世禮儀亦不懂人間世故，嗬嗬……」

說到這計緣笑了下。

「那陸書生雖說不是個書獃子，但也隻是比尋常書生強一些罷了。」

說到這，計緣指著遠的一眾年輕俠士。

「這些人為什麼前來山中獵虎？自然是因為以前的陸山君食人不，不同於獵人某虎皮，藥商某虎骨，進山獵虎隻為安民而非個人利益，究其本，山君吃人在先，俠士進山在後。」

不過到這裡，計緣話鋒一轉。

「當然，這些都是廢話，人慾殺我，我自可殺人，若是著脖子讓人殺，豈不是傻子？」

這話陸山君聽得極為舒坦，甚至老虎腦袋都在微微點頭。

「不過，正如我此前所言，其人進山不為利己而為俠義，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此類人，山君以為世間多是不多？」

廟外猛虎皺眉略微思索便恭敬的回答。

「回先生話，應該不多！」

計緣笑了。

「如燕飛、凝霜、陸乘風等人，皆是江湖俠，又留存俠義之心，雖多有年狂妄之舉，然隻要恪守本心，他年滌盪江湖人世亦非不可能之事。山君殺之自不算有錯，可世間卻可能了9位俠義之士。」

「9名俠武功基礎紮實，但對於山君而言不過兒戲，夠不什麼威脅，才會送言山君手下留。」

猛虎沒有說話，計緣怕他想多，趕補充，但是語氣上卻帶著不不慢甚至略微詼諧。

「計某同山君定一個有趣的約定，不知山君可否賞臉？」

「先生請講！」

這次陸山君回答的很快。

「此9人今次俠義之舉，不代表日後也能品行端正，即便如今亦有搏名之意，當然，俠名無可厚非。山君不妨做個見證，他年若此9人中，有人作惡為塗炭生靈，就由你重新將之正法，是吞是斬皆不違天道，而若其中有人真擔得起仁義大俠之名，山君今日之舉，足以抵消往日惡行之餘亦是功德無量！此為，心正，念頭通達！」

「吼嗷……」

陸山君聽得虎目放妖氣大盛，隻覺得之前一些疑和憂慮都得到瞭解決，興之餘忍不住低聲咆哮一聲。

計先生的道理他聽懂了，而其中含的意思也很明顯了，他猛虎陸山君，化形有！

否則又如何行走人間行約定？

一時間陸山君更是深想了計緣口中的「修行如做人，正心正道正」的深意，更約悟「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人之道，損不足以奉有餘」之意，真的是念頭通達。

與其說先生是要救九人，不如說先生這是借著這九人順手鬆了一場天大的機緣給自己，助自己悟！

「再聞先生教誨，陸山君拜謝！！」

猛虎激又恭敬的沖廟做完回答，然後轉頭看向陸乘風等人，把有些獃滯的幾人一下子嚇得清醒。

「先生之命陸山君自當遵從，不知可否需我送他們下山？」

「不用不用不用，我們能下山，我們自己能下山！！！」

陸乘風和旁人趕忙拒絕，哪怕明知此時猛虎不會吃他們也不敢真的和妖怪待在一起。

計緣也趕忙順坡下驢。

「讓他們自行回去也好，人世間對妖類見頗深，陸山君你還是回山中修鍊吧！」

此刻念頭通達，陸山君早就恨不得馬上飛奔而去，隻不過礙於計緣的麵子纔多說剛剛那句，現在見計緣讓自己趕忙回去修鍊，隻道先生真乃天人。

剛想直接行禮閃人的陸山君突然念頭一，再次向山神廟進言。

「今日再先生點播，陸山君暫無可報，但卻可以送幾位不知死…送幾位俠一個麵…」

說到這，猛虎轉走近幾個年輕人，上下打量他們之後，見他們嚇得都不敢，虎臉做出人化的笑容，開口道。

「今日爾等下山，可對外直言，山中食人猛虎已伏誅，從此山客不用擔心再為牛頭山猛虎所食。」

說完，陸山君居然口中「嗷」一聲從口中吐出一張白虎皮，其上皮染，好似剛剛剝離的一樣。

然後陸山君虎目微閃，轉再次朝著山神廟做出猛虎拱手。

「計先生，學生告退！」

見計緣沒有馬上說什麼反駁的話，猛虎竊喜之餘趕忙逃一樣跳躍離開，那速度真好似隨風帶起殘影，再說我就聽不到了，聽不到！

直到陸山君遠去好一會，廟裡頭的人和廟外頭的人纔好似洗過澡一樣癱下來。

一個嘆著又一次糊弄過去了，一方側充滿了劫後餘生的慶幸。

隻是計緣在放鬆過後，突然覺到渾過電一般麻，抬手甚至能看到細微的電弧流竄，恍惚間，食指個中指匯聚出一枚棋子的虛影，然後一下沒指中不見，計緣的也隨之一振。

等計緣再次回過神來的時候，彷彿之前的一切都是幻覺，手左看右看都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休息了一會，廟外頭的人緩過勁來，連忙進山神廟拜謝那個乞丐模樣的高人，也將疑神疑鬼中的計緣拉回了現實。

山神廟的火堆快要熄滅，隻剩一堆紅紅的柴碳，能站著的5人全都抱拳躬，燕飛等四個重傷的四人儘力道謝。

不過他們必須趕快下山求醫，所以最前麵的陸乘風試探著詢問。

「謝計先生相救，前麵悔不聽先生勸解，今日之恩我等永世銘記！隻是我們的同伴傷很重，不便在山上久留，先生可要隨我們一同下山？」

還好沒忘了之前答應的事，也省得計緣提醒了，他當然不會拒絕這個提議。

「我有恙，如果方便的話，自然是跟隨你們下山。」

這些人不得有計緣一起走，怎麼可能有什麼不方便。

一眾人不論是險死還生的俠還是高人計緣，誰也沒膽子在山上待著，熄滅了廟中明火就立刻了。

除計緣外的幾人畢竟從小習武，倒是不怕這麼點路天黑的影響。

今晚的事讓陸乘風和燕飛等人記憶深刻，認識到世間真的存在妖魔鬼怪，也存在世外高人，心中多了一份敬畏之心，當然了，對於那個約定也是力深重。

以前當名滿天下的大俠是一個夢想，以後似乎就更得為小命著想了！

四人背著傷者，陸乘風則背著計緣，一行人腳下生風，以最快的速度奔著山下水仙鎮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