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良二代》第106章

羅強冷哼道:“你樂意個屁,舒服啊?心裡有火沖我來,甭拿自己不當人。”

一句話到人心口上,邵鈞眼圈就微微紅了:“……又想跟我好了?”

羅強不說話。

邵鈞紅著眼睛說:“老二我告訴你,我這人特容易自作多,你甭跟我來這個……別讓我以為,你最近閑得,又回心轉意了,又開始稀罕我了。”

羅強眼裡刺痛了一下,結抖,似乎是想說什麼,想要解釋,沉默了半晌,最終還是沒說,端著一盆刷幹淨的杯子,出去了。

邵鈞對著羅強的背影,狠狠一腳踹在水房門框上。

他疼得悶哼一聲,甩著單腳蹦,委屈得想咬人……

邵鈞上一天班歇兩天。

歇完班從城裡回來的時候,他經常故意從食堂經過。

羅強蹲在食堂角落的椅子上,靜靜地煙,遙遙地看著他,也不說話。

邵鈞咬著,轉一圈兒走人,把羅強一個人丟在後。他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再邁進廚房後面的儲藏間,他跟羅強多次親昵恩過的地方。

羅強還跟往常一樣,做好了夜宵,飯盒裡是碼得整整齊齊的一盒煎餃,灶上砂鍋裡熬著補湯。

羅強把飯盒遞過來。

邵鈞別過臉去,不屑地哼道:“吃飽了,肚子沒地兒。州菜,一萬二一桌的,南方人州人做的那袖珍小餃子,煲的花膠豬肚湯,那才好吃,致。”

邵鈞說的也是實話。

楚珣沈博文帶他出去四胡吃海塞,每回都說是讓他這清河來的土鱉土老冒開開眼,京城各種高檔館子都吃遍,什麼新鮮什麼貴就吃什麼。

羅強也不變臉,不發火,面無表,端著飯盒轉走了。

邵鈞心裡慟了一下,難,狠狠啃了自己角一口,從後一把拽住羅強的手腕……

他拿過飯盒,坐下,埋頭吃煎餃子。

吃起來就停不下,一口一口都吃了。舌頭也舊,喜歡那個悉的味道。

一萬二一桌的私房州菜,吃到他裡,比不上羅強拿監獄食堂破鐵鍋煎出來的一盒餃子,永遠都比不上。

對於纏在網中的兩個人,無期甚至比死更加難捱,充滿了絕

邵鈞逃婚回來,曾經丟給羅強一句話:“羅強你王八蛋,法院把你判無期,你把我也判了個無期……我這輩子就跟你耗著,我跟你耗到死。”

邵鈞說:“老二,我等著你出獄,你啥時候把自己混出獄,啥時候再來求我,我等著你跪在地上求我!”

76

76、第七十七章江湖八卦

邵鈞那陣子鬧了一趟差點兒訂婚的鬧劇,也是讓邊一堆人攛掇的。

他從北戴河度假療養回來,正趕上當年高中同學聚會。邵三爺是難得在老同學跟前一回面,就上當年號稱跟他青梅竹馬又門當戶對的陶珊珊。

同學聚會上大部分都是一對一對兒的,有甜的,有剛生孩子的,有已經離了的,竟然還有二婚了的,孩子都生倆了,前妻現妻一人生一個,兒都雙全了。

邵小三兒當年是他們班班草,最帥的一個,多番暗未果的對象,竟然還單著,吊著。

老同學們起哄,不依不饒得,把他跟一桌上唯一一個單沒主的陶珊珊哄一對兒。

陶珊珊這姑娘家世也好,當年穿連坐邵鈞車後座上的時候,就是個漂亮小姑娘。

從小養尊優的,後來在爸的單位系統裡混個閑職,上班其實是副業,每年五六趟地往國外跑,在網上開網店,代購名牌服裝,代購名包化妝品,做品牌代理。

邵鈞那晚喝了一點兒酒,後來開車送陶珊珊回家。

陶珊珊賴在他車裡墨跡了半天不下車,跟邵鈞閑扯:“邵鈞,你現在怎麼這麼頹?”

邵鈞心不在焉:“我哪頹了?”

陶珊珊:“你都沒以前帥了,肚子都起來了。”

邵鈞撇:“瞎說吧你,今天那一桌人,你看見有一個比老子更帥的嗎?”

陶珊珊樂了,手扯扯邵鈞服領子,拎著邵鈞的下搖了兩下:“你是帥,包鈞鈞!噯,我開那個網店,需要個模特,你是我認識最帥一男的,真沒有比你更帥的了,你幫我做模特唄,我雇你了!”

陶珊珊是那種格特外向爽快的妞兒,對也外

喜歡邵鈞,不用掩飾。而且家世再好,再有個好爸爸罩著,也架不住做姑娘的老大難,都快三十了。

沒過幾天,某網店小站上七七八八地,全部掛上了邵鈞的帥照,穿著鐵灰制服款長風,各種高領,長筒軍靴,短幫皮靴,戴墨鏡的,或者沒戴墨鏡斜拋著眼兒的,甚至還有穿背心寬松家居橫躺在陶珊珊家沙發上的,特別,特

這些照片一下子在同學朋友小圈子裡傳瘋了,兩邊兒大人全知道了,邵鈞他爸爸就等這一出呢……

邵鈞歇假回來,頭一回上班,就是穿著長風長軍靴去的,脖子上還一條圍脖,把監區一幫人都震了,犯人都看傻了,嘖嘖的。

幾個月不見,邵三爺那副行頭,那派頭,跟清河監獄已經格格不本就是兩個世界;那覺,就仿佛這人從來就沒屬於過這裡,他隨時調頭就可以走,離開,也不會有什麼留……

羅強那時候蹲在場邊,歪著頭,冷冷地看他:“穿的那樣兒。”

邵鈞叼著煙,一努:“咋的,不夠帥?”

羅強冷笑:“把自個兒搞得跟一條阿拉斯加雪橇狗似的,你長啊?”

邵鈞氣得咬

羅強鼻子聞了聞,有香水味兒:“抹啥了,能比老子包的韭菜餡兒餃子好聞嗎?”

邵鈞不搭理這人,踩著皮靴走了。

田隊和小馬在一旁聊天:“是帥,有了媳婦的人是他媽的不一樣了,瞧媳婦給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噯,聽說小邵那媳婦是他高中同學,家裡特有錢,自己還做生意開個小店,一年淨賺一百多萬,跟咱們本不是一個階層的,倆人般配!”

羅強就這麼聽見了,當時一,呆呆地蹲在石頭凳上。

羅強裡的煙頭還燃著,燙著,一口咬進裡,火燒火燎的香煙屁燙著他的舌頭,燒他的嚨,燒他的心……

羅老二幾天之後就把食堂大玻璃砸了,掄著桌子,砸得碎。

飯菜都是剛做好的,而且是這人自個兒掌勺做的。羅強眼眶發腫,眼底發紅,讓食堂案板上每一盆菜都濺上玻璃渣子,吼著,“老子這日子過得不舒坦,你們誰也甭想舒坦,老子吃不下飯,這屋誰都甭吃飯”!

訂婚宴那天,據說陶珊珊哭著從酒店跑出去的,邵局和陶局倆人吵了起來。

邵鈞後來也反省,自己這事兒特對不住陶珊珊。陶珊珊沒錯,錯在他,是他先答應了,跟人曖昧著,臨陣又後悔,反悔了。

他也對不住他爸爸,讓他爸爸在老同學同僚面前跌面子,肯定特別坐蠟。

他唯一沒覺著自己對不起羅強。

那時候他是真恨羅強。

三爺爺憑啥就不能結婚?你還砸玻璃,你還鬧事了?你羅老二就是這麼一號人,在這種人面前,就沒道理可講。

邵鈞見識多了,只許你羅強對不起我,耍我,還就不許老子對不起你擺你一刀嗎?

!他心裡含著怨氣,他也知道羅強有怨氣,倆人每一次對掐,每一回冷戰,都讓他心絞,讓他更加難

往前走,沒有路,像剜他的心;撂挑子,他又舍不得,像割他一塊

這天在夜店裡,一群公子哥兒湊在一桌,喝酒,套關系,打了一會兒牌。

打牌楚二和邵三爺坐對桌,互相翻眼皮子打眼,專門贏沈博文一人兒的,殺

打牌打累了,歇下來,一群人牢閑扯,免不了提到最近一年帝都發生的大事,高層的變

座上有個朋友,家裡有部人士,消息靈通,從各搜羅打聽來的零散段子,於是在一群哥們兒面前雲山霧罩,就他什麼都知道似的,在哥們面前拔份兒。

那人把酒杯往桌上一擺,口氣特別玄乎,還吊人胃口:“這不是半年多了嗎,最近才解出風兒的,我才聽說這裡邊兒的事,你們知道當時啥樣嗎?”

邵鈞翹著二郎,眼睛看別,楚珣煩了,哼道:“一個悶屁,夾屁/眼兒裡不難啊?快放啊。”

那朋友於是開始抖,腳丫子抖得跟篩糠似的:“這回那倆人,都是無期,判得都夠狠,但是又都不夠狠。按理兒說,都夠死幾個個兒的,可是到這個級別的,沒有直接判死的。貪一百萬的死,貪到十億丫就死不了了,但是上邊又不能饒他,這人野心太大,又確實有能力,敢整大事兒,恨他的人特多,所以給他個無期,膈應著他。說到底,還是整垮他把他徹底拖下水的那個人厲害,牛/。”

楚珣哼道:“誰啊?你說姓羅的那位,他又怎麼回事兒?”

那朋友拿玻璃杯一拍茶幾:“對,就他。”

邵鈞,臉用一個很別扭的姿勢扭著,看向遠的舞臺,耳朵卻豎直了,聽著邊的八卦。

那人顯得很慨,說道:“要說劉這個人,也算一代梟雄,敗就敗在‘不仁’這倆字上。”

“能做大事的人,要殺伐果斷,要心狠手毒,但是凡事都要拿個分寸,對邊人要仁義,講究個義氣,要能服人。這個人,還是不仁,早在文/革那會兒就看出來了,他媽的是個紅/衛/兵的出,最下三濫讓人瞧不起的一類,誰對他有過恩他狠踩誰,背後捅刀子,背信棄義,過河拆橋,兔死狗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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